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蕭氏發瘋，嚴晟智昏厥

　　皇室宗親，文武百官，後宮妃嬪，三大主流勢力齊聚一堂，帝后雙雙坐鎮，原本，這是蕭氏一族為楚雲寒和嚴嘯冥集結的華麗葬禮，沒想到，最後卻成了他們自己的審判大會，楊氏的倒戈相向直擊命脈，左相蕭何山一蹶不振，曾經威嚇六宮的蕭氏被硬生生打斷了雙腿，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在御林軍的押送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大皇子四皇子走了進來，看清楚裡面的狀況，兩人每走一步，腳步都沉重無比，蕭氏來的時候尚還關心了一下老父親，他們倆不但沒有去關心蕭何山，也沒有顧念趴在地上哀嚎的母親，看到這種狀況，皇室宗親紛紛搖頭，連一個孝字都沒有的人，談何坐享江山？談何愛戴百姓？

　　「你們兩個畜生，朕真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們！」

　　嚴晟智的怒吼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又有點犯病的跡象，他們原本是他最疼愛的兒子，自從身子骨不好之後，為了順利的將皇位交到老大手裡，他甚至不惜提拔蕭家，放任他們做大，沒想到？？所謂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將他們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讓他洩憤，嚴氏皇族的江山差一點就毀在他們手裡了啊！

　　「父……父皇？」

　　大皇子四皇子一前一後的跪倒在地，兩人都隱隱意識到了，這次他們是死定了，別的不說，就殘害兄弟，欲置父后於死地這兩點也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對死亡的恐懼深深的籠罩他們，還算修長的身體越發劇烈的顫抖，他們甚至怕得連求饒都說不出來了。

　　「不要叫朕，朕沒你們這種喪心病狂的兒子，虧朕特意為你們命名為嘯正嘯義，你們就是這樣正義的？」

　　嚴晟智痛苦的摀住隱隱作痛的胸口，身體的疼痛遠遠沒有心裡的痛來得焦灼，他對他們真的是太失望了。

　　「不，父皇，兒臣」

　　大皇子跪爬上前幾步，想說自己不知情，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可站在嚴晟智旁邊的嚴嘯冥卻在這個時候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也間接阻止了他為自己辯駁。

　　「父皇息怒，龍體為重。」

　　嚴嘯冥一隻手扶著他，一隻手伸到他的身後輕輕為他拍背順氣，明明他才是這場劫難的直接受害者，此時關心的卻是他父皇的身體，看到這一幕，皇室宗親和不少大臣都紛紛笑著點頭，大青朝素來以孝治國，只有七皇子這樣仁孝兩全，能力出眾的皇子才足以堪當大任！大青朝的未來有希望了！

　　「朕沒事，小七，是朕對不起你，如果朕上次就廢了這兩個畜生，他們就不會鬧出這種事情來了，朕」

　　拍著他的手，嚴晟智幾近哽咽，他是真的很疼愛大皇子，對他給予了很大的厚望，就算他一次次的讓失望，他也決定立小七為太子了，可他畢竟是他的長子，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他對大皇子的愛無疑是其他皇子的無數倍，如今他變得如此殘暴不仁，甚至為了弄死自己的親兄弟不惜拿大青的江山開玩笑，草菅人命到這種地步，他如何能不氣，如何能不惱？更讓他鬱卒的是，從小就被他忽略的七皇子八皇子卻成長得非常可靠，九皇子十皇子也逐漸懂事，反倒是備受寵愛的大皇子四皇子？？

　　越是這樣想，嚴晟智心裡就越堵越憤怒。

　　「小七不敢隱瞞父皇，要說一點都不怨大皇兄他們，那絕對是騙你的，他們的手段太過惡毒了，兒臣死不足惜，父後和這福慶宮所有的都葬送也就幾百人，可萬一天花蔓延到外面，死的人千千萬萬，皇宮淪陷，皇城不保，我嚴氏皇族的江山亦會動搖，那樣的後果太嚴重了，兒臣沒辦法原諒他們。」

　　嚴嘯冥紅著眼眶看著他，適時地表現出孩子的羸弱，也不失嫡皇子與生俱來就應該有的責任和氣魄，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可有時候仁慈卻是必不可少的，嚴嘯冥一番話既展現了他對江山百姓的仁慈，也顯示出他對始作俑者的痛恨，絲毫沒有因為其中有他的兄長而手軟，這無疑就是帝王所必須要具備的條件之一，皇室的親情淡薄得幾乎沒有，任何皇帝都要防備著別人造反，而一般造反的大部分都是親王一級別的人物，如果他因為大皇子他們是親兄弟就心軟，或者故意在嚴晟智的面前表現，那他就不配成為未來的君主了。

　　在這方面，嚴晟智無疑相當敏銳，也更加確定了要立他為太子的決心，如果是他的話，他相信，他定能做得比他這個父皇更好。

　　「不，小七你很好，父皇以你為榮！」

　　拉著他的手，嚴晟智的怒火褪去了不少，眼底臉上都瀰漫著對他的滿意，坐在下方的白貴妃幾不可查的皺眉，隨即又撇撇嘴移開視線，皇上越是疼七皇子就越好，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讓他從天上掉落地獄，哼，嚴氏皇族的江山，最終一定會落在他的手上。

　　而那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也深深刺痛了很多人的眼睛，其中最痛的莫過於趴在地上的蕭氏了，心裡的痛甚至壓過了身體的痛，蕭氏的哀嚎逐漸蕭氏，並以驚人的毅力拖著斷掉的兩條腿坐了起來，仰頭看著上面的嚴晟智父子，蕭氏強壓下滿腔的怨恨與嫉妒，揚聲道：「陛下，這一切都是臣妾和蕭家做出來的，大皇子四皇子並不知情，請陛下饒過他們。」

　　她瞭解嚴晟智，他是個優柔寡斷的男人，特別是在後宮之事上，大皇子是他的長子，她就不相信他真捨得殺了他。

　　事到如今還想將他們摘除出去？他們的反應看起來像是不知情了？拿人當傻子耍也要有個限度啊，在場就沒有一個人是相信她的，這個蕭氏，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一點？

　　「你這個毒婦，他們要是不知情至於嚇成那樣？」

　　經過嚴嘯冥一打岔，嚴晟智無疑更加堅定了要嚴懲大皇子四皇子的決心，如淬了毒一樣的雙眼挨個兒掃過他的長子和四子，嚴晟智凝聲道：「張德子，替朕擬旨，大皇子四皇子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畜生不如，即日起貶為庶人，逐出宗祠，三日後於鬧市實行腰斬之刑！」

　　同樣是斬首，腰斬比斬首更恐怖，一般腰斬之後，人還不會馬上死，他會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分為二，那種恐懼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由此也不難看出，嚴晟智對他們有多失望，就算是三皇子五皇子，也僅僅只是落得個發配圈禁的下場而已，可他最疼愛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卻？？只能說他們這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不，你不能這麼做，嘯正是你的長子，你怎麼能如此對他？皇上，你已經用千刀萬剮之刑處置了我們的長女，不能再用如此殘忍的刑法來折磨我們的長子了。」

　　大皇子四皇子雙雙癱軟在地，坐在地上的蕭氏望著嚴晟智瘋狂的大喊，不，這不是真的，皇上一向最疼愛嘯正，怎麼可能捨得殺他？該死的，他怎麼能殺了他們的兒子？

　　「閉嘴！你這個毒婦，他們所犯下的罪孽，別說是腰斬，就是將他們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抵償，朕要不起這樣的長子。」

　　她越是這樣，嚴晟智就越憤怒，說話毫不留情，蕭氏含淚怔怔的看著他，這就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

　　「哈哈。」

　　半響後，蕭氏詭異的仰頭大笑，所有人都不由得皺攏眉頭，就在眾人全都鬧不懂她為何會那樣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蕭氏惡毒的視線射向楚雲寒，隨即又轉到嚴晟智的身上，怨恨的冷笑道：「好一個千刀萬剮，是，誰都不配做你的兒子，更不配做你的皇后，只有楚雲寒和他的兒子配，除了楚雲寒，你真正在乎過誰？既然你那麼珍惜他，為何還要搞一群的嬪妃？為何還要給我希望？如果你不曾讓我們看到希望，我們有何至於做出這些事？」

　　蕭氏徹底的瘋了，自打嚴晟智在威遠侯府說出那句只有楚雲寒才配為後，他也只會有楚雲寒一個皇后的話後，她就已經瘋了，她是最早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的，楚雲寒不但後來者居上，還奪去了她最想要的帝心與後位，所以她恨楚雲寒，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第一次，正在吃東西的凌敬軒認同了蕭氏說的話，真是句句經典，直命紅心有沒有？或許帝王真的需要借助後宮來平衡前朝，可嚴晟智無疑是他所知的皇帝中做得最糟糕的一個，更何況，皇帝也不一定非要那麼做，一切都只是他為自己的風流花心找的藉口而已，就他所知，在華夏國的歷史上，明孝宗朱佑樘就只有一個皇后，而且他也算不上是什麼開疆闢土的偉大皇帝，因為小時候的遭遇，他的性格溫和，體恤百姓，從不剛愎自用，資質只能算中等，可以說是跟嚴晟智一樣，算是中庸之主，可他的後宮很平靜，他在位期間，扭轉了明朝從英宗以來的頹勢，國運蒸蒸日上，四海昇平，讓明朝的國勢重新邁向鼎盛，史稱弘治中興，事實證明，中庸之主也不是不能達到鼎盛，而嚴晟智，有太上先皇和先皇為他打下的堅實基礎，國門外雖然群虎環伺，但曾候和嚴晟睿先後彪悍的將敵人阻擊在國門之外，去年在凌敬軒的策劃下，甚至還千里追擊敵人於龍庭，如此好的大環境下，他還是走了一步爛棋，在他看來，後宮和前朝的混亂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你你你。」

　　嚴晟智做夢也沒想到，蕭氏居然敢說出這些話，指著她的手顫抖得跟發雞爪瘋一樣，最後居然兩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

　　第445章：罪己詔，處置蕭氏一族

　　「皇上一」

　　「陛下。」

　　嚴晟智突然昏倒，現場頓時亂成一團，連曾候嚴晟睿等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距離他最近的張德子嚴嘯冥雙雙抱住他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倒在巨大的椅子上，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生怕他有個萬一什麼的，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不能出事。

　　終於填飽肚子的凌敬軒無力的翻翻白眼，起身走了上去，揮開圍著嚴晟智的太監宮女和嚴嘯冥等人，凌敬軒抓起他的手，第一次摸到他的脈搏，凌敬軒幾不可查的皺眉，隨即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讓張德子解開他的衣服，拿出銀針動作極快的扎入好幾個穴位。

　　「王妃，陛下他沒事吧？」

　　以前每每憂思國事甚重，陛下都會昏厥，而且伴隨著昏厥的次數越來越多，昏厥的時間也越長，常常搞得太醫院人仰馬翻，卻又束手無策，自從皇后回來親自照顧皇上的身體後，他才沒有再昏厥過，不想今日？？估計真的是氣狠了。

　　「暫時沒事。」

　　淡淡的掃一眼問話的張德子，凌敬軒一根根拔掉銀針，腦子裡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嚴晟智的脈象很不對勁，除去他從楚雲寒那裡聽來的心悸之症，也就是現代所謂的心臟病，他的五臟也在逐步的衰竭，更詭異的是，明明雲寒已經說過，他在回來的時候就幫他解了毒，雖然沒有全部祛除，但以太醫開給他的藥而言，餘毒也不至於太猖獗才是，可他把到的卻是一個深度中毒者的脈象，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中的毒非常的奇特，絕對不是常見的，或許又跟那個南疆有關，至於第二種，就是有人在最近一段時間又給他下了毒，這似乎不大可能，即便雲寒最近半個月沒有親自關心他的病，何太醫應該也不至於疏忽才對，而且嚴晟智的脈搏很難摸，所以他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不過這事兒有點大，他得從長計議。

　　「嗯」

　　在最後一根銀針拔掉的時候，嚴晟智緊閉的眼瞼動了動，慢慢張開雙眼，趁張德子給他穿衣服的空檔，凌敬軒又抓住他的手給他把了把脈搏，面上雖然沒什麼異常，心卻是直線的往下沉，看來事情處理完後，他還得想辦法提醒雲寒才行。

　　「九皇嬸？」

　　嚴嘯冥奇怪的看著他，凌敬軒對他搖搖頭，丟給他一個不要多言的眼神，嚴嘯冥也是聰明的，幾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還請保重龍體，不值當的人，何必生氣？蕭氏在沒有兒子的時候才是你的妻子，有了兒子之後，她和她的兒子都是你的敵人了，你別忘了，你是皇帝，不是普通的男人，你擁有比普通人更多的東西，可同時也必須要捨棄很多作為人都能擁有的東西，好好保重身體吧。」

　　如果不是為了小七，凌敬軒不會說這番話，嚴晟智現在還不能死，白貴妃和二皇子還在虎視眈眈，涵嬪和六皇子目前看來好像沒什麼異狀，但他可沒有忘記，當初在威遠侯府，錢家的人一句話就巧妙的將話題轉回到他身上，要說他們沒有什麼野心，打死他他都不相信，為了不讓小七背負弒兄逐妃的千古罵名，嚴晟智必須要將這些爛攤子收拾了才能撒手。

　　「你？？凌敬軒，你當真只是個農夫？」

　　聞言，甦醒的嚴晟智整個人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一個農夫，怎會有如此精妙的見解？他的醫術毒術就更不用說了，就拿他昏迷的事來說吧，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昏厥過了，可以往他每一次昏厥，幾乎都要花上至少大半天的時間才能清醒，而現在，他立即就醒了，足以證明他的醫術在太醫院所有太醫之上，更別說什麼在青羊縣阻止大頭瘟疫，救治死定了的嘯青，以及治療天花了，這些事放在大門大戶出生的嫡子身上都不可能實現，何況他真的只是個農夫？

　　「不是農夫還能是什麼？陛下與其好奇這些事，不如先處理你一下你的『愛妃』和『愛卿』吧。」

　　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凌敬軒收起銀針轉身，聽懂了他赤裸裸的嘲諷，嚴晟智不覺嘴角一抽，狠狠的瞪一眼他修長的背影才將視線移到蕭氏的身上：「蕭氏，相比其他的嬪妃，朕自問待你不薄，老大老四，甚至菱薔都是在朕的疼愛下長大的，曾經朕還一度以儲君來培養老大，你蕭家更是從一個普通的小家族一躍成為最大的外戚家族，可你們是怎麼回報朕的？或許就如同你說的，朕一開始就不該給你們，如今你們因為野心慾望的膨脹而鑄下滔天大錯，朕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今日朕就在皇室宗親，文武百官的面前下罪己詔，張德子你記錄下來。」

　　說到這裡，嚴晟智在嚴嘯冥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陛下不可！」

　　聞言，右相孫梁第一個站了出去，罪己詔不是開玩笑的，它將跟隨皇帝永生，哪怕是千萬年之後，後世說起他的同時第一個就會想起他的罪己詔，詔書一下，他當皇帝以來累積的功績等於全部抹平，那個後果對任何一個皇帝來說都是非常嚴重的。

　　「陛下三思！」

　　群臣嬪妃全部跪了下去，代表著皇室宗親的嚴晟睿沒有動，領導著朝中武將的曾候也沒有動，不是他們不擔心皇帝的名聲，而是，他的確應該負上這個責任，昏庸了一輩子的人，難得有這份魄力，他們表示很欣慰，不枉他們不管他怎麼猜忌都沒有太大的怨言。

　　自從知道皇帝跟雲寒之間的事情，加上皇帝后來那些亂七八糟的舉動，凌敬軒就對他沒有過好感，不過聽到他要下罪己詔，他倒是有點刮目相看了，掃一眼他滿臉的堅定，以及那雙難得晶亮的眸子，凌敬軒似乎有點明白，為何他家王爺會支持他當皇帝，哪怕被他猜忌也沒有想過反他了。

　　「眾愛卿無需再勸，朕已經決定了。」

　　無視跪在地上的嬪妃朝臣們，嚴晟智銳利的視線掃向張德子，後者冷不丁的一顫，隨即不得不躬身聽令，嚴晟智滿意的收回視線，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再次開口：「朕自登基以來，雖未如先皇統御四方，更不如太上先皇開疆闢土，自問也是兢兢業業，對國家百姓之事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心期望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但，人力不從心，朕管理好了國家，卻沒有管理好自己的小家，以致蕭氏一族危害天下，今朕特下罪己詔，醒己惕人，望我嚴氏皇族警惕，莫要犯下與朕相同的錯誤，欽此！」

　　嚴晟智的聲音，從來沒有如此洪亮清晰過，一份罪己詔，雖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卻有可能讓後世人批判他的過錯，推翻他的功績，因為，這是他自己承認的錯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坐鳳椅之上的楚雲寒和坐在下面的嚴晟睿曾候昴親王等人同時站起來山呼萬歲，群臣見狀也再次匐下身，大殿上久久迴蕩著山呼萬歲的聲音。

　　「眾愛卿平身！」在嚴嘯冥的攙扶下，嚴晟智走過去扶起楚雲寒，兩人攜手，拂袖讓群臣起身。

　　「多謝陛下！」

　　在嚴晟睿等人的帶領下，妃嬪群臣們相繼起身，楚雲寒嚴嘯冥一左一右的扶著嚴晟智重新坐下來，嚴晟智視線一掃，又凝聲道：「蕭氏罪犯滔天，不可饒恕，三日後與嚴嘯正嚴嘯義一同鬧市腰斬，皇子府妃嬪侍妾一律入斬首，皇孫接入皇宮統一圈養，心性不端者，斬！蕭家更是罪不可赦，交由刑部抄家滅九族，男女一律斬首，另，責令三司全面清查蕭氏一族黨羽，不管任何人，牽連其中，全部抄家滅族，楊氏等一干從犯雖錯不及赦，但念其有悔過之心，揭發蕭氏有功，賜毒酒，楊氏以德妃之禮厚葬，欽此！」

　　京城真的變天了，看似簡簡單單的一道聖旨，死的人恐怕得以千為單位計算了，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是難以想像的，但，對於皇權奪位來說，這太正常了，任何參與奪位的人，首先要想的都不是成功後喜悅，而是失敗後的血流成河。

　　「臣等遵旨。」

　　蕭氏徹底的沒了氣焰，被點名的三司規規矩矩的跪下，楊氏默默的流著眼淚，好半響才面向皇帝給他正正經經的磕了三個頭：「臣妾多謝陛下。」

　　從杖斃到毒酒，從廢棄都以德妃之禮安葬，對她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父皇」

　　八皇子再懂事也只有十歲，雖然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的母妃所犯的錯，一杯毒酒已經是便宜她了，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眼見就要失去她了，八皇子又哭著站了出去，可？？「小八休要再說，朕意已決。」

　　嚴晟智揮揮手，頗為嚴厲的阻斷了他所有要說的話，八皇子看看他再回頭看看母親，晈牙還想上，凌敬軒適時地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小八，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你的母妃雖是迫不得已才鑄下大錯，但也不能抹殺她是從犯的事實，她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小八，如果你真的孝順喜愛你的母妃，就不要再繼續了，讓她走得更有尊嚴一些吧。」

　　繼續讓他鬧下去，皇上只會更加憤怒，到時候楊氏的處境無疑更加艱難，鬧不好連他自己都要受到牽連。

　　「九皇嬸」金豆子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八皇子猛的撲進他懷裡，嚴晟智見狀一揮手：「來人，將所有罪犯全部帶下去，張德子，你親自送楊氏上路。」

　　「是！」等在殿外的御林軍和張德子齊聲領命。

　　「母妃。窩在凌敬軒懷裡的八皇子反身就衝過去緊緊摟著楊氏的脖子，母子倆又抱著彼此哭了起來，御林軍很快將蕭氏一干人等帶了下去，張德子沒有催促他們，只是站在楊氏的身後等待著，貼心的留給他們母子少許最後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