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靈力進入她的身體,她肚子似乎隱約大了起來。
她是做什麽?
魔主血令為什麽要給她?她一隻鮫人,為什麽會以人的模樣生活在雪山?她肚子又是怎麽回事?她真的是薑蓉嗎?
一個個問題浮現,花向晚看了一眼旁邊始終無法上前的謝長寂,思忱著,終於還是開口:“薑蓉,停下吧。”
“去死!你們都去死!”
薑蓉已近暴走,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空間。
謝長寂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法進攻的劍讓她整個人瀕臨崩潰,她只要有一瞬間失誤,就會立刻死於劍下。她奮力反抗,可這樣高壓之下,前方白衣青年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冷靜到可怕的狀態。
這讓她很清晰意識到雙方差距,死亡的恐懼浮現,她想到自己的肚子,她忍不住激動起來,猛地爆發出聲:“去死!”
那一瞬間,周邊草木一瞬凋零,所有力量朝著她紛湧而去,花向晚歎了口氣,反手祭出一顆綠色珠子,將靈力灌入珠子,再次重複:“薑蓉,停下吧。”
她的聲音從珠子傳出去,薑蓉整個人一僵,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她控制,也就是那一瞬間,謝長寂長劍擊碎她的結界,劍意猛地擊打在她身上,她被劍意狠狠撞飛出去,摔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
遠離了法陣,她遠不是謝長寂對手。
她趴在地上,輕輕喘息,花向晚手持綠珠,朝著她走了過去。
薑蓉抬起頭,驚疑不定看著花向晚手中綠珠,咬牙出聲:“你為什麽會有碧海珠?”
花向晚笑了笑:“若沒有些依仗,你以為我一個金丹半碎的廢人,敢同你動手?我在早猜到你是鮫人,碧海珠對鮫人有血脈壓製,就算你不會完全受到控制,但也會受其影響。不過,普通的鮫人此刻應當已經動彈不得,你卻還能反抗,”花向晚湊過去,觀察著薑蓉,“你在鮫人中,血統也算高貴?”
薑蓉惡狠狠看著花向晚,沒有多說,花向晚看著她的面容,她仔細看了許久,正想伸手去摸一摸,就被身後謝長寂拉住,他平靜提醒:“是真的。”
謝長寂確認這是一張真臉,花向晚也沒懷疑,點了點頭,直起身子,平穩道:“你是一隻鮫人,所以你一開始說的故事,是假的。沒有所謂鮫人追殺林家,也就更不會有鮫人追殺薑蓉,那麽,當年林家的凶案,”花向晚思索著,“是你做的?”
薑蓉不說話,她眉目低垂,似是認命。
花向晚見狀,抬手一揮,兩道法光毫不猶豫貫穿了她的琵琶骨,薑蓉哀嚎出聲,趴在地面:“你做什麽?!”
“乖一些,免得受苦。”
花向晚提醒她,緩慢思索著:“當年你殺了林家一家人,然後來到神女山,成為這裡的神女,二十年後,你得到了魔主血令,又想做什麽,所以布下大陣。鮫人擅長以歌聲操縱人心,在眾人進入山中,你勾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欲念,將其不著痕跡放大,引得眾人自相殘殺。”
花向晚分析著:“最先入山的,是帶著巫蠱宗巫禮和陰陽宗冥惑的溫少清。他們進入山洞了,遇到了你,你故意讓溫少清察覺到了這個能吸食他人修為的上古大陣,激發了他心中的貪念。他本來是來幫秦雲衣取魔主血令,卻改變了主意,決定用上古大陣吸食他人修為變強,同時私吞血令。”
“而這時,巫禮也被勾起貪念,他本來就是魔主繼承人,於是想趁機殺了溫少清,拿到魔主血令,行刺於溫少清。”
“溫少清將計就計,逃離山洞,打算甩開冥惑和巫禮,這時他遇到了我和謝長寂。他想利用我得到謝長寂的修為,又害怕我不夠愛他,於是他在路上考驗我,也就有了雪山之上,兩人同時墜落的一出。”
說著,花向晚轉頭看向薑蓉:“哪隻突然出現的鷹和雪崩,都是你的手筆吧?”
薑蓉不說話,權作默認,花向晚點點頭,繼續說著她的打算:“我通過了溫少清的考驗,他決定讓我幫他謀害謝長寂,為此他對我花言巧語,我呢,也借著他這些話,讓冥惑聽見,挑撥了他和冥惑的關系。冥惑自幼愛慕秦雲衣,秦雲衣當年救過他,是他心中不容玷汙的神,溫少清居然與我如此合謀想要謀害他,冥惑不會容忍,在你影響他心智的情況下,他最終決定,親自動手,殺了溫少清。”
“但我奇怪一點,”花向晚轉頭看薑蓉,“我修為不濟,不足為慮;溫少清被冥惑所殺,冥惑與他兩敗俱傷,可謝長寂呢?他一個渡劫期,他還好好在這裡,你怎麽敢來這裡開啟法陣,吸食所有人的修為?”
“我看見你給他下藥,他也喝了你給的酒。”
薑蓉解釋,花向晚點了點頭,明白過來。
這時候她不由得扭頭看向謝長寂:“那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謝長寂垂眸:“我沒喝。”
花向晚一愣,這才想起方才喝酒時,他是用袖子擋住杯子。
若是常人她當然會防范,可她沒想過,謝長寂竟然也會騙人了?
她哽了片刻,想說點什麽,又覺得現下不妥當,便轉頭又看向薑蓉:“你我都猜錯了。那現下不妨談一談,你用這個法陣,到底想做什麽?魔主血令又在哪裡?”
薑蓉跪坐在地面,低著頭不說話,花向晚輕笑了一聲,她走上前,抬手抵在薑蓉大起來的肚子上,溫和道:“若你不說,那我就剖開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