宣德十二年朝廷下旨開了海禁，瓦城改名為海口對外開放。番人可以來大明朝，不過只能在海口一帶活動，不得官府允許不能出海口到內陸。
宣德十四年，朝廷對東胡人開戰。打了三年，東胡人被打得俯首稱臣。一時之間，朝廷上下對啟浩那是歌功頌德。而棗棗，威震天下。
到了初一，啟浩帶著譚傲霜以及三子一女去了百花苑看望雲擎跟玉熙。
自老兩口搬到百花苑，啟浩三兄弟每個月初一十五還有三十這三日，他們都會帶著妻兒到這裡吃飯的。至於妾室以及庶出子女，是不能帶來的。若不然，後果很嚴重。
去年軒哥兒帶了他所寵愛的庶女來百花苑見玉熙。結果玉熙見了，將他罵得跪在地上認錯，回去以後還抄了一千遍的孝經。
每月的這三日，是雲擎最高興也是最期盼的日子。而今日，也不例外。
吃過中飯，玉熙朝著啟浩道:“隨我出去走一走。”其實棗棗將東胡人的王活抓的消息回來以後，玉熙就想跟啟浩談。只是啟浩沒主動來，玉熙也一直忍耐著。
在場的人都知道，玉熙這是有話要跟啟浩說了，眾人都識趣地沒跟上去。
美蘭已經提前清了場，所以母子兩人走到花園時路上都沒有人。
玉熙撫摸一朵開得燦爛的海棠花，問道:“海口貿易越來越大賦稅越來越多，商船的利潤也越來越大，東胡三十年內也翻不起浪來。阿浩，是不是覺得自己功績了得?”
啟浩搖頭說道:“娘，這幾年打仗耗費巨大，死傷五十多萬。沒有二十年，是不能完全恢復元氣的。娘，想要讓天下所有百姓安居樂業，任重道遠。”
“嗯，你有這個意識，娘很欣慰。”就怕啟浩被誇得飄飄然起來，失了警惕。
作為一個皇帝，必須時時保持警惕之心。這樣，才能被臣子腐蝕掉。否則，稍有偏差，後果不堪設想。歷史上很多皇帝，開始勵精圖治，可到中間卻懈怠耽於享樂了。最後，不是國亡了就是自己被人弄死了。
啟浩笑道:“娘，你放心，我知道的。”其實來百花苑前他是有些自得的，可一踏入這道門他就冷靜下來了。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這三年死傷了幾十萬，給他們的家庭帶去的很大的傷痛。這些烈士的孩子，一定要照料好。”其實朝廷給的撫恤金以及諸多照佛，只要不是碰到像魯白生母那般狠心無情的女子，還是能過得下去的。
啟浩忙點頭道:“我已經讓專人去處理這事了。”
“我這裡有一千八百萬兩銀子，你拿去用吧！”打仗，打的是國力。打了三年雲擎跟玉熙之前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底子全都沒了，還折損了那麽多的人。所以啟浩下奶，肯定缺銀子了。
說完，玉熙解釋道:“這些年田小子一直在給我打理生意。十多年下來，就積攢了這些銀錢。”這數字，並不算多了。
啟浩嚇了一大跳，然後憑借本能拒絕:“娘，我怎麽能用你的錢。這些錢，你留著自己花吧！”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再者，我跟你爹何愁沒錢用。”以前田洋給她做生意掙的錢，她都用在朝廷之事上。
啟浩現在手頭確實有些緊，也就沒再拒絕了。當下，他跟玉熙說了另外一件事:“娘，我準備讓啟睿去雲南。娘，你覺得如何?”三年前，啟睿如願以償地去了桐城，然後跟著棗棗一起打東胡人呢。
“你是皇帝，如何安排他們你決定就是。”說完這話，玉熙還是加了一句:“不過這事，最好告知你爹一聲。若不然，到時候又要罵你了。”
“我知道了。”
母子兩人，又說了好一會話，才返回院子裡。雲擎一見啟浩，就說道:“昇哥兒已經十七歲了，你也該將他的親事提上日程。”他跟玉熙提了好多回，可玉熙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讓他們順其自然，他不會管。
雲擎差點氣歪了鼻子。這抱重孫的大事，哪能順其自然呢！
啟浩忙認錯，表示這幾年事情太多沒辦法兼顧昇哥兒的事:“我打算明年開春選秀，從裡面選出太子妃來。”
“三年之內，我一定要抱到重孫子。”
“好的。”
等啟浩走後，雲擎埋怨道:“這幾年事情多，啟浩忙於朝政無暇顧及昇哥兒的婚事倒也罷了。怎麽譚氏這個當娘的，也不早點幫她相看起來呢?”
玉熙好笑道:“這事啟浩自會解決，你就別管了?走了，我陪你去外面轉一圈。”
啟浩回去時，就與譚傲霜談了這事:“現在五月，九月選秀也還來得及。”人選定了以後，就能定下婚事，明年四五月成親。後年，他爹也就能抱著重孫子了。當然，重孫女他爹也一樣喜歡。
譚傲霜猶豫了下說道:“皇上，有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
看這個表情，啟浩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了:“說吧！”
譚傲霜說道:“昇哥兒前些日子說想要娶如夢，我當時拒絕了。可是我怕他不死心，知道要選秀會求到你面前。”這個如夢，是譚傲霜娘家侄女。因為抬舉娘家人，譚傲霜經常召了如夢進宮陪她。而昇哥兒，每日都要到坤寧宮給她請安。一來二去，兩人就對上眼了。
很多人喜歡娘家侄女做兒媳婦，一方面是姑侄兩人好相處，二來跟娘家關系也就越發緊密了。正好昇哥兒跟如夢互相喜歡，她也想玉成了這好事。
啟浩皺了下眉頭說道:“求到我面前， 我也不會答應的。”譚傲霜已經是皇后了，若未來的太子妃仍是譚家人，一個不好就會造成外戚專權。
譚傲霜剛才這話，只是試探啟浩的態度。沒想到竟然真如她所想，皇帝竟然已經開始避諱譚家了。
啟浩也沒去管譚傲霜所想，說道:“選秀的事，這兩日就發下聖旨去！這事，你也該操持起來了。”
譚傲霜說道:“皇上，等昇哥兒的婚事定下來以後，就將靜姝跟長生的婚事也定下來吧！”靜姝剛及笄沒多久，而長生比她大六歲，如今已經二十一歲了。兩人的婚事，也該操持起來了。
啟浩沒應，只是說道:“這事，等昇哥兒的親事定下來再說。”他得先問過靜姝的意見，若是同意就將兩人親事定下來。若不同意，他是不會賜婚的。
靜姝不願嫁，勉強讓她嫁過去到時候不僅她自己過得不好，也害了長生。
譚傲霜這會沒有多想，反正在她看來長生跟靜姝的事鐵上釘釘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