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秋蘭聽了，立刻也慌了起來，看著李氏，有些不知所措的。

李氏打量了下那佃農，頓時覺得有些眼熟：「你是莊裡的農戶？奶娘她怎麼了？」她的語氣十分急切。

塗遙聽了，心知這秋蘭的婆婆定然就是李氏的奶娘，故而她的神色才會那麼緊張。

那佃戶抹著汗，正想開口，卻被後來知道事情經過急忙趕來的庄管事搶先回答：「回夫人華，這是莊裡頭的老農，叫陳農，是那成老太太的表侄兒，十六年前的那場飢荒里被夫人所救，後來一直留在莊上！」

「原來是你，你是那位大叔！」李氏一聽，笑眯眯地看著陳農，彷彿回憶起什麼好笑的事。

陳農尷尬地擾了下頭皮，乾笑道：「夫人見笑了！」

秋蘭站在一旁心理著急，可又不好打擾他們說話，那臉色緊張得恨不得沖了出去。

塗遙見了，便好笑地搖了下頭：「娘，秋蘭都快急出病來了！」

「對啊，看我這記性！陳大叔，奶娘她到底怎麼了？」李氏懊惱地拍了下手掌，連忙問。

陳農這才回想起自己匆匆忙忙過來的原因：「成家娘子，你趕緊回去，你婆婆恐怕不行了！」

秋蘭聽了，雙腳發軟，差點倒地。李氏更是作勢要去看望一眼。

塗遙站了起來，摁下情緒同樣激動的李氏：「娘，我陪秋蘭過去看看，你呆在家裡等我消息！」說著，她示意秋蘭跟上，在陳農的帶領下，離開了。

李氏擔憂地看著他們離開，手捂著胸口，道：「希望奶娘她能熬過去吧！」一想到當年哺乳她長大的老婦人即將離去，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

「夫人，放心吧。成老太太人那麼好，一定沒事的！」春梅安慰了她一句，示意冬竹留下來服侍，她轉身去收拾碗筷。

塗遙一行人匆忙地來到一家青磚小屋前，這裡已經有一群農戶急切地站在門口等候。一看到秋蘭來了，紛紛向她招手：「成娘子，趕快去見你婆婆最後一面吧！」

秋蘭聽了，身形有些搖晃，快要倒下。

塗遙見狀便走到她身旁，扶了她一手。

秋蘭感激地看著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屋內，一名滿臉胡楂子的男人頹廢地坐在地上，懊惱地抱著頭。

秋蘭看了男子的樣子，心頓時涼了一大半：「娘！」她大叫一聲，朝內間衝去。

塗遙瞥了一眼那男子，心理猜測這定然就是秋蘭的相公成大壯。她並沒有逗留在外面，而是跟著秋蘭走了進去，在裡面已經有兩位大媽坐在那裡捂臉痛哭，整齊的房間內傳來陣陣惡臭。

她皺著眉頭在大媽不滿的眼神下把窗戶打開，讓光線照進來。這才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成老太太。

老人家保養得還算不錯，臉色雖然不是很紅潤，可顯得很有富態。

塗遙見那成老太太心悸氣短、口唇發紺，呼吸困難伴咳粉紅色泡沫痰，一口氣吊在那裡，快要斷開似的。

「秋蘭，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