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初戀

　　兩人穿著校服，逃課出來在操場上散步。

　　「你以前上高中逃過課嗎？」楚欽笑瞇瞇地問鍾宜彬，即便是假的，逃課還是給人一種負罪又興奮的感覺。

　　「不記得了。」鍾宜彬茫然地看看遠處的教學樓，這裡的東西看起來有些熟悉，又很陌生，潛意識裡知道自己在這裡發生過很多事，但就是不記得了。

　　「我上高中的時候逃過課。」楚欽抬手，摸摸鍾宜彬的腦袋，並不勉強他去想，而是講起自己以前的事。

　　鍾宜彬微微瞪大眼睛，像楚欽這種看起來就很乖的傢伙，竟然也會逃課啊！

　　「嗯，那時候我長得瘦小，班裡的男生不跟我玩，我總受到排擠。有一天實在忍受不了班裡的氣氛，就在一節自習課的時候自己跑了出來。我自己在操場上跑，大喊大叫，要是被人看到肯定會以為是個瘋子……」楚欽笑著轉身看鍾宜彬，見那人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怎麼了？」

　　「我應該早點認識你的。」鍾宜彬很是心疼地說，如果他倆高中就認識，他一定會護著楚欽，不讓任何人欺負他。

　　「如果那麼早認識，你肯定不喜歡我，我那時候性格很不好的。」楚欽在跑道上倒著走，這樣就能看到鍾宜彬的正臉。

　　正是因為高中時候被孤立了一段時間，楚欽才試著改變自己的性格，努力練習說話，他本就腦子靈活，一個一個哄得班裡的男生都跟他玩，最後，竟然成了班裡的老大。說起來也是很勵志的。以至於這種口才，在大學之後依舊好用，直把他送到了專業主持人的道路上。

　　如果那時候有個鐘宜彬來保護他，大概他依舊是那個瘦小又陰沉的傢伙吧。有些話說出來矯情，但真的是這樣。我變成了最好的自己，只為了在對的時間遇到你。

　　「你高中時候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說到這個話題，楚欽的語氣裡就帶了些酸味。這傢伙以前說，在遇到他之前沒有喜歡過別人，但這麼英俊的少爺，在高中時候真的不會談戀愛嗎？

　　鍾宜彬瞪大了眼睛：「我都失憶了，哪裡記得！」

　　「那你覺得呢？」楚欽不依不饒道。

　　「決對沒有！」鍾宜彬指天畫地地說。

　　「你又不記得，你怎麼這麼肯定？」楚欽抿唇忍笑。

　　「我不記得的就不算。」鍾宜彬揚了揚下巴，很是驕傲地說。突然發現了失憶的另一個好處，就算是以前幹過不好的事，現在統統可以抹消掉，反正也不記得了。

　　「那假如你高中的時候有喜歡的人，你會做些什麼？」楚欽換了個話題，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

　　鍾宜彬皺眉，認真思考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慢慢伸手，把楚欽的一隻手握在掌心，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天上看：「會這樣悄悄地握住他的手，牽著他在校園裡走來走去吧。」

　　楚欽覺得很是新鮮，因為鍾宜彬這幅做派，到讓他也緊張了起來：「還……還有呢？」

　　「還有就是……跟他一起打籃球，一起吃午飯，一起去澡堂子沖涼，晚上跟他室友換床……」鍾宜彬摸著下巴很是認真地暢想，想想高中時候瘦小柔嫩的楚欽，一定會怯生生地不敢反抗，被他霸道地抗在肩上，拐到澡堂子的角落裡壁咚，讓他說出那句夢寐以求的經典台詞——少年，你願意跟我一起守護地球嗎？

　　楚欽抽了抽嘴角，什麼亂七八糟的。

　　在高中回憶往昔失敗，楚欽只能牽著鍾小雞去了他倆經常約會的餐廳吃飯。這家是西餐廳，比較高檔，當年鍾宜彬追他的時候，經常到這裡來吃。

　　「是因為這家的菜好吃嗎？」鍾宜彬拿起菜單，全是法文。

　　「不是，」楚欽笑著看他，「因為這家看起來比較高級。」第一次追人的鍾總，只會按照道聽途說的方法，請人吃高級的菜，去高級的地方，說些高級的聽不懂的情話。

　　聽到楚欽這麼說，鍾宜彬有些不好意思：「要是我現在追你，才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直接去吃火鍋就好。」

　　兩人正說著，忽而聽到背後有人叫鍾宜彬，轉頭去看，就見到了一個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人——武萬。

　　自從出了周子蒙那件事，鍾宜彬已經基本跟那群發小斷了來往。其他幾個偶爾還會聯繫一下，武萬是徹底不說話了，白城和季瑤也再不跟武萬玩。畢竟，周子蒙犯了那麼嚴重的錯，差點把他們幾個都拉下水，武萬還聖父地想要說和，大家都對他很失望。

　　鍾宜彬沒說話，看著武萬走過來，下意識側了側身。他跟楚欽是坐在桌子從一側的，這樣一個動作，可以將楚欽護在身後：「你怎麼在這裡？」

　　「過來吃飯……」武萬看到鍾宜彬的動作，笑得有些尷尬。

　　「先生您的前菜，」服務生過來上菜，看了看坐在一起的倆人，露出個職業微笑，「兩位學生證帶了嗎？可以打八折。」

　　楚欽喝水的動作頓了一下，被嗆到了。鍾宜彬還一臉認真地說：「我們倆都沒帶，校服還不能證明嗎？」

　　服務生抱歉地說沒有證不能打折，轉身離開。

　　武萬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倆人快三十了，但因為會保養，會打扮，尤其是楚欽，小小的臉看起來就像十八歲的少年。「你倆怎麼穿上高中校服了？這是今年新潮流？」氣氛再尷尬，自來熟的武萬還是能聊下去。

　　「哦，剛去錄了個節目。」楚欽半真半假地說。

　　「回咱們高中錄啊？」武萬眼中露出幾分懷念，「二餅，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咱們去南山高中參加籃球比賽，你還說喜歡南山高中那個校花呢。她叫什麼來著？」

　　楚欽一愣，微微蹙眉。鍾宜彬快速瞥了一眼楚欽的表情，過去的事他不記得了，什麼校花根本不知道，惱恨地瞪了武萬一眼：「不知道。」

　　這話聽起來像是賭氣，但武萬的臉色卻是變了變，又接著說：「說起這個，你以前最喜歡吃學校小超市裡那種紅色的冰淇淋，但上體育課兜裡不裝錢，老跟我借，你倆回學校沒去嘗嘗？」

　　鍾宜彬抿嘴，有些不耐煩：「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回你自己的桌上吧，我們要吃飯了。」

　　武萬有些尷尬地站起來，往楚欽那邊看，以楚欽的好脾氣，怎麼也會打個圓場的。然而他料錯了，楚欽根本沒理他，兀自給鍾宜彬切了一塊麵包。

　　想來也是，這麼多年，他明知道楚欽跟鍾宜彬的關係，還是跟著周子蒙排斥楚欽。那麼聰明的人，哪裡看不出來，只是礙於鍾宜彬的面子一直忍著他們罷了。現如今鍾宜彬已經不再承認他這個哥們，楚欽也不必再應付他了。

　　人走了，楚欽才緩緩放下刀叉，轉頭看向鍾宜彬：「南山高中的校花，嗯？」

　　鍾宜彬苦了臉：「我真不記得了。」

　　楚欽抬手，把那張苦瓜臉捏出了小雞嘴，抬眼看向武萬離開的方向，微微瞇起眼。今天武萬說的話有些突兀，是為了挑撥他跟鍾宜彬的關係，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那之後的幾天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楚欽就暫時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專心準備節目的錄製。

　　《包子快跑》節目大火，其他電視台的真人秀都無法趕超，而孫翔毀了約定跳槽過去的那檔《浪漫十五天》到現在也沒有開拍。

　　「我聽說這次大雜燴要上的人不夠，虞家兄弟還有大鐘總都不來，咱們去跟楚欽說說，讓你上去湊個數，就說第二季會請你來。」孫翔的經紀人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消息還是比較靈通的。

　　「上次鬧得那麼難看，楚欽會幫我才有鬼了。」孫翔沮喪道。以前人們都說，楚欽在娛樂圈沒有敵人，對誰都很好，其實那只是表面現象。這段時間，他是真真切切體會到得罪了楚欽是什麼下場。

　　不僅盛世不再跟他合作，以前的合作方對也冷淡了很多。本來說好讓溫晴來友情客串他的主打歌MV，結果被人家以檔期衝突給推了；已經有意向要讓他去演男三號的星海娛樂，突然通知他投資方塞了別的人選，萬分抱歉，不能請他……

　　經紀人急得嘴上出了一圈燎泡，左思右想，決定讓孫翔主動去請楚欽吃飯，對上次的事當面道歉，修復一下關係。卻被楚欽婉拒了，言說最近在山裡錄節目，有時間再聚。

　　「楚總，上次的事是我們不對，」孫翔的經紀人一咬牙，索性把自己的殺手鑭拿出來，「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們，是跟我們聯繫的那個馬躍說的，要不是他肯定地說這節目百分之九十不能播，我們也不會走得這麼急不是？」

　　楚欽微微挑眉：「原來是這樣，我會處理馬躍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喂……喂？」孫翔的經紀人張大了嘴巴，這人太會打太極了，自己賣了消息給他，這人沒說承他的情，只是順水推舟地收拾自己手下的內奸，他這個賣消息的成了告狀的，他們之間的恩怨依舊無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二餅以前不是技術餅篇》

　　欽欽：我是不是你的初戀？

　　二餅：我不記得了

　　欽欽：嗚嗚嗚，你這個負心漢

　　二餅：別哭別哭，我有個辦法驗證

　　欽欽：什麼？

　　二餅：第一次的時候，很疼嗎？

　　欽欽：當然疼了，我差點昏過去好嗎？這個混蛋

　二餅：唔，那就是初戀了

　　欽欽：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