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對武奕說：「阿武，澤西的電話呢？把它給我！」

武奕一愣，然後皺了皺眉頭，說：「你想去打黑拳？」

我說：「除了這樣，還能怎麼去幫你呢？你給你媽做手術的錢可以不動，但是你眼睛的錢，我可以幫你打回來！」

武奕堅定地搖了搖頭，說：「不行！我不可能把澤西的電話給你！你自己說，黑拳不是個好東西，我現在這個樣子，也確實是證明了你的說法是對的。阿尋，我跟你說過，我家的事兒你隨便幫幫就好，真要是幫不上就幫不上了，真沒事兒。」

「可是我能幫！」我低吼了一聲，「我跟你不一樣，我會你不會的東西，懂嗎？我再說一遍，把澤西電話給我！」馬小七交給過我殺人術，這個東西在地下拳場可以說是無往不利。在那裡，我的路子肯定比武奕要廣。

武奕搖搖頭，說：「不可能！我不能害你，這個坑，我一個人跳就行了。」

我說：「就算你不給我，我也能去八龍找到他。就算找不到他，『拉皮條』的那麼多，怎麼還找不到去八龍地下拳場的機會？」

武奕也是急了，說道：「阿尋，沒用的，我告訴你，就算你打贏了，把錢帶回來，我一分也不會用的。我的脾氣你也是知道，那錢，我肯定原原本本退給你。你要是逼急了我，我現在就把自己眼睛扣出來！」

「卧槽！」我真的是被武奕給逼瘋了，「那你到底準備怎麼辦？」

武奕說：「先這麼著，等我先把我媽救了再說。」

「那你呢？」

「以後再說。」

「……」武奕一旦倔起來，真的是誰都拉不回來。

可是武奕的眼睛不能這麼拖著，這不僅僅關係到他搏擊的前途，還關係到他以後的人生。可是這又有辦法呢？武奕家巨大的資金漏洞，真的把我們所有人逼得無路可走了。

不對！

我猛然想到，我還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

我讓葉靈先帶武奕回家，錢的事兒我再想想辦法。武奕再次強調了，我不能去打黑拳，我說：「放心好了，我要真是去了，還能瞞過你嗎？」

武奕可能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放心跟著葉靈走了。

我送走了武奕跟葉靈，站在醫院門口，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默默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電話號沒有被我存在新的手機里，卻一直被我記在了心中。

我輸完之後，猶豫了很久，最後掏出煙來，點了一根，抽了起來。一直抽完了三根，我的腳邊已經全都是煙灰了。

終於，我還是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兩聲之後，秦淺軟軟的聲音響起了：「喂，哪位？」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裡萬千滋味就涌了上來，身體僵住了，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時候，秦淺突然說道：「是趙尋嗎？」

我一愣，因為自從我的小靈通壞了之後，就沒跟秦淺打過電話，後來我跟申晴的事兒被他撞見之後，我們更是沒用電話聯繫過。所以，按理來說，秦淺應該不可能知道我的電話才對。

「秦……秦淺，你怎麼知道是我？」

秦淺輕笑了一下，說：「感覺吧，電話響起來的瞬間，我就感覺跟平常不一樣，覺得可能是你。看來，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挺準的。」

「那個……秦淺，你睡了嗎？」

秦淺很直接，說：「趙尋，你這麼晚來找我，肯定不是跟我閑聊的吧。你要不是沒什麼事兒的話，不會來找我，對嗎？」

我覺得有點尷尬，怎麼也說不出「借錢」這兩個字來。

可能是聽到我那麼久沒說話，秦淺嘆了口氣，說：「現在跟我說話，都變得那麼拘謹了？說吧，你想借多少錢？」

我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是來借錢的？」

秦淺說道：「我又不是瞎子，你跟裴宇在學校里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你們這麼做，顯然就是缺錢了，卻又說不出口。我知道，你，或者你哪個兄弟肯定是遇到難事兒了，所以你們整天才忙得焦頭爛額的，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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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隱瞞，說：「對，是武奕。」

「哦，」秦淺應了一聲，但是語氣之中，我卻聽出了一絲失望，「你這人，可真實誠，哪怕是騙我說，就是想跟我聊一會兒也好啊……」

「秦淺……」我心裡一酸。

「好了，」秦淺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你想要多少？」

我咬了咬牙，說：「兩萬吧。」給武奕治療眼睛，加上她媽媽剩下的手術費，兩萬差不多夠了。他們兩個人以後的醫藥費肯定也不止這個數，不過再多的話，我也真的是沒臉說出口了。

秦淺也是有點為難，說：「這麼多？我還以為只有幾千呢，把自己的錢給你就夠了。看來，我得找我二嬸兒了。趙尋，等會吧，我現在就過去，一會兒要到了，就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拿。」

「謝謝你了，秦淺。」我激動地快說不出話來了。真的沒有想到，秦淺竟然這麼好說話。

「嗯。」秦淺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多跟她聊聊，問問她現在過得好不好。可是，我真的不配。

我總感覺，不論我做什麼，對秦淺都是一種傷害，靠近她也是，疏遠她也是。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掛了電話，我真的很想在給自己兩耳光。沒有原因，就是因為我欠。

過了沒一會兒的功夫，秦淺那邊就發來了一條簡訊：好了，你來拿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