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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求你退婚吧 - 第40章字體大小: A+
     
    第40章 家有新成員

      一整日的勞累加上初次承歡的疲憊讓羅非睡到時近晚上,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天都黑了。屋子裏有著蠟燭的光亮,而放在一角的炕桌上則擺著一壺酒水,兩支酒杯,還有一些下酒菜。

      席宴清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媳婦兒,醒了?”

      羅非還有點迷茫,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他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席宴清一下下順著羅非的脊背:“現在都快亥時了,你說呢?”

      亥時?那不都得睡了五六個時辰了?!

      羅非“噌!”地坐起來,結果還沒坐直溜就又倒了下去,縮成一團兒:“哎喲!我的腰!”

      這叫一個酸!而且這一酸,睡著之前的那些記憶便如潮水一般湧進了腦海!

      他他他,他被席宴清太陽了!就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

      席宴清後來還幫他擦了身,讓他舒舒服服地睡覺。而他現在……

      羅非輕輕摩擦了一下自己的雙腿,果然,自己這會兒什麼都沒穿!

      席宴清也沒穿,他的腿還夾著羅非的雙腿呢。兩人就像纏在一起的麻花,恨不得就此成為一個整體了。

      羅非不太自在地問:“我的蘑菇還好嗎?”

      席宴清把手伸進被單裏摸摸:“這不是好好的麼?”

      “我說的是我采的蘑菇!”羅非怒,他這不是怕這麼熱的天,蘑菇放一白天就該壞了嗎,他好不容易采的呢,“你可真是邪惡他爹,具邪惡!”

      “嗯,我邪惡。”席宴清笑得胸膛一陣震動,“你的蘑菇好著呢,你差點搭了小命采來的,我能不及時收拾好麼?放心吧,你睡覺的時候我都給挑乾淨,找陰涼地方晾上了。你說你,膽子不小,居然還敢上山采蘑菇?你也不怕遇到蛇什麼的。再說山裏蟲子多多啊?”

      “我這不是尋思給你弄蘑菇餡的菜包子麼。”羅非扭頭,“也不知道誰說的,蘑菇餡的菜包也好吃。”

      “後來我猜到了,謝謝你寶貝兒,這麼想著我。”席宴清用鼻子在羅非臉上親昵地蹭蹭,“要不要起來坐會兒?”他們剛有了極致的親密關係,他這會兒心裏軟得緊,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擺在羅非面前。

      “吃夜宵麼?”羅非指指桌上的東西。

      “不是吃夜宵,是喝交杯酒。你忘了?我們成親到現在還沒喝過交杯酒呢。”因為成親的時候羅非的心還不在他這,所以當他們不用在鄉親們面前作戲時,那些可以省的步驟便省了。然而這事他一直在心裏盼著。如今羅非終於從身到心都屬於他了,喝交杯酒,即是補了禮節,也是為慶祝順利回家,都有了。

      “想得怪周到的。”羅非小心坐起來,感覺到身後有點熱辣辣的,多少有點彆扭。他找了裏衣穿上,把被推到一邊,而席宴清則把炕桌挪到了炕中間。

      席宴清把兩杯酒滿上,將酒杯舉起來認真地看著羅非:“羅非,從今天起,咱倆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我在這向你保證,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心一意待你,保護你,想著你。只要我席宴清活著一天,就愛你一天。如果我死了,我的靈魂也依然會愛你。”

      羅非笑吟吟地看著席宴清:“謝謝清哥,能得你喜歡應該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了。我也,那個……”羅非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小聲說:“我也愛你!”

      席宴清笑著舉杯繞過羅非的手臂,與羅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羅非依偎在席宴清懷裏,小倆口對著燭光聊聊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的事情,吃吃花生米,當真是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如果上輩子誰跟羅非說他有一日會愛上席宴清,羅非一定會用嘴炮把那人送進地獄,但此刻,他的眼裏卻只有席宴清。

      不過喝完交杯酒沒多久,席宴清就睡著了。

      席宴清困了,困為就在羅非睡覺的時候,他卻惦記著羅非辛苦采來的蘑菇,所以又拖著累成狗的身體去燒了水,給羅非擦完身體焯蘑菇,曬蘑菇,準備交杯酒和下酒菜,忙活完了才睡。而等他把這些忙完,也沒多少時間給他睡了。他也就眯了一個時辰左右,羅非就醒了過來。然後兩人喝交杯酒,一直到他再睡著。

      席宴清睡著了之後很少打呼嚕,但是這會兒顯然是累狠了,睡覺還打起呼嚕來。

      羅非聽著倒沒覺著煩,還覺得挺好玩兒,同時也有點兒心疼。

      是的心疼。明明身體才剛好卻還上山裏找了他近一夜。如果這都不是真愛,那都不知道什麼才叫真愛了。

      羅非小心地摸摸席宴清的眉眼:“傻老虎。”

      席宴清迷迷糊糊地抓住羅非的手:“呆毛驢。”

      羅非愣:“清哥你沒睡?”

      席宴清嘴邊帶著笑,一臉滿足的樣子:“小屁股又翹又軟,真好摸……”

      羅非:“???”

      尼瑪,敢情這位虎先生在做一年四季第一個夢!

      等等!

      “清哥清哥,你你你、你醒醒!”羅非用力拍打席宴清的胳膊,“快醒醒我有事問你!”

      “怎麼了?”席宴清這下是真醒了,半睜著眼,迷迷糊糊地問,“什麼事啊?”

      “你你,你是不是……”羅非簡直問不出口,但是這個問題太特麼重要了,“你是不是……把那個,那個那個到我身體裏了?”

      “哪個哪個啊?”

      “就是……就是那個那個啊!”羅非作急,“我不會一次就有吧?”

      “唔……你是說小老虎和小毛驢?”席宴清總算精神了一些。

      “對對對!”這裏沒有小雨衣,他們之前也沒防著小老虎和小毛驢逃脫,情到深處什麼也顧不得了,可是現在想想,這不是太魯莽了嘛!

      “嗯,給你了。”席宴清卻是很肯定地說,“而且不是一次,是兩次你忘了?”

      “……”羅非扶額,“算了,你還是接著睡吧。”

      “別擔心,又不是養不活,而且在這裏這都是正常的,你怕什麼?”席宴清重新閉上眼睛,“明天起你不許讓自己累著了知道麼……”說著說著又睡著了。

      羅非長長地歎口氣,有些失眠。他還沒有一點兒那方面的心理準備呢,如果小老虎和小毛驢真來了,那不是要手忙腳亂了嗎?!

      不過這好像也防不住啊,除非……

      算了不想了!

      羅非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決定不管了,就順其自然。只是睡不著的滋味兒太難受了,他便扶著腰悄聲爬下炕去和了些面,先把面發了,又去看了看席宴清收拾好的那些蘑菇。席宴清大概是真的猜到他為什麼要去采蘑菇,居然把大部分都挑好了晾曬,還留了一小盆焯好的沒曬,就灑了些鹽在裏面防止壞掉。

      這樣就不用再把幹的泡濕了做菜包了。

      羅非小步挪動,滿意地巡視了一圈自己的戰果,之後又爬到炕上跟席宴清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羅非醒來洗漱一番就去把濕蘑菇拿出來切碎了,隨即他便開始做餡,包菜包。等到席宴清醒過來的時候,菜包都已經快要出鍋了,席宴清洗漱之後過來吃剛剛好。

      “味道怎麼樣?”羅非期待地問。

      “好吃,這陣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席宴清一口氣吃了五個,還喝了一小碗粥。

      “我也覺得挺好吃的,總算沒白忙活。”羅非感覺這日子終於算是雨過天晴了,雖然是累了一些吧,但過得還算挺充實的。他自己也吃了兩個菜包,剩下的就給席宴清留著了。

      “一會兒我刷碗,你去歇會兒吧。”席宴清把羅非抱坐到懷裏,“睡那麼晚還起那麼早,不累麼?”

      “還行,昨天白天睡的多,再說我現在可是正當精力最好的階段,睡好了自然也就緩過來了。”羅非摟住席宴清的脖子笑得壞壞的,“累的應該是你吧?有句話不是說麼,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哈哈哈!你還是頭大病初愈的牛呢!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吃不消啊?如果有的話,你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膽子不小啊你……”席宴清在羅非屁股上捏捏,“等我回來的!”

      “你又要出去?”先前都是在家裏休息,沒怎麼出去呢。看來這會兒是真的好了?

      “嗯,是要出去看看。”席宴清進屋換了件乾淨衣裳,隨後還拿了個袋子給羅非。

      “這麼多!你……把人參賣了?”羅非一看袋子裏起碼得有百八十兩銀子呢,都快把他的眼給晃瞎了。他自打穿過來還頭一回見這麼多的銀子。

      “賣了一百二十兩,還跟梁伯換了未來五天的藥。”席宴清說,“這算是筆橫財了,咱們晚上商量商量怎麼用它。”

      “你拿主意吧,這可是你拿命換來的。”

      “咱倆都是兩口子了,我的就是你的。這錢你收著,回頭咱倆研究研究,看是買地還是蓋房。”

      “別,這太多了,還是你收著。”羅非覺得這錢太容易招賊惦記,萬一他一個弄不好沒看住,再給丟了呢?!

      席宴清想了想:“那咱倆找幾個地方把它們藏起來。”

      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席宴清跟羅非決定把這錢分成三份,分別是五十兩,五十兩,二十兩。

      兩口子做賊似的在屋裏挖了坑,埋了五十兩銀子在碗櫃下面,還有個五十兩的放在了大屋的炕櫃暗角,之後那個二十兩則被席宴清給了羅非。

      羅非手裏還有些過日子用的銀子,一開始沒想要,但後來一想自己答應過給小常樂做衣裳,便尋思著這錢留著買布料。

      再過一個月便是中秋節了,他打算在節日之前給這一家子恩人做一套親子裝。

      席宴清倒也不反對,只是在離開前說:“做衣服可以,但是只能做衣服,別的活就先別接了。你不覺得你最近捏脖子的頻率高了很多麼?”

      羅非自己倒是沒察覺到,但現在聽席宴清這麼一說,可不是麼。於是他點點頭:“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席宴清左右瞅瞅,趁著沒什麼人注意,趕緊在羅非嘴上啄了一下:“那我走了啊,鎖好門,白天累了就睡一覺。還有不許一個人再亂去危險的地方,也先別去鎮上。買布料的話改天我陪你一起去。”

      羅非笑笑:“知道了。”

      席宴清便出去了。

      羅非後來反應過來席宴清出去的時候穿的是乾淨衣裳,而不是舊衣裳。那顯然應該不是去地裏幹活,那是去幹什麼?!

      可惜這裏沒有電話,想問問也是來不及了。

      卻說席宴清,出了門之後就直奔韓陽家:“韓陽,可以走了嗎?”

      先前說給羅非買頭牛,這牛現在可以買了。席宴清之前就想去交易了,只不過礙於在家裏養傷所以就沒交易成。

      韓陽說:“這就走。”

      沐玲笑笑:“這下羅非可指不定要多高興了。”

      席宴清也跟著笑起來,想想羅非那一臉對牛的嚮往,也是挺有意思的。

      韓陽提前就跟他二叔韓傑說好了,事以他們找到鄰村那家賣牛的人家的時候,對方的人也都在家。

      韓二叔帶著席宴清仔細看了看給席宴清物色的大紅牛:“長的是兇悍點兒,但挺溫順的,也能幹活。不過這頭是母的,所以價錢方面就要貴點兒,得七兩銀子。還有這頭,這頭公的,要五兩五百文。宴清你看著挑,反正這兩頭牛我瞅著是都不錯,就看你中意哪一頭了。”

      賣牛的那家主人說:“小夥子,你是不知道啊,要不是因為想讓我兒子念書,我可不捨得賣了它們呢。”

      席宴清也看出來了,對方心裏是帶著不舍。

      不過這牛他是必須買的。至於買哪頭……

      “要這頭母的吧。”席宴清說,“看著更好看點兒。”再者養好了以後還可以再配種,不也挺好的麼?

      “那就這頭吧。”韓家二叔跟對方談好,把賣牛契也簽了,還按了手印。

      席宴清給了對方七兩銀子,把契約收好了,這時就聽這主人家後院傳出來小孩子的哭聲。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而韓陽則是乾脆問:“老伯,這是誰哭呢?”

      老伯歎氣:“嗨,這不,家裏的狗生了十隻小狗崽子麼,太多了,養不活啊,我家婆娘就說要丟掉幾隻。我孫女兒心疼呢,就一直哭。她知道丟掉就活不了了。”

      席宴清一聽,猶豫片刻說:“老伯,那您看這狗崽能讓我瞧瞧麼?我看能不能養。”

      “成,這有啥不成的?”要不一般家裏也未必肯要。人活著都將巴吃飽呢,誰願意養活狗啊?狗又不跟雞鴨似的還能吃草吃沙子。老伯忙帶了席宴清去後院子裏看狗。那些小狗已經睜開眼睛了,圍著狗媽媽來回跑,看著活蹦亂跳還挺健康。狗媽媽是一隻大黃狗,不過狗爸可能是花狗或者黑狗,反正生出來這一窩啥花都有。

      “老伯,既然都是要丟,送我三隻可以麼?”席宴清問。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老伯說,“要是你肯養,我多送你幾隻都行。”丟了他孫女兒肯定心疼,但是知道有人帶去養了,心疼也會少一些,至少知道這些小東西還能活。

      “那您看哪只能送我?”

      “爺爺,這個叔叔要抱走咱家的小狗嗎?”小姑娘眼淚吧嗒問。

      “是啊妞妞。這狗丟了肯定就活不成了,可送了這個叔叔,它們還能活。你就讓叔叔抱走幾隻吧成不?”

      “成,那、那我便不看了,叔叔您自個兒挑吧。以後您可要待它們好點兒。”小姑娘又要哭了,並且大約是不想看著有狗崽被抱走,便自行進了屋裏去。

      韓陽小聲問席宴清:“你要那麼多狗幹啥?又是雞鴨又是牛,這回再整了狗回去,你也不怕喂不過來。”

      席宴清說:“沒事兒,我喂。”

      還沒找到羅非那會兒他就在想了,得給羅非養幾隻狗才行。這樣一來到時候就算羅非自個兒出門,帶著這幾隻狗也能更安全點兒。還有,狗的嗅覺也強,萬一羅非真丟了他還能帶著去找找。

      總之喂起來肯定是要給自己添點麻煩,但好處也是有的。

      席宴清看了一會兒之後挑了只全黃的,還有身上黑,脖子帶一圈白的,以及一隻花的。他跟韓陽分著抱了,而韓家二叔則幫忙把牛牽上了。

      老伯一看這也不好拿,便把家裏露了底的筐給了席宴清:“這筐放著也用不得了,裝狗倒是能行,小夥子你拿著吧。”

      席宴清道了謝,把狗都放進了筐裏,就這麼帶回了家。

      羅非剛把簾子上的蘑菇翻面晾上,就聽到外頭有牛叫聲。他好奇地往外看了一下,就見席宴清回來了,席宴清還牽著一頭牛?!

      “清哥!”羅非趕緊去把門打開,“借牛去了?”

      “不是借的,是買的,好看不?”

      “買的?!”羅非一聽是自己家的牛,登時圍著牛轉了一圈,“好看!”毛色好看,長得也精神!

      “羅非你是不知道,席弟為了給你買這麼頭牛,從多久前就開始托我二叔打聽了。”韓陽拍拍牛背,“不過確實沒白等著,這牛可是真不錯。”

      “那、那它住哪啊?!”沒有牛棚也不行啊!

      “牽回來給你看看,一會兒先送爹娘那兒,讓他們幫忙看幾天。回頭咱們這兒修了牛棚再給它接回來。或者乾脆就養在爹娘家也挺好。”反正農戶家養牛的主要目的地就是一起幹幹農活,放羅家放他家都一樣。這一次他生病,地裏的活大都是羅家人幫忙幹的,這牛本來他也打算一起用了。

      “那可也行。”羅非正笑著,就聽什麼東西在叫,好像不是牛,是狗?!

      “給你的。”席宴清把籃子遞給羅非,“看看喜歡不喜歡。”

      “什麼啊?”羅非接過來把上頭的破布簾子一掀,立時有三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擠出來,“小狗?!哎喲這也太可愛了。趕緊趕緊,我放院子裏看看去!”上一世他就喜歡狗,可惜他姥姥對動物毛髮特別敏感,所以家裏都沒養。他當時還想著等以後賺了錢一定要買個帶院子的房子養狗呢,這不就有了嗎?!

      “那你們小倆口聊吧,我可要回去了。”韓陽說,“回頭你們有空過去啊。”

      “韓陽你等會兒。”席宴清給韓陽拿了一袋子錢,“這回麻煩二叔給看牛,這個你幫我送過去吧。先前給二叔二叔說不要,但一碼歸一碼。他要是不要我往後可沒法找他幫忙了。”

      “那成吧。”韓陽把傭金拉了,說,“走了啊,有事過去找我。”

      “那韓哥你慢點兒!”羅非美不滋地把狗放到院子裏,看他們一個個搖著小尾巴四處打量新環境,頓時稀罕得不行。

      “嘖嘖嘖,我有點兒傷心啊媳婦兒。”席宴清被晾在大門口,“有了小狗連老公都不要了?”

      “嘿嘿,誰說不要?”羅非趕緊走到席宴清近前,“晚上想吃啥?我去準備準備。”

      “想吃你。”席宴清小聲說,“你去準備吧。”

      “去你的,我去給小狗找窩。”羅非說,“它們有名字嗎?”

      “沒呢,牛倒是有名字,叫大黃。”

      “那你先把大黃送回爹娘那兒吧,咱們這兒啥啥沒有,它喝水都不方便。天這麼熱,可別讓它渴了。”頓了頓,“算了我和你一塊兒去吧。”羅非把小狗抱好,關了門跟席宴清出去了。

      羅家原是有牛的,只不過後來賣了,所以家裏還真有個舊牛棚。這會兒牛棚下擺了一些農具,還碼放著一些木頭。

      羅家人這會兒全都在家呢,不但他們在,還有個羅非跟席宴清都沒見過的外人在屋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氣氛好像不是很好。

      羅天和羅吉在外頭悶聲不語不進屋,顯然都不太高興,而李月花在屋裏更是氣得直粗喘。羅毅在那一臉憤憤,羅茹則不見蹤影。

      席宴清說明了來意,羅天便讓羅吉去把牛先安頓好,又給了些水,順便跟席宴清聊聊牛的來歷。

      羅非一看這麼嚴肅,忙偷摸找羅毅問:“四寶,家裏咋了?來的是誰啊?”

      羅毅勾勾手,示意羅非跟他出去說。等到羅非出去了,他還左右看看有沒有人,確定沒有,才告訴羅非:“來的那個是王媒婆,來咱家提親的。她先前就來過,說有人想娶我姐。可娘後來瞭解了一番才知道,男方都娶過兩個婆娘了,兩個婆娘還都死了。娘倒是沒打聽出咋死的,但是這樣的人家肯定不能讓我姐嫁過去啊,就說不同意。結果媒婆跟娘說咱們家不識好歹,說什麼男方家裏條件好,我姐嫁過去都不用幹活。要不是人家娶過兩個婆娘,就我姐這樣的人家還看不上呢。然後就這樣了。二哥你也知道,咱家也不圖誰家有沒有錢啊,就兩個人能好好過日子就行。可那人把兩房婆娘都弄死的,能是啥好人啊?”

      “那還不把人趕出去?!”羅非當場就不樂意了,“留著一起過年啊!”他說著便挽起袖子要往屋裏進。

      “二哥別別別!”羅毅趕緊拉住羅非,“沒看爹和娘還有大哥都忍著呢嗎?你不知道,這王媒婆不是啥厚道人。你一時通快把她趕出去,萬一她一個不高興上外頭亂說,誰還敢上咱家來說親?本來上回那個來家裏吵過之後就沒人再上咱家說親了,這要是再把王媒婆趕走,那姐姐搞不好真要成老姑娘了。”

      “成老姑娘也總比隨便嫁出去好!你給我鬆開!哎喲我不是去趕那個姓王的!”

      “當真?”羅毅以懷疑的眼神看著羅非。

      “當真!”

      羅毅這才把手鬆了。羅非倒是真沒去找王媒婆,他就是進屋裏問羅茹:“三寶,你急著成親嗎?”

      羅茹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村子裏跟她年紀相仿的姑娘大都成親了,沒成親的也都訂了親。只有她,連親都沒訂呢。可再過了年她都十七了,要說一點都不急那是假的。但要讓她隨便找一個,她又覺得心裏沒底。

      羅非說:“你要是不急,那就別管別人咋說。緣分這個東西到了時間自然就出現了,再說你這麼好,還怕找不著好婆家嗎?”

      羅茹苦笑:“也只有二哥你覺著我好。”

      羅非皺眉:“誰說的?咱家人都覺著你好啊,你韓旭哥哥和沐玲嫂子也知道你好,你席哥總說你懂事兒呢。看不出你好的都是瞎子,等有個不瞎的你再嫁。”

      羅茹點點頭。

      羅非出去之後正要瞪那王媒婆,不料王媒婆倒是先跟他說話了:“咋樣兒了羅二寶?你說通你妹子沒?”

      哦敢情這老妖婆子以為他去當說客去了。羅非登時樂了:“王嬸兒,說通了,我跟我妹妹說了,啥時候遇著可心的啥時候再嫁。家裏又不是養不起她,急啥?您說是吧?總不能找個歪瓜裂棗的隨意對付了。”

      王媒婆一聽,頓時不樂意:“啥歪瓜裂棗啊?王大富家可是十裏八村兒有名的富戶,你妹嫁過去還能委屈她了?”

      “富不富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羅家又不貪人家的財。”羅非在李月花旁邊坐下來,“娘,我家裏買了頭牛,我那兒也沒牛舍,就放咱家裏養著吧。”

      “牛?外頭那叫聲是你和宴清買的牛?”

      “嗯。您要不也出去看看?”羅非說,“長得凶,可還挺聽話的,還是頭母牛呢。”

      “喲,那我可得去瞧瞧。”李月花站起來,“王大姐,你看,反正我家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所以就勞您就幫我回了那家吧。”

      “妹子,你可當真?這好事兒可不是啥時候都有。”王大富家的媒錢給得多,王媒婆還想再說和兩下。

      “當真。我家三寶長得是不俊,但是她能幹又懂事兒,我也不圖找個有錢的,就想著找個疼她的。”李月花說著便出去看牛去了,一臉不想再對此多說的模樣。

      “哧,看不有你後悔的時候!”王媒婆瞪了瞪,轉頭一看羅非冷笑著瞅她呢,便陰陽怪氣兒地說:“對了羅二寶,你和席家小子成親也差不厘半年了吧?咋還沒好消息呢?”

      “我家清哥說了,帶孩子累,先讓我玩兒夠了再說。”羅非笑,“王嬸兒您管得可夠寬的。”

      “寬啥寬啊?我這是為你們羅家好!你也不想想,席家就他席宴清一個獨苗苗,你這老也懷不上的,他還不得早晚休了你?!”王媒婆說,“到時候他來找我再給他說個小的你可別哭!”

      “哦,要是真有那天我也不哭。”羅非拉著長音慢吞吞地說著看向王媒婆,影帝靈魂又上線了,他的眼神陰森得彷彿地獄裏爬上來的冤魂似的,“到時候我就去找你昂?”

      “你!”王媒婆突然想起羅非曾經跳過河來。這連死都不怕的人,可不就啥事兒都幹得出來?那眼神看得人頭皮一陣發麻,王媒婆一哆嗦,扭著水桶腰走了。

      羅非對其背影翻了個白眼,找到席宴清就耳語著問:“清哥,你原身以前打仗的時候是不是認識不少人?有沒有靠譜的給三寶介紹一個啊?”

      戰友肯定是不少,關係好的自然也有。但席宴清還真沒往那想。他說:“回頭我想想吧。”

      那些朋友雖然他來了之後就沒再見過,但還是有一些書信來往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成親時就順利借到馬。

      羅非其實也就是擔心羅茹,所以看看有沒有機會,但他也沒敢抱太大希望。

      然而這事過去沒兩天,還真就有老戰友給席宴清來信了,說是家裏發水了,要重新找個安家的地方,問席宴清華平村咋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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