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暴露

　　顧羽拿了衣服去客房換了，一出門，覺察到賽諾的視線，抬頭看了過去。

　　賽諾一手撐著沙發斜靠著，視線落在顧羽身上收不回來，挑眉吹了個口哨：「很適合你。」

　　黑髮雪膚的少年，身著淺色的西裝，不像黑色西裝時淡淡的清冷，而是很溫和，和他本身的氣質十分相稱。

　　看起來就像個白糰子，軟綿綿的，讓人想親近，想在他臉上咬上一口。

　　顧羽臉色微紅，緊張地捏了捏衣擺，微微偏頭，躲開賽諾的視線。

　　賽諾盯著他看了幾秒，按下想要親近的衝動，在不確定身份之前，他得克制。

　　他下巴朝門口一點：「走吧。」

　　賽諾這次選了一輛黑色的車，沒有要司機，自己開著。

　　顧羽坐在副駕駛座看著窗外，高大的建築、人來人往的街道、車子的鳴笛聲，濃烈的生活氣息讓他感覺很真實。

　　車速很快，車外的人和景都快速後退，細節看不清楚，但能發現街上的人都很高大。

　　賽諾將車停在一家豪華會所，侍者恭敬的將他引到了二樓貴賓包間。

　　包間門打開，一道好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同時，兩道視線落到門口。

　　顧羽站在賽諾身側，朝內看了眼，裡面有四個男人，兩人身材高大，一人身邊有一個和一米七五左右的少年。

　　他認出蓋伊，蓋伊正攬著一個黑髮少年。少年正在說話，好聽的聲音就是來源於他。

　　兩道視線來自蓋伊和另一名高大的男人。

　　「賽諾，」蓋伊招了招手，拍了下他懷裡少年的肩膀，「熙，和賽諾打招呼。」

　　少年這才看向門口，嘴角掛著非常標準的溫柔笑容，對賽諾道：「你好。」

　　他的聲音很溫柔，乍一聽很好聽。

　　顧羽驚訝地看著少年，他耳力很好，幾乎能確定，這是一種合成音，非自然的。

　　他意識到，這個少年，很可能是個人造雌性。

　　他心臟砰砰砰直跳，有些激動，他有機會觀察真正的人造雌性是什麼樣子的了！

　　同時，他又忍不住緊張，他和人造雌性待在一起，也就意味著，他很可能會露餡。

　　不對！

　　他瞪圓眼睛看向賽諾，重重地抿了抿唇。

　　賽諾特意帶他過來，是因為好友都帶了人造雌性作伴，還是在試探他？

　　賽諾對熙頷首，往內走去，走了兩步覺察顧羽沒有動，回頭，和顧羽緊張慌亂的視線對上。

　　少年頭髮很黑，皮膚更顯白，又穿著一套淺色的衣服，很有些弱不禁風的氣質，配上此時的神情，很惹人憐。

　　賽諾忍不住心疼，放輕聲音：「跟上。」

　　蓋伊坐在正中間，他右側的高大男人有著一頭淺灰色的短髮，淺棕色的眼睛打量著顧羽，又扭頭看了看熙。

　　「你確定你們是同一款？」他問。

　　「當然，」蓋伊著迷地看著熙，「我問過凱文型號才買的。」

　　男人雙腿交疊，靠坐著沙發，視線落到顧羽身上。

　　總覺得，賽諾伴侶的表情太真實了，那種小鹿般慌亂的表情，他看了都覺得憐惜。

　　包間面積不算很大，中間擺放著半圓形的沙發，沙發後面是雕刻精美的木質屏風。

　　賽諾坐到沙發左側，顧羽在他旁邊坐下，手放在膝蓋，微微垂眸，不敢亂看也不敢亂動。

　　淺灰髮男人視線落到顧羽身上：「你好，我是賽諾朋友米頓，你怎麼稱呼？」

　　顧羽詫異地抬頭，見男人看著他，下意識回以禮貌的笑容，又看向賽諾。

　　他不會說話，打招呼除了笑，做不了別的。他會手語，但是別人未必懂，也未必願意看。

　　賽諾眼睛微眯，和米頓對視一眼：「他不會說話，我還沒給他取名字。」

　　「不會說話？」蓋伊注意力從熙身上移開，驚訝地看著賽諾，「上次碰面的時候就不會說話吧，好幾天了，你沒帶他修理？」

　　顧羽下意識捏住手掌，心猛地提起，賽諾不會又想帶他去修理吧！

　　賽諾看了眼顧羽，注意他的小動作，不留痕跡地移開視線：「不必，我喜歡安靜。」

　　「不，你只是沒有見識語言的魅力！」蓋伊將熙往身邊攬了下，「熙，對我撒嬌。」

　　熙聞言，伸出雙手，攬住蓋伊的脖子，嘴巴微微嘟起，聲音放得很輕：「蓋伊，親我一下嘛，想要你的親親。」

　　「好好好，」蓋伊忙不迭地應下，在熙嘴上親了下，攬著他神色蕩漾，對賽諾道，「看到了吧！」

　　賽諾表情不變，聲音確實柔，但虛假和真實還是有差別的，他的注意力全在熙的表情上。

　　打量完後，他看向顧羽，顧羽低著頭，側臉微紅，右手捏著左手指尖，似乎有些緊張。

　　顧羽輕咬著唇，雖然知道熙是人造雌性，可從外形看，熙就是少年。

　　看著蓋伊和熙親暱的場面，他很不好意思，轉而一想，又緊張起來。

　　要是賽諾下達和蓋伊一樣的命令，他該怎麼辦，要學熙嗎？

　　米頓問蓋伊的話他聽到了，在其餘人眼裡，『他』和熙是同一款人造雌性，面對指令做出的反應應該也是一樣的。

　　只要想著做出和熙一樣的舉動，他心跳就失了節奏，很想離開這裡。

　　注意到賽諾的目光，他更緊張了，指尖被他捏得微微發白。

　　賽諾見狀，將下令的想法按下，對蓋伊道：「再來一次。」

　　蓋伊嘿嘿笑了聲，很得意的模樣：「是不是很羨慕？」他抱著熙，「熙，對我撒嬌。」

　　熙按照他的命令，再次撒了一次嬌。

　　賽諾全程看的很仔細，十分確定兩次撒嬌，熙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就連嘴角嘟起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蓋伊樂在其中，親了熙後，下巴搭在熙肩上：「我看過說明，撒嬌的方式有很多種，根據姿勢不同反應不同，等我回去再一一試試。」

　　賽諾沒什麼興趣，看過熙的反應後，也不準備再研究了，這些就足夠了。

　　等他回去試一試，就知道結果了。

　　「賽諾，你的伴侶和熙是同一款，你讓他對你撒個嬌，看看是不是一樣的？」米頓提議。

　　蓋伊興奮附和：「對啊，賽諾，你快試試。」

　　顧羽緊抿著唇，下意識屏住呼吸。

　　賽諾輕哼：「我對人造雌性不感興趣，讓他向我撒嬌，我是自找難受的人？」

　　顧羽鬆口氣，轉而咬著嘴唇，賽諾不喜歡人造雌性，那麼那些故意的親近，果然是在試探他！

　　米頓笑起來：「既然不感興趣，讓我試試？我倒是很喜歡他，看起來軟綿綿，很可口的樣子。」

　　顧羽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賽諾臉色微沉：「不行。」

　　米頓摸著下巴打量著賽諾的神色，賽諾警告地看著他：「他是我的伴侶，你想佔我伴侶的便宜？」

　　蓋伊指著米頓：「朋友妻不可欺！」

　　米頓擺手笑起來：「我開個玩笑。」

　　賽諾知道米頓不是開玩笑，米頓肯定覺察到他家人造雌性的特別了。

　　米頓買過至少三個人造雌性，樂忠於參與各種上流世家子弟的聚會，接觸過的人造雌性很多。

　　和他不一樣，米頓對人造雌性瞭如指掌。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半了：「凱文什麼時候來？」

　　「應該快了，他說十一點半到的。」蓋伊回答。

　　這時，包間門被人推開，不疾不徐地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好像聽到有人想我。」

　　「噢，凱文，就等你了。你看起來像是去度假了，不像遇到了粒子風暴。」蓋伊吐槽。

　　凱文身高一米九八，淺金捲髮，帶著書卷氣，看起來很溫和，他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穿著白色的襯衣同色的長褲，乾乾淨淨的，姿態閒適。

　　確實不像是遭遇危險的人。

　　凱文伸出食指比了個1：「第一點，粒子風暴在前兩天，我們在沙泉修整了一天半才回耀輝城。」

　　他又伸出中指，比成2：「第二點，就算身處粒子風暴中，我還是這副模樣。」

　　他說著，視線落到顧羽身上，而後笑看著賽諾：「怎麼，感受到人造雌性的魅力了？又買了一個？」

　　賽諾眉頭一皺。

　　蓋伊快速吐槽：「賽諾剛剛還說對人造雌性不感興趣呢，怎麼會自己買人造雌性？這是你送給他的呀，你該不會看都沒看就送給賽諾了吧？」

　　凱文搖頭：「不，每一個都是我親自挑選的，」他詢問賽諾，「你給他整容了？」

　　賽諾神色微變，沒有回答，而是問：「你送了幾個人造雌性？」

　　「四個呀，不同髮色，主性格也都不一樣，」凱文眼裡疑惑一閃而過，打量著顧羽，「這是黑髮那一款？」

　　顧羽手掌猛地握拳，他記得很清楚，大圓當時送走的人造雌性，正好四個。

　　那他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和別人送給賽諾的人造雌性在一起？

　　賽諾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還給凱文的人造雌性正好是四個，也就是說，凱文送他的，他一個也沒留下。

　　他看向顧羽，那麼，他是誰？

　　他心中再次浮出那個不可能的想法，會是自然雌性嗎？

　　為什麼會在他家倉庫？

　　他掩下情緒，就算只有一絲可能，他也不能大意。

　　他朝凱文點頭：「嗯，這樣更符合我的審美。」

　　凱文理解地點頭，總歸是要經常看著，順眼總是更舒心些。

　　隨意閒聊幾句，幾人轉移到屏風後，一起吃了午餐。

　　顧羽心神不寧，暗中學著熙的動作，一板一眼食不知味地吃著。

　　他很清楚，他沒有整容，賽諾也肯定知道大圓寄走了四個人造雌性。

　　賽諾為什麼要騙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