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把許嘉樂一次又一次地推進游泳池裡。
付小羽在心裡想著許嘉樂撲通一聲跌進泳池裡的樣子,甚至覺得有點想笑。
可是還沒等他順著醉意笑出來,落寞就已經先從胃裡翻湧了上來——
“哇!太辣了!太辣了!”
“wow!付總,快看啊!”
周圍的人都在興奮地尖叫,舞台上的表演顯然是又性感又過火,已經挑動起了所有人的神經。
可人頭攢動之間,付小羽卻一陣恍惚。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uloft,一個人站在那個熟悉的陽台上。
普吉島的夜像是從空中籠罩下來的深海,無形的玻璃把他和世界隔開,他身處孤獨的魚缸裡。而火熱的音樂變得遙遠,舞台上扭動著的舞者如同魚缸外的幻象,以一種怪誕的姿態遊弋著。
他有點恍惚,仿佛隔著魚缸,看到了許嘉樂的主臥室,看到了那天風塵仆仆地從越南趕回來的自己,精心地在洗手間裝扮著,戴上耳朵、戴上尾巴,然後……就是許嘉樂的敲門聲——
分手之後,付小羽很少再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他不去想,也不去再和許嘉樂提起。
只是或許正是因為從未提起,所以他心底,才始終鬱結著一塊一塊的巨石。
所以他惡狠狠地聞著許嘉樂的脖頸,給他看自己打抑製劑的針孔,卻在alpha靠過來的時候,一把把他推開。
所以他趁著酒勁,把許嘉樂一遍遍地推進泳池裡。
他其實不懷疑這個alpha對他的愛,他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把巨石移開。
咚、咚。
不要開門……
付小羽忍不住在心裡嘶喊了一聲。
“臥槽,付總!你快看!”
而就在這一刻,王小山狠狠地抓著他的手臂搖晃著,直接把他從魚缸之中抖了出來。
“怎麽了?”付小羽有些茫然地轉過頭,卻見到喊著讓他快看的王小山卻用一隻手捂著眼睛,笑得直發抖:“你快看台上,他媽的,那是許哥嗎?我是真的不敢看!”
付小羽終於仰起頭看向了舞台,那一刻,他也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舞台上本來是一片極為火辣刺激的場景,omega們戴著兔耳朵、戴著椰殼抹胸,穿著黑絲襪,alpha們則穿著緊身白背心和三角褲,正一對一地糾纏扭動著。
許嘉樂此時就站在舞台正中央。
他頭髮還濕漉漉的,此時上半身穿著的是alpha那套緊繃得能勾勒出胸肌線條的白背心,下半身卻穿著omega們穿的那種,屁股上帶粉色兔尾巴的黑絲襪。
這個alpha顯然才剛剛混進豔舞的隊伍裡,穿著那套半o半a的裝扮,舞步都在現學,更是顯得格外不倫不類。
台下的所有人這下都徹底瘋了,笑聲、口哨聲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成人秀不允許拍照,這會兒大家估計都要舉起手機了。
在一片笑聲之中,只有付小羽一直望著舞台上的許嘉樂。
“媽的,許嘉樂他瘋了嗎?”站在他身邊的溫淮軒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他不是個alpha嗎?就不覺得丟臉嗎?”
其實溫淮軒一向溫文爾雅,只是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激怒了,像是被挑戰了某種認知而突然產生的憤怒感。
其實alpha也不是不可以跳豔舞,此時台上就有不少。
溫淮軒這句話裡隱含的,其實是另一層更深的意味——許嘉樂畢竟和他處於同樣階層的alpha,他們這樣的alpha不會以這樣的形式、這樣的姿態去取悅別人。
他當然是個alpha啊。
而付小羽沒有答話,他只是怔怔地、認真地看著穿著豔舞裝扮的許嘉樂想:
可,這樣很丟臉嗎?
……
許嘉樂渾身濕透地憑著記憶衝到那群豔舞表演者在度假村的臨時化妝間時,留下來看管物品的員工都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