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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炮灰哥兒後我嫁了反派 - 第72章字體大小: A+
     
    ☆、第72章

      隨著婚期臨近,虞笙患上了傳說中的婚前焦慮症,他開始理解為什麼有些姑娘會在婚前變得有些神經質。他自認是吃不胖的體質,也從未管過自己的嘴,現在破天荒地要減肥,每天只能靠青菜蘿蔔度日。

      虞策知曉了此事,哭笑不得,對虞笙道:「就你那腰,晏未嵐一隻手就能握住,你就少折騰自己了。」

      虞笙木著一張臉,機械地啃著一根青瓜,「嗯……」

      「真是沒救了。」虞策譏笑道,「翰林圖畫院的考試比你的婚期還早半月,你可有準備?」

      虞笙幽怨道:「我也想準備,但是我現在根本靜不下心來。」他的手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已經有明顯的進步,莫問歸也說他現在可以多畫多練。可每當他拿起筆,沒畫多久,就開始走神,等他回過來的時候,晏未嵐的模樣已經躍然紙上,溫柔如水的他,隱忍克制的他,冷若冰霜的他,甚至是陰狠毒辣的他,虞笙都沒有理由地迷戀著。好在畫晏未嵐也算是在練習,總比光想著他什麼都不畫要強。

      虞策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腦袋,「朽木不可雕。」

      「唉,大哥你不會懂的。」虞笙揉著腦袋,嘟囔著。

      虞策失笑,「行,這風月情愛之事我不懂,你懂。」

      虞笙手上一頓,慢條斯理道:「哥,既然陛下已經給兩個常人男子成親開了先例,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嫁……娶一個男子夫人啊?」

      虞策沉默一瞬,輕輕捏了捏虞笙的臉蛋,調笑道:「你還有閒情逸致管我的事,看來還是太閒了。」

      虞笙的閒日子很快就到頭了。姜畫梅不知道從哪裡秘密請來了一個婦人,這婦人據說是京城中調教哥兒的一把好手,經她調教過的哥兒,嫁入夫家後,都能把夫君收腹得服服帖帖,一年之內必定懷孕生子。

      姜畫梅道:「劉媽兩個兒子都在虞府的別莊做管事,絕對信得過,不會在外頭亂嚼舌根。從今日起,你上午跟著她學,下午來娘這。國公府乃京中大戶,幾百口人,想要持家有道靠你現在的本事基本沒戲,娘會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你,你好生學著。」說著,她又沒好氣地瞪了虞笙一眼,「若你沒有假定簋,娘有幾年的時間可以教你,現在只剩下一個多月,這都是你自己作的。」

      「娘,誰說我要管家了?男兒志在四方,我……」

      「你是男兒嗎?你是哥兒!」姜畫梅橫眉瞪目道,「還志在四方,你四方的時候來熱潮了怎麼辦,淨說什麼瞎話。」

      「……」虞笙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在姜畫梅看來,哥兒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這種思想在她腦中已是根深蒂固,並非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虞笙被迫開始了他的婚前課程。姜畫梅那邊都還好,而那劉媽,第一堂課就讓虞笙的三觀碎了一地。

      「二少爺可知,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最先要做什麼?」

      虞笙答:「抓住他的胃?」

      「非也非也。」劉媽老神在在道,「這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想要讓他對你上心,自然是要他在身體上離不開你。」

      虞笙做出生吞雞蛋的表情——等等,他好像嗅到了車的味道?

      見虞笙啞口無言,劉媽笑道:「二少爺不必害羞,哥兒有熱潮,體質特殊,在房事上本就天賦異稟,這房中術,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你走開啊啊啊啊!神特麼的房中術啊!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講過豬跑啊!而且你憑什麼教我一個人啊,晏未嵐就不用學嗎,他明明也沒有經驗啊!不公平,他拒絕!

      劉媽自然聽不到虞笙心中的咆哮,她淡定拿出了一樣圓柱長條形物體,微笑道:「這一堂課,乃房中術之秘技——口技。」

      虞笙:「……告辭。」

      虞笙拔腿就想跑,沒想到姜畫梅深諳兒子的脾性,正拿著籐條在門口候著,虞笙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她身上。姜畫梅面無表情,猶如一尊玉面閻王,用籐條指著屋子裡,不容拒絕道:「回去!」

      虞笙梗著脖子不肯動。

      「來人啊,把二少爺給我叉進去!」

      「是!」

      兩個胳膊比虞笙胳膊還粗的婆子衝了上來,一左一右地鉗制住虞笙,忽略他的慘叫,愣生生地把人拖了回去。姜畫梅滿意地甩了甩籐條,囑咐道:「看好二少爺,萬萬不能讓他給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迫聽車,虞笙受到了刺激,當晚磨人的熱潮君時隔半年,終於再次來臨。虞笙半夜驚醒,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身上還出了一身汗,就知道自己八成要來熱潮了。他忙叫秋念拿來解潮藥,用水沖泡喝下。

      秋念不安道:「二少爺,這解潮藥吃多了會傷及陰竅,您都要嫁人了,還是少吃為妙。」

      虞笙虛弱地擺擺手,「沒關係,偶爾一次而已。」以後就有晏未嵐替他解潮了。

      「這熱潮來得真不是時候。」秋念嘆息道,「如果能晚上一月就好了,最好是在少爺的新婚之夜,還可以助興。」

      虞笙苦笑了一聲,「別吧,新婚之夜就玩這麼大的,我可遭受不住。」

      秋念羞澀地笑了笑,「可要我去叫三少爺來陪您?」

      「既然吃了藥應該就沒事了。」虞笙道,「秋念,你也回去休息吧,有情況我在叫你。」

      林后給的解潮藥確實有效果,虞笙在床上蜷縮著身子,感覺到體內的躁動一點點地褪去,蠢蠢欲動的情慾也漸漸歸於寧靜。到下半夜的時候,熱潮完全消退,虞笙整個人好似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拖著無力的雙腿下了床,想要換一身衣裳。

      一陣風吹過,把放在書桌上的畫作吹落在地上。虞笙彎腰撿起,正巧對上了畫中人的眼睛,心口微微有些發熱。再忍忍,以後的熱潮期,就有晏未嵐陪他一起度過了。

      虞笙一直被姜畫梅逼著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直到翰林圖畫院考試的前兩天,他才得以解脫。這兩天虞笙不敢偷懶,都在為考試做準備。考試當日,虞策特意向官署告假,和虞麓一起送虞笙去考場。

      和上回科考不同,參加翰林圖畫院考試的人沒有那麼多,虞笙很順利地到達了考場。虞麓顯得有些擔憂,握著虞笙的手道:「二哥,你的手……真的沒問題嗎?」

      虞笙笑道:「盡人事,聽天命。今年不行,還有明年。」

      虞麓知道自家二哥天性樂觀豁達,凡事都看得很開,他很羨慕,想學卻學不來。「二哥,謝謝你。」

      「哎?謝我什麼?」

      虞麓一臉誠懇道:「你和未嵐表哥的婚事,根本無須這般麻煩。你都是為了我,才隱藏身份至今,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虞笙被說得不太好意思,用手指抵住了額頭,道:「我也不盡然是為了你。你想想看,要不是我以常人的身份示人,早就被迫嫁給那些皇室貴族了,更不可能參加今日的考試。麓麓,你不欠我什麼的,你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虞麓笑了笑,堅定道:「二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虞笙下了馬車,四處張望起來,虞策知道他在找什麼,道:「南邊戰事正是緊要關頭,未嵐這幾日都奉命留宿宮中,日夜待命,分身乏術,不會來見你的。」

      虞笙小小的有些失望。他安慰自己,他和晏未嵐馬上就要結婚了,以後他們天天都能見面,也不在乎見這一面兩面的。虞笙正要入考場,忽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虞二公子!」

      虞笙見到來人,眼前一亮,「杜馬?!你們七少爺呢,他也來了嗎?」

      杜馬搖搖頭,「七少爺還在宮裡,他讓小的把這個送給您。」杜馬從懷裡掏出一方錦帕遞給虞笙,虞笙迫不及待地打開,「這是……平安符?」

      「七少爺說這是他當年南下潯陽時您替他求來的,他這些年一直帶在身上,才能多次化險為夷,死裡逃生。現在他把這枚平安符還給您,您只要帶著,定能給您帶來好運。」

      虞笙看著那半舊不新的平安符,傻笑道:「他居然也這麼迷信。」

      虞策催促道:「考試差不多要開始了,笙兒快些入場罷。」

      虞笙將平安符收好,看著虞策和虞麓,自信滿滿道:「我去了。」

      翰林圖畫院的考試只有一場,且形式單一,都是為看題作畫。今年的題目是一句對偶佳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虞笙腦海中浮現出一副畫:春雨微微,一個玄衣少年站在落英繽紛中,人面桃花。

      虞笙微微一笑,在紙上落下了第一筆。

      九月,暮秋。酷暑退,秋風清,落葉聚還散。九月初一這日,國公府內一片艷紅,從門口到新房都鋪上了紅棉地毯,窗上貼著喜字,連樹上都披著胭脂紅的紗幔。

      晏未嵐坐在院落中,正與莫問歸樹下對弈。莫問歸一計黑子落下,道:「該你了。」

      晏未嵐垂眸看了一下棋盤,把手中白字輕輕扔進棋盒中,「我輸了。」

      莫問歸從旁邊抓了一把蠶豆,一個一個往嘴裡扔,「你如此心不在焉,不輸才怪。你在擔心什麼,難不成還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不成?」

      晏未嵐望著窗上的大紅喜字,「我只是在想,我做了那麼多壞事,什麼時候會來報應。」

      莫問歸扯了扯嘴角,「你除了殺兄害父,謀朝弄權,玩弄人心,手上還有幾條人命之外,也沒做什麼壞事啊,老天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不止。」

      「什麼?」

      晏未嵐淡淡道:「不止幾條。」

      「那是多少?」

      晏未嵐看了他一眼,「你以為雪牙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莫問歸朝他豎起大拇指,「你狠。」

      「我等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終於等到了今日,我竟……」晏未嵐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輕笑了笑,「有些害怕。」

      被人踩在腳下時,他不害怕;手上首次沾上鮮血時,他不害怕;命懸一線時,他不害怕。但就在他要得到虞笙的前一日,他怕了。

      「我懂。」莫問歸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說禍害遺千年,你和我都不是什麼好人,一定能長命百歲。」

      晏未嵐輕一點頭,「承你吉言。」

      「不下棋了,」莫問歸道,「我陪你喝一杯。」

      「也好。」

      兩人小酌了幾杯,一個婢女來報:「七少爺,夫人她……她把明日要穿的吉服用剪子剪了,還說……」

      莫問歸看熱鬧不嫌事大,問:「說什麼?」

      婢女顫顫慄慄道:「說她就是死,也不會認一個尋常男子為兒媳。」

      「這女人也真奇怪。」莫問歸道,「她沒有子女,倒把晏府的名聲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可悲可嘆啊。」

      晏未嵐涼涼道:「明日不用她出面,她既看不慣,往後也就不用出現在國公府裡。京郊有處別莊,讓她收拾收拾,過去罷。告訴她,要死,也別死在晏府。」

      莫問歸悠悠道:「你父親就剩下半口氣,連床都下不了,你這時還把你嫡母趕走,明日你拜高堂的時候拜什麼啊?再者,你就不怕此事傳出去,被言官彈劾?」

      晏未嵐眉目間隱約有一絲戾氣,「他們不敢。」

      婚禮前一夜,虞笙一晚上都沒睡好。天還沒亮,虞府的婢女就開始替他梳妝打扮。因為兩個常人的婚禮無前例可考,故一應事宜都按照哥兒出嫁的規矩來辦。虞笙坐在鏡子前,緊張道:「你們隨便化化就行,可千萬別給我化成個姑娘來。」

      替虞笙化妝的婢女掩唇一笑,「二少爺放心,奴婢們給你化的是男妝,絕不會把您化成姑娘的。」

      所謂男妝,就是描描眉,塗塗粉,再胭脂點點唇。化完之後,虞笙看似和平常無異,卻是面帶桃花,唇色朱纓一點,瑰姿艷逸,竟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化到最後,婢女有些拿不定注意,道:「哥兒定簋之後,都會在額間點一紅印,出嫁之時,這紅印更不能少,且名為「相思紅」。少爺按照哥兒的禮製出嫁,是不是也要點這相思紅呢?」

      另一個婢女道:「可是二少爺畢竟不是哥兒啊,依我看,這相思紅還是不要點了。」

      兩人正猶疑不決時,姜畫梅帶著下人來了,替她們拿了主意:「給他點上罷。」

      點完紅後,姜畫梅盯著虞笙良久,心中長嘆:真是便宜晏未嵐那小子了。

      姜畫梅把下人打發走,握住虞笙的手,道:「緊張嗎?」

      虞笙點了點頭。

      「想哭嗎?」

      虞笙不解,「當然不想啊。」大好日子,為什麼會想哭?

      姜畫梅指了指他的腦袋,道:「你果然是個小沒良心的。今日之後,你便是晏家的人,要日日住在晏府,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回家裡一次。」姜畫梅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你就……就不會想娘麼……」

      「娘……娘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心裡就難受。」虞笙手忙腳亂地找出帕子給姜畫梅擦眼淚,「晏府就在京城,我半月就回家一次,啊不,十天就回家一次!或者,我和未嵐說好,有事沒事就回家小住。」

      姜畫梅嗔怒道:「瞧你說的,嫁出去的兒子帶著夫君住娘家,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娘,您別總覺得我是嫁出去了啊。」虞笙苦口婆心地勸著,「未嵐不是說,他也可以來咱家給您當兒媳婦麼?您就當今日您是娶兒媳婦,這樣心裡就好受多了。」

      姜畫梅破涕為笑,「行了行了,都要嫁人了還這麼喜歡貧嘴。時辰差不多了,娘讓她們進來給你更衣。」

      虞笙終於穿上了他的嫁衣,那是一身金秀繁麗的大紅喜服,上頭繡著祥雲和鴛鴦,比女子的嫁衣要更修身些。虞笙很少穿這麼鮮艷的顏色,直直的大紅色和他眉間的相思紅交相輝映,襯得他顏如渥丹,楚楚動人。

      姜畫梅從婢女那接過鳳冠,親手替虞笙戴上。鳳冠比女子出嫁時戴的要簡單不少,更像是男子的束冠。一番折騰下來,虞笙雖是鳳冠霞帔,倒也不顯得娘娘腔,這讓他暗暗舒了口氣——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男子而已,不代表他就成了女裝大佬了。

      姜畫梅目光瀲瀲地看著他,「我兒子真好看。」

      虞笙本來沒什麼,可聽到這句話卻莫名地鼻子發酸,「還不是娘把我生的好。」

      姜畫梅強忍著淚光,道:「笙兒,你的餘生……要是別人的了。」

      虞笙如鯁在喉,「娘……」

      姜畫梅抹了抹淚,接過喜帕,蓋在虞笙頭上。虞笙除了一片紅色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他住了許多年的房間,也看不見,淚流滿面的母親。

      一切準備妥當後,虞笙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前堂向虞氏宗族長輩告別。虞孟青對他道:「你既已嫁為人夫,日後萬事應以夫君為重,相夫持家,不可再任性妄為。」

      虞笙對虞孟青沒什麼好感度,他的話虞笙就只是聽聽,隨口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接著,虞笙又聽到虞歌的聲音:「二哥哥,如若晏府有人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虞笙暗暗一笑。虞孟青呵斥道:「瞎說什麼,還不帶小姐退下!」

      此時,外頭隱隱有鞭炮聲響起,下人進來稟告:「老爺,夫人,晏府迎親的人來了。」

      姜畫梅忙道:「快,快送二少爺出府!」

      虞笙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出大堂,由於蓋著喜帕,他除了地面什麼都看不見。四面八方均是人聲鼎沸,虞氏一族的宗親幾乎都來了。雖說尋常男子嫁給別人做男妻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可晏虞二人畢竟是由皇帝賜婚,晏未嵐又是天子寵臣,未來的一品國公,普通人得罪不起。無論虞氏宗親心裡頭如何看待這門親事,這表面功夫他們還是做得非常到位,嘴上說著恭喜,一個個都喜笑顏開。不知情的旁人看來只會以為這是一場再正常不過高門的婚禮。

      晏府的花轎就停在門口,虞笙踏著喜樂而至。喜娘在他耳邊低語:「二少爺,喜轎就停在您前頭。」

      虞笙點點頭,正要向前走,忽而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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