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教帝企鵝學游泳

　奇蹟從小沾染金烏氣息， 吸收的也是火行靈氣，雖然比不得善財那樣火靈之體， 但是也培養出來親近火的本能。

　水火不容， 這就導致了奇蹟下水時的厭惡與慌亂。

　在它的概念裡，根本不覺得水是親近的啊，它又不是企鵝夫婦養大的，是金烏孵化的……所以， 它大概以為自己長大會變成金烏？

　要真是這樣， 這個誤會可大了。飛不飛得起來另說，以道君的倔強， 大概練個法器都要把鵝子送上天， 但是噴火可怎麼辦。

　段佳澤還站在水池裡呢， 撓了撓頭，心想可是爸爸我也很喜歡水啊， 居然沒有繼承我半點嗎？

　小蘇弱弱地道：「園長， 企鵝學不會游泳， 算不算殘疾啊？」

　段佳澤：「應該不算吧……不， 我相信奇蹟肯定能學會游泳的。」

　段佳澤想了一下， 覺得討厭和學不會應該是兩碼事， 作為游禽，在水下自由追逐應該是寫進奇蹟基因裡的。一隻帝企鵝不會游泳，那像話嗎？

　這麼想著，段佳澤就找了個盆子，裝滿了水， 「來，先到這裡面熟悉一下。」

　段佳澤伸手，陸壓就蹲下來，把奇蹟放到地上。

　奇蹟兩隻腳撲騰了兩下，發現陸壓非要把自己放下來，只好落地，然後又躲到了陸壓腳後。

　段佳澤捧著這胖鳥，在它腦袋上親了一下，把它端過來放在水盆邊上，「別急啊，一步一步來，今天必須碰著水，就這麼淺的水你怕什麼？」

　奇蹟兩隻黑豆豆一樣的眼睛看著段佳澤，似乎閃爍著可憐的光澤。

　段佳澤嚴重懷疑是奇蹟年紀太小，還分不清不喜歡、畏懼等等感覺。

　「看我也沒用，」段佳澤板著臉道，「來。」

　段佳澤用手掬了掬水。

　奇蹟把腦袋伸出去一些，往下彎頭，尖嘴在水上碰了碰，沾了些水，立馬又縮了回來。然後又把大腳丫伸出去，在水裡踏了一下，立刻往回抽了。

　抽回時的動作太猛，重心不穩，還摔了一跤，又趕緊爬起來。

　段佳澤看它站著不動，就搡了一下，奇蹟被搡得往前挪了點兒，愣是厚臉皮地又退回來一步，一副不肯再碰水的樣子。

　段佳澤差點兒氣笑了，「這就算碰過了啊？」

　小蘇看著狂笑，怎麼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你給我進來吧。」段佳澤抱著奇蹟，把它捧到了水盆裡。

　這水也不過剛浸過奇蹟的屁股上而已，就算奇蹟躺下來都沒事。但它一進去，愣是兩隻腳劃出了水旋風，激動得跟什麼似的，潑段佳澤一臉。

　「咳！」段佳澤兩手把奇蹟抱起來點兒，才沒能撥水。

　奇蹟委屈地唧唧叫。

　陸壓在旁邊看著，嚴肅地道：「它不喜歡水，你非逼它做什麼？」

　礙著小蘇在旁邊，陸壓沒把話說全，他覺得不會游泳就不會游泳吧，三界裡沒有敢因為他乾兒子不會水就欺負它的啊，也不愁吃喝。

　以後跟著他學上天，豈不是有前途得很多。

　「它可能不喜歡，但是它得學會游泳。」段佳澤瞥了他一眼，「它是企鵝，不能當旱鴨……旱鵝子。」

　陸壓：「……」

　段佳澤摸了摸奇蹟的毛，又把它放水盆裡了。這回奇蹟動作沒那麼大了，腳踩著底，一個勁兒刨，一副要把水都刨出去的陣勢。

　段佳澤倒不是為了海陸空全能的稱號，奇蹟總不可能長大了還住在陸壓房間裡。

　它已經換完毛，有了一身更為豐滿、防水防寒的羽毛，過段時間，就該住到極地館裡去了，那裡也有水池，以後還會有很多同伴。

　他們養企鵝，把本性都養擰了，這水火不容是個意外，但是即便以後不靠水下捕食，總要學會游泳，至少淹不死吧？

　要不然，找老婆的事情都不說，帝企鵝可是由父母來教導雛鳥游泳的。

　小蘇錄了個動圖，喃喃道：「我從未見過如此怕水的企鵝……」

　奇蹟又輪流把腳收回來，特別討厭沾水的樣子，「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段佳澤冷漠地說：「聽不懂。」

　奇蹟：_(:з」∠)_

　……

　這麼待了有十分鐘，才算結束了第一堂游泳課。段佳澤拿毛巾來給奇蹟擦了擦，吐槽道：「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盆開水吧。」

　搞得好像他在虐待一樣……這就尷尬了。

　奇蹟彷彿經歷了什麼莫大的勞苦一樣，疲憊地靠著段佳澤的手臂。

　陸壓：「你還要它怎樣？已經很優秀了！」

　段佳澤：「……」

　這就是盲目吹噓，在水裡淌一會兒就很優秀了，那園長洗個澡豈不是奧運冠軍？

　……

　轉頭，小蘇就做了幾個動圖發到網上。

　靈囿動物園：#奇蹟成長日記#今天是奇蹟的第一堂游泳課……

　配的九宮格動圖包括許多場景，類似段佳澤在水下接奇蹟，然後奇蹟剛沾到一點兒水就驚慌失措，連滾帶爬地撲到岸邊一個人腳上；段佳澤換了個水盆，奇蹟嘩嘩蹬水潑他一臉；段佳澤強行按著奇蹟站在水裡，奇蹟兩隻腳奮力刨水……

　評論：

　沙發！來看園長濕身play！

　hhhhhhhh有沒搞錯，這是企鵝嗎？說好的游得最快的鳥呢？

　濕身play什麼鬼2333重點錯了啊！

　可以，這波很穩，人類教企鵝游泳。

　上面，而且企鵝還學不會。

　開什麼玩笑，這他媽是游泳嗎？除了第一張，後面都是在洗腳吧。

　奇蹟好像很不喜歡水的樣子，是因為人工養大的嗎？

　奇蹟估計一開始還在懵逼：今天有這麼多水喝？

　笑死，這到底是奇蹟的游泳課，還是園長受難記？貴園園長好狼狽，各種被潑一臉水！

　人工繁育帝企鵝真的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還要引導小企鵝的本能~

　加油奇蹟，不管從你的祖籍南極，還是出生地東海來看，你都不能不會游泳哦！

　……

　一隻帝企鵝居然不愛下水，這個話題引起了廣大群眾的興趣。很多人都知道，帝企鵝是泳速最快、潛水最深的鳥類，不喜歡水的企鵝，就像恐高的飛鳥一樣，讓人覺得有點搞笑。

　到後面越來越多給奇蹟加油的，畢竟他們也算遠程看著奇蹟從剛出殼到這麼大，又是這麼一個有意義的事情：見證討厭水的帝企鵝學游泳。

　小蘇也每天把奇蹟的學習進展拍下來，發到網上。這個還是挺受歡迎的，胖嘟嘟的企鵝因為站不穩，老是摔跤，此前奇蹟的日常就很多人愛看，這下子更是如此。

　水盆裡的水一天比一天多，奇蹟在裡面待得也越來越委屈巴巴。

　為了不讓自己每次都濕身，段佳澤也要花很多時間安撫奇蹟，好讓它下水時不那麼激動，也免得給它造成心理陰影。

　下水前就要喂蝦肉，抱在懷裡摸摸摸，捧著臉頰搓搓搓，捏著翅膀尖揉揉揉……如此十分鐘到半個小時不等，然後才能依依不捨地下水，待個十幾分鐘，就唧唧叫著要上來。

　上來後還要重複喂蝦肉或者魚肉，摸摸搓搓揉揉抱抱的工作，才算是完事。

　段佳澤稱其為：下水十分鐘，充電兩小時。

　小蘇每每看到這麼軟萌的小企鵝，心都要化了。在微博上瘋狂賣帝企鵝的安利，怎麼會這麼可愛呢？下水前一定要撒嬌讓奶爸抱抱揉揉，又軟又厚的毛被園長揉啊揉的樣子實在是太誘人了，看著手感特別好！

　等花了幾天適應坐在水盆裡，彷彿泡澡一般的感覺後，才算是結束學前課程，可以正式到池子裡去學游泳了。

　這才是真正的苦戰呢，段佳澤也泡在水裡，扶著奇蹟在水面划水，讓它學著用自己的翅膀。雖然在水上沒什麼用處，但是在水底，這對小翅膀可不得了。

　這運動量變大，奇蹟每次下水前，都把腦袋蜷著，抵在段佳澤腿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實際上呢，通過在水裡的接觸，段佳澤知道這傢伙翅膀力氣很大，絕對是個游泳好手，它就是不樂意學。

　「別唧唧啊，學不會以後難道我幫你找老婆，教寶寶游泳？你要是一不小心落水怎麼辦呢？」段佳澤低頭說道。

　奇蹟還一副累得要死的樣子，非常對不起它那比同齡人大出一圈的體型，這胖鳥肚子大得都要像個長了腳的不倒翁了。

　想也知道，以奇蹟的體力，絕對不可能累成這樣子。

　等熟悉了翅膀划水之後，段佳澤還陪它一起潛水，用獎勵的形勢。從水底把球叼上來，就獎給一條小魚。

　如此一來，潛個一會兒，奇蹟也就吃飽了。段佳澤再給它一頓搓揉，完成一天的訓練。

　依然不太喜歡水，但是本能已經被激發出來了，奇蹟潛水時就跟魚雷似的。段佳澤三催四請，才會跳下水，迅速潛到水底，劃出一道游動軌跡。

　這個學習過程，歷時大半個月，真可謂不容易。

　而網友們跟隨攝影頭一起見證奇蹟從討厭水，到克服那種心情，進水盆，下水池，潛水，最後游速非常快，都有種迷之感動的感覺。

　「好勵志啊，見證了一個胖子成為游泳健將，嗚嗚嗚。」

　「一個靈活的胖鳥，看著自己的肥肉流下淚水。」

　「奇蹟企鵝不負自己的名字哦，奇蹟般誕生，奇蹟般討厭水，然後又勵志地成功，這是又一個奇蹟哦！」

　「嗚嗚嗚，要是也有園長這樣的教練，我早就學會游泳了！」

　……

　……

　段佳澤把抵著自己腿的奇蹟往外推，奇蹟退了幾步，摔了個屁墩兒。

　段佳澤看得好笑又無語，蹲下來揉了揉小胖子，「不疼啦。」

　帝企鵝摔跤嘛，那是常有的事，誰叫它們的體型決定了，在陸地上絕不可能像水下那麼動作靈便敏捷。但是擱在奇蹟身上，你不能不當回事，否則它可能會撒嬌耍賴。

　鑑於奇蹟現在的年紀，已經不再適合和段佳澤、陸壓一起居住了。雖然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它那一身羽毛非但能夠耐得住零下的寒冷，更因為接受過火系靈氣，在常溫中也沒有什麼不適。

　然而這不是它不搬出去的理由，再不搬到極地館，就得露餡了，這個年紀大的帝企鵝，換別的動物園，已經需要放到至少零下二十多度的環境裡去了。

　所以，段佳澤今天就是來給奇蹟換臥室的，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段佳澤穿著厚外套，把奇蹟放到極地展區的籠舍裡，他一退出來，奇蹟就亦步亦趨地跟著，讓他沒法單獨出去。

　看看沒有人在旁邊，段佳澤蹲下來小聲說道：「兒子啊，你一個獨享冷氣，還有什麼不好的，花了你爹大價錢維護了。」

　還未開放的極地展區，目前就奇蹟一隻動物，所有服務一段時間內也全都圍繞它一個，比它爹過得還豪奢。

　奇蹟已經長到過段佳澤膝蓋了，帝企鵝成年後能有一米二，它仰著頭用黑黝黝的眼睛可憐地看著段佳澤，表達自己就想住在宿舍樓的意願。

　段佳澤看得都要心疼了，每次奇蹟這樣看他，他都有種負罪感。不過經過了教游泳，段佳澤也有一定抵抗力了，抱著奇蹟揉了幾下，輕聲安慰了幾句。

　奇蹟站在原地，看著段佳澤出去，發出了心碎的「唧唧」聲，往後一坐，爪子蹬直，胖胖的身體在滑溜溜的冰面上滑出去幾米遠。

　隔著門看到這一幕的段佳澤：「……」

　他兒子戲也是挺多的。

　……

　出了極地館段佳澤就覺得不大對，因為眼前很多遊客向一個方向迅速轉移，姿態彷彿是要去看什麼熱鬧一般。

　段佳澤緊走兩步跟上去，跟到舊園區一看，才發現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十幾頭羊正在草地上吃草，全都是山羊，有大有小，姿態悠閒。遊客們都是衝著它們過來的。

　它們吃的不是別的草，正是月前段佳澤讓人翻了舊草皮種上的牧草，來自支線任務的獎勵。

　這牧草看著像黑麥草，但是比黑麥草要低矮一些，能沒過人腳踝，茂密青綠，看著倒是十分喜人。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園裡的大神們反正是一概不知的，吉光雖然知道，卻無法準確地傳達給他。

　至於山羊，體型最大的領頭羊脖子上有只銅鈴鐺，一看就不是野生的，兩隻角長而大，但是在圍觀之下，卻毫無警惕、攻擊性，領著其他山羊埋頭認真吃草。

　遊客們圍在那些正在啃食牧草的山羊旁邊，人越來越多，還非常興奮的樣子，不停拍照。段佳澤只能慶幸頭羊專心吃草沒有攻擊性，否則他們這個距離可是很危險的。

　段佳澤親眼看過公山羊打架，角磕在撞得悶聲響，讓人牙都發酸，彷彿自己也在疼。

　同時，他也很不解，這些遊客為什麼還要呼朋喚友地來圍觀山羊呢？還拍照，難道他們沒見過山羊嗎？

　這會兒，遊客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你們說動物園什麼時候來人把它們拉走？」

　「不知道啊，飼養員也不知去哪了，還沒有發現動物遛了出來嗎……」

　「唔，這個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羊，看樣子好像和山羊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是非洲的嗎？聽說快要開放非洲動物展區了，這個應該是非洲的羊。」

　……

　段佳澤：「…………」

　什麼鬼，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動物園養了羊？還什麼非洲羊，這些本來就是普通山羊吧。根本就是不知何時趁售票處的人不注意，遛進動物園來的。

　至於原因，段佳澤看了看牧草，默然無語，這個大概就是原因了吧……

　段佳澤總算知道為什麼遊客們趕著來圍觀山羊吃草這麼普通的場景了，原來是有人誤會了這些是飼養的動物偷溜出來，還三人成虎，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這時，段佳澤看到幾個員工也趕了過來。

　他們接到遊客舉報，說這裡有動物偷跑出來，頓時嚇出冷汗，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趕緊跑了過來。

　看到面前的一群山羊，工作人員們也和段佳澤一樣哭笑不得。

　段佳澤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和遊客們說明情況了：「各位，這不是我們動物園飼養的動物，應該是附近老鄉家的羊偷跑進來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圍觀群眾就集體發出失望的聲音。

　段佳澤：「……」

　圍觀群眾被疏散了，羊沒法疏散，他們試了下把羊趕出去，但是沒辦法，這些羊就是要賴在這兒吃草，趕都趕不走。

　員工說道：「園長，報警吧！看看誰家丟了羊！」

　「報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主人呢……」段佳澤說道，「這附近村民養羊，都是散養，放到山上吃一天草，晚上不回來都是常有的，可能好幾天才會發現少了羊。還是去村子裡打聽一下吧。」

　段佳澤和附近村子打交道多，自然知道這些情況。這些羊走到這裡，怕是也花了好些時間呢。

　為了徹底結束這場小鬧劇，段佳澤只好拍了羊的照片，發到村秘書的手機上，讓幫忙打聽一下，這是誰家的羊，快來認領。

　養羊的村民顛顛兒跑來，還費了半天勁兒才把羊給趕出去，那羊蹄子劃得就差沒刨個坑了，搞得村民納了悶，「園長你們這裡的草是吃了會上癮嗎？它們怎麼這麼來勁兒。」

　段佳澤乾笑了兩聲，也是很沒防備。沒想到隔著這麼段距離，山羊也能追蹤過來，果然食物的誘惑力是無窮的嗎？

　這批送回去了還不算完——

　因為靈囿草肥水美，在往後的日子裡，老鄉們家裡的牛啊羊啊，也特愛跋山涉水來到靈囿，蹭點兒牧草吃。

　溜進去的也就罷了，沒溜進去這遊客服務中心的員工正撞見了，是攔還是不攔，又該怎麼攔呢？加個護欄，攔得住大的也攔不住小的。

　於是他們看到「登堂入室」的牛羊，也只能無奈地打電話報告了。

　老鄉們剛開始還會震驚，不好意思，後來就麻木了，他們也攔不住，於是一趟趟往靈囿來牽自家的牛羊回家。鑑於此，來找牛羊的都不收門票……

　這也算是靈囿的一個小特色了，「別人家的牛羊」與「流氓麻雀」一起，成為了靈囿無編制外來動物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