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心理課程一週一堂，夏則沒想到才過兩天又碰見徐梨。

　　學校內有食堂，夏則喜靜，不喜歡摻雜在一群人裡面。

　　除卻課堂時間，他和學生們保持距離，教育圈說小不小，一個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而夏則，最不喜歡麻煩。

　　性事引發多種生理性反應，插入射精在腦內擬造出多巴胺的愉悅感，類似安多酚，有讓人暫時忘卻一切的作用。

　　交配產生的親密感，具有欺騙大腦的回饋動作。

　　不諳規則的人，容易產生愛情的錯覺。

　　單方面相愛的錯覺，會引發一場災難。

　　夏則看得很清，沒有事先規則的性，不負責任的哄，都是火葬場。

　　這間家庭餐廳小但乾淨，餐食一模式，涼菜、熱菜、肉類、米飯，一格格區分開。

　　徐梨拿著菜單，走來。

　　她戰戰兢兢，「夏老師，想吃什麼？」

　　夏則好整以暇的用紙巾擦過碗筷，問，「下課之後，我就是你的鄰居，你可以叫我夏先生或是夏則。」

　　「夏先生。」

　　夏則若有似無的嘖了一聲，但也沒反對。

　　「你在這裡打工？我來這裡兩三次，都沒見過你。」夏則問。

　　「我只有中午時段才來幫忙，平常都在廚房裡，只是外場阿姨突然辭職，所以……」

　　「每一天？「

　　「對，配合學校，只有假日才休。「

　　「賺零用金？」

　　「算是吧，社區的租金比較貴…」

　　夏則挑了挑眉，徐梨噤住話尾。

　　小情侶，在學校外同居，還得自己賺房租。

　　可見家裡人不知道。

　　平日不休。

　　那麼，中午時間，隔著幾天連續的叫床聲，是誰的？

　　「給我來份今日特選。「

　　「好。「

　　徐梨轉身，一樣的白色T，膝上平口裙，粉色廚房圍裙，勒出款款纖腰。

　　腿很白，腰很細。

　　但顯然眼光不怎樣。

　　夏則拿起桌上的冰開水，潤了一口喉。

　　又喝下一口。

　　才成功壓下想解開圍裙蝴蝶結的癢。

　　※

　　徐梨很不喜歡參加任還生的聚會，他外向，同樣也具有眼色，結交的朋友一個賽一個。

　　KTV包房裡煙霧繚繞，成堆的酒瓶散落，他們轉著空酒瓶，玩大富翁。

　　「徐梨，你懂什麼，只有水往低處流，人呀，可得往上爬，我家裡做貿易，多結交些人，對我未來總沒壞處。」

　　徐梨生性保守，想的多，太複雜的環境讓她坐立難安。

　　任還生反譏，還覺得是自己女朋友眼界窄。

　　翻看手機螢幕，已經九點。

　　「還生，我想回去了。」徐梨對著任還生說。

　　音樂聲嘈雜，任還生沒有聽見，還繼續跟身邊人說話，那人徐梨認得，叫劉長均，建築商的家庭背景。

　　劉長均的眼細長，眼白多，略帶邪氣。

　　不只是劉長均，還有任還生的幾個朋友，都讓徐梨深感不懷好意。

　　「還生，我想回去了。」徐梨拉了拉他衣角。

　　任還生總算反應過來，下意識皺起眉，「我們才來不到半個鐘，你這就要走，那不如不出門。」

　　「弟妹要走啦？」劉長均笑臉盈盈的搖晃著酒杯。

　　「…「徐梨咬著下唇不答。

　　「還生也一陣子沒跟我們出來玩，不然，我先幫忙送嫂子回去。「劉長均瞥了一眼徐梨，舔了舔唇角。

　　意有所指。

　　徐梨被噁心出一身冷汗，嚇得直搖頭，」不用不用，對面街有公車，我自己回去就成。「

　　「不能再待會嗎？「被掃了興，任還生顯然有點不高興。

　　「還生，我有查過，每半個鐘就有班車，我現在走，馬上就能搭車。」

　　想了下，任還生問，「要不要我陪你等車？」

　　「不用了，才幾步路。」徐梨抓起背包就要走。

　　「回到家給我傳語音。」任還生交代。

　　「好。」

　　KTV週邊熱鬧得很，徐梨過了街，才想到自己落下外套。

　　秋天的C城早晚很涼，裸露的手臂感受到寒意，爬起一排疙瘩。

　　她繞原路回去包房，服務員剛好從裡面走出來，房門半敞，喧闐的哄鬧聲從裡頭透出。

　　「親下去，親下去，親下去。」

　　「別玩這麼大，我有女朋友了。」徐梨聽見任還生的笑聲。

　　「願賭服輸，任還生，咱茜茜都不怕吃虧，你個男人怕個鳥？」

　　「親一下，又沒叫你當場操，怕什麼？」

　　「舌吻，舌吻，舌吻。」

　　徐梨站在包房門外，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單手環抱一個捲髮女孩的腰，側頭貼上，舌頭探出。

　　倆吻的激烈綿長，包房裡的人忙著起鬨，根本沒注意門外。

　　徐梨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