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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豁然 - 第66章字體大小: A+
     
    第六十六章

      林驚蟄帶著肖馳到了燕市當下最熱鬧的商場, 拿起衣服就朝肖馳比, 試都不試就讓人包起來, 哪件貴就買哪件。貨架都快給他們掃空了,連商場的管理都被驚動到場。從外套到毛衣,乃至襯衫鞋襪, 最後聚集起來包裝袋連肖馳車里都塞不下,夠他穿過燕市的冬天了。

      肖馳本來還有些生氣,但後頭被他哄了一路, 裝出的臭臉里內容就更多是情趣了。

      他從小性格就內斂, 同父母親人都很少表現出幼稚的一面,有生以來第一次嘗到撒嬌的滋味, 險些被林驚蟄慣得找不著北了。一路看見什麼要什麼,連平常根本不會戴的帽子都要買上兩頂, 看著林驚蟄跟人去付錢,還偏偏要裝作自己一臉平靜, 其實捏著對方被掏得乾乾淨淨的錢包心裡都要樂得化開。

      但這麼容易就被糊弄過去可怎麼行!

      肖馳到家仍是滿臉的不高興,氣哼哼的,飯也不做, 洗完澡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濕捲髮盤腿坐在沙發上看《江湖傳奇》。

      林驚蟄這下是真頭痛了, 拿著那幾件皮衣就想著怎麼快點收起來,免得被對方看到又發瘋。

      肖馳的余光處卻時刻注意著他的動靜,見他拿著罪證要離開,趕忙清了清嗓子阻止:「過來!」

      「好好好好好。」林驚蟄頭一次那麼聽他的話,放平常聽到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非把他揍地上不可。

      肖馳盯著那三件衣服, 一模一樣的款式一模一樣的材料一模一樣的尺碼,他只看一個部分,就敏銳辨認出了自己的那一件,從林驚蟄手中抽了出來。

      林驚蟄看了會兒他的臉色,抱著其他幾件衣服朝他懷裡坐。

      肖馳臭著臉把那兩件衣服拎出來丟開,然後火熱的胳膊一橫,摟著腰將他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林驚蟄親親他的臉:「高興了吧?」

      肖馳配合地把臉湊上去給他親:「不高興。」

      「還不高興啊?」林驚蟄發愁地問,「那怎麼辦?我把這幾件衣服扔掉好了。」

      他說著手就朝肖馳拿著的皮衣伸,被肖馳敏銳地躲了過去。帶著笑的眼睛凝視著對方板得死緊出現在公司一定會引發騷動的臭臉,林驚蟄嘴角的弧度都快壓不住了:「不丟麼?丟了我再給你買。」

      你買的是你買的,我憑什麼丟啊,丟也不該丟我的!肖馳與他對視著,過了一會兒嚴肅地開口問:「除了高勝和周海棠……」

      林驚蟄趴在他懷裡:「嗯?」

      「這衣服還有誰有?」

      林驚蟄抬手用兩根手指捻了捻對方濕潤的發絲,手指溫柔地撩撥入內,梳理了一把:「就鄧麥那還有一件,我過年一起買的,其他真沒了。」

      肖馳蠻不講理地要求道:「拿回來。」

      林驚蟄哭笑不得地連連點頭:「好好好好好。」

      而後又親自拿著吹風機,將肖馳那一腦袋濕漉漉的頭髮給吹乾了,中途被摁在沙發上,硬是弄了一回。

      肖馳借著這個由頭簡直為所欲為,把以前林驚蟄不同意的體位玩兒了個遍,第二天早晨起床之後神清氣爽,嘗到了甜頭,還想作妖。

      林驚蟄一腳將他從床上踹了下去,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蒙頭大睡。

      肖馳:「……」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它至少曾經來過!

      肖馳從地上爬起來,將林驚蟄睡到掛在床沿的大腿塞回被窩,順便摸了摸,然後就像以往每天做的那樣拖地燒早飯去了。

      ******

      林驚蟄早上剛到公司便接到商場打來的送貨電話,好容易安排對方和物業對接上,史南星便緊隨其後冒出頭來。

      史南星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消息:「林總,聽說您和肖總鬧了點矛盾?」

      矛盾?林驚蟄不由回想起前一天哄勸肖馳的情景來。這種相處方式於他和肖馳而言都是充滿了新奇的,他昨天也只是剛開始慌亂了一會兒,後頭便都沈浸在了如何才能逗肖馳開心的樂趣里。他同樣能看出後來肖馳不是真的生氣,但仍舊配合著對方以委屈找場子為由各種蠻不講理的各種要求。說起來也有病,他居然覺得很好玩。

      發自內心的。

      但偶爾來那麼一次就好啦,小作怡情,大作傷身,可不能天天這樣。

      林驚蟄心裡美滋滋,但面對史南星這種充滿未知的試探,嘴上卻平靜地打太極:「史總從誰那裡聽說的?祁總那兒麼?」

      這有祁凱什麼事兒?史南星沒朝這個問題的深處想:「外頭都傳遍了,說有人看到您和肖總在外頭起了點爭執,最後還不歡而散。」

      林驚蟄心說燕市的商場圈子里真是沒有秘密啊,昨天就那麼拉扯兩下今天就全都知道了,奇怪的是他和肖馳的真正關係怎麼卻到現在都還沒曝光?索性直接承認了,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是在一些認知上出現了矛盾。」

      史南星心頭一喜,口中卻假惺惺地關懷:「不會是因為二中路那個商場招商的原因吧?您不知道,我聽到這事兒之後可不安了,要真是為的這個,齊清他造孽就真造大了。」

      林驚蟄聽他說話時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句「四風廣場」,又在後頭綴上「10%」,最後在「10%」外圍畫了個圈。

      「您別多想,商場上的事兒,哪能說得那麼明白呢?」林驚蟄沒有正面回答,只頓了頓之後接著道,「最近合適的話,還得麻煩您幫忙約TOBR的負責人出來再和我見個面。」

      成了!

      史南星掛斷電話,視線深沈,渾身都散髮出高深莫測的氣息。

      昨兒林驚蟄和肖馳離得太遠了,停車場空空蕩蕩,周圍又沒什麼耳目,他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因此並不清楚那兩人爭執的內容是什麼。但綜合了自己親眼所見的內容和從林驚蟄這旁敲側擊到的信息,他差不多可以認定,百分之八十就是為了二中路商場經營理念上的糾紛了。

      這種不同理念的碰撞在商場上並不鮮見,鬧得嚴重些,說不准就會成為雙方合作破裂的號角。這倆人的矛盾肯定不會小,否則就肖馳那種在外應對任何事情都波瀾不驚的沈穩個性,絕不會容許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跟人拉拉扯扯地糾纏不清。

      林驚蟄掛斷電話,琢磨了一下,想想還是讓人將鄧麥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鄧麥正忙著工作呢,以為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立刻放下項目組才開到一半的會議趕到了辦公室:「林哥,出什麼事兒了?」

      辦公桌後頭的林驚蟄一臉肅容地看著他。

      鄧麥少見他這個模樣,越發的緊張起來,忍不住便開始胡思亂想,心說莫非是咱們公司要破產了?

      林驚蟄在他紛雜的猜測中清了清嗓子,鄭重地開了口:「鄧麥啊,去年過年,我給你買了件皮外套,你還收著麼?」

      鄧麥聽得微微一愣,想了想才不明所以地點頭:「收著呢,怎麼了?」

      林驚蟄似乎是松了口氣,臉上帶出了笑容:「別收著了,這幾天在家找找,拿公司還給我吧。」

      鄧麥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費解地撓了撓後腦勺:「……為……為什麼?」

      林驚蟄也覺得自己的這個要求很神經病,但具體原因他和鄧麥說不清,因此胡亂編了個理由:「最近沒衣服穿,拿來套套。」

      鄧麥一臉問號地被打發出去了,林驚蟄窩在椅子里甜蜜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家裡那個愛吃醋的小磨人精,撒起嬌來真是讓人受不了。

      ******

      TOBR的格朗先生沒幾日便被史南星約了出來,林驚蟄親自與他會面。

      史南星在當中調停,格朗先生到場之前他還拿著四風廣場簽給TOBR的意向書滿臉誠摯地諄諄教導:「咱們國內現在的形式是真的不行,落於人後太多了,你真的要搞清楚立場問題,現在不是商場佔據上風,是TOBR佔據上風。燕市現在在建的商場那麼多,光只城北就有好幾個,齊清告訴我四風廣場的招商管理層此前開了很多會,他們對TOBR勢在必得,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媽的。」林驚蟄的表情有一點陰鬱,片刻後又帶上些感激:「史總,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史南星嘆了口氣:「先前還是我牽線讓你跟齊清和解的,現在出了這種事情,真是面上無光。」

      林驚蟄趕忙安慰他:「齊清地產做的事情,跟您有什麼關係?」

      史南星飽含歉意,又問:「不過談合作意向那麼慎重的飯局,林總您真的不通知一聲肖總麼?我聽說二中路的商場是你們一起合作的。」

      林驚蟄擺了擺手,「商場在建部分是迅馳地產負責的範疇,建成之後的招商和經營就全歸我們管理了,他有什麼可到到場的?」

      史南星問:「畢竟招商紅利上的讓步涉及到雙方利益,肖總那麼專權的人,什麼事兒都愛獨攬大權,對您不會有意見麼?」

      林驚蟄只嗤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往後的一餐飯,有史南星在當中調停,TOBR那位名叫格朗的負責人態度也和緩不少,只說燕市現如今的眾多商場里綜合樓不論位置還是規模都仍是TOBR市場調研部裡最心儀的一處選擇,只要林驚蟄能在招商紅利上能再做些讓步,索性他們跟四風廣場的約尚未簽訂,還可以臨時更換簽約方。

      他雖說講的只是再做「些」讓步,但後續提出來的許多條約卻比照著四風廣場的條目,顯然就是獅子大開口。林驚蟄氣得整餐飯面色鐵青,起身離席了好幾次,還是史南星每次追出來,好說歹說將他勸回包廂里。

      史南星倒明顯是站在他這邊的,時常出聲為他發言,駁斥格朗的念頭不切實際。

      最終雙方糾纏得精疲力竭,才從各自的標準里退讓出了互相都能接受的部分。

      一餐飯史南星老好人似的頻頻想要活躍氣氛,林驚蟄卻滴酒未沾,雙方談妥後似乎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坐下去了,立刻起身告辭。

      「林總留步。」格朗和史南星對上眼神,卻起身叫住他,「既然大家都已經談妥,咱們不如明天就簽約吧?」

      林驚蟄皺著眉頭,雖然隱隱散髮出怒氣,眼神卻有些不解:「這也太趕了吧?」

      「是這樣。」格朗解釋道,「我最近要回總公司一趟,這幾天無法盡快簽訂的話,過後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

      林驚蟄明顯猶豫了,想了想還是道:「不行,我需要時間和招商部法務部的員工完善細則,明天太倉促了,這週五吧。」

      格朗余光內史南星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趕忙開口:「太遲了,我週三晚上就要離開了,必須在那之前。」

      林驚蟄雖然表情依然有禮而平靜,但情緒明顯有些不耐煩了,站在那想了一會兒後才道:「那就週三。」

      他說完這話,見格朗似乎還不滿意,眉頭便明顯地蹙起,語氣也帶上了煩躁:「您總得給我們一些準備的時間!簽約完畢後,始於地產會派專車將您送到機場的!」

      格朗也不想徹底將他激怒,猶豫著目光朝旁邊瞥去,史南星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好吧。」他這才終於松口。

      林驚蟄迫不及待地走了,留下廂房裡的兩個人和一桌幾乎沒動的酒菜。

      史南星一臉溫和的表情在他離開之後迅速地收斂了,他拿筷子夾起一顆冷掉的蝦仁丟在口中,若有所思地咀嚼。

      格朗喜不自勝地看著那張寫滿了細則的稿紙,想想又覺得好笑,問史南星:「您看到了嗎?剛才林總的臉色,我覺得他都已經快被氣瘋了。」

      史南星哼笑一聲,回憶著林驚蟄剛才鐵青的,就連禮貌的微笑都無法遮掩完全的怒色,只覺得而這件事情應當已經十拿九穩了。但他仍十分謹慎,畢竟為了拉攏肖馳繼續接下來的佈置,他可是要付出足足百分之十四風廣場股份的,因此為穩妥起見,他仍舊想在林驚蟄同TOBR的招商合約簽訂完畢之後再把好處給肖馳。

      只是週三這個時間實在是太麻煩了,他跟肖馳先前說好的日子也在週三。

      史南星心中隱隱有一些不安,他想著林驚蟄這邊既然已經無法更改了,要不就推一推肖馳那邊的日期?但按照以往肖馳一板一眼的工作態度,這可能不太容易,因此他決心做好兩手準備,慎重地朝格朗叮囑:「你記著,週三在始於地產一定要時刻跟我保持聯繫,簽約過程有任何問題,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

      週三當天,格朗領著人早早趕到了始於地產,一進門便感受到了嚴正以待的氣氛,就連原本應當在休假期的毛冬青都專程趕到了。

      見到這位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傢伙,格朗心中並沒有什麼愧疚,他只高傲地掃了對方幾眼,便催促林驚蟄快些簽約。

      林驚蟄磨磨唧唧的,一直拖延到中午,格朗一直找不到機會,抽空趕緊打電話給史南星,史南星有一些懷疑了:「怎麼簽那麼半天都還沒簽下來?」

      格朗十分火大,林驚蟄拿著法務制定出的合同整個上午都在同他糾纏,在一些條目上又突然反悔,要求TOBR做些讓步。

      但聽完他的抱怨,史南星的疑慮卻反倒打消不少,他們原本約定的細則那麼嚴苛,林驚蟄能心甘情願才是有毛病,現在臨場想要扳回一點才是正常的,反倒更讓人覺得可信。

      雙方磨合了半天,修改了四五套合同,直至臨近下午一點,林驚蟄看完時間,才不甘不願地開口:「準備簽約。」

      過程著實不易,格朗鬆了口氣,立刻通知史南星:「史總,我們準備進簽約室了。」

      為了不讓林驚蟄生疑,他們一早便制定了暗中傳遞信息的規則,進簽約室代表他們至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不能相互聯繫。

      史南星掛了電話,仔細思考起來。坐在他對面的肖馳不知道在跟誰說話,語氣格外的溫柔,掛斷電話後,氣質卻一下冷肅起來,有些不耐地從沙發上站起:「史叔叔,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上午,如果您還沒考慮好是不是要出讓股份,那我就先告辭了。」

      史南星趕忙拉住他,同時拼命回想,實在無法從格朗這一天行程的敘述中察覺到什麼漏洞。

      既然已經進了簽約室,剛才修改的合同細則又沒什麼很大的紕漏,他覺得林驚蟄那邊大概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了。更何況股份早晚是要轉給肖馳的,不這樣他們怎麼當一根繩上的螞蚱?因此心念一動,他便當即開口:「考慮好了,早就考慮好了,沒什麼問題,咱們這就簽吧。」

      他這邊雙方已經下筆,始於地產的簽約室里,入內的格朗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說是去打印合同的助理半天都沒回來,林驚蟄靠坐在桌對面的椅子里慢悠悠地喝著茶,只把目光投向窗外。

      臨近年關,燕市便開始下雪,清透的玻璃窗外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屋內卻因為科技溫暖如春。林驚蟄一點看不出剛才在簽約室外頭劍拔弩張的怒氣,眉眼舒適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格朗等了半個小時,越等越坐立不安,頻頻回首看向大門方向,說馬上把合同送來的助理卻始終都沒出現。

      他終於等不住了,開口問道:「林總,我們的合同呢?」

      林驚蟄懶洋洋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此時平靜的大門終於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格朗翹首以盼的面孔,一個女秘書輕手輕腳地進來,拿著林驚蟄留在外頭的磚頭機。

      電話是接通狀態,林驚蟄接起來問:「成了?」

      也不知道對方說的什麼,他的眼睛便笑得眯了起來,又發出邀請:「行,我這邊也差不多了,一會兒一起吃午飯。」

      他說了幾句瑣碎的閒話,終於掛斷電話,慵懶的姿態這才精神了一些,咳嗽一聲在椅子里坐直了身體。

      「格朗先生。」林驚蟄張口,在格朗疑惑的眼神中,說了一句他此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話,「我覺得咱們的合作,還是有些不太滿意的地方,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格朗怔楞了足足三十秒的時間,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猛然站起:「林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您可以離開了。」林驚蟄微笑著伸手朝大門的方向擺了擺,做了個「請」的手勢,「很不好意思,原本說好要送您去機場的,沒想到司機全都被派了出去,所有您估計得自己走了。」

      格朗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有違商業誠信的!」

      林驚蟄卻一派輕鬆:「格朗先生您可別胡說,咱們這還沒有簽約呢,哪兒來的誠信不誠信一說。」

      「可是!可是我!」格朗此時已經進退兩難了,怎麼都想不明白怎麼短短幾個小時就風雲變幻至此,「我一大早就帶著員工過來和您磋商,把什麼都談妥了,您怎麼能……」

      「我怎麼能什麼?耍你?」林驚蟄笑得非常友善,「這個問題,我還要代我們公司的毛總監來問問您呢。」

      格朗臉上高傲的質問神情瞬間消散了,他錯愕回頭看向毛冬青。毛冬青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臉色有些蒼白,平靜地對上他的目光。

      林驚蟄問:「需要我送送您嗎?」

      格朗眼角抽搐著推開了他帶來的此時不知所措圍攏上來的員工,一語不發地朝大門走去。

      簽約室內的毛冬青看著他倉皇的背影,只覺得一口惡氣出得淋灕盡致,以致讓他的靈魂都險些昇華。

      他完全沒想到林驚蟄居然會用公事來為自己出氣,心中的感激一時難以言表。但回過神來,卻又覺得有一些不安:「林總,這樣真的沒問題嗎?TOBR在燕市的第一家分店,聽說四風廣場也有競爭的意向,他們的商場定位可能會和我們的招商工作出現很大的碰撞……」

      林驚蟄搖了搖頭,笑而不語,從肖馳那份股份合約簽訂完成的那一刻,四風廣場就是自家生意了,競爭個屁啊。

      肖馳作為手握四風百分之十股權的股東,要是還能讓綜合樓吃虧,那這把年紀就真白活了,林驚蟄非得弄死他不可。

      但這種內幕機密當然是不能隨便說的,就連毛冬青這樣的心腹高管也不例外,因此林驚蟄只是高深莫測地看了眼手錶,便站起身來:「用不著擔心那麼多,都中午了,大家下班吃飯去吧。」

      史南星用幾乎是市場最低價將百分之十四風廣場搶手的股權讓了出去,心都在滴血,但想到能借此出一口惡氣,還連帶拉到手一位能力非凡的盟友,又覺得物有所值。

      車載音箱里流淌出歡快的爵士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望著前方燕市越來越擁堵的車流,他想著都快一個小時,林驚蟄那邊的合同應該也已經簽得差不多了。

      他正疑惑格朗為什麼還沒來消息,副駕駛座位上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史南星笑了笑,探身取來接通:「怎麼樣?」

      隨即得到的回答令他一個急剎橫在了路中央。

      車後的鳴笛聲霎時間響成一片,吵得人心煩意亂,他卻沒心思理會,只大聲朝電話那頭嚷嚷:「怎麼可能?!」

      格朗敘述完畢,氣得呼吸都開始不順:「這太過分了!他在蓄謀報復!」

      史南星頭腦都空白了一瞬,他和肖馳的合約可是已經簽了的!!

      林驚蟄最後關頭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問題?格朗他不知道很多東西,因此只十分篤定林驚蟄這是在為了毛冬青在報復他。

      不可能那麼幼稚吧!史南星拼命回想,都沒能從前些天林驚蟄和格朗的接觸中發覺到什麼紕漏。但無論如何不合常理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後頭的車超過史南星駕駛室旁時紛紛降下車窗破口大罵,史南星連同他們計較的功夫都沒有,直接在前方路口一個掉頭朝林驚蟄公司的方向開去。

      車開得飛快,車窗外的風烈烈打在臉上,他銳利的視線盯著前方,拼命地思索該用什麼方式才能力輓狂瀾。

      一路疾馳到寫字樓樓下,他匆忙熄火打算下車,只是車門尚未打開,余光便瞥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大門口,剛剛和他簽訂完合約的肖馳竟然同林驚蟄並肩走了出來。

      他因為這一幕愣了兩秒,門口那兩人隨後便走向了同一輛車,那應該是肖馳的車,肖馳開鎖之後,卻首先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林驚蟄非常自然地坐了進去!

      肖馳這才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隨後啓動離開,史南星費解地看著這一幕,卻驚訝地發現寫字樓下來來往往進出的員工們沒有一個對此側目的,彷彿這一場景他們已經看過千百次了。

      心中有一個狂躁的念頭鼓動著他,他下意識開車追了上去。

      肖馳的車停在了一處飯店門口,隨後便沒了動靜,史南星下來,站得老遠,借由人群的遮擋定定盯著車里,裡頭卻糊成一團,連人在哪裡都看不清。

      他正想走近一些,下一秒,視線豁然開朗。

      車里黑乎乎影子分離開,露出了兩張化成灰他都不會認錯的面孔,剛才哪裡是看不明白!明明就是肖馳的後腦勺和林驚蟄的面孔重合了!

      史南星僵硬地站在原地,他覺得剛才可能是自己震驚之下產生的幻覺。

      但隨即肖馳下車,繞了一圈,硬是走到副駕駛座,拉著林驚蟄的手將對方牽了下來。

      周圍到處都是人,但他倆一點也不遮掩,下車後林驚蟄與他貼近了,拉拉扯扯的,笑眯眯地垂著首聽他說話,一言不合拳頭就揮了過去。

      史南星也算是從小跟肖馳認識的,但從未在對方臉上見到過那樣的表情。

      胸口鼓動著一個隱秘的猜測,但懸在高空遲遲不敢落地,直至肖馳用手指輕輕掃開落在林驚蟄頭頂的雪花,借由打開的車門的遮擋低了低頭。

      !!!!!

      !!!!!

      他倆進了同一家餐廳,史南星恍恍惚惚地上了車,遵循本能地踩油門,也不知道自己在朝哪裡開。

      祁凱接到電話時,嚇得頭髮都竪了起來,撂下電話後匆匆趕往醫院。

      他之前為了治腿經常會到這裡,因此對這十分熟悉,徑直便跑到住院部。

      警察和醫生都在,史南星已經做完手術了,他躺在病床上痴呆地望著天花板,腦子上扎了一圈繃帶,頭髮也剃掉了半截,跟陰陽頭似的,對祁凱的到來沒有半點反應。

      醫生道:「他腦袋撞到前擋風玻璃了,有點腦震蕩,左手骨折,右腳脫臼,除此之外,倒沒什麼其他的問題,哦,可能在冰水里凍了一下,最近會有感冒症狀,要注意保暖和靜養。」

      史南星居然在市區內出車禍?他可是從幾年前就開始玩飆車的老手啊!

      祁凱覺得玄幻極了,警察的錯愕也絲毫不比他少:「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場的目擊者說他莫名其妙把車朝樹上開,結果就翻了,直接翻進護城河。河裡的冰這會兒還沒全結起來呢,直接被他砸出個大窟窿。」

      幸運的是沒出人命,但車還在河裡沒吊起來,祁凱感覺自己像聽了一場戲,送走警察之後半晌沒回過神。

      「舅。」他站在床邊試探著喊了史南星一聲,史南星僵硬的眼珠子緩緩從天花板方向轉過來,瞥了他一眼。

      史南星胳膊扎著石膏,腳上捆著繃帶,整個人像被敲了悶棍似的,動作比平日里慢了好幾拍。祁凱縱然最近因為生意的事情和他吵了幾架,此時心裡仍舊很不好受,擰來熱毛巾為對方擦乾淨臉,又是倒熱水又是削水果的,史南星仍舊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沒給他半點反應。

      其他人隨後都趕到了醫院,男女老少嚇得哭作一團,擠開祁凱圍在史南星床邊噓寒問暖。祁老爺子拄著拐杖,又氣又急,出聲訓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是魂兒丟了嗎?開個車也能開到河裡!」

      病床上的史南星眼睛猛然亮了一下,如同從夢境里掙脫了出來,目光緩慢地在屋裡掃了一圈,總算恢復了神智。他聽著老爺子的罵聲,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原本空白的面孔表情突然古怪地抽搐起來,蠕動的嘴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祁凱湊上去一聽——

      「媽的,耍我,變態,惡心,*&##[email protected]¥#%¥……」

      全是罵人的話,有感而發,情之所至,罵得怒極,他又掙扎著手舞足蹈,扯到了手上和腿上的傷口,疼得大叫。

      家人和護士們嚇得一擁而上,史南星激動得滿臉通紅,又大概是腦袋上的傷口在作祟,張嘴乾嘔著想吐。

      祁凱站直身體,躲遠了一些,看著他抽搐著趴在床邊嘔吐的模樣,有一點點同情。不論如何,史南星看上去都已經快要被氣瘋了,以至於醫生們在短暫的混亂之後,迅速給他補了一針鎮定。

      狼狽不堪的史南星終於半死不活地癱軟安靜了,祁凱心有戚戚,因為他很能感同身受,前段時間他在夏威夷被林驚蟄他們嚇得摔了一跤,然後傷口發炎,每天拖著腿拄著拐杖來醫院換藥的時候,差不多就有那麼火大,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能雷霆震怒,耿耿於懷。

      他那時候已經挺慘了,現在史南星比他那會兒還要慘,都被綁在床上不能動了,這麼要強的一個人,以往從來不出差錯的,多可憐吶。

      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氣成了這樣。

      祁凱難過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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