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玉鳴哪裡敢多說什麽,趕緊點頭哈腰,送著花向晚離開。
花向晚領著謝長寂一起到了客房,一進去就看見薛子丹在給秦雲裳上藥,謝長寂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薛子丹倒是沒什麽避諱,面前人在他眼裡仿佛就是個大男人,他一面給秦雲裳上藥一面誇讚:“厲害啊,才去一天,傷勢就重了這麽多,有前途!”
“哎呀你少廢話,”秦雲裳看見花向晚進來,不耐煩看了薛子丹一眼,“好了沒?”
“你這種樣子不需要上藥也行。”
薛子丹收起繃帶,同坐到一旁的花向晚說著情況:“她生龍活虎得很,你和她暢談一天一夜也沒關系。我先出去了。”
說著,薛子丹收起藥箱,走出門外。
一出門,他便見到守在門口的謝長寂,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閃躲,隨後又趕緊看了一眼花向晚,找到些許安慰。
謝長寂是不會當著花向晚的面殺他的。
他非常清楚。
他把自己盡量又挪回花向晚視線,只是剛往後一退,門就“啪嗒”關上。
大門徹底隔絕了花向晚的視線,獨留他在寒風中和謝長寂目光相對。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兔子,莫名打了個冷戰。
他僵直不動,謝長寂看著他,也沒動。
好久後,謝長寂突然詢問:“她胸口的刀疤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話,薛子丹警鈴大作。
上次被套話的經驗讓他立刻捂嘴,他退了一步,含糊著道:“你自己問她。”
“你看過?”
謝長寂神色不變,薛子丹卻頓時覺得周邊冷了下來,面前人似乎立於冰雪,只要往前再進一步,就能把他拖到死亡之地。
他本來下意識想回嘴,她什麽地方他沒看過。
可是為了生命安全著想,他選擇了忍耐。
“我是大夫。”
他強調:“大夫眼中,是沒有男女的。”
“是麽?”
謝長寂聲音很淡,薛子丹拚命點頭,正想表達自己的清白,就聽謝長寂道:“那你當初想和她在一起,心中竟是不辨男女都可以的嗎?”
薛子丹:“……”
片刻後,他決定不要和這個神經病交談,再怎麽談,他好像都是死路一條。
他從藥箱裡拿出紙筆,快速寫下一個方子,給謝長寂遞了過去。
“謝道君,做人要豁達,平時多喝點藥,對心情好些,別這麽想不開,你要計較這個,那你得先找溫少清……”
“他死了。”
薛子丹被這話噎住,他忍了忍,終於隻問:“入葬了嗎?入了的話再挖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他把藥方塞進謝長寂手裡,背著藥箱子,轉頭小跑離開。
謝長寂拿著藥方,想著薛子丹的話。
刀疤他的確知道,那,無論是為了解毒還是其他,這件事,薛子丹必有參與。
謝長寂站在長廊,靜靜思索,而房門內,花向晚看著又填新傷的秦雲裳,端起茶來:“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花向晚開門見山,有些好奇:“被秦雲衣發現身份了?”
“差不多了。”秦雲裳慢條斯理拉起衣服,說著鳴鸞宮的情況,“我暗示那些長老左右使,你和秦雲衣只是私人恩怨,只要交出秦雲衣,你既往不咎。這些怕死的老東西,立刻就打主意想推我上位,秦雲衣忍不了,就把我關起來了。”
“沒直接殺了?”
花向晚笑,秦雲裳端起茶喝了一口:“你天天就不盼我點好。”
“我是信不過她這個人。”
花向晚解釋,秦雲裳喝完茶,點頭:“她倒的確想殺我,但其他人把我保下來了,我可是他們心中押注的對象,怎麽可能賭局沒開,就直接讓秦雲衣把我殺了?秦雲衣也看出來了,所以就讓我先去地牢,然後她夥同陳順,想殺了趙南,吸食趙南修為晉級來對付你。結果這話被趙南偷聽到了,他就來找我,說是要救我。不過方才路上被我把話套出來了。”
“趙南?”
聽著秦雲裳的話,花向晚笑起來,“她修混沌大法,吸食她人修為的確增長得快些,可她就算能對付我,謝長寂呢?她也能?”
“趙南說,她好像打算讓魔主來對付謝長寂。”
花向晚動作一頓,片刻後,她吹著茶杯,搖頭道:“那不可能。”
“我估計也是,”秦雲裳撐著下巴,“她這個人,誰都不信,我看她是打算先殺趙南,等自己強大之後再殺陳順,學冥惑那一套。”
“但冥惑已經做在前面,她怕是不會太順利。”
花向晚撐著下巴:“陰陽宗自己沒想到掌門會給自己下手,一時不慎著了道,鳴鸞宮這些老妖怪可都是成了精的,趙南跑了,我怕其他人估計也會跑。”
“無所謂了,他們養蠱,你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反正我的目標就兩個。”
秦雲裳說著,抬起頭來看向花向晚:“成為宮主,以及——”
她盯著花向晚,目光中帶了幾分審視:“望秀。”
花向晚聽著她的話,微垂眼眸。
秦雲裳湊近她,盯著她的眼睛:“計劃不變吧?”
“你怎麽總是這麽問我?”
花向晚聽她又問,笑起來。
秦雲裳審視著她:“因為你在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