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在講台上站了約莫半分鐘，在看到班上唯一還在睡著的同學依舊沒有要醒的意思。

雙眼輕微眯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他用著中氣十足的聲音喊了一句，「上課。」

「老師好。」全班同學齊刷刷的聲音響起，總算是把熟睡中的槿給震醒了。

槿撐著沉重的腦袋，另一手揉了一下惺忪的雙眼，總算是看到台上臉色算不上好的老師。

在腦海裡頭搜索了一下那張臉，最後和記憶中的數學怪老頭的臉給重合在了一起，槿也總算是把想繼續睡下去的衝動給壓抑住了，勉強不趴桌子。

不過，也就是不趴桌子而已。

槿把新得像剛開封的數學課本從抽屜里抽出來，打開書本，隨後撐著腦袋，以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姿勢，成功避過了老師的視線盲點，閉上了眼睛。

在其他人眼裡，槿這個學生，起碼已經翻開了課本，手還握住了筆，有了在聽課的姿勢。

而離她最近的同桌楊帆，卻是清楚地看到，少年稍微往他這邊偏過來的頭，眼睛緊閉，腦袋也沒有在晃。

但不用猜都知道，少年在睡覺。

還是特別不動聲色的那種。

在數學老師洪亮的聲音里還能陷入昏睡，也還真是一種本事。

顯然，槿的好運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在課上到大半的時候，課本的內容已經講完了，理論的知識也已經講得差不多，到了講練習題的時候。

一般來說都是課後練習題，即便如此，對於書本空白的學渣槿而言，這個時候，好說歹說也會有點膽戰心驚。

「顧槿同學。」數學老頭子擺明了是看槿不順眼很久了，這難得的點名機會，他怎麼會放過。

槿的腦袋這時候被喊名一下子清醒得差不多了，知道自己剛才上課打瞌睡的行為已經成功把眼前的怪老頭子得罪了。

而槿自然是無所畏懼的，瀟瀟洒灑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直視老師，眼神清澈得讓一向嚴厲的數學老頭子也覺得莫名難為情。

只是人都已經叫起來了，自然不能輕而易舉地就讓人坐下去。

「課本20頁的課後練習題的第3題，答案是？」數學老頭子難得還意識到槿的書並沒有翻到他在說的那一頁，語氣里也帶著點怒氣。

槿翻開，看了一眼題目，並不難，起碼對她來說是這樣的。

正打算回答的時候，槿忽的就瞥見了在她左上方的一個可愛的小動作，不禁勾起了嘴角。

「我的答案，選B。」少年的聲音依舊是乾淨得讓人不禁想要繼續聽下去。

正確了，數學老頭子再怎麼不高興，也沒理由繼續為難她，頭一點，槿便坐了下去。

接下來的題目，也都繼續叫了其他人來回答，很快一節課就過去了，而槿因為被點名一次，腦袋也就清醒了。

課間的時候，出去走廊站了一會兒，無意間就聽到了樓梯拐角處的竊竊私語。

「那個叫顧槿的，是在你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