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溫少清也醒過來,他看了看周遭,抬眼觸到旁邊謝長寂,咬了咬牙,一把推開溫容,掙扎起身:“走!”
溫容一愣,隨後轉頭看向花向晚,勉強笑起來:“花少主,少清無事,我先帶他回宮。”
“溫宮主慢走。”
花向晚笑著點頭,溫容帶著人扶著溫少清往下走去,秦雲衣見狀,也笑起來,轉頭看向高處花染顏:“花宮主,晚輩也先行了。”
說著,不等花染顏回應,便自己提步,徑直往前。
花向晚看著秦雲衣和溫少清的背影,突然提聲:“溫少主,秦少主。”
溫少清和秦雲衣步子頓住,兩人回過頭,疑惑看著花向晚。
此刻大殿外許多不清楚情況來圍觀的修士聚集在兩側,議論著情況。
花向晚抬手輕拍,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
謝長寂跟著抬眼,同溫少清秦雲衣等人一同朝著殿門外看出去,就見靈南帶了一乾被鎖仙繩捆得嚴嚴實實的人上來,兩人一排跪在大殿門口。
看見門口景象,溫少清瞬間睜大眼,扭頭看向花向晚:“花向晚,你這是什麽意思。”
“二位安插在我合歡宮多年的修士,今日我一並還給二位。”
“你……”
“二位送我的大婚賀禮我收了,我以血作毯相送……”
“花向晚,”花向晚話未說完,謝長寂突然出聲,花向晚沒有回頭,聽見他在身後低低提醒,“今日你我大婚。”
大婚之日,不作殺孽。
然而花向晚聞言,仿佛未曾聽見,繼續保持著語調:“還望二位笑納。”
音落,一派修士人頭瞬間落地,謝長寂瞳孔驟縮,看著血水噴灑而出,兩排修士撲倒在地,血水蔓延而下,仿佛紅毯一般一路鋪道往前。
花向晚抬眼看向殿外,音色中帶了幾分警告:“還望諸位日後,不要隨隨便便往我合歡宮送人。不然我這人講道理得很,禮尚,必有往來。”
話剛說完,溫少清跨前一步,正想說點什麽,就聽一聲蒼鷹長鳴,隨後人群中傳來驚呼,花向晚抬眼看去,就見一個女子,一身紅衣,面色青白,踩著滿地鮮血,一步一步,仿佛是被絲線牽引著,走進大殿。
一隻雄偉的老鷹跟隨她一起飛入殿中,盤旋在她頭頂。
她面上神情極為痛苦,仔細看會發現,她的紅衣是被周身鮮血所浸染。
她一路走到大殿正中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抬起左手,微微仰頭。
平清愣了片刻,隨後震驚出聲:“是林綠!她是林……”
話未說完,只聽“碰”的一聲巨響,女子驟然炸開。
她血肉詭異的沒有四濺,反而是匯聚在半空,成了一個複雜的花紋。
一道威壓從花紋身上散開,在場除了天劍宗的人紛紛跪下。
“魔主聖令,”蒼鷹盤旋著飛出,所有人仰望著蒼鷹,聽見一個童子稚嫩的聲音:“魔主血令已碎裂各處,至今日起,不計手段,不計後果,最先於祭神壇重鑄血令者,為下一任魔主。”
“魔主試煉,至今日始,諸位候選人,各盡其力,各聽天命。”
說著,蒼鷹翱翔飛遠。
所有人應聲:“謹遵魔主聖令。”
過了一會兒,威壓消失,溫少清急促咳嗽起來,溫容趕緊扶起他,訓斥著往外走去。
秦雲衣緩緩起身,轉頭看向花向晚。
“花少主,”秦雲衣輕笑,“後會有期。”
花向晚保持笑容不變,抬手:“後會有期。”
說著,所有修士對視一眼,趕緊散去,回去將這極其重要的消息通知宗門。
花染顏見著所有人離開,舒了口氣,讓雲姑同花向晚告別之後,便由玉姑扶著離開。
花向晚處理了所有雜事,等大殿中人都走得差不多,她舒了口氣,一回頭,竟發現謝長寂還站在原地。
他靜靜看著她,目光看不出悲喜。
花向晚垂眸,露出笑容:“抱歉,讓你看到這些。西境是這樣的,我也是沒有法子……”
“你當早些叫我。”
謝長寂開口,仿佛對一切一無所知,花向晚似是不好意思:“我以前習慣自己解決了,等下次,下次一定叫你。”
謝長寂動作停頓,片刻後,他點了點頭,低聲:“嗯。”
兩人一起往後院走去,合歡宮的人在清理地面血水,兩人就踏著血水而過,回到了房間。
到了房間後,花向晚似乎心情極好,她哼著曲子去了淨室,高高興興梳洗。
謝長寂穿著禮服坐在原地,他看著屋裡點的紅燭,靜靜發著呆。
花向晚洗過澡出來,見他沒有打坐,她有些好奇,盤腿坐到謝長寂對面,擦著頭髮,小心翼翼道:“你在想什麽啊?”
“想以前。”
謝長寂平靜出聲,花向晚好奇:“以前?”
“我們第一次成婚。”
謝長寂轉過頭,目光落在花向晚身上。
“那次你出去了七天。”
他開口,語氣沒有什麽起伏:“回來之後,你受了傷,我給你療傷,問你去做什麽,你說你去把雜事清理乾淨。”
“哦,你說那時候。”
花向晚點點頭,似是想起來:“那時候太多人想破壞死生之界封印,四處供奉魊,我殺了好幾隻魊,那些供奉的修士一直糾纏我,我想著咱們要成親,乾脆找個地方一起解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