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霧以為初箏只是怕自己會再做出過激的行為，很快就會放開自己。

然而他想錯了。

初箏給新南醫院那邊打了招呼，壓根就不打算放他。

楚霧大多數時候挺正常，可是有時候會突然問她，會不會離開他。

初箏被問得煩躁。

「我說過，不會，你要怎麼才信？」

煩不煩。

天天問。

天天問！

「寶寶。」被初箏一凶，楚霧語氣就是一軟：「我……我只是害怕。」

「你到底再怕什麼？」

「我怕……」楚霧眸光一垂，似下定決心一般：「你和那個人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要和他離開，回到屬於你的地方。」

初箏愣了下。

那個人？

哪個狗東西？

「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只要一想到你會離開我，我就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想找一個發泄的地方。我不是故意傷害福寶的。」

楚霧聲音壓抑。

他死死的掐著自己手心。

他真的好怕……

好怕她會離開自己。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他只是和她在一起。

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

初箏琢磨，楚霧說的應當是那個翅膀比她好看的狗東西。

初箏問：「什麼時候聽見的？」

楚霧飛快的看她一眼。

「就是我座談會回來那天……」不止那天，房子被弄亂那次和醫院那次，他都看見，也聽見了。

初箏頓時恍然。

難怪她覺得楚霧從座談會回來就怪怪的。

不對啊……

「你怎麼聽見的？」

她和那個人說話，外人應該看不見聽不見才對。

「就……就那麼聽見的。」就像以前，他可以看見跟在褚戊身邊的她一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不會離開你。」初箏捧著他的臉，認真的道：「相信我。」

楚霧遲疑片刻，點頭。

「那……你能放開我嗎？」

初箏：「……」

小東西剛才遲疑，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嗎？

楚霧解鎖失敗。

初箏捏著楚霧下巴，親過來。

也許是初箏給他的感覺很有安全感，楚霧接下來幾天，沒有什麼異常。

「寶寶，我要想。」

「要什麼？」

「你。」

「我在啊。」

「……」

楚霧示意初箏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

「你好好養身體。」初箏義正言辭的拒絕他。

「……」

楚霧覺得自己繼續養下去，會成為一個大胖子。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你不要我，幹什麼要親我！！

楚霧瞄向某處，憋屈得很。

楚霧覺得自己需要和她好好聊聊。

他們到底是誰有問題啊？！

「寶寶，我覺得最近我沒有那種想法，我沒有問題，你是不是能放開我了。」

「不要。」關著多好，安全。

「寶寶……你不覺得你這樣，也有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初箏理直氣壯：「我不看著你，你就出事，我這是在保護你。」

「可是你不能這麼關著我……」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我的嗎？」

「……我是你的。但我是一個人，我需要活動空間，不然我會被憋壞的。」雖然和她在一起很好，可是總是待在這裡，他的身體真的會出問題。

初箏若有所思：「你想出去？」

小東西總是騙我放了他，不會是想跑吧？

楚霧覺得初箏的眼神有點危險。

他到嘴邊的話一轉：「我只是想和你出去走走，散散步，可以嗎？」

初箏不想答應，但楚霧鬧得她很煩，最後同意了。

不過出門都得她陪著，不許一個人出門。

敢一個人出門，打斷腿伺候。

初箏有一方面確實是怕他出去，突然刺激，又黑化了。

另一方面就是她慣有的認知：

好人卡要關起來才保險。

-

初箏的騷操作，把另外一個人氣得不輕。

她現在跟看狗子似的，寸步不離守著楚霧，不許他接觸任何，有可能帶給他危險的人。

桑夢的力量只是喚醒並放大楚霧心底罪惡的一面。

可是他的罪惡來源是初箏。

他怕她會離開自己。

現在初箏這麼看著他，他還會黑化個鬼啊！

少年頭疼不已。

她真的要是留在人間……他還得替她受罰。

這絕對不行。

很疼的。

少年還沒行動去找初箏，反倒被初箏找上門。

這傢伙一直在她家附近，初箏想找他並不難。

「初箏，你想好……」

少年的話還沒說出來，初·大佬·箏伸出兩個白皙的手指：「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永遠也別回去。二，滾。」

永遠也別回去……

什麼是永遠？

死亡。

她想殺了自己。

少年無端的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少年有些生氣：「你不是我的對手。」

「在醫院是你輸了。」初箏冷淡的提醒他。

少年噎了下：「那只是我顧忌有人類，沒有和你認真……」

「你認真也打不過我。」

「……」

我才是你的導師！

哪有學生比導師厲害的？

你以為自己下個人間，就厲害了嗎？

「好。」少年突然鬆口：「既然你喜歡這個人類，那你只要打贏我，我就再也不來找你。」

「你說的。」

「我說……草！」

少年突然爆粗口。

初箏招呼都沒打，直接沖了過去。

論打架，初箏表示——專業的。

即便這次少年放開手腳和初箏打，他還是發現，初箏不好對付……

不是說她天使的力量比自己厲害。

而是四周有什麼東西干擾他，總是突然拽他。

這裡有他看不見的東西……關鍵就在看不見摸不著，感受不到。

不知道是什麼。

他自然沒辦法提防。

幾番下來，少年略顯得狼狽起來。

銀線歡快的騷擾著少年，初箏配合銀線，極快將少年撂倒地上。

少年在地上躺著，半晌才坐起來，倒也爽快。

「好，既然這是你選的，那我尊重你的決定。」少年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你今天的選擇，代表你再也無法回去。」

「我也沒打算回去。」

「即便他死了？」

他死了，我就狗帶了。

少年笑一下：「那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少年朝著初箏伸出手。

初箏：「……」

幹什麼？

還要臨別握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