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城和Y國,隔著大洋,分屬兩個半球。這兩個國家因為相距太過遙遠,以至於一個國家的大明星,在另一個國家幾乎無人認識。
也因為相距太過遙遠,季節也迥然不同。
華城已經到了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Y國卻越來越熱了。
Y國的夏天,格外炎熱,隨著雨季的到來,空氣也變得潮濕起來。
熱和濕交纏在一起,就變得格外粘稠起來。
簡聞鳴仰起頭來,察覺奚正的嘴唇移到他後頸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好像變成了一個任由alpha標記的Omega。
“你幹什麼?”
他問奚正。
話剛說完,便被奚正咬住了後頸,鼻息之間頃刻之間便被雪松香氣包圍住了。
他的手抓住了奚正的頭髮,香杉青藤的味道和雪松纏繞到了一起。
信息素是鮮活的情感。他的信息素如此炙熱,想要壓制住雪松香氣,卻又被強勢地壓下,如此反复,在他最後的悶哼中翻滾沸騰起來。
*
簡聞溪從床上坐了起來。
出了一身汗。
他尷尬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將被單收了,抱在懷裡,正準備往洗手間去的時候,房門忽然開了。
簡聞溪回過頭來,尷尬地看向晚歸的周挺。
周挺直接愣在了原地,問說:“你在幹什麼?”
簡聞溪搖搖頭,說:“沒什麼,床單髒了,我想洗一下。”
“放那,等白天阿姨會來收拾。”周挺說。
簡聞溪沒說話,直接抱著床單去了洗手間。
周挺脫了外套,往裡走了幾步,便聞到了一股微妙的氣味。
瀰漫在濃郁的玫瑰香氣裡。
他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走到了洗手間門口,見簡聞溪剛擠了一手的泡沫。
他就問說:“你這樣洗了,搭在哪兒?”
“不洗,我把弄髒的地方擦擦。”簡聞溪說。
耳朵是紅的,但神色依舊清冷。
周挺就笑了起來。
簡聞溪這個人似乎變得越來越真實了,距離他越來越近了,原來他也有這樣的出糗時刻。
但簡聞溪肯定還不適應這種境況。
周挺就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不一會簡聞溪從洗手間裡出來,周挺見他出來,便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簡聞溪在床沿上坐下,說:“怎麼這麼晚回來。”
“想著你,就回來了。”周挺說。
簡聞溪笑了笑,便扭頭看向周挺。周挺微微起身,他便歪過頭去,蹭周挺的臉頰,蹭了一下,又離開,周挺就勾住了他的肩膀,親了親他的耳朵。
“你好香。”周挺說。說著便往他脖子上聞了聞,最後親了親她的後頸。
簡聞溪的脖子都是紅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兩下,這個動作刺激到了周挺,周挺便用牙齒磨了磨他的腺體。
“節目就快結束了。”周挺說。
還有半個月左右就是決賽。
七天七夜,連續標記。
唯有這樣,才能真正解決簡聞溪紊亂的發情期。
周挺鬆開了簡聞溪,簡聞溪回過頭看他。
周挺又往旁邊挪了挪:“來。”
簡聞溪便躺到了床上,周挺從他背後抱住了他。
其實他有點想。
簡聞溪默默地想。
這種情,欲對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他是認識周挺以後,才認識了情,欲。
但周挺居然忍住了。
明明他都感覺到他抵在自己后腰了。
周挺都不主動,他也不好主動。
只是他如今情思炙熱,就這麼被周挺摟著,反而更加燥熱。
周挺也很想。
但他覺得這段時間禁慾一點,等到了徹底標記簡聞溪的那一天,才深刻。
至於深刻的是什麼,他自己也並不十分清楚。
他只本能地覺得需要這樣做。
“今天顧云湘給我發信息了。”他便主動聊起了比較嚴肅的話題。
果然,簡聞溪動了一下,然後便翻轉過身來,看向他,問說:“他說什麼了?”
“他約我明天見面。”
顧云湘約周挺,這事確實奇怪。
“他說約在哪兒了麼?”
“江邊。”
簡聞溪便沒有說話。
他在想顧云湘要幹什麼。
“我決定明天去見他。”周挺說。
簡聞溪“嗯”了一聲,“你要小心一點。”
“就在這附近,不會有什麼問題,我自己會留心。”
簡聞溪突然想起顧云湘給周挺下藥的事,心裡頭突然不舒服起來,有種非常強烈的憎恨和恐懼情緒。他微微朝周挺靠近了一些,周挺便按住了他的頭。
隔著T卹,聽到周挺有些過於快速的心跳聲。
顧云湘最近被醜聞纏身,卻沒有任何自救措施,除了每天定時來這邊為下一期公演排練以外,其餘時間都是神出鬼沒。
常靜說他最近和張總走的很近。簡聞溪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顧云湘是看不上張總的,他對那個張總似乎一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鄙夷和逃避態度。按理說顧云湘這種級別的大明星,現在已經不至於靠陪張總這樣的男人來上位。
除非他有把柄在他手裡。
可是顧云湘並不是什麼任人欺辱的小白花,他會那麼甘願地任憑張總拿捏他?
“在想什麼?”周挺問。
“你覺得顧云湘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挺說:“顧云湘是靠潛規則上位的,連身體都能出賣的人,就沒有所謂的道德底線了。他在艾美娛樂多年,深受宋清看重,和幾個高層的關係都很好,艾美娛樂那些齷齪事,他肯定參與的也不少。”
話語間對顧云湘很是厭惡。
這也不奇怪,周挺這種人,對下藥這種事肯定深惡痛絕,何況這藥下到了他身上。
顧云湘應該也是知道的。
周挺對他的厭惡表現的非常明顯,就連節目組都注意到了。
在這個時候他約周挺見面,會是什麼事?
簡聞溪越想越不放心。
愛能生懼,他自己怎麼都不怕,但是一旦涉及到他弟弟或者周挺,他就容易胡思亂想。
不想他們受到絲毫的危害,唯恐他們被玷污。
不只是身體上,還有思想上。
他喜歡周挺身上的這種干淨和溫暖,趴在他胸膛上聞了又聞。
一個素日里冷艷又沉靜的人,忽然變得黏人起來,在自己身上若有似無地聞來聞去,其實是非常刺激人的。周挺有點忍不住,就親了親簡聞溪的頭髮,說:“睡吧,別想了,明天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簡聞溪很想佔有周挺。
他的發情期症狀更嚴重了,他伸出手來,抓住了周挺的手,兩人食指交纏,身體也交纏到了一起,但彼此都沒有多餘的動作。
“聞溪。”周挺啞著嗓子叫他。
“嗯。”
“你是不是越來越愛我了。”周挺問。
簡聞溪沉默半天,然後“嗯”了一聲,埋在他胸膛上。
第二日顧云湘如約而至,直接敲響了他們房間的門。
周挺還在洗澡,簡聞溪去開的門。
顧云湘似乎憔悴了一些,語氣也很淡,問說:“周挺呢?”
“他在洗澡。”
說不妒忌是假的,顧云湘站在門口,說:“那我等會再來。”
簡聞溪卻跟著他走了出去,關上門,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找他,如果……”
“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顧云湘打斷了他,回頭說,“我顧云湘,還是想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周挺在搞的我麼?你放心,我找他,不是壞事,我是來求和的。”
他從簡聞溪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鮮活,不再是運籌帷幄的淡定,也不再是無堅不摧的冷漠,他的眼神裡有敵意,這份敵意對於身為敵人的他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因為他知道對方多了一條軟肋。
“你也會愛上別人麼?”他問簡聞溪:“這麼緊張他。”
簡聞溪並沒有回答他。
“你很幸運,你知道麼?”他看著簡聞溪說,“我很妒忌你。”
如果他也有簡聞鳴這樣的運氣,也有一個周挺這樣強大的愛人,他顧云湘的人生,肯定會很不一樣。他的美貌帶給他的只有名利,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實力,成為娛樂圈最閃耀的那顆星星。
他轉身朝外走去:“告訴周挺,我在江邊等他。”
*
簡聞鳴從睡夢中醒來。
他昨天凌晨四點才睡著,以至於一下子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多。
他翻了個身,忽然感覺身上有點刺痛。
他從床上下來,去了一趟洗手間,背著身體照了照鏡子,才發現自己後頸一片咬痕。
奚正這是把自己當成Omega了麼?
他是個alpha,又不能被標記。
但雖然不能被標記,但他依舊能感受到信息素注入時候的顫栗感。
有一種失控的極致快樂,讓他眩暈。他現在想起奚正的信息素反复地從他後頸注入的時候,那種觸電似的戰栗,他身上似乎真的被留下了奚正的氣味。
雪松味。
奚正太強勢了,做什麼也不會經過他同意。
但他似乎很喜歡這種強勢。
他是個抖M麼?
簡聞鳴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他,頭髮亂糟糟的,鼻樑秀挺,下頷線流暢又好看。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他爸媽和他哥知道真相以後,不知道會不會活剝了他。
舌尖將右腮頂起,簡聞鳴往牙刷上擰了點牙膏,剛刷了沒兩下,洗手間的門就被人給拽開了。
“我在洗漱。”他說。奚正今天也睡了懶覺,眉眼還有些睏意,簡聞鳴看到他一身不大合身的睡衣,便說:“這是我的衣服,你怎麼穿我的衣服?”
奚正拿了牙刷,擠了牙膏,說:“穿的就是你的衣服。”
霸道的很。
簡聞鳴聞言停了手裡的動作,伸腿踹了奚正一腳。
奚正下盤還挺穩,只上半身動了一下,兩隻腳卻紋絲不動,眼睛則一直盯著鏡子裡的他看。
眉眼間的睏意,在盯著他的那幾秒鐘裡頭消失了,眼神精亮。
他低頭漱了下口,忽然聽見奚正問:“疼麼?”
簡聞鳴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後頸:“下次我咬你試試。我又不是Omega,你咬我脖子乾什麼。”
“我聽說只要信息素足夠強勢,反复標記之下,alpha也能二次分化。”
簡聞鳴聽了直接僵在原地,白皙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流了幾滴水。
我艹。
真的麼?
他怎麼不知道!
這一下簡聞鳴可真就脊背發涼了。
一個alpha,被另外一個alpha幹到二次分化,這太可怕了。
“你胡說。”
奚正說:“我也覺得是胡說。”
簡聞鳴鬆了一口氣,心跳還沒緩下來,就听奚正說:“咱們試試就知道了。”
簡聞鳴沒理他,抹了一把嘴巴,就離開了洗手間。
他拿到手機,就立馬去搜了一下相關知識。
他的確搜到二次分化了,但都是網友口嗨較多,像編造的小黃文,什麼只要alpha夠強,崩潰之際強制注入之類的。
他就說他中學生生理課上怎麼沒講到這個詞。
專家說這種例子很少見,而且出現的例子並不能確定二次分化的原因到底是因為被另一個alpha標記太多,還是自身特殊生理體質。
原因不明。
但有一點至少是可以確定的。
就是要啪啪啪才會發生這種事。
奚正洗漱完以後就去做早飯了。
還是煎蛋,配牛奶。
“你喜歡Omega?”簡聞鳴開口問。
奚正道:“什麼?”
“二次分化。”
奚正愣了一下,然後就笑著說:“我隨口一說,你也當真。”
“你的行為可不像是隨口一說。”
反复咬他,感覺像是在實踐。
“我的確有那種想法。”奚正說,“不過不是我喜歡Omega,也不是想把你弄成個Omega。”
他說著一蹙眉:“怎麼跟你講呢?就是你喜歡一個人,想要吃掉他。大概類似的感覺。”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會想要吃掉他?
果然有點病態。
奚正看著他,說:“就你現在這個表情。”
“我什麼表情?”
“像看一個變態一樣的表情。”奚正說,“你這麼看我,我就想變成一個變態,讓你里里外外都因為我改變。”
最後奚正說:“你被我弄到二次分化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我光是想一想,就想立馬實施,二次分化,這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你這輩子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越是不能標記你,我越是想標記你。”
奚正說到後來的時候語氣有點癲,彷彿很狂熱。
簡聞鳴心跳如鼓,他想起網友口嗨說的關於二次分化的步驟,什麼崩潰之際怎麼樣怎麼樣的話……奚正不會真的這麼幹吧?
他怎麼感覺他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