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倒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直接跟唐之洹碰了個杯，然後說：「最近攤上點事兒，想請你幫我個忙。我知道，你跟散打社，跆拳道社，空手道社還有柔道社都說的上話，所以如果你要願意幫我的話，我的事兒，就很好解決了。」

「我確實是有幾個弟兄在這四個大社團，不過，一頓飯就想勞煩他們，這也說不過去吧。我們那麼久了，也沒怎麼鬧過事兒，就像安安穩穩混過去這幾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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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們都聽你的，幫不幫也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兒。這頓飯，也就是認識認識，交個朋友，朋友有難處，你肯定會幫吧？當然了，我也知道你現在的難處，詩集的事兒，是你們一個社團的心血，學校要是不支持的話，我可以私人提供給你這個錢，怎麼樣？」

唐之洹一下子就笑了，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說：「陳雨大哥，你呢，要是請我吃頓飯，想交個朋友，我自然是樂意的，但是直接給我錢，讓我把詩集搞出來，這個還是算了。我唐之洹就是再難，也不至於去要了飯，對不對？文人氣節嘛，這個東西我還是有的。」

陳雨愣了愣，我連忙說道：「唐哥，雨哥也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單純地想幫你一把，咱們互相幫助嘛，對不對。你的氣節，我們懂，也理解，既然這樣的話，那雨哥也別私人贊助了。」

唐之洹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點點頭：「心意我先領了，但是給錢的事兒就算了，我也不是打手，整這麼一套，有點看不起人的意思了。」

陳雨皺了皺眉，顯然他也沒想到會有自己搞不定的人。本來嘛，唐之洹現在正在為錢發愁，他現在用錢收買唐之洹，也算是切中了唐之洹的要害。不過，誰又能想到唐之洹會拒絕呢？

其實，我也一早就看出來了，陳雨要用錢砸下唐之洹的方法，絕對是行不通的。如果唐之洹真的那麼好擺平，羅強也不會吃那麼多癟，還是招攬不到唐之洹了。

唐之洹這人，就跟古時候的文人一樣，清高地一筆，你說他傻吧，也算是傻，說他有氣節吧，也算是有氣節，總之，絕對不能跟他談錢。陳雨說要直接給他錢，就跟侮辱他沒什麼兩樣，這種人那麼要面子，怎麼可能會答應？

所以，我剛剛就想提醒陳雨這個方法行不通，結果卻晚了一步。這種人，用錢收買是肯定有用的，關鍵還要講究一個給法。要給，就得繞著彎兒給，既把錢送過去，還得讓他有面子，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我想了想，立馬就有了主意，跟唐之洹走了一個，然後夾了口菜，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唐哥啊，其實我們確實是有心幫你一把，畢竟剛剛我們也看見了，詩社的弟兄們都忙的不可開交，要是這本詩集出不出來，那弟兄們的努力不久白費了嗎？」

唐之洹又有點迷糊了，喝了口酒，說：「是啊，我也愁著呢，這兩天再找上面反映反映，大不了我們少出幾本嘛，又花不了學校幾個錢。」

「唐哥，聽老弟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你要是指望著學校，那不就是把自己的命根子給學校握著了嗎？一本都那麼難了，第二本，第三本怎麼辦？什麼時候是個頭？」

唐之洹苦笑了一下，說：「一本我就滿足了，還第二本第三本的，那根本就不能想。」

「為什麼不能想！」我用又夾了一口菜，「只要你把出詩集的資金來源握到自己手裡，還有什麼不能想的，一個月一本都行！關鍵是，你得有來路！」

「什麼來路？」

我笑了笑，說：「唐哥，你的心思不能光放在寫詩上了，還得看著點其他地方！錢，肯定是要有來路的。我給你出個方法，以後你再也不用搭理學校那邊了，自己專心搞自己的就行！」

「什麼方法？」

這時候，陳雨笑了一下，說：「外聯吧。」

我也笑了，說：「對，就是拉外聯！這樣吧，唐哥，就這幾天的，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也認識外面幾個做生意的大哥，我去給你拉一個外聯，你在詩集里給他打個小廣告，然後讓他資助你，把詩集出了，怎麼樣？這錢來路正吧？！大家互相合作，沒什麼不好的，萬一你詩集脫銷了，他也跟著沾光！」

唐之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點點頭，說：「這個倒是可以，只要廣告的要求別太過分，我們倒是可以加上。」

「肯定不會的！我在中間幫你們協調一下，讓你們兩邊都好做！」我樂了。

唐之洹站了起來，滿臉感激，倒上了一杯酒，說：「那好，這事兒要真能成，幾位兄弟都是我恩人！這杯酒敬你們，趙尋老弟，外聯的事兒勞你多費心了，我們耍筆杆子的，也不認識外面的人，就認識幾個小飯館的，一點路子都沒有，哈哈……」

我也站了起來，說：「沒事，外聯的事兒保我身上了，過兩天我就去找那個哥哥問問，正好他產業剛起步，需要宣傳。」

「那就麻煩了……」

我們都站了起來，碰杯，一仰頭就灌下去了。

坐下去的時候，陳雨沖我悄悄比了比大拇指，我笑了，小聲說：「投其所好！」

陳雨扶了扶眼鏡，也笑了。

可能是因為我答應了唐之洹幫他把外聯的事兒辦了，所以他也格外開心，明顯對我們沒有之前那麼防範，直接敞開了喝。我們用啤酒，愣是差點讓他一個喝白酒的給放翻，三瓶白的，全都下了肚，這貨才終於消停下來，躺椅子上眯著，眼看著是徹底歇菜了。

這人在酒桌上也真是一號人物，要是別人，估計早送醫院洗胃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