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司道友，小心，」霍暖玉叫了一聲。

　　司凌全身覆著一層薄薄的魂力保護皮膚不被毒霧所傷，手裡的劍挽出一道道劍花，聽到霍暖玉的提醒，腰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險險地避開虎翼蛇噴射而來的唾沫。那唾沫擊在他身後的沙石上，發出滋滋的場聲音，那些沙石瞬間烏黑融化，現場留下一個大坑。

　　好毒。

　　眾人見罷，目光微變，行動越發的小心了。

　　司凌與霍家幾名修士配合，抄包著守在歸息草旁的虎翼蛇。他們要做的是牽制住虎翼蛇，將它禁錮在一個地方，順便清出一條路，不讓它的毒霧擴散。在場的人雖然有解毒丹，但丹藥品階不高，並不能完全解虎翼蛇的蛇毒，所以眾人在對上虎翼蛇時不免有些束手束腳的。

　　虎翼蛇冰冷的雙目冷冷地盯著下方的修士，背後一雙翅膀讓它可以停駐在半空中，更給在場的修士們增添了難度，每回有人想要偷偷潛近歸息草附近時，皆會噴去一口毒液，沾到毒液的修士雖然不會瞬間斃命，卻是渾身腫爛，痛不欲生。對上虎翼蛇不到一刻鐘時間，就有幾名修士因為想趁著大伙牽制虎翼蛇跑進歸息草而被虎翼蛇的毒液殺害，如此也熄了一些人想趁機撿便宜的心思。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霍暖玉不免開始焦急起來，她用一條纏繞著火焰的長鞭一鞭抽在虎翼蛇身上，出現一道皮開肉綻的傷痕，可見那條火鞭不同尋常，虎翼蛇吃痛之下，狂性大發，開始不要命地攻擊起來。

　　司凌見狀，將魂力覆到靈劍上，砍向虎翼蛇的一邊翅膀，被附加了魂力的劍威力兇猛，如砍豆腐般將那只翅膀砍了下來。沒了翅膀支撐，虎翼蛇的身體一歪，嘶叫著從半空中跌落在歸息草前。

　　虎翼蛇狂怒，吐著鮮紅的舌信子，咄咄咄幾聲，幾名不設防的修士又被毒液攻擊，趁著人們混亂時，虎翼蛇的脖子漲粗，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它要將所有的毒液化為毒霧，這毒霧一出，範圍可括方圓千里。」霍暖玉驚叫道：「它想要與咱們同歸於盡！」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又有虎翼蛇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架勢，眾人不免心焦起來，若在天黑之前來不及趕到第四層去，誰知道這綠洲裡的那些危險的妖獸毒蟲會不會趁著修士抵抗極寒時來攻擊？要知道通天塔的第三層中，除了這片綠洲在夜晚時不會結冰，其他地方都是冰川萬里。當然，雖然不會結冰，但溫度也低得可怕，而那些妖獸也十分強大，留在綠洲中過夜反而比在沙漠裡過夜還要危險幾分。

　　眾人再也顧不得其他，紛紛使出法寶攻擊，眼看虎翼蛇脖子漲粗了幾倍，眾人心裡越發的焦急，甚至有些人直接闖進歸息草中，卻瞬間被虎翼蛇的毒液攻擊身亡。

　　司凌瞇起眼睛，揚手拿出一組靈符組成一個符陣將虎翼蛇困住，符陣是最簡陋的困獸陣，一般時候根本無法困住十階妖獸，只是虎翼蛇此時受傷嚴重，能困住它三息時間，不過這三息時間也足夠了，兩息趕到虎翼蛇面前，一息用來斬下虎翼蛇的頭顱，然後挑出虎翼蛇的妖丹，直接衝進了歸息草間，用劍連草帶泥挖起一片歸息草。

　　發現虎翼蛇就這麼被斬殺了，眾人驚愕了一下，見到司凌衝進歸息草中，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衝了進去，只來得及撥起一株歸息草身形就消失在其間。

　　霍暖玉帶著霍家弟子也衝了過去，她學司凌的動作，直接用火鞭連泥帶草一起抄起捲住，身體隨之消失在第三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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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穩身體後，司凌首先看看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只希望不要像第三層那般坑爹。

　　放眼望去，無邊無際的石林，奇形怪狀，高矮不一。

　　這也算是比第三層好了吧？司凌想著，將那連泥帶草一起砍下的一叢歸息草丟給小妖蓮讓它收進它的紅蓮空間，然後攤開手心看著第三層的通關獎勵，是一塊玄青色的金屬牌，邊緣描繪著複雜的符文，牌中間的紋路更是複雜奇怪，只看一眼，便感覺腦袋有些暈眩，不得不將它收起來，等有空再翻看。

　　這時，重天撓了撓司凌，不用它說司凌便知道它要幹什麼了，翻了翻白眼，從儲物袋裡將那枚虎翼蛇的妖丹拿出來丟給它。

　　重天抱著那枚妖丹嗅了嗅，然後啊嗚一口將之吞進肚子裡，便趴在他肩膀上閉目煉化去了。

　　這時，旁邊的空間扭曲了下，曲無酒那張大叔臉出現在眼前，看到司凌裡，頓時大喜，就要跑了過來。

　　「司道友，太好了，咱們又在一起了，繼續一起努力通關去通天塔的第五層吧！」

　　敢情這大叔是黏上自己，將自己視作通關前鋒了！司凌懶得理會他，正準備離開時，突然神色一凜，凝望著遠方，那裡有人在鬥法，而且能感覺到熟悉的靈力波動。

　　是大哥！

　　「司公子，是那個月千夜和大哥打起來了。」小妖蓮的靈覺十分敏銳，只要見過的修士，都能區分他們的靈力波動。

　　司凌面色微變，在他心裡大哥雖然厲害，但月千夜卻是個運氣極佳的人，不只是練器師還是練丹師，法寶盡出，防不勝防。而且讓司凌忌憚的是，月千夜的心眼極小，不說有仇必報，而是一倍還十倍，寧可自己負盡天下人，也休教天下人負她，若是她覺得你負了她，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這也是為何當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司凌遲遲未能與月千夜斬斷前任與她的關係，這種事情必須要有個契機，方好行事。

　　現下，月千夜與大哥對上，司凌生怕大哥吃虧，想也不想地往戰場飛去。

　　曲無酒見狀，也忙追了上去。

　　等司凌緊趕慢趕終於抵達現場時，半空中一白一紅的兩道身影纏鬥在一起，白色冰焰與各種顏色的法訣爆烈開來，天空中一片五彩繽紛的色澤，看起來美麗異常，但那聲威卻教人不敢輕易接近，附近的石林被轟成了渣渣，出現一個個不平整的大坑。

　　此時半空中，兩人一人使用冰焰凝成的長槍，一人使用那條十分出名的神影鞭，氣勢如虹，兩人身上皆出現了傷痕，從氣勢上來看受傷並不嚴重。

　　司凌環視一眼，發現不遠處圍觀的還有一些人，其中就有趙青和紀長歌、蕭濯、秋暮歸、許翩然等人。微微蹙起眉頭，司凌知道這些人除了追隨月千夜的紀長歌等人準備著只要有不對，及時出手，其他人嘛，不過是想看他們兩敗俱傷後好撿便宜。

　　司凌心中冷笑，雙目微凜，腳下踩著靈劍飛了過去，舉劍擋下後頭偷襲司寒的那道鞭影，順手將那鞭影甩出去，鞭影有若靈蛇，落到下面的石林中，石塊轟然爆炸。

　　「司凌！」月千夜突然收手，臉色難看地瞪著他。

　　司凌冷笑一聲，衣袂飄然，站在司寒身邊，雙目含冰。

　　「大哥，你沒事吧？」司凌偏首望向身邊的男人，對上那雙平靜無波的寒眸，看來是沒事的。

　　司寒望了望他，又看向對面的月千夜，似乎明白了他的舉動，那雙冷目微露滿意之色，瞥向月千夜的目光有說不出的嘲意。

　　月千夜自然也看得出司寒眼中的意思，臉色難看十分難看，再看司凌一來便關心司寒，完全將自己撇到一旁。若是以前，他早就拋下一切朝自己奔來了，何時會如此將自己忽略？

　　兩人遠遠相望，月千夜從初時的愕然到沉默，然後有些期盼地看著他，然而那目光又在對方冰冷的神色慢慢變得黯然。

　　「司凌，你變了……」月千夜歎息一聲，似乎有無限苦惱，「你曾說，你會一直保護我，不會與我分開，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就算是你的親人和家族，都不能。」

　　司凌默然，心中抽搐，很想拍死以前的「司凌」，到底給他留下什麼麻煩啊？看月千夜這模樣，根本就是只要他說錯話，她馬上翻臉無情，將他這背叛她的男人斬殺。當然，司凌心裡其實最想鄙視的是以前的「司凌」，這要有多叉燒才會連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也不要？甚至在他留下的記憶裡可知道，以前的「司凌」是萬分討厭害怕大哥司寒的，根本無視了司寒從小到大對他的關心舉動。

　　「並不是我變了，而是你變了。」司凌淡淡地說：「『我』曾說過，只要你心不變，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月千夜面色微變，不由自主地望向蕭濯等人，猶豫了下，說道：「在我心裡，你是最特別的，沒有人可以代替。」是的，在她心裡，司凌是第一個駐進她心底的男人，也是最初對她好的男人，好到連命也不要，讓她深受感動。只是，「司凌」對她的好，對她的特別，將她寵壞了，認為「司凌」將她放在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是理所當然的。若是「司凌」沒有損命，相信會依然對她好。

　　司凌雖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但心裡仍是覺得不舒服，為以前的「司凌」暗暗歎息。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若是對方無法給予自己同樣的唯一，不要也罷，又不是真的弱到要仰仗一個女人，何苦委屈自己？

　　聽到兩人的對話，蕭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連紀長歌心裡也有些不舒服，看向司凌的目光帶著冷意。然而這種冷意在那白衣寒眸的男子冷瞥來時，莫名地打了個冷顫，一時間竟然不敢與之對望。

　　「司凌，你應該理解我，除了你，他們也為了我付出過，他們的情意不比你少……」

　　「若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卻無法得到相同的回報，不要也罷。」司凌決定不再與她廢話，如今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與月千夜斬斷這亂七八糟的關係：「從你對我大哥出手開始，你就是我的敵人了。」說著，舉起了靈劍。

　　月千夜的臉色微黯，默默地看著他半晌，神色也變得冰冷。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雖然心疼得窒息，卻有自己的驕傲，看著司凌那張俊美無瑕的臉，狠了狠心，他既然無情，她便無義！

　　無法理解她的男人，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