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衣見蘇洛鳴神色,便知道了答案,她接著詢問:“清衡上君為了花向晚,誅殺巫蠱宗副宗主,巫蠱宗與天劍宗怕是結成死仇,此事,天劍宗又知道嗎?”
“還有呢?”
“還有的,晚輩沒有證據,也不好猜測,”秦雲衣垂下眼眸,聲音平和,“只是素聞天劍宗問心劍求天道,秉公持正,但現下清衡上君在西境,似乎並非如此?他同花向晚殺清樂宮少宮主溫少清,嫁禍我宗,挑撥離間,利用魊靈為非作歹,害死陰陽宗宗主冥惑,又殺清樂宮宮主溫容。樁樁件件,怎麽看,似乎都不是問心劍一道應有的樣子,不知天劍宗對此,是否可有了解?”
“所以,秦少主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麽?”
聽著秦雲衣的話,蘇洛鳴沒有立刻回應,手握拂塵,面色冷淡。
“就是想請蘇掌門幫個忙。”
秦雲衣到也不介意,她抬手,神色恭敬。
“花向晚身懷魊靈,欲以魊靈獲取力量,橫掃西境,成為魔主。可魊靈此物,嗜殺陰邪,一旦破除封印,便會反控宿主,成為天下大禍。鳴鸞宮身為西境三宮之首,不能放任此邪物出世,現下花向晚正經天雷,衝擊渡劫,乃製止她最好的時機,鳴鸞宮願傾盡全力,還西境一片安寧。還請天劍宗帶回清衡上君,以免上君因一己私情,”秦雲衣抬眼,看向蘇洛鳴,一字一句,說得極為認真,“禍害蒼生。”
第73章
聽著這話,蘇洛鳴沉默不言,秦雲衣耐心等著蘇洛鳴,過了許久,蘇洛鳴緩聲道:“多謝秦少主告知此事,本座會與宗內商量,如無他事,本座先行告辭。”
“恭送蘇掌門。”
秦雲衣行禮。
面前光影消散,天劍宗內,蘇洛鳴睜開眼睛,昆虛子緊張看向蘇洛鳴:“西境那邊什麽消息?”
“鳴鸞宮少主秦雲衣,她說魊靈在花向晚那裡。”蘇洛鳴面帶憂色,“但長寂未曾同我們說起此事。”
昆虛子一愣,隨後忙道:“當年魊靈就是花向晚和雲亭一起封印,魊靈在她那裡……”
“我擔心的不是花向晚。”
蘇洛鳴轉眸看向昆虛子:“我擔心的是什麽你知道。”
昆虛子聞言抿唇,隻道:“長寂……不可能出問題。”
“你說他不可能出問題,”蘇洛鳴審視著昆虛子,“是因為天命,還是你對他的了解?”
昆虛子沉默下來,蘇洛鳴歎了口氣,他走出大殿,仰頭看著天上星軌運轉。
“當年他出生,便天降異象,雲亭得問心劍指示,佔星卜卦,最終確認了他位置,讓你千裡迢迢去找到他。與歷代問心劍主不同,他並非劍體,而是虛空之體,生來無心無情,可與任何劍魂輕易交融,可你我清楚——”
蘇洛鳴轉頭看向昆虛子:“他不僅是問心劍最好的修習者,若有一念之差,也是魊靈最佳容器。他能滅死生之界一界……”
也能滅修真界一界。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天劍宗最強之劍,沒有劍鞘,哪怕是天劍宗自己,也會為之懼怕。
昆虛子聽著,心知蘇洛鳴說得沒錯,可他還是堅持開口:“可他是長寂。”
宗門自幼教導,秉中持正,心系天道的謝長寂。
“而且,”昆虛子抬起頭,神色認真,“當年死生之界他選過了。”
他的師父,他的同門,他的妻子,面對封印魊靈拯救蒼生和自我之間的選擇,他早已選過。
蘇洛鳴聽著,垂下眼眸,想了片刻後,他歎了口氣:“還是先問問他吧。”
說著,蘇洛鳴手上翻轉,金粉從天劍宗飛出,沒了一會兒,謝長寂便感覺到了師門召喚。
這時,花向晚還在汲取周遭靈氣,頭頂劫雲盤旋。
角羽護著溫氏族人來到合歡宮,宮商留在清樂宮,三位長老配合著角羽,同宮商一起修建著兩宮的傳送法陣。
狐眠領著人開始布防,三宮忙忙碌碌,上下燈火通明。
感受到師門召喚,謝長寂在雲浮塔上慢慢睜開眼睛。
他看著前方法陣中的花向晚,她氣息平穩,靈力運轉流暢,確認沒有什麽問題後,他為她設下結界,隨後抬手在虛空一抹,面前便出現了蘇洛鳴和昆虛子的身影。
謝長寂看見長輩,神色平靜,頷首行禮:“掌門,師叔。”
“長寂,”昆虛子看見謝長寂,面上帶了幾分擔憂,“現下西境如何?你情況還好吧?”
“尚好。”
謝長寂如實稟告:“晚晚正在衝擊渡劫。”
“此事我聽說了。”
蘇洛鳴聽見謝長寂報了花向晚的情況,心神稍定,直接道:“方才秦雲衣找了我。”
謝長寂動作一頓,他抬眼看向蘇洛鳴,蘇洛鳴盯著他,微微皺眉:“她告知我,魊靈在花向晚這裡,可有此事?”
謝長寂沒說話,一聽蘇洛鳴的話,他便知道了蘇洛鳴和昆虛子的來意。
他下意識捏緊放在膝頭的問心劍,蘇洛鳴和昆虛子一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了答案。
“為何不告知師門?”蘇洛鳴盯著他,“你知道魊靈乃天劍宗頭等要事,你既然已經發現魊靈在花向晚這裡,為何不說?”
“我說了,”謝長寂看著蘇洛鳴,隻問,“你們打算做什麽?”
聽到這話,蘇洛鳴一愣,他對謝長寂問出這個問題有些不可思議,片刻後,他緊皺眉頭,耐心道:“自然是將魊靈帶回天劍宗封印,或找什麽辦法消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