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著,過了片刻,謝長寂抬眼,再次重複:“往上爬。”
她是強不過他,過去就是。
花向晚咬咬牙,只能加快速度,盡力更快一些。
三人爬了半夜,等到最後,每一寸都挪得十分艱難。
花向晚還好,謝長寂卻明顯已盡力竭,面上帶了些許蒼白。
等爬到最後,花向晚喘息著:“我先上去。”
謝長寂點點頭,知道自己這時已經只是拖累,他放開手,花向晚提了一口氣,咬牙往上一翻,便躍上崖頂平台。
然而也就是這一刹,一隻巨鷹突然卷起狂風而過,朝著崖壁狠狠一啄!
崖壁瞬間碎裂,謝長寂和溫少清同時失去依仗,墜落而下。
周邊雪山震動,如同龍行地面,滾滾白雪從上方傾覆而來。
兩人同時朝花向晚伸手,溫少清驚呼出聲:“阿晚!”
花向晚幾乎是毫不遲疑,上前一撲,猛地抓住溫少清的手。
謝長寂瞬間睜大眼睛,一時竟是什麽都忘了,直直墜落而下。
他看見雪山崩塌,大雪鋪天蓋地而來,花向晚似乎是想往前衝,溫少清一把抓住她。
“他是渡劫期,你慌什麽!”
溫少清激動出聲,拖著花向晚往後方山洞奔去:“雪崩了,快走!”
兩人消失在視線。
謝長寂愣愣看著。
周邊風聲呼嘯,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一瞬之間,他感覺自己和百年前的晚晚重合。
身下獸群宛如當年邪魔,他們貪婪看著神明墜落。
他整個人動彈不得,眼前畫面反覆切換,高台上那個轉身離開的人,好像當年的自己。
原來這麽疼啊……
他狠狠砸入地面那一瞬,大雪轟然而下,淹沒一切,他被埋葬在黑暗裡,無比清晰意識到。
原來,無論什麽理由,無論多少借口。
被放棄那個人,這麽疼啊。
他的晚晚當年,應當比他,疼好多吧。
第33章
“別跑了!”
地動山搖間,溫少清拉著花向晚急急忙忙前方甬道內衝去,大雪在他們身後轟隆而下,將將站穩,花向晚便一把甩開他,喘息著出聲:“你先走吧,我……”
“阿晚!”
溫少清沒等她說完,一把握住她的雙肩,他看著她,神色激動:“你選了我!你選了我!”
“對對對,”花向晚趕緊安撫他,“你是最重要的,你先冷靜一點,我去看看他。”
“不,阿晚,你先聽我說。”
溫少清稍稍冷靜,他看著她,神色是按耐不住地激動:“我有個計劃,需要你幫我,我得趁他不在告訴你。”
聽到這話,花向晚動作一頓,她抬眼看去,似是疑惑:“計劃?”
“沒錯。”溫少清點頭,他看著花向晚的眼睛,再次確認,“阿晚,我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對嗎?”
“那是自然的,”花向晚苦笑起來,“只是我已經嫁人……”
“別說這些,”溫少清抬起手,放在她唇上,眼中滿是溫柔,“阿晚,我不介意這些。我知道,你是被秦雲衣和我母親逼的,可我們走到這一步,不都是因為我們太弱嗎?”
花向晚沒有打斷他,安靜等著他繼續:“之前是我不對,我們什麽都沒有,我逼著你離開他,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好了,我要成為魔主。”
溫少清看著花向晚,滿臉認真:“等我成為魔主,我就娶你,你是王后,從此合歡清樂聯手,共治西境。”
“少清,”花向晚將他的手拉下來,擔憂開口,“不要這麽逼自己,好好活著比什麽都重要。秦雲衣是渡劫期……”
“謝長寂也是!”
溫少清一開口,花向晚便隱約知道了他的意思,但她有些不敢確定,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阿晚,其實巫禮和冥惑是我故意甩開的,”溫少清快速說著,“巫禮是秦雲衣的人,冥惑雖然是陰陽宗宗主,但他當年受過秦雲衣大恩,早就暗中投靠了秦雲衣,只是我母親早與鳴鸞宮一條心,所以才容下他。他們兩都是秦雲衣派來監視我,就怕我私吞血令。我入山就找到拿到血令的辦法了,可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是我拿到的血令。昨日我們便已經到了這山洞之中,這山洞中有一隻鮫人,和我們打了起來,她不是我們的對手,她跑了,我就讓冥惑先去追人,然後故意和巫禮發生衝突,跑了出來。冥惑如今應該還在山洞,我們很快便會遇見他。”
“這山洞什麽情況?”
花向晚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甬道。
溫少清笑了笑:“你知道神女山一直是由神女守護嗎?”
“這我都知道,”花向晚點頭,“裡面是神女?”
“不錯,”溫少清應聲,“但神女似乎是被鮫人關了起來,我猜血令應該就在神女手中。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山洞中,有一個上古大陣。”
“什麽大陣?”
花向晚皺眉,溫少清解釋:“這本是上古大能留下用來保護雪山的法陣,但被那鮫人給改了。這個大陣被改成煉化法陣,法陣中心會將法陣中所有力量吸取乾淨,所以山下之人,一夜白發,皆為此陣所故。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吩咐,給謝長寂喂下此藥,”溫少清說著,將一顆藥丸遞給花向晚,吩咐,“然後將謝長寂送到我指定的位置,我再在陣眼之處開啟法陣,就能將他的修為吸食乾淨。到時,我拿了魔主血令,又有謝長寂修為傍身,你我還怕秦雲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