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個火。”
原宋隨意叼著煙蒂,低頭湊近裴逸的手,點著了那支煙,猩紅的煙頭襯的他膚白如玉,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
裴逸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原宋點完煙,一手把住方向盤,挑眉笑的張揚肆意,“喂!帶你玩個刺激的,來不來?”
話音剛落,根本沒給裴逸反應答應的機會。
原宋猛打方向盤,劇烈的推背感混雜著汽油的味道,風在耳旁炸開,一時之間有種風馳電掣的刺激感。
幾乎是一瞬間,線條流暢的跑車一尾魚一般飛上郊外的盤山公路。
身體被安全帶狠狠地束縛在車座上,鼻尖的燃油味和尼古丁的煙草味雜糅,排氣孔的嘶吼嗡鳴響徹在寂靜的盤山公路,全身上下的骨骸和神經都因為腎上腺素而微微顫抖。
原宋叼著煙吊兒郎當的笑問,“怕嗎?”
他的聲音很輕,在呼嘯的風聲中幾乎聽不見,但裴逸還是敏銳的偏頭和他對視,狹長的鳳眸中帶著複雜的晦暗,“嗯,有點。”
原宋驚得眉毛都快飛出來了,咬著煙蒂嘲諷笑,“媽的,菜雞,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跑車速度極快,幾秒之後,面前出現了龐大的山體,蛇形的狹窄彎道貼在山旁,看著渺小又可憐。
原宋卻愈加興奮,甚至把油門踩到底,帶著呼嘯嘶吼的風,以一種玉石俱焚的猖狂狠狠的朝前飛去。
他本就長得昳麗靡豔,被煙霧繚繞,帶著神秘和肆意的側臉更加熠熠生輝,像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在永夜中散發著瑩瑩光輝。
裴逸突然道,“原宋——”
“嘖,過彎了,讓你爽一把!”
話音剛落,眨眼間,原宋猛的刹車,過彎,加油出彎,不過分秒,已經劈開了一個彎道!
那股瀕死的快感,能讓人感受到被強大的離心力甩出車窗的瘋狂,心臟暫停又重啟的癲狂,爽翻了。
這他媽才是真爺們兒該玩兒的東西!
原宋扯著嘴角扭頭,一聲慫貨還沒出口,就突然皺起眉頭。
裴逸分明還坐在副駕駛上,安全帶戴的整整齊齊,依舊是挺直脊背,清冷矜貴的模樣。
但是他的眼神很空洞,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完全沒了平日中的遊刃有余,只有毫無生命力的頹敗。
原宋嘖了一聲,“裴逸,你沒事吧?”
裴逸沒吭聲,只是順著他的聲音迷茫的朝他看了一眼,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眼底猩紅,像是陷入了什麽可怕的回憶。
原宋猛的刹車停在路旁,匆忙伸手在裴逸的面前晃了一下,“你能看見嗎?”
過了一會兒,裴逸像是很難才理解他說的話,接著遲鈍的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
媽的。
原宋暗罵了一聲,摸了下裴逸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熱,難道是什麽急性病?
他不再多話,直接轉頭朝裴逸家別墅的方向飛過去。
到了半路上,裴逸已經無力的靠在座椅上,額角的冷汗從他的下巴滑落,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原宋面上冷硬,實則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都開始顫抖,他每過幾分鍾就朝裴逸吼一嗓子,“姓裴的,不許睡!你他媽的敢睡!等你醒了,老子乾死你!”
就這樣飛速開到別墅,他半扶半抱的把裴逸弄回臥室,私人醫療團隊也在最快的時間到達。
一切回歸正軌,醫生在檢查完之後出來找原宋談話。
“您不知道裴先生有應激障礙嗎?”醫生皺著眉,“平時能順利的在車中待一小時就已經是治療後的結果了。
您竟然直接帶著人去做飆車這樣刺激的事情。”
原宋難得沒嗆聲,只是抿了抿唇,“他現在怎麽樣了?”
“暫時沒大礙,就是正處於昏迷狀態,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好好的靜養。”
他點了點頭,坐在三樓臨時醫療室的前面,看著穿著白大褂的人進進出出,神色有些消沉。
好叭,裴逸就是個小菜雞,小爺應該讓著他點。
今晚上就讓他進主臥來睡覺吧。
嘖,真是便宜那個狗男人了。
突然,樓梯處出現一陣惱人的喧嘩聲,還有管家的聲音和張姨的阻攔聲。
原宋轉頭看過去時,和一個年輕女人對上視線。
來人年紀不算大,應該是剛畢業的年紀,穿著白色的長裙,眉目間都是焦急,正在跟旁邊阻攔的張姨說話。
“什麽就不能見人?裴哥哥出了意外,我怎麽能不陪在他身邊——”她在看到原宋的時候倏地停在原地。
“他是誰?這都什麽時候了?裴哥哥生病起不了床了的,還讓外人在家裡待著?”
她皺著眉狀似真情實感的開口,“您回吧,有事兒等他醒過來再說。”
端的是理直氣壯女主人的姿態。
原宋挑眉,用余光隨意的掃了她一眼,“您哪位?”
江霜掐了一下張姨的手臂說,“我是裴逸未婚妻。”
她眼睜睜看著原宋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聲音很輕的反問,“你是他的誰啊?”
原宋眼神倏地冷下來,上下掃視了一遍江霜,笑的桀驁不順帶著輕佻的傲慢,“呦,有個漂亮小姑娘當未婚妻,這等好事兒他竟然還瞞著我呢。”
他冷嗤一聲,漫不經心的道,“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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