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高嫁» 第45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高嫁 - 第45章字體大小: A+
     
    第45章

      宋嘉平帶劉豫出了帳,在不遠處找了片空地,因他沒有底子,隻揀了幾招實用的招式教他。這孩子好學,雖然幷不靈巧,甚至還有些笨拙,但練得認真,比宋珩幼時專心上許多,他看得欣喜,同他搭了幾句話:「今日之事,多謝殿下了。」

      劉豫邊比劃著招式,脫口而出:「因爲是文嘉姐姐才幫的,換了別人,我沒這膽。」

      宋嘉平被他這實誠的做派逗笑了,故意逗他:「殿下現在後怕麽?」

      劉豫點點頭,又搖搖頭,强裝鎮定,「不怕。」

      宋嘉平笑得爽朗,惹得不遠處巡防的禁軍都看了過來,他也不避忌,重重拍了拍劉豫的肩,「殿下嘉勇,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劉豫擺手,「我不想成什麽大器,也不是……」他撓了撓頭,沒找到什麽合適的措辭,惱怒自己學問不精,同自己較起勁來,憋著一股勁走開幾步,繼續操練起來。

      宋嘉平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許久,默默收回了目光。

      巡防的人在此刻走遠了,靈芝小心翼翼地凑上來,輕聲喚:「王爺。」

      宋嘉平幷不多問,靈芝是在府上長大的,先前又拼了命地要追回帝京,今夜之事,她頂多是粗心,必不會與她有什麽關係,於是指了指宋宜所在,「去照看著吧。」

      靈芝悄悄避開耳目混了進去,宋宜睡得安穩,她平時淺眠,今日在陌生帳中,却連進來個人都覺察不到,靈芝覺出她今夜的反常來。她方才領賞耽誤了好一會子,回帳時發現宋宜不在,禁軍又在悄悄找人,她才覺出怕是出了事,但弄丟了人這種大事,她幷不敢聲張,只得悄悄找。

      正當她久尋不獲的時候,突然發現外間一陣喧嘩,她悄悄躲起來看向人群中間,便瞧見了疾馳而來的宋嘉平。

      她注意到,宋嘉平今夜是帶了刀的。他身居高位,便在營中平素也甚少配刀,今夜却連夜佩刀策馬而來,她這才肯定,必然是宋宜當真出了事。但宋嘉平這一來,實在是扎眼,她在一側偷偷看了大半個時辰,才尋著時機溜過來。

      她垂眼去看宋宜,宋宜呼吸均勻,但眉頭緊鎖,面色難看得緊,左手斜斜搭在床沿上,她上前捉起她手想塞進被窩,却見她掌心留著兩道傷口,血已凝結,結著暗色的痂。

      她心下一慌,仔細打量了宋宜幾遍,除了那支簪子不在,沒發現什麽別的异樣,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但她也知道當日在沁園時,宋宜失手打碎了宋珩送來的那支作爲及笄禮的簪子,事後宋珩得知後又重新補送了一支過來,宋宜覺得愧疚,很是珍重,這簪子絕不是慌亂之下會丟失的東西。

      她再仔細看了一眼,宋宜掌心的傷口不小,是鈍器所爲,瞬間明白過來。好在是狩獵,受點皮肉傷是常事,帳內備有清水和尋常傷藥,她緩緩在榻前跪下來,替宋宜清理傷口,眼周已紅了一圈。

      後半夜,趁著巡防鬆了下來,宋嘉平將宋宜帶回了她自己的帳內,宮人替他也扎了帳,他却不肯移步,隻吩咐將劉豫帶回去照看好,就守在了宋宜帳外,一夜一步都沒挪動過,

      宋宜這一覺睡得沉,醒來時已日上三竿,她睜眼,頭仍是迷迷糊糊的,她下意識地側頭看了看門口,見靈芝端跪在榻旁,有些無力地笑了笑,「我爹罰你了?」

      靈芝抬頭看她一眼,眼泪珠子已經滾落了幾圈,趕緊擦了擦,才搖了搖頭,「不是,奴婢昨夜粗心,讓縣主受罪了,該罰。」

      宋宜搭了隻手,靈芝會意,趕緊起身扶了扶她,「縣主要不再歇會?」

      宋宜搖頭,「瞧你這眼周,都青黑了,趕緊歇會去。」

      靈芝實在不肯走,這丫頭性子倔,宋宜拿她無法,只好由她,「我爹呢?」

      靈芝一哆嗦,說話都有點打結:「找、找陛下、算、算帳去了。」

      宋宜:「……真算帳?」

      靈芝點頭,終於恢復了點神志,「陛下昨日累著了,今日也才剛起不久,王爺等了一晚上,剛求見去了,看著像是動了肝火。」

      宋宜急了,慌慌張張地起了身,又放下心來,「算了,我爹不會犯糊塗。」

      她命靈芝替她梳洗的時候,宋嘉平已到了燕帝跟前,冷著一張臉見了禮。燕帝營帳離得遠,禁軍又刻意阻斷了這頭的風聲,他又才剛醒,來不及過問外間之事,一頭霧水地問:「你怎來了?還臭著張臉?」

      宋嘉平思慮再三,覺得此事難以開口,只好道:「臣來接文嘉回府,還望陛下恩准。」

      「隔一兩日便回了,至於這麽著急麽?」燕帝盯他一眼,「你這寶貝女兒,還真是捧在手裡都怕摔了,一大早跑來黑著臉要人,朕欠你的?」

      燕帝這幾日心情不錯,一大早被擾了清靜也不惱,還同他說了幾句玩笑話。宋嘉平心裡那股火氣慢慢消了幾分,平和道:「小孩子哭鬧得不行,隻文嘉才哄得好,臣總不能不管,陛下您說是也不是?」

      燕帝給了臺階,他也順著下,他方才是想著來問罪的,但權衡之下,問罪和宋宜的名聲,自然後者更重要。至於問罪之事,日後再提也不遲。

      燕帝不知他所想,只覺得這點小事也能勞動宋嘉平有些好笑,嗤笑了聲,「那便把人領回去罷。」

      宋嘉平應下,燕帝又道:「該備嫁妝了,下月日子挺好。」

      宋嘉平脊背微微僵硬了下,稍行了半禮,終是開了口:「臣昨夜擅闖圍獵禁地,甘願領罰,望陛下恕罪。」

      這話一出口,燕帝沒出聲,他昨日歇下得早,除非要事不會有人來通傳,但能讓宋嘉平擅闖的事情必然不會是小事,可禁軍未連夜回禀,宋嘉平也不解釋緣由,他默了默,道:「先把人領回去,別的事以後再議。」

      宋嘉平應下,迅疾出了帳,叫人備了車,領了宋宜就走。

      宋宜稀裡糊塗地上了馬車,這才意識到不對,於是問靈芝:「我爹昨夜一個人來的?」

      靈芝頷首,她才低聲道:「若是帶兵來,又變成擁兵自重了,是我莽撞了。」

      她悄悄望了眼宋嘉平的背影,開始回想起昨夜劉豫問她的那句話——她如此不在意權勢地位,難道不是因爲她已經擁有了麽?不然爲何她不去找近在咫尺的靈芝或者旁人幫忙,而要讓劉豫捨近求遠傳信給她爹呢?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短暫的笑容轉瞬即逝,她很快沉默下來。靈芝以爲她在爲昨夜的事怏怏不樂,也不敢去擾她,兩人就這麽相顧無言了一路。

      馬車入內城,她倚在窗邊看周遭景致,午時的朱雀大道人聲鼎沸,她看入了神,腦海裡回蕩著的却是那天早上的馬蹄聲。宋嘉平回頭看了一眼,恰巧對上她的目光,她目光有些木訥無神,宋嘉平猶豫了下,停在她旁邊,交代了句:「想去哪兒便去,爹還有事,先回府了。」

      宋嘉平說完便打馬走了,宋宜「誒」了聲,不見他回頭,人瞬間就沒影了,臉不自覺地發起了燙,餘光瞥見靈芝這丫頭在憋笑,氣不打一處來,「笑什麽?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還笑得出來?」

      她這話一出口,靈芝又想起來昨晚的事,宋宜醒來後沒解釋一句,甚至沒主動提起過一句,但宋嘉平命人將帳內的東西一幷打包帶走,她就大致猜出了是什麽事。女兒家遇到這樣的事,哪有當真跟沒事人一樣的。宋嘉平想來也是知道,這事他寬慰不了他,還只得那位來,這才鬆了口。

      靈芝笑了聲:「就是沒想到王爺竟然對沈大人青眼有加,覺得有些奇怪。」

      宋宜白了她一眼,「不正經。」

      「哪兒不正經了?」靈芝不服氣,「奴婢還記得前年英國公家那位公子毛手毛脚的,叫王爺直接拎了棍子打走了,王爺和英國公現在見了面還吹鬍子瞪眼不對付呢。」

      「他又不是登徒子。」宋宜命車夫將馬車往右側趕。

      宋宜在巷口便讓車夫停下,她先一步下了馬車,幷不讓靈芝跟著,隻吩咐道:「將馬車趕走,讓人瞧見又是十張嘴都說不清,我等會另找車馬回來。」

      靈芝癟嘴,「才剛出了點事,縣主您謹慎點吧。」

      宋宜不聽,「無事。別處便罷了,他不會讓我有事。」

      靈芝賭氣地「哦」了聲,冷著臉讓車夫走了。

      宋宜這才仔細看向此處,沈度喜靜,宅子選在九思巷裡,門口一株參天梧桐樹,夏日裡遮去驕陽,襯出一片與世隔絕的幽靜來。

      她同門房交涉了半天,門房讓她候著要去通傳,宋宜不肯,拿出了定陽王府的文書唬得他一楞,冷不防地往裡頭一鑽,門房回過神來,緊跟著追進去。

      兩進的院落,在達官貴族遍地的帝京之中幷不算大,宋宜看了兩眼,粗略估計了下院落的布局,準確無誤地辨出書房的位置,拔腿就往裡跑,門房跟在後邊追。

      這喧嘩聲傳到沈度耳裡,他皺了皺眉,放下筆,將案上的東西悉數收好,起身到門口去看外邊的情况。

      他剛到門口,迎面撲過來一人,不由分說地撞進了他懷裡。

      他還沒回過神來,那股海棠的香味先一步鑽進了他鼻尖,他下意識地將人摟進懷裡,衝追過來的門房擺了擺手,見他退下了,面上的不豫之色才緩緩淡去:「怎越來越不像話了?大白日的,倒往人家裡鑽。」

      宋宜語氣聽起來委屈得緊,「你上次都敢大白日裡直接來定陽王府門口接人了,還怕別人知道麽?不過就是看陛下覺得我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來,幷未將我真正放在心上,才這般膽大妄爲罷了,現在倒反過來說我不是了。」

      沈度心一軟,斂下今日諸多事情帶來的百般情緒,將她摟緊了些。她輕輕靠在他肩上,忽地安了心,覺得脚總算踏上了實地。她鼻尖莫名有些發酸,泪珠驀然就要往下滑,她趕緊伸手去擦了擦,然後裝作無事抱緊了他,將這點小動作掩了過去。

      但他還是敏銳地覺察出她情緒不大對勁,輕聲問:「受委屈了?」

      宋嘉平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昨夜之前,她從未想過她會遇上這般齷齪之事,他自然也不會往這上邊想,他低頭去看她的表情,見她眼圈漸漸紅了,刻意逗她:「我們婉婉啊,遇到事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等有人安慰了却開始覺得委屈了。」

      他說的明明是實情,宋宜却總覺得他在刻意挖苦她,心下不忿,猛地往他脚上一踩,她這一脚用了全力,又剛好踩上小指位置,沈度疼得吸了口凉氣,但沒吭聲,也沒同她生氣,只是輕輕鬆開她,低頭去看她的表情。

      他神情很認真,宋宜見他這般,沒來由地又開始覺得委屈起來,又實在不想再在他面前這般,於是强自仰起頭笑了笑,故作輕鬆地指了指院裡那叢瀟湘竹,「旁人栽花,你倒種起竹子來了。」

      沈度無言,竹上花穗很是顯眼,令整片竹林都失去了幾分原本的翠綠,顯然已經年頭久遠大限將至,自然不會是他所栽種的。她平時雖愛奚落他,但也不會拿這等拙劣的玩笑出來逗趣。

      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她,一點聲響都無,宋宜在這目光的久久注視下,終於招架無力,眼泪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面子挂不住,轉身就往屋內走,邊走邊擦眼泪,等差不多擦淨了,這才尋了把椅子坐下。

      沈度跟過來,在她面前半蹲下來,伸出右手去替她擦殘餘的泪痕。

      他動作很柔和,宋宜心裡的那股委屈在此刻到了極致,幾乎要比得上那晚在含元殿,渾身發冷,心底絕望。

      一個人在暗夜裡獨自沉淪的絕望,與旁人發自真心的安慰,誰帶來的委屈更甚,宋宜說不清楚。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唯二兩次感知到真正的委屈,一次是那晚的含元殿,他輕聲問:「方才問我嫁誰好的時候,是不是想哭?」

      第二次則是此刻,眼前這人幷不噓寒問暖,只是沉默著替她拭泪,神情專注得仿佛在摘天下最珍貴的明珠。

      她越想越委屈,話裡便帶了哭腔:「沈度,你真的很討厭誒,啞巴麽?」

      她說這話時,許是委屈到了極致,帶了點嗲味,尾音輕而上翹。

      沈度低笑了聲,「有事不同我說,還想讓我安慰你兩句?想得倒挺美。」

      宋宜:「……」

      「有事別自己擔著,小姑娘,這般要强作甚?」他將她從椅子裡帶起來,再次緊緊擁進懷裡,低聲在她耳畔說,「聽話。」

      


    上一頁 ←    → 下一頁

    我當道士那些年滄元圖大明帝國日不落帝道獨尊隨波逐流之一代軍師
    重生校園女神:明少,太最強仙府升級系統妾歡龍王殿大唐貞觀第一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