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手機滴滴聲響起，梅子短信打了進來。

　　「小姑娘，你真是太有追求了，對象竟然是學校的夏副教授！！你牛逼，我服你了。」

　　正打算叫人保密，另一通短信跑上螢幕。

　　「認識你是我今天的最大收穫，下次再約，莊延。」

　　「好玩嗎？」夏則彎身替人系上安全帶，不經意撇過一眼。

　　「挺好。」徐梨心虛的收起手機，問，」你吃飯了嗎？」

　　「吃了，但吃的不多，以前不覺得，現在突然一個人吃就覺得飯不香。」

　　面無表情的夏則，明明是在控訴，聽在徐梨耳裡，卻像是情話。

　　翻出舊照片不過引起她一時的不適，要真為一件已發生的過去遷怒，這事徐梨幹不出。

　　「你最近很忙，湯燉了至少兩個鐘，你多少…多喝點。」

　　夏則沒有往社區方向開，反倒轉進了另一曲折小徑，往山上走。

　　車子裡很安靜，只有輕緩的柔音樂流瀉。

　　「徐梨，你心疼我嗎？「

　　「我…」徐梨噎了一下。

　　「我當然關心你。」她抬出標準說詞。

　　「你認識了新朋友？「牛頭不對馬嘴。

　　徐梨轉過頭，望向車窗反射的側臉，年輕，頰上還浮著層淡淡悱紅，捋了捋說法，」人總是得往前看的，多認識些朋友也不錯。」

　　「畢竟…我年紀還輕。」

　　既沒別人的美豔，也沒夏則的才識，更沒談資產啥的。

　　就是一個靠家裡打錢付學費的窮學生。

　　還有個劈腿慣犯前男友。

　　年紀竟成了她唯一可拿出來說嘴的優勢。

　　「是很年輕。」

　　車子忽的一個轉彎，徐梨身子往旁傾，又被夏則攥了回來。

　　他緊抿著唇，下顎緊繃含忍。

　　「你需要認識更多的人，才能做出最好的選擇。」語氣前所未有的陰沉，」以交易選擇權的觀點來看，沒有錯。」

　　徐梨不知道為何扯到選擇權，就算真的選擇餘地，夏則也不像是個會把自己擺在秤台供人選擇的男人。

　　所以，這不是個問題。

　　「難道夏老師希望我守著過去不放？「

　　徐梨皺起眉，」我只是參加同學聚會，你把我說的……」

　　山下一片燈火輝煌，支路匯江清楚劃分，C市最熱鬧的市中心就在腳下。

　　車子驟然急停，手煞車拉起，徐梨被前衝力往前帶，安全帶勒緊。

　　她輕吸口氣來緩和胸口的扯痛。

　　「很疼？」

　　夏則解開安全帶，一手推開徐梨的牛仔外套，往小背心裡的深溝壑摸去。

　　他緊擰著眉，難掩懊惱。

　　夏則的手指修長漂亮，指腹處還有握筆留下的粗繭，溫熱的掌心一撫貼胸乳，熟悉的酥麻感就竄了上來。

　　「我沒事。」

　　徐梨臉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漲紅，手背擋住，阻止了他胡亂的摸索。

　　「我真的沒事。」

　　敏銳如夏則，也知道這一連串下來有多唐突。

　　他恍然意識到曾有的噩夢再次降臨，行為再次失控。

　　哪怕只是稍微越界犯規，都足夠讓他心驚膽顫。

　　他習慣站在俯瞰的制高角度控制一切，習慣替別人解決問題。

　　徐梨已然快成了誘發他再次病發的引線。

　　孳生的欲望在暗處探爪。

　　陰暗的念頭一瞬間湧現上來。

　　想囚禁，想束縛，想將她關在小屋子內，沒日沒夜的肏。

　　直到全身上下全沾滿他的氣味和體液。

　　大掌撫上徐梨的臉，滑膩的讓人愛不釋手，哪怕腦海放肆的奔騰，夏則動作仍是輕柔。

　　「外面風大，你別出來，我出去抽根煙。」一個吻落在她唇角。

　　山上荒無人煙，搖晃的樹影在黑暗中糾結張牙。

　　夏則帶上車門，還順鎖了門。

　　閃爍的腥紅燃在夏則兩指間，他一手插在褲袋，後腰抵在車頭引擎蓋，煙霧繚繞裡，眸色漸漸恢復了冷靜。

　　這情況有些微妙，徐梨隱隱覺得夏則在生氣。

　　卻不知道怒氣何來。

　　是因為沒陪他吃晚餐，還是去同學聯誼聚會？

　　還是

　　靈光一閃，徐梨低頭覷了眼蜜桃色長裙。

　　唔。

　　徐梨後知後覺得敲了自己腦袋。

　　等了五分鐘，夏則開啟門鎖，重新坐回駕駛座。

　　「我送你回家。」

　　他身上有未褪的煙草味，淡淡的，帶著冷凝的薄荷。

　　徐梨心又軟了下來，」夏則，你在吃醋嗎？「

　　夏則撇著唇，視線仍停在儀錶板，」回去了。」

　　「不回去。」徐梨難得拗執，」你先回答我。」

　　梅子說不要老想當一個事事周全的女人，她可以任性，也可以撒嬌，也能適時不可理喻的放縱。

　　「夏則，你為什麼不願意看我？」

　　見人無動於衷，徐梨大膽捧起他的臉，轉過來。

　　「你是不是在對我生氣？「柔軟的唇短暫的覆蓋上，」一個吻可以嗎？「

　　「不可以。」夏則聲音又沉又低，磁性十足，」徐梨，我現在耐性可能不夠。」

　　徐梨摟住了他脖子，似懂非懂的接著答，」沒關係，是我錯。」

　　我就不該穿著你送的裙子去見別人。

　　還是聯誼聚會。

　　想想就傻，是人多少都會不舒服。

　　「徐梨，你知道你是在邀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