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等你，早飯

　照顧孩子們睡下後，蘇復去洗了個澡，然後穿著和卷卷的親子睡衣下樓去了客廳，打開電視，放著無關緊要的電視劇，自己坐在沙發上捧著筆記本電腦上網查附近的出租房。

　這電腦是唐司柏閒置在這套別墅裡的，見蘇復給唐洛柯上課的時候偶爾需要上網查點東西，就把這台筆記本放到了唐洛柯的書房，供蘇復使用。至於唐洛柯，他有自己的小電腦，一般不許別人碰。

　蘇復的筆記本至今還在賀家，因為辦公室有電腦，他平常不帶筆記本去，只在家裡備課用。自從那次住酒店後就沒有回去拿過東西，也幸好電腦裡沒什麼要緊的資料，等房子租好了是需要去賀家拿自己和卷卷的一些日用了。

　網上掛著的出租房，不是離騰元有點遠，就是小區環境不好，或者價位太高，蘇複比較來比較去，還是沒有拿定主意。

　聽著電視裡電視劇的聲音，看著電腦網頁頁面，慢慢地游了神，想起了賀紹齊，還有卷卷的事。想著想著，又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和賀紹齊分手了，父母是不是能原諒自己了？不，不會的，父母怨的是自己的性向，這點他沒辦法改變，他沒辦法去找個女人結婚生子，也不願意害了人家。

　十二點剛過不久，唐司柏回到了別墅，以為這個時候蘇復和孩子們都睡了，看到一樓亮著的燈有些驚訝。等他停好車，打開門，就見蘇復還在客廳裡，走近一看，是捧著筆記本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今天的宴會有幾個A市相熟的舊友，宴會過後又找了地方相聚喝了幾杯，這才回得這麼晚。以往要是回得晚了，B市唐宅裡，唐母也會為自己在客廳裡留燈，好讓他回來後不至於摸黑，坐在客廳裡等是不可能的。

　父母管家年紀都大了，兄弟姐妹各有各的事也不會這麼做，這時看到蘇復穿著睡衣歪在沙發上睡著，不管他是什麼原因等自己，唐司柏都覺得這種感覺莫名地讓他覺得舒服溫馨。

　就像他曾說的大飯店和家常菜他偏愛家常菜一樣，大家族和小家庭，他也偏愛小家庭。他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大家族，那是B市唐家，還有一個父母慈愛，兄弟姐妹友愛的大家庭，那是唐宅成員，現在他缺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小家庭。

　站在沙發邊看著蘇復的睡顏，唐司柏忽然無聲地笑了一下，自己真是魔怔了，怎麼突然思考起小家庭的問題來了。

　沒有喊醒蘇復，唐司柏彎下腰，輕輕地將筆記本拿走放到茶几上，不小心碰到觸摸板，電腦屏幕亮了。這台電腦沒有設置密碼，屏幕一亮，唐司柏就看到了蘇復剛才沒有關閉的網頁。

　蘇復要租房？唐司柏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多看，上樓去拿了條薄毯輕輕蓋在蘇復身上，隨後自己回房間洗了個澡。

　等唐司柏洗完澡穿著睡袍下樓，蘇復依舊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睡著，大概是因為電視機的聲音一直響著，所以別的聲音沒有影響到他。

　唐司柏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特別是喝了酒之後。

　拿了兩杯熱牛奶，放到茶几上，唐司柏坐到蘇復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想把他叫醒。

　「蘇老師？蘇老師？蘇復？」

　「嗯？」蘇復一個激靈，迷迷茫茫地醒了，看著面前的唐司柏，久久不能反應過來，許久才道：「啊，你回來了，我不小心睡著了。」

　唐司柏有些好笑，看著蘇復慢慢坐直了身子，然後茫然地看著蓋在身上的毯子，又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

　「這麼晚了沒去睡？」唐司柏把本來就不是很大的電視音量再調小一點，拿起一杯熱牛奶遞給蘇復。

　蘇復接了，沒有立馬喝，捧在手裡，道：「嗯，你回來了就去睡了。」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住在人家家裡，主人回來的晚，自己先睡了不太好，所以就等等，這是出於禮貌。唐司柏也多多少少能明白蘇復的意思，他知道蘇復是個禮貌的人，但這不妨礙他心裡的熨帖。

　「以後要是有這種情況，你先去睡，不用等我。」喝下一口牛奶，唐司柏笑了笑，粘在嘴上的奶彷彿也彎起了一個弧度。

　蘇復看著唐司柏嘴上的白鬍子，笑了，點點頭應了聲，低頭喝牛奶，有了唐司柏的前車之鑑，他注意著沒讓自己留下白鬍子。

　唐司柏知道他在笑什麼，拿了紙巾擦了擦，瞥了眼茶几上的電腦，問：「你在找房子？」

　蘇復也看了眼電腦，有些尷尬，卻沒有之前那麼藏著掖著了，反正和賀紹齊都分手了。

　「嗯，打算先租一套，等卷卷長大了再買。」

　「找到合適的了嗎？」看出蘇復的尷尬，唐司柏沒有多問，只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幫助的地方。

　「還沒有，都有些問題，還在猶豫中。」

　唐司柏點頭，喝完牛奶，將杯子放到茶几上，拿紙巾擦了擦嘴，把自己身邊的情況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就找到了合適的人選。

　「范堯的父母有一套老房子拆遷，得了兩套小公寓，正想一套轉賣一套出租，就在景和公寓，離你工作的地方挺近的，小區環境安保都做的不錯，你還沒有選擇的話可以去看看。」

　蘇復一喜，景和公寓他知道，剛建成沒幾年，近年來口碑不錯，離騰元近，離父母那兒也不遠，的確是個好選擇，就是景和房價不低，所以一直沒考慮。

　「那裡房價不低，范助理的父母想要什麼價位？」蘇復不是摳門的人，但是錢也的確得省著點花，卷卷還小，以後上學什麼的都得花錢，妹妹那裡每個月也得固定打錢，父母的養老錢自己也要存一些，實在是經不起花。

　唐司柏聞言笑了，「熟人價還怕虧了你？」

　蘇復有些尷尬，唐先生幫忙向來是不需要他操心的，真是自己多慮了。低頭猛喝了幾口牛奶，一口氣喝完，留下一道白鬍子，蘇復對著唐司柏笑了笑。

　「還真不怕虧，我可是唐家的老師。」

　唐司柏失笑，這的確是自己說過的話，也正是這個理。

　「去睡吧，明天你下班我帶你去看房子。」

　「好，晚安。」蘇復笑著揮了揮手，一邊上樓一邊打了個哈欠，快一點了，是很困了。

　唐司柏把杯子拿到廚房洗好放好，關了客廳的燈，上樓，先去兒子房間看看兒子。打開門一看，兒子房間空蕩蕩，床上沒有那個小人了。

　一思索就猜到大概是在客房，唐司柏又移步去了客房，想了想，輕輕地敲了敲門。

　蘇復很快就過來開門了，走廊上還開著燈，見唐司柏過來，蘇複眼神詢問他有什麼事。

　唐司柏探頭往裡看了一眼，客房的床挺大的，但是兩個小人四仰八叉佔了大半個床。

　「小柯今晚想睡這裡。」蘇復看著微弱壁燈的燈光下兩個小人酣睡的身影，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輕聲地對唐司柏解釋。

　唐司柏倒是不介意兒子睡在這裡，不過看了看蘇復，還是笑問：「他們睡成這樣，你怎麼睡？」

　蘇復聳了聳肩，無奈道：「小孩子嘛，沒事的，一會兒就翻過去了。」

　拍了拍蘇復的肩，唐司柏笑著走了進去，俯身在床邊，輕手輕腳地將兩個小人挨個抱起，然後並排放好，替他們蓋上毯子，邊上留了半張床的空位給蘇復。

　蘇復笑了笑，給了唐司柏一個大拇指。他怕吵醒孩子，所以沒移動他們。

　「快睡吧。」對蘇復道了聲晚安，又輕輕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唐司柏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蘇復便在床上躺下，看了孩子們一會兒，見他們一直睡的很熟，也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蘇復已經醒了，看了眼身邊又睡得有些七歪八倒的兩個小人，微微笑了一下，替他們拉好毛毯，自己輕輕地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完畢，孩子們依舊睡得香甜，蘇復就下樓去做早飯。

　昨天帶的食材還剩很多，也不知道唐司柏和唐洛柯喜歡吃什麼，蘇復就簡單地做了點菜粥，煎了幾個荷包蛋，又煮了幾個荷包蛋，方便滿足他們的個人口味。覺得種類有點少，剛好冰箱裡有掛面，昨晚又剩了很多骨頭湯，蘇復把骨頭湯熱在鍋裡，等他們起床了還可以下點面吃。

　剛弄完這些，唐司柏和唐洛柯已經一前一後下樓了，蘇復看了眼時間，剛好七點半，這父子兩夠準時的。

　「做了什麼好吃的，真香。」唐司柏微笑著走進廚房，他本來想起來去給他們買點早點回來的，沒想到蘇復起得這麼早，自己落後了一步。

　「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隨便做了點粥，荷包蛋，想吃麵的話還有骨頭湯麵。」蘇復邊說，邊把煎好的荷包蛋裝盤。

　「都可以，蘇老師真賢惠，辛苦了。」唐司柏笑言。

　蘇復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唐洛柯是在蘇復離開房間後不久醒來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後出來，正好遇上自家爸爸，這會兒他還沒過那個迷糊勁兒，往盤裡看了一眼。

　「煎的？沒有煮的嗎？」唐洛柯顯得有些失望。

　蘇復笑了起來，「有，幸虧我兩手準備著，小柯喜歡吃煮的？」

　「我和爸爸都喜歡吃煮的。」唐洛柯說著，水煮荷包蛋，放點糖，簡直美味。

　見蘇復要替他們盛煮的荷包蛋，唐司柏連忙接過廚具，笑道：「我來吧，讓客人忙了一早上，我這個主人太不像話了。」

　蘇復失笑，也沒堅持，讓他們父子兩自己弄著吃，自己去樓上看卷捲去了。

　等蘇復抱著卷卷下樓的時候，唐家父子已經一人一碗荷包蛋，一人一杯熱牛奶，一人一小碗菜粥，吃得不亦樂乎。

　蘇復笑著將卷卷抱到餐桌那裡坐好，去盛了粥和煎荷包蛋來，面就沒有再煮了。

　唐司柏也給他們準備了熱牛奶，卷卷吃了幾口粥後，抱著牛奶杯，一邊喝一邊笑，小孩覺得在唐家別墅的日子太快樂了，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

　吃完早飯，唐司柏又和蘇復說了一下傍晚帶他去看房的事，蘇復應了，兩人才各自帶著孩子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