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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有偏執狂想獨佔我 - 第39章字體大小: A+
     
    第39章

      許是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太快, 連霍景言都察覺了。他有些似笑非笑地側過身,給了秦可一個揶揄的眼神。

      秦可無奈地回視。

      然後她落下視線, 重新看向床邊坐著的少年。

      霍峻還是那個霍峻,沒什麼不一樣。

      她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

      然而看著那個少年, 秦可的腦海裡不自覺就浮現出霍重樓的輪廓,前世他給她的……印記, 根深蒂固,幾乎成了夢魘一樣的存在。

      所以不管做了多少次心理預設,在看到霍峻的一瞬間,她脚下的步子還是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最終,秦可停在進門兩三米外的地方。

      霍景言並未察覺。

      他已經走進了醫務室內,一直到霍峻坐著的病床邊才停了下來。

      「感覺怎麼樣?」霍景言低頭問, 同時以視線審視地觀察過霍峻,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

      霍峻沒有說話。

      少年薄薄的唇被抿成鋒利如刃的弧綫。任醫務室裡安靜了許久, 久到落針可聞, 空氣也變得有些讓人呼吸不暢,霍峻才終於抬了抬頭。

      「人呢。」

      霍景言挑眉, 「什麼人?」

      霍峻冷眼抬了視綫, 「你別明知故問——當然是你從我手底下搶走的那個。」

      「哦, 你說那個, 送醫院了。」

      霍景言微微一笑,語氣却罕見地有點冷了, 「不送醫院留在學校, 等你再發一次瘋、幾乎把人從樓頂推下去?」

      提起那個人, 霍峻眼神一厲。

      須臾後他輕嗤了聲,轉開臉。

      「他還不配。我只是給他點教訓。」

      「教訓?」霍景言收斂了笑,冷聲,「如果當時我們沒去,你自己收不收得住手你自己清楚!」

      「……」

      霍峻沒說話,只有點情緒陰沉地輕乜起眼。

      霍景言輕吸了口氣,壓住自己難得有點要爆發出來的情緒。

      他微微沉眸,「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霍峻。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有些東西就是高壓綫,別任性地放任自己去觸踫——還是說,危險和邊緣就讓你那麼上癮?」

      「我跟你有什麽關係?」霍峻眼都不抬,「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

      霍景言剛平復下去的怒氣,被霍峻一句話又勾了上來。

      他凝視了霍峻幾秒之後,慢慢吐出一口氣,轉開視綫。

      「這次你自己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乾德中學你不要想還能待下去了。」

      霍峻眼神一冷。

      他側過臉,目光在門前站著的女孩兒身上一掃。停留了不到一秒,霍峻便轉開。

      「你是來傳達學校的意思?」

      「不只是學校的,也是你父親的。」霍景言說。「你不是通過這種沒限度的任性成功讓自己遂了他的願嗎?現在,乾德中學你待不下去了,乾城其他公立中學更不可能收你這種學生。」

      霍峻面無表情地看他。

      盯了兩秒,他嘴角一扯,眼神裡露出點薄戾的笑。

      「所以呢。」

      「所以你只能跟我回去。」

      「做夢。」霍峻神情不變,他眼底露出點冰冷的譏嘲,「拿上學的事情威脅我,霍景言,你當我是你這樣最聽霍晟峰話的忠犬?」

      霍景言皺眉,「那你是準備連高中都沒畢業就直接輟學?」

      霍峻輕蔑地看他。

      「你在國外讀傻了?社會考生你沒聽說過?」

      「……」

      秦可難得見霍景言被人氣得噎住了話。

      而霍峻在幾秒之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

      他抬眼看向霍景言,嘴角勾起點由衷的笑。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

      霍景言壓著火氣瞥他。「就算我現在回去了,你覺得你父親能放任你這樣在乾城胡鬧、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霍峻︰「我再告訴你最後一遍,霍景言,霍晟峰他不是我父親——他不配。」

      「可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他給你的?」

      「他給我的?」霍峻冷嗤,眉眼鋒利如刃,「當初我流落街頭像條喪家犬的時候,讓我活下去的不是他,是我自己——後來也是你們找上門糾纏我,所以我才被迫接受那些所謂霍家的照顧——這麽多年,我什麽時候多花過霍家一分錢?」

      霍景言臉色一沉。

      但他卻沒說什麼,顯然霍峻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霍峻冷笑了聲。

      「所以不要拿這種東西來威脅我——我巴不得他全部收回去。」

      霍景言沉聲︰「你就是鐵了心的不想跟我回去了?」

      「……」

      霍峻的目光擰回來,只在門前的女孩兒身上停了一瞬。他眼底那些漆黑的情緒更加陰沉。

      「我不會去。霍家是你們的霍家,跟我無關。」

      霍景言沒再說話。

      他沉眸盯了霍峻許久,突然不回頭地開口對身後的秦可說︰「秦可,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幾句話需要單獨對霍峻說。」

      「……好的,霍老師。」

      秦可回神,轉身就要走。

      「等等,」霍峻却突然出口喊住秦可,他起身直接走過去,「任何可以對我說的話都可以讓她聽。」

      說完時,霍峻已經走到女孩兒身後,他伸手要把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兒拉回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要觸碰到女孩兒的手腕的前一秒,秦可突然若有所察地抬起了手。

      ——

      「既然霍老師說要單獨和你說,那我也不想摻和你們的私事。」

      秦可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不出什麽變化來,她伸手去拉開醫務室的門。

      只是門縫剛增大到十公分的距離,一隻指背修長的手突然壓到了門邊上。

      「砰」的一聲,那木門被那隻手直接推合上。

      「……」

      秦可的背影一僵,但仍沒回頭。

      霍峻的眸子緊緊擒住面前女孩兒的身形。

      停頓幾秒,他輕乜起眼,再開口時的聲音緩而低。

      「——你怕我?」

      「!」

      秦可的身形徹底僵住了。

      她頭疼地蹙起眉,簡直不知道這人爲什麽——就好像在她的身上安了一個情緒感知的雷達一樣,她一丁點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去。

      這樣僵持了幾秒之後,秦可才咬了咬舌尖,逼迫著自己拉回理智。

      她聽見自己聲綫竭力平壓下來——

      「看你差點把人推下樓,我不該怕?」

      「……」

      霍峻一啞。

      過了幾秒,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開視綫,「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背對著男生的秦可一怔。

      須臾後,她眼睫輕顫了下,慢慢低垂了視綫。

      「嗯,沒事了。」

      說完,秦可沒再給霍峻阻止的機會,重新拉開門走了出去。

      對著緊合上的房門,霍峻輕眯了下眼。

      他抬手想往外追,而身後霍景言就在此時開口,話聲拉住了他。

      「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不為秦可想?」

      霍峻邁出去的脚步驀地一停。

      兩秒後他轉回頭,眼神冷得厲害。

      「你拿她威脅我?」

      霍景言沉聲,「你很清楚你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當初能爲了霍家和你以後的聲譽做下那樣的决定,如今他就能爲了逼你回家做任何事情。我來之前,他已經知道你和秦可行爲過密,囑咐我重點監視這方面的情况——是我替你們瞞了下來。」

      「……」

      霍峻額角青筋一跳,垂在身側的拳攥緊了。

      他沒有發火。

      因為他知道霍景言說的沒錯。霍峻太清楚自己那個所謂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那個人爲了達到目的絕不憚傷害任何人。

      霍景言又加了一句。

      「你不會想看到,她因為你的事情被來自霍家的傷害波及吧?」

      「……」

      醫務室裡長久地沉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門前的霍峻終於慢慢鬆開了拳。

      「所以,我根本沒有什麽選擇餘地,是麽。」

      霍景言默然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霍峻,如果你真的想跟你父親抗爭,那你就不能有軟肋。以前你可以無所顧忌,現在不行——所以如果你能做到,你可以選擇放弃秦可,那樣你就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不敗之地。」

      霍峻擰身看向他,眼神發冷。

      而霍景言平淡回視,「說不定放弃了她,對你和她都是好事呢?」

      「……」霍峻輕咧了下嘴角,露出個微戾的笑,「你是不是也喜歡秦可?」

      霍景言︰「……」

      霍景言︰「我不想在同一個沒意義的問題上解釋兩遍——而且我有女朋友,謝謝。」

      聽到最後一句,霍峻才勉强鬆了眼神,懶散地走到一旁去了。

      他沒回頭地開口,語氣也輕淡得像是很隨意。

      「我不可能放棄秦可。」

      霍景言︰「那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你就只能任你父親拿捏著。」

      「……」

      床邊重新坐下的少年低垂了眼,冷白的側臉上沒有情緒,像是尊雕塑似的。

      幾秒後他才慢慢起了聲。

      「我可以回去,但不是現在。」

      霍景言皺眉,「我已經拖延了很久了。」

      「那就再久一點。」

      霍峻看向墻面,目光仿佛已經穿過那雪白的墻壁,落到了外面走廊上的女孩兒身上。

      「我還需要時間。」

      「多久?」

      「……」

      「霍峻,交易也得有期限。」

      「三個月。」霍峻慢慢抵出一口沉冷的呼吸,他嘲弄地一抬嘴角,轉頭看向霍景言,「三個月後,不用你們逼,我自己會回去。」

      霍景言︰「好,這是你說的。」

      說完,男人就要往外走,只是拉開醫務室的門,看清遠處長廊盡頭站著的女孩兒的時候,霍景言突然想起來什麽,停住了脚。

      他皺眉看向霍峻。

      「到時候,你準備拿秦可怎麼辦?」

      霍峻目光閃了閃,起初不言,在見霍景言一副不拿到答案就不走的樣子後,他冷眼看過去。

      「關你屁事。」

      「……」霍景言沉默兩秒,「綁架犯法,這個不用我提醒你吧?」

      霍峻︰「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

      看著霍峻的那個表情,霍景言目光動了下。

      幾秒後他低下頭。

      「你骨子裡流的還是你父親的血,有些地方你們真的很像。」

      霍峻眼底溫度降到最低。

      「你想說什麼?」

      霍景言抬眼,

      「秦可是個好苗子,你別毀了她。」

      霍峻冷笑。

      「我比你、比你們任何人,多珍惜她一萬倍。」

      霍景言沉默下來。

      這個他倒是相信——這應該也是霍峻和他父親最不相同的地方了吧。

      「秦可是我的學生,我會監督你的。不管我在哪兒。」

      說完,霍景言抬脚走了出去。

      *

      見霍景言走到身旁停下時,秦可才從失神裡慢慢回籠了理智。

      她抬頭看向霍景言。

      「霍老師,這周末的藝術欣賞課……您還會來嗎?」

      霍景言笑得有些抱歉。

      「恐怕不能。最遲明天我就會向校方提交辭職申請,幷且做出全校公告,做一番自我檢討……」

      他輕皺了下眉,玩笑道︰「可能還會順便威脅一下他們,比如如果再有誰肆意傳播不實言論,我就會請我的律師給他們送公告函之類的。」

      秦可自然知道霍景言這番都是爲了自己,不由心裡愧疚。

      「霍老師,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霍景言却在聽見她這句話後,明顯地有些不高興︰

      「受害人有什麼錯?沒有像個超人一樣無堅不摧——所以受害還成了他們的錯了?」

      「可是老師你因為我才被迫離職的。」

      「我不是因爲你,是因爲那個惡意散播謠言的學生,他應該也確實得到了懲戒,這就够了。」霍景言稍稍緩和了語氣,「而且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半,這還多虧了你。」

      秦可一楞,不解地抬頭看向霍景言。

      「什麼……一半?」

      霍景言笑笑。

      「這是個秘密。」

      秦可無奈地看他。

      霍景言︰「好了,你也算是我的得意門生了——只不過被老宋中途搶了去,有你這樣一個學生我很高興,我們暫且就此作別。」

      霍景言若有深意地往後示意了下。

      「而且我總感覺,我還會因為某人再見到你。」

      秦可沒顧得上辯駁,連忙開口阻攔霍景言的去勢——

      「霍老師,稍等。」

      「嗯,還有事嗎?」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秦可猶豫了下,咬了咬牙,抬起頭開口直言,「您有女朋友吧?」

      霍景言一愣。

      他顯然有點意外,但也沒有什麽掩飾便點了點頭。

      「有。」

      秦可︰「那我冒昧推測,你們現在是冷戰期?」

      「?」霍景言更意外了,「你怎麽知道?」

      秦可含糊地解釋︰「推、推理演繹,比如根據您從來沒有和她有過親密電話,之前藝術長廊畫展的一整天也沒見過你們聯繫,你身上也沒有兩人親密相處過的痕迹什麽的……」

      聽秦可胡扯了一通,霍景言笑笑。

      「看來你還是福爾摩斯粉呢?」

      秦可心裡尷尬,快速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記得這個周末就是您的生日了。」

      「嗯,這沒錯。」

      秦可點頭,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票來,遞給霍景言。

      「這個,希望您能收下。」

      霍景言一愣,但還是伸手接過,同時好奇地一邊看一邊問,「這是?」

      「兩張音樂會的票,就在您生日那天下午。」秦可輕吸了口氣,「希望您一定帶您的女朋友到場。」

      霍景言一愣。

      過了兩三秒他才回過神,「這不行,你還是個學生——這音樂會的票應該很貴,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日禮物。」

      秦可卻堅定地看著他。

      「霍老師,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師——其實在更早的以前,我就認識您了,我知道您就是畫家『一言』。您或許不清楚,但您的畫曾經是我能堅持下去的希望……所以在您來乾德中學之前,您對我來說就已經是老師了。」

      霍景言怔愣地看著秦可。

      「秦可,你……」

      「所以請您務必收下。」

      秦可後退一步,衝著霍景言躬下身去。

      想起前世霍景言每次提及自己的生日時眼裡閃爍的內疚與自責,秦可緊緊地攥住了指尖,低聲道︰

      「也請您讓學生任性一次。如果您和您的女朋友不能到場,那會成為學生一生的遺憾。」

      說完話,秦可沒有給霍景言任何辯駁的餘地,便直起身,扭頭跑開了。

      而霍景言在原地站了半晌,只得對著兩張票無奈地苦笑了聲。

      須臾後,他將音樂會的票收進了口袋裡,轉身下樓去了。

      等霍景言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

      正對長廊的拐角,秦可的身影重新露了出來。

      她慢慢鬆了口氣。

      ——

      看霍景言的反應,應該是答應了。

      到了音樂會那天,只要他們到場,她一定會拖住那兩個人,過了霍景言說過的那個意外發生的時間才行。

      而如果沒到,她就只能依自己原本最無奈的那個辦法來做了……

      秦可想得入神,沒察覺眼前突然被正對的窗戶外的陽光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等她察覺而再抬頭時,想跑已經晚了。

      ——

      霍峻輕乜著眼,低頭看著她。

      少年的眼神表情都有些近乎冷漠。

      她好像還從來沒見過霍峻這樣看自己。

      ……霍重樓倒是有過一次。

      在前世她被那人誤會,和霍景言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出軌關係之後。

      托這個經驗的福,秦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霍峻此時的想法。

      她心底嘆氣。

      而面前少年已經開口——

      「你有多喜歡他,秦可?非得要他把他女朋友帶到你面前,你才能死心?」

      秦可低垂著眼,沒有看他。

      「我對霍老師只是敬仰,沒有別的感情,你不需要妄加揣測。」

      「如果只是那樣,你爲什麽要拿音樂會票做禮物,又爲什麽非得讓他帶他女朋友一起?」

      秦可︰「……」

      好問題。

      問的都是她沒法回答的。

      秦可的沉默自然惹惱了霍峻,他低斂著眉眼驀地踏前一步。

      一直因爲將霍重樓的身份和眼前的少年混合而有所本能戒備的秦可,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反應——

      女孩兒像是受了驚嚇,慌忙地向後退了一步,靠到了墻上。

      霍峻的瞳孔猛地一縮。

      秦可仿佛能感覺到,少年身周的溫度都驟降了十度似的。

      空氣靜默得近乎死寂。

      良久過去,秦可聽見霍峻很輕地笑了聲,只是那聲音裡的冷意幾乎要扎進骨子裡。

      「幾個小時前,你還說你不會怕我的……秦可。」

      那個語調冰冷的呼吸慢慢壓下來,迫近,像是要貼到秦可的耳邊。

      「是那時候的你在說謊,還是現在的你在跟我做戲?」

      「……」

      「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一直都像個傻子一樣,不管你怎麽玩弄、怎麽忽遠忽近,我都隨意?」

      「…………」

      聽到這句的秦可被勾起了前世那些夢魘一樣的記憶,她攥緊了拳驀地抬頭,用力地著霍峻。

      「我從來沒對你忽遠忽近!」

      霍峻低眼看她,眸裡漆黑。

      須臾後他冷淡地笑,「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你只是施捨一點可憐給我,我怎麽就把它——」他的聲音驀地一沉,近乎嘶啞,餘下每一個字音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怎麽就偏偏把它當成回應?」

      「……」

      秦可被少年眼底的痛意戳得眼神一縮。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

      沉默幾秒後,她輕聲︰「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霍峻。我們每個人都該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這個周之後要處理的事情,應該還很多,我們之後再說吧。」

      秦可說完,從男生身體和墻壁之間的縫隙裡走了過去。

      一直到走到樓梯口,她身後都安靜。

      而就在她要轉身下樓的一瞬間,那個低啞的少年音傳回來——

      「需要考慮和選擇的從來都只有你。」

      「……」

      秦可一愣,她扭頭看過去。

      然而少年已經在話聲落時便轉身離去。

      *

      周六。

      乾城中心公園音樂廳。

      距離音樂會開場還有半個小時,音樂廳內開放了觀衆入口,零散的觀衆陸續走進廳內。

      進場的觀衆多數都是成雙結對的成年人,而且著裝正式——這也就讓一個只穿了T恤長褲便進來的少年看起來格外扎眼。

      更何况,那少年還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冷白清俊的面孔。

      零星落座的觀衆看著他的身影筆直地進到廳內,停在了入場不遠處的一位安保身旁。

      兩人似乎低語了幾句,安保在起初露出一點不贊同的神情後,很快就轉爲近乎諂媚的恭敬。

      在安保連連點頭應聲後,少年薄唇輕勾,笑意微戾地走向中間排。

      ——

      那是一片雙人沙發專座的VIP區,私密性非常好。

      幾秒後,他坐進了最邊上的位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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