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忘的第三個缺點,其實嚴格來說實在是不能算缺點的缺點。
對此,莫離正面臨著一個嚴肅的教育問題。
估計,這也是所有「家長」都必須面對的尷尬問題。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一天,午飯過後,阿忘托著腮幫,一雙好看的眸子盯著莫離的臉不放。
莫離被阿忘盯得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停下手上收拾碗筷的動作,神經質地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阿忘道:「沒啊!」
莫離鬱悶道:「那你幹嘛那樣盯著我瞧?」
阿忘歪著頭道:「我想等你忙完了問你一個問題。」
莫離嘆了口氣,被阿忘這樣盯著,連幹活的心情都沒有了。
索性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什麼問題你問吧!」
阿忘轉了轉烏黑的眸子,道:「莫莫,為什麼我早上起床的時候,尿尿的地方硬硬的,脹脹的,而且還會痛?」
莫離呆了一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腦袋轟地一聲炸了開來。
這,這難道是,年輕的正常男性都會遇到的晨勃問題?
(作者多餘註:該情況是由於積攢了一個晚上的尿液逼迫到前列腺所導致的正常勃起現象)莫離差點忘了,雖然阿忘只有七歲的智商,但身體卻是一個二十多歲男青年的身體。
但問題是,如何向才僅有七歲的天真「小童」,解釋這種要到青春期才會遇到的問題?
莫離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見莫離紅著臉呆在那兒,半天不說話,阿忘用手在莫離面前揮了揮。
「莫莫,你怎麼了?」
「啊?呃,我我沒什麼。」
阿忘一臉難過:「難道是我生病了?」
莫離有些支支吾吾:「那,那很正常,不是生病。」
阿忘疑惑道:「莫莫你沒有騙我吧?真的不是生病?」
莫離道:「當然不是,只要是男孩子都可能碰到這個問題啊!」
阿忘笑著問:「那莫莫早上也會這樣咯?」
莫離的臉更紅了:「有,有時候會這樣。」
阿忘又驚異道:「有時候?但我好像最近常常都有這種感覺耶!」
莫離一個不慎,被自己口水嗆著了,咳得天昏地暗。
也對,阿忘來這裡這麼久了,那方面也沒有得到紓解。
從他的體格來看,那方面的需求,應該會比自己多得多吧?
阿忘在一旁幫莫離順背,一邊問:「那種感覺很難受的,怎樣才能好過點啊莫莫?」
莫離緩過氣來,道:「去尿尿不就會好很多了?」
阿忘氣急:「沒有啊,還是會難受。」
莫離猶豫了半天,只好道:「那你自己摸摸它,就會好很多了。」
阿忘笑得燦爛:「真的?還是莫莫厲害,下次我試試看。」
莫離滿心內疚,自己竟然在教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孩子如何自慰!
幸好阿忘得到了滿意的答覆,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莫離忙著忙著,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
次日清晨,莫離的生物鐘準時地發生作用,他揉揉眼睛,剛要準備起床。
好不容易將惺忪的眼睛對好焦距,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差點崩潰!
阿忘,阿忘竟然跪在他身邊,對著他的臉,自!
慰!
莫離猛地往後縮了縮,有點失態地吼道:「阿忘,你在幹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被莫離的聲音刺激到了,阿忘手上動作一快,那白濁的液體便噴射出來。
莫離與阿忘距離太近,竟被那飛濺的體液弄到了臉上,有些還掛到了頭髮上。
阿忘見莫離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還以為莫離生氣了。
他連褲子都沒拉上,便趕緊湊過去要給莫離擦掉臉上的髒東西。
「莫莫,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忍不住就尿出來了……」
看到自己的體液竟是白色的,阿忘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嗚嗚,莫莫你騙我,我一定是病了,尿尿是白色的,我,我,哇——」莫離忍無可忍,一把擦掉還掛在自己頭上的東西,大吼道:「你?給?我?閉?嘴!!!」
阿忘被嚇了一跳,也不哭了,就楞在那。
莫離深呼吸了幾口,壓下火氣,道:「我說你沒病就是沒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哦……」
莫離幫阿忘將他的褲子提起來繫好。
「問題是,你為什麼要對著我的臉做這種事?!」
阿忘又習慣性地歪了歪頭:「因為莫莫很漂亮,這樣做我會更舒服啊!」
莫離的頭髮一下子炸了起來。
漂亮?
這個一輩子都不可能和自己沾上邊的形容詞?
「不許再胡說八道!」
莫離起身套上外衣,忽然想起什麼,回頭警告道:「還有,以後不許對著我的臉做這種事!聽到沒有?」
阿忘抗議道:「為什麼不可以?」
莫離一臉黑線,道:「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沒有為什麼!」
阿忘搖搖頭道:「莫莫你不對哦!你以前說過,凡事都要有原因有理由,沒有好的理由就是做壞事,莫莫你在做壞事!」
莫離惱羞成怒,想不到阿忘竟然用他自己說過的話來堵他的嘴。
這次真是搬了塊石頭砸自己的腳。
阿忘站起身,抱住莫離,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莫莫,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所以才會想要看著你哦!」
莫離身子震了一下,完全使不出力氣去推開阿忘溫暖的懷抱。
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撫阿忘的後背,嘆了口氣。
也對,阿忘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著自己的直覺來,沒有任何惡意。
大概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吧。
兩人靜靜地擁了一會,莫離用手頂著阿忘壯碩的胸膛,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扯開了點。
「好了,我去做早飯,你自己洗漱吧。」
阿忘見莫離沒有繼續生氣,身體又得到了舒緩,心情好得不得了,屁顛屁顛地跑開了。
莫離一邊做飯一邊想著要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阿忘這樣「精力旺盛」,估計是跟平時閒著無聊有很大關係。
如果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正常地消耗一些體力,這種尷尬的事情也許能減少很多吧?
忽然外面響起一群孩子追逐打鬧的聲音,莫離撇過一眼,靈光一現。
用過早飯,莫離去了趟鄰居木匠家,拿了幾個銅板定做了把稍微大點兒的木劍。
這個時節,木匠本來就沒有什麼活計,接到這個小生意,立刻就動手搗騰起來了。
沒到半個時辰,一把木劍就做出來了。
劍面劍身都打磨得很光滑,一點都不會咯手。
給木劍繫上紅穗,還挺有模有樣的。
莫離將木劍拿回家,交給阿忘。
阿忘對於莫離送給他的東西向來很寶貝,而且又是「男孩子」,所以都對這類玩具沒有什麼抵抗力。
莫離笑道:「知道怎麼玩嗎?」
阿忘歪著頭想一想,隨即,便使著手中的劍揮舞起來。
前刺、回轉、挽花。
躍起飛踢,回身下錯。
輕靈的身型正如飛舞的黑鷹,剛性而又優美。
莫離竟看得有些痴了。
那一瞬間,阿忘似乎已經不再是那個整日只會圍著他轉的阿忘了。
阿忘將一套劍法舞完,收勢斂氣,對著莫離扯出了一個熟悉的笑臉。
「莫莫,怎樣?和那天市集上的人舞得一樣嗎?」
莫離聽言,在心中驚詫了一番。
本以為是阿忘的身體還記得以前的招式,拿到劍之後自然而然地舞起來的。
但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現學現賣,竟然將只看過一次的賣藝人的功夫套路給記住了!
難道,阿忘在七歲的時候,便已經是一個武學天才了?
莫離為阿忘擦去汗水。
「阿忘舞得太好了,我都看呆了。」
阿忘高興不已:「莫莫要是喜歡,我每天都舞給莫莫看!」
莫離笑道:「好好,那我每天都會抽時間看你練劍。」
那日,白雪殘存的庭院裡,兩個人,都笑得那麼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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