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需得忍忍。”
“無妨。”
兩人沒有說話,他們挨得很近。
她隱約感覺他的呼吸似乎有些亂,但又分不清是不是她的錯覺。
他本就是要來滋養她金丹的雙修道君……
念頭突然滑入她的腦海,有那麽一瞬,她感覺面前這個人似乎異常灼熱。
山洞那一夜驟然鑽入腦海,隱約記得那也火焰微顫,忽明忽滅。
他明明慣來那麽冷一個人,卻燙得她有些害怕。
她隱約覺得他似乎想做點什麽,但疼痛讓她有些難以清醒。
過了許久,疼痛逐漸消散,花向晚也神智逐漸恢復。
他靠著謝長寂,喘息著抬眼:“你還好嗎?”
謝長寂額頭上也全是冷汗,這樣長時間精準控制靈力消耗極大,他臉色也有些蒼白,點了點頭:“嗯。”
兩人都仿佛是從水裡撈出來,花向晚沒有力氣,依靠著他,僵持片刻後,聽她呼吸緩下來,謝長寂出聲:“我去淨室添水。”
說著,他抬手扶住她,站起身來。
他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緒,和平日沒有半點不同,花向晚那聽著淨室中的水聲,慢慢冷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謝長寂走出淨室,他還是那幅不受世俗干擾半分的模樣,好似一尊玉佛,不染半點塵埃。
花向晚一時有些羞愧,莫名覺得自己方才真是疼昏了頭。
謝長寂這種皚皚白雪一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有她剛才想的那種想法?
她自覺對不起謝長寂,默默低頭。
“好了。”
謝長寂出聲,花向晚趕緊點頭,扶著香案起身,自己去了淨室。
謝長寂沒有在房中呆著,他走出門外,關上門,下意識想用結界封住裡面的聲音,又擔心出事。
猶豫許久後,終於還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閉眼誦念清心訣。
但他還是清晰聽到裡面衣服窸窣之聲,水聲,乃至女子因為舒適發出的輕歎。
他喉結微動。
靠在門邊,等了許久,才聽花向晚喚他:“好了。”
第25章
聽著花向晚的聲音,謝長寂張開眼睛,他緩了一會兒,遮掩住眼中欲色,才推門進去。
花向晚擦著頭髮走出來,轉頭看了看淨室:“你洗嗎?”
“嗯。”
謝長寂應聲。
花向晚朝著淨室揚了揚下巴:“那你自己清理淨室,我要睡了。”
“好。”
謝長寂話不多,直接往屋裡走。
花向晚擦乾頭髮,便躺到床上。
床上暖暖的,大約是暖玉一直放在上面,花向晚伸出一隻手,她看了一會兒,有些高興。
三百多個粘黏之處,不出一個月,她的筋脈就可全通。
雖然有一些疼,但也就是當時那一刹,也不是不可忍受。
之前是沒指望能把筋脈打通的,畢竟一個元嬰修士,能滋養金丹就不錯了,根本不指望能幫她修複筋脈。
但來的是謝長寂……
花向晚忍不住往淨室方向看了一眼,想著方才謝長寂的樣子,琢磨著,大約筋脈是可以恢復,金丹得另尋法子了。
謝長寂不喜歡情愛之事。
以前她是從來不信的,總覺得這些道士道貌岸然,當年她想盡辦法,他都冷靜拒絕,一開始她是覺得這狗道士假裝矜持,直到他們真的成了。
第二天醒過來,她這一輩子第一次從他眼裡看到無措。
沒有半點歡喜,更無半分溫情,他撿起道袍,甚至不顧傷勢,便踉蹌著跑了出去。
那一刻她就知道,謝長寂真的是斷了欲的神佛,人間之事,對於他來說大約都是汙穢不堪。
她不知道謝長寂為了那份“執念”,可以補償到什麽地步。
但若這件事是要謝長寂忍著嫌棄完成,那就算是為了金丹,就算謝長寂是渡劫期的修士,她也是不想忍的。
好在謝長寂似乎也不打算這麽委屈自己,應當會找一些其他辦法。
不用她開口拒絕,這再好不過。
花向晚渾渾噩噩想著,躺在床上,慢慢睡了過去。
謝長寂泡在冰冷的水中,看著浴池被他的血都染紅。
聽著外面呼吸聲漸漸平穩,等他背上雙生符所帶來的十個血孔複原,他才站起身來,披上白衫,將血水清理乾淨,提步走了出去。
他走路幾乎沒有任何聲音,踏著月光步到床邊,站在原地,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子。
他用目光一一打量過她的眉眼,看了好久,見花向晚眉心微皺,似是做了噩夢。他坐到床邊,抬手一道熒光在她眉心,花向晚便安靜下來。
他輕輕俯身,冰涼的唇落在她的額間。
“好夢。”
那一夜花向晚睡得極好,她也不知道是因為疏通筋脈太累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謝長寂端坐在香案旁邊打坐,香爐青煙嫋嫋,謝長寂一身白衣,長身如玉。
他聽她起身,微微側臉:“早。”
之後近半個月,差不多每日都是如此,謝長寂靈力恢復需要一些時間,於是每個三日他幫她打通一次筋脈,其余時間,花向晚便自己打坐或是找靈南等人打葉子牌。
等到夜裡,謝長寂就坐在香案前打坐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