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本章BGM:德彪西-大海 (Claude Debussy - La 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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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的《大海》聽得穆康心潮澎湃,蕩漾春情在德彪西的音樂波濤裡起起伏伏靠不了岸。他盯著指揮家的背影,仔仔細細盤算了一番,暗自決定這事兒不能拖,必須得儘快出手。
音樂會結束後,After party辦在了劇院隔壁的一家酒店。李重遠臨時有事去不了,和穆康在後臺聊了幾句就走了。穆康同克裡斯一起步行到宴會廳,一進門就被幾位樂評人攔住了。
樂評人A:“穆先生,太了不起了!”
樂評人B:“我從沒聽過這樣的和聲,穆先生,你之前真是太低調了!”
穆康笑了笑:“謝謝。”
林衍用《L'étranger》的完美演繹將穆康捧上神壇,作曲家的國際聲望建立得潮鳴電掣,人氣水漲船高,萬人迷林衍再一次被比了下去。
林衍的贖罪計畫完成了大半,和心上人的分別近在咫尺,實在開心不起來。他避開嘈雜人群,掠過幾道愛慕視線,尋了個離穆康挺近、又不惹人注意的角落,一邊看人一邊喝悶酒。
送名片的、給電話號碼的、邀曲的、求合作的、敬酒的各色人種把穆康團團圍住,讓心心念念只想和林衍說話的穆大才子不勝其煩。
服務員小哥穿著整齊制服,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問穆康要喝什麼。
穆康想都沒想,脫口道:“曼哈頓。”
他心不在焉地迎來送往了無數陌生人,實際上滿腦子都是追人大計,奈何場所局限、時間不足、經驗缺失,計畫遲遲未成形;好不容易將思路理了個半清,又在和林衍隔空對望的那一刻把思路掄起來扔到了爪哇國。
初嘗情愛的心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半處於心悸病晚期、又虛又怵;一半患了重度失智、又呆又傻。
媽的。穆康神魂顛倒地想:這樣不行,看來還是得來點酒。
穆康好不容易打發掉了最後一名陌生人,接過服務員小哥遞來的曼哈頓,抱著“酒壯人膽”的期望一口幹了。
小哥:“……”
服務員小哥縱橫After party好幾年,點曼哈頓的人本就不多,一口幹的客人更是頭一次見到。他打量著一表人才的穆康,狐疑地想:這貨怕不是來砸場子的吧?
穆康:“再來一杯。”
小哥:“……您說什麼先生?”
穆康想了想,又說:“再來兩杯吧。”
小哥原地站了幾秒,火速轉頭去找Party主人史蒂夫詢問情況,得到的答覆居然是“穆先生要什麼就給什麼”。
有了主人保駕護航的小哥二話不說,兩杯曼哈頓很快被送到了穆康手邊。
三杯烈酒下肚,酒意需要時間醞釀,膽子自然沒法立即壯起來。穆康急得跟個思春少年似,瞥了林衍一眼,不怕死地對小哥說:“再來一杯。”
即使是最歹毒的酒局,四杯曼哈頓也是最高級別的挑戰,難度僅次於Tequila shot大滿貫。穆康不算酒場歡客,根據以往經驗,三杯曼哈頓已是他的極限。
可惜這蠢貨一醉酒就忘事,壓根不記得自己的極限在哪兒。
穆大才子一著不慎馬失前蹄,小哥還未送第四杯酒過來,穆康的酒精腦已經醃得很深層了。
追人大計被酒精融化得一乾二淨。穆康把酒杯隨手扔到桌上,敲鑼打鼓地開始找手機。
才子日常之酒後一齣戲即將上演。
林衍見穆康一副抓耳撓腮茫然彆扭的姿態,忙走過去問:“怎麼了?”
穆康掏了半天都沒掏出手機,正火冒三丈,忽而一抬頭,看到了一個真人版林衍。
還他媽要個屁手機啊!
穆康喜笑顏開地伸出手,如獲至寶般一把將林衍抱住了,開心地說:“阿衍!”
林衍嚇了一跳:“……啊?”
穆康沒說話,鼻尖噴出的灼熱呼吸混雜了濃烈酒氣,熏紅林衍的耳垂。
林衍僵硬地說:“穆康?”
穆康:“……”
林衍很確定穆康是喝多了,疑惑地想:After party都能喝多?到底喝了什麼?
服務員小哥端著酒走過來,面不改色地說:“先生,您的曼哈頓。”
這種“酒送來了點酒的客人卻掛了”的局面他見過很多次,淡定地把目光投向了林衍。
林衍艱難地扶著穆康,遲疑道:“第幾杯了?”
小哥:“第四杯。”
林衍:“……謝謝,這杯給我吧。”
小哥一點幫忙收拾殘局的意願都沒有,貨一送到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留林衍一人手足無措地伺候醉鬼。
可憐的林指頭一次和心上人離得這麼近,近到連穆康的眼睫毛都數得清。他左手一杯曼哈頓,懷裡一個穆康,心跳加速、左右為難,只好又叫了一聲:“穆康?”
穆康:“嗯?”
林衍:“能不能放開我?”
穆康:“不能。”
林衍:“……”
穆康難道一喝醉就愛亂抱人?這可不得了。
一直以為自己在演獨角戲的林衍管中窺豹,只摸到了真相一角。他一口幹掉曼哈頓,尋思得趕快把穆康弄回房間。
林衍本打算先將穆康交給史蒂夫,自己去前臺拿房卡,然而醉鬼跟個八爪魚似的粘得死緊,他和史蒂夫兩名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沒把穆康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史蒂夫氣喘吁吁地說:“還是我去拿房卡吧,很快就回。”
五分鐘後,史蒂夫把房卡交給林衍,自覺臨時客串起經紀人的角色,遞給林衍一個“你們快走”的眼神,頗有技巧地擋住了幾位想同Evan和康說話的賓客。
穆康醉到站不穩,嘴角的笑意更是有往癡傻發展的趨勢。林衍也喝了不少,但好歹比穆康稍微清醒一點,連拖帶拽手腳並用,總算把人帶回了酒店房間。
一打開房門就發現房間中央擺著一張King Size。
林衍:“……”
專門問前臺要了一張大床房的史蒂夫一邊同貴賓們觥籌交錯,一邊暗暗讚歎自己的體貼周到:真羡慕Evan和康,祝他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林衍實在沒料到房間裡居然是這種陳設。穆康抱人抱得執拗,死活不鬆手,林衍費了半天勁也沒能把人弄到床上,更別說離開去開間新房了。
一籌莫展的林衍只好嘗試與醉鬼打起商量:“穆康?”
穆康含糊道:“……嗯?”
林衍:“你先鬆開我。”
穆康:“……嗯?”
林衍:“我把你扶到床上去。”
穆康:“……”
林衍耐心地問:“好嗎?”
穆康迷迷糊糊地說:“好。”
這貨其實什麼都沒聽懂,這聲“好”純粹是條件反射。穆大才子被訓練到只要林衍問“好嗎”,不用過腦子就能答出“好。”
“好”完之後,穆康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衍:“……”
他今晚心緒紛亂,紅酒喝得不少,又被坑了一杯曼哈頓,混酒易上頭,酒意居心叵測地噴薄而出,讓他也開始頭暈眼花。
林衍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後幾釐米、穆康埋首處的皮膚,懷裡的醉鬼不知死活,不停對著那兒吹熱氣,哼哼唧唧,像枚香甜可口的禁果。
心如止水的林衍快被逼瘋了。
他艱難地把局面解釋給穆康聽:“穆康,你聽得到嗎?”
穆康:“嗯。”
林衍:“這裡只有一張床,我得去另外的房間。”
穆康:“嗯。”
林衍:“你放開我好嗎?”
穆康依舊是“好”完就忘,像條狗似的蹭了蹭林衍,柔軟嘴唇伴著灼熱呼吸,不懷好意地碰到了林衍耳後的敏感帶。
再坐懷不亂的君子也經不起心上人這麼撩,林衍幾乎是立刻就硬了。
酒意蒸騰情欲、情欲引出掙扎、掙扎掀起怒火,林衍恨恨地想:你不能……這樣考驗我。
他借著酒意和刹那的怒上心頭,奮力推開了穆康。
只是“稍微”而已。
兩人之間距離不超過二十公分,呼吸交錯,瞳孔裡既放不下月光、也盛不了夜色。
相愛的人眼中唯有彼此,如同一個萬物消融、只餘最後兩條生命的末日。
穆康不滿地看著林衍:“阿衍?”
林衍咬著牙說:“你放開我。”
穆康:“不放。”
林衍:“……”
穆康:“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
林衍眼角泛紅,第一萬次警告自己要克制。
穆康低聲說:“我不放手。”
他說完這句話,不管不顧地再一次抱住了心愛的阿衍。熟悉的烏木香撲鼻而來,穆康頂著酒精腦,對縈繞鼻尖的香味垂涎不已,竟貪婪地舔了舔林衍的脖子。
林衍繃到極限的理智之弦猝然斷了。
他被穆康抵到深淵邊上,欲望灼灼燃燒,無路可走,終於自暴自棄露出了隱藏多年、一廂情願的真心。
這份愛火熱而罪惡,本不該見於人世。
林衍語氣冰冷地說:“你自己要投懷送抱,那就別怪我。”
他徒手扯掉穆康的西服外套和皮帶,掀起襯衫,撫摸著穆康緊實的腰,說:“穆康?”
穆康:“嗯?”
他靠著林衍,似乎沒意識到林衍在幹什麼。
林衍的手向下游走,伸進內褲,碰到穆康半硬的下身,僅來回摸了兩遍,那話兒便精神地抬起頭。林衍微微側頭,在穆康耳邊說:“你硬了。”
穆康“嗯”了一聲。
林衍又說:“我是誰?”
穆康被林衍摸得渾身發熱,輕聲說:“阿衍。”
林衍:“我叫什麼名字?”
穆康:“林衍。”
林衍:“我們一起去床上,好不好?”
穆康吞了口口水:“好。”
這一次的“好”不再是口是心非,醉鬼驚人的配合,被林衍順理成章地按到床上。
窗外月色皎潔,房間燈光昏暗,穆康躺在林衍身下,專心致志地看著眼前人,神情複雜難辨,林衍看不明白。
林衍也並不想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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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件一件扯掉穆康的衣服褲子,繼而脫掉自己的,直到兩人赤裸相對,全程沒有一絲猶豫。身下人的陰莖未被安撫就已昂揚,前端滲出透明液體。
穆康被林衍剝得不著寸縷,既不反抗,也無羞愧,只是癡癡凝視著林衍,一隻手執著地摟著林衍的脖子。
那副門戶大開的姿態,仿佛在對林衍說:你要幹什麼都行。
林衍摸出床頭的安全套和潤滑劑,先擠出一點在手掌給穆康手淫。他的手指骨節分明,靈巧有力,混著潤滑劑劃過敏感前端,來回十幾下,穆康就閉上眼,難耐地呻吟起來。
“不准射。”林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問道,“我是誰?”
穆康睜開眼,呢喃道:“林衍。”
林衍緊緊盯著穆康,身下之人的瞳孔漆黑如夜,裡面所有空間都給了自己,別無他物。
林衍移開目光,就著滿手潤滑劑,從一根手指開始給穆康做擴張。
穆康第一次被這樣對待,難受極了,眼裡泛出濕意,又想逃開又捨不得鬆開林衍,只好蜷起腿小聲說:“阿衍……”
林衍:“嗯?”
穆康陰莖都軟了一半:“不舒服。”
“忍著。”林衍的欲望蓄勢待發,硬到快爆炸,“我也難受。”
擴張進行到第三根手指,林衍用乾淨的手拿過安全套,咬掉包裝,單手給自己套好,最後一次朝穆康確認:“我是誰?”
穆康無意識地說:“林衍。”
林衍沒再說話,俯下身緊緊抱著穆康,蠻橫地頂了進去。
那一下兩人的滋味兒都不好受。
穆康痛得叫了一聲,陰莖立刻就軟了。林衍也被夾得生疼,甬道生澀,又熱又緊。他深呼吸了兩下,並未退縮,堅定地扶著穆康的腰開始抽送,沾滿潤滑劑的手騰出來給穆康手淫。
這是一場本不該開始的情事,林衍被酒精驅策喪失了理智,潛意識裡仍充滿罪惡感,不願自己得到享受。
可情欲炙熱如火,由不得他不願意。
穆康的陰莖在林衍手裡慢慢抬頭,甬道裡佈滿潤滑劑,漸漸變得濕軟,緊密咬著林衍不放。薄薄一層橡膠擋不住性愛的熱意,林衍被纏得舒服至極,一下一下操到穆康身體最深處,手中越來越濕的陽具告訴他,穆康也快活得不行。
穆康被林衍頂得又酸又麻,快感流淌全身,情欲浪潮兇猛得像海,比自己手淫爽一百倍。
他喘息不已,既想射精,又不想這麼快結束,斷斷續續地說:“慢、慢一點。”
林衍猛地抽身而出,將滿身熱汗的穆康翻了過來,從後面再次進入。
太深了。穆康跪在床上,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個姿勢角度刁鑽,體內的兇器每一下都正中甬道內的敏感點,歡愉狂野累積,叫囂著要尋找爆發的出口,穆康雙腿發抖,顫聲道:“不……”
快感在那一秒狂奔四散,性高潮來得又快又狠。
穆康發出一聲歎息,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被林衍從背後硬生生操射了。
林衍握著穆康的陰莖,感受到精液在自己的進攻中潺潺流出,和潤滑劑混在一起,粘稠滴到床上。
林衍還未到頂點,沒有停止動作,陰莖繼續在穆康體內兇狠馳騁。射精後的甬道敏感非常,穆康勉力撐起上半身,被操得快跪不穩,求饒道:“不、不要了……”
林衍充耳不聞,從身後抱住穆康,溫柔吻了吻承歡之人的耳垂。
親吻的姿態輕柔,下身的動作卻毫不留情。
穆康軟下去的陰莖被操得再次抬頭,第二波快感勃勃升起,直沖腦門,比第一波更強烈,瘋狂得讓人害怕。
他爽到陰莖根本不需要安撫,前端不停滲出淫靡液體;爽到被林衍直接操出了聲音,叫聲淫蕩而奔放;爽到像患了性依存症似的,恨不得一輩子都這麼癡纏下去。
兩人的性器都硬得像鐵。林衍再次抽身而出,攬著穆康,讓兩人變成面對面的姿勢,彼此目光交織,分不清真心假意,道不明幾分是理智、幾分是放縱。
高潮臨近,誰都無法停止。
陰莖緩緩進入,一人被包裹、一人被填滿,沉醉性愛的兩人都發出滿足的喟歎。林衍狠狠抽送起來,穆康雙腿夾住林衍的腰,G點被數次碾壓,叫得肆意,鋪天蓋地的快感在眼角釀出淚滴。
他用力摟著林衍,昂起頭,在高潮來臨的瞬間失神地歎道:“阿衍……”
情欲巔峰的這聲微弱呼喚,是穆康對林衍沉澱多年的一心一意。
可惜林衍沒有聽到。
穆康第二次被林衍操射了。陰莖跳動,流出稀薄精液,沾濕林衍的腹肌。
陷入高潮的甬道愈發緊致,夾得林衍再也忍耐不住。他最後一次貫穿自己的心上人,像頭毫無人性的野獸,低吼一聲,頂到穆康身體最深處射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