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說好的那個後宮成了敵人——
一看行跡敗露,連邀月也不矯情,撩起輕目氅,手中忽得多了把紙傘。
「楚師弟果然好天賦!今次是我不對,所見所聞飢餓不會與外人說,就此別過,永不打擾!」
只見連邀月雙手一搓傘柄,整個傘體滴溜溜旋轉起來,只見繪製在傘面上的潑墨飛鳥好似活過來一般搧動雙翅,竟讓連邀月無視海棠苑的禁空騰空而起。與此同時,輕目氅的隱身功效再次發動,女童的身影消失在半空。
「連師姐,我師兄的私院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結果楚江卻是冷笑一聲,往西府別院某處圍牆上方一指,指尖那股原本就掙扎不已的靈氣化作離弦之箭彈出。
只聽得悶哼響起,半空再次響起連邀月的悶哼。
「喲,我倒要看看區區築基期師弟的院子,我這開光期師姐能不能來去如風。」
此時,連邀月巴掌大的小臉上已經滿是怒氣。她不但境界比印青楚江高了不止一點,真實身份又是魔宗聖女,看在楚江對師兄的感情上,方才那番別辭已經自降身份,給了幾分薄面。本以為楚江不敢來攔,卻不想這師弟居然毫不買賬,內心登時騰起火來。
「師姐是開光期不錯,可現在使得出開光期的全部發力麼?」
惹惱開光期,楚江卻不慌不忙,臉上甚至掛起了充滿嘲諷的笑容。
「自以為有幾分天賦,不自量力,虛張聲勢……」
甫一聽到這話,連邀月還輕蔑地瞟了眼胸有成竹的楚江,下一秒卻面色驟變,而且懸浮在半空的身體也開始搖晃,緩緩下墜。
「你施的什麼歹毒法術!?」
原來連邀月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全力調集靈力施法,原本開光初期的修為只能使出築基後期的程度。要知道修為跨越一個大境界,爭鬥時候的威力不就不在一個層級,開光期修為碾壓築基期自不在話下。可如今情況卻多了變數,連邀月自然震驚到無以復加。
其實楚江所施展的不過是《元磁神功》中最基礎的一招。
這門功法以五行轉換思想為基礎,以金屬性靈氣為引,快速轉化五行靈氣。其中有一招出奇克敵的招數就是將自身金屬性靈氣打入對手氣海,發動發覺將對方氣海儲存的靈氣轉化成別屬性。
連邀月就是中了楚江的金靈氣,氣海內原本儲存的部分火靈氣硬是轉成了水靈氣,自然修為驟降。
《元磁神功》修煉要求極為苛刻,放眼整個修界,千萬年來五行俱全卻能築基恐怕沒有幾人,所以這門神功早就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無人認識。
如今楚江出其不意施展,連邀月自然聯想到了魔宗邪術,眸中驚疑不定。
趁著大好機會,楚江卻不理會連邀月的質問,直接出手了。雖然打鬥經驗不多,但悟性極高的楚江早就發現多廢話不如先下手為強。
連邀月畢竟臥底正道,也不想把事鬧大,本來還抱著不動手一走了之的念頭,卻沒想楚江下手很辣無比,漫天飛沙裹著雷光直襲擊面門,看起來簡直避無可避。
「讓你一分,你倒要進一寸!極好!今日我與你不死不休!」
女童之體卻也氣血方剛,就算修為降到了築基,連邀月還是實打實的開光期修士,面對楚江的攻擊不會坐以待斃,只見她將紙傘猛地收起,下一刻手上又出現了一根紅綾。
「嘗嘗我這火蓮綾的厲害!」
原本正常尺寸的紅綾隨著連邀月往空中一拋,越長越開,竟遮住了半個小院的天空,紅蓮烈火在綾絹表面跳躍,頃刻間飛沙走石都在火舌下變成灰燼。這並非結束,吞噬飛沙滾滾紅綾上下翻滾,將連邀月渾身圍了了個嚴實,紅綾中心竄出一條火龍直奔楚江而去。
面對氣勢洶湧的火龍,楚江面色不變,雙手舞了個大輪弧,衣袖中就憑空鑽出了一條水龍。
雖然水龍聲勢遠不及火龍,但五行相生相剋,水能克火,嬌小了一圈的水龍與熊熊火光同歸於盡,卻也護得楚江與他身後的印青分毫不差。
連邀月的爭鬥技巧也不差,又是個多寶女,真的開打好勝心極重,見一招未成,秀眉蹙起,五指一勾,居然趁著楚江和她只見水汽未散時,朝著楚江灑出一把花針暗器。
楚江是何人,螣蛇混血,五覺遠超常人。他甚至能察覺隱身後的連邀月在哪裡,一簇花針又能奈何他什麼。
巨大的冰壁倏然出現在連邀月眼前,花針甚至沒能飛出一半距離就七零八落撞上冰壁落在地上。
飛針類法器拼的就是隱蔽,大多都是一次性的,算是全毀了,連邀月偷雞不成蝕把米,正懊惱跺腳,打算再掏出法寶,卻聽到身後鈴聲陣陣。
不知何時,楚江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繞道了連邀月身後。所幸紅綾上浮現出了無數金鈴,叮咚作響及時警示了連邀月。
「誒?」
見偷襲不成,楚江又立刻與連邀月拉開距離,不禁多看了紅綾幾眼,心想開光期果然難纏。
「咦!」
連邀月也連退數步,心中卻遠比楚江要震驚。按她的計算,沒有法器輔助直接施術,築基期此時能夠調集的靈氣應該已經不多,卻不想楚江不但未見疲態,動作還如此神出鬼沒。
簡直不似築基期,異常棘手!
連邀月雖然修為被封,卻法寶盡出;而楚江築基初期,因為身居五條靈脈,法術也源源不絕。兩人一來一往,居然戰得平分秋色,難解難分。
在一旁觀戰的印青卻是傻了眼,完全不知道該不該出手幫忙。
看楚江和連邀月大打出手,至少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這兩人只見絕逼沒有奸/情!
可現在已經不是糾結奸/情的時候了,楚江下手別說憐香惜玉,根本就是要把連邀月當場斬殺的氣勢。
楚江的用意,印青也懂。
在連邀月隱身時,楚江為了保險起見一口氣施展了五種屬性的法術困敵,他體內不止雙脈靈根的事情定然瞞不住了。連邀月雖口頭說不會洩密,但對方偷窺在前,楚江必然不信,殺人堵口最保險,這倒與書中男主的作風相吻合。
於是問題來了,和連邀月沒感情沒關係,殺了連邀月卻萬萬使不得,萬一這妮子死了魔道那邊的劇情怎麼辦?!
而且,連邀月能那麼簡單被殺了麼?
對方再不濟也是個法寶眾多的開光期,尤其按照書中的描述,這女孩也是個暴脾氣,此時和楚江鬥得難解難分定然想過下死手,暗中忍讓了。真要惹毛了她,到玉石俱焚的程度,楚江必然討不得好。
這就在舉棋不定時,連邀月的一個舉動瞬間讓印青忘記了腦中全盤所想。
只見連邀月的面色凶光漸重,忽然掏出了一面只有手心大小的銅鏡,湊到嘴邊唸唸有詞,出了一口氣,小鏡中一股金光照向楚江。
「小江,當心!」
小鏡出現時,印青就出聲提醒。但前後只是瞬息之間,情急之下,印青揮手施展了一道冰刃,硬生生斬斷了楚江與連邀月之間的海棠花木,同時飛身體撲向楚江。
千鈞一髮,印青與抱著楚江飛出了鏡光的範圍。
轟隆一聲,巨大的西府海棠應聲倒下,被金光照了正。之間枝頭原本繁茂的盛開的花朵在金光下紛紛凋零,原本未開的花骨朵卻悉數綻放,幾息間開花結果,葉黃枝枯,海棠木竟然完成了一個生命輪迴。倒在地上乾枯的樹冠,根本不像是剛被砍到的模樣,變得宛若萬年枯木。
「這是……」
看到這一幕,楚江攙著印青站起來,驚詫的說不出話來。而一直在旁圍觀爭鬥的印青,卻終於出聲,清冷的聲音裡卻透出一股硝煙味道。
「連師姐,你這功法不像是宗門內傳法術吧?」
印青的確是真的動了怒氣。
且不說連邀月不明緣由的尾隨楚江一事,她最後施展絕天庵的獨門秘方,分明是置楚江於死地。前後始終形跡可疑,沒安好心的樣子。雖然楚江打鬥時也沒有留手,但是於心而言,這也是連邀月自找的。
永遠都會站在楚江一邊,即使原作裡把連邀月吹得上天,印青還是在心裡給她打了『反派』兩個字,
印青的話把連邀月鎮住了,女孩手中捏著銅鏡一時間沒說話。
望著並肩而立的兩個青年,她心中同樣也起伏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出手繼續爭鬥。
說真的,楚江一人她尚且要用絕天庵的邪術解決,算上印青,她自問沒有機會脫身。而且這次事情,雖說是個誤會,但自問是她本人一手引起的。若她臥底的秘密被人撞破,她定然也會和楚江一樣選擇滅口。
而且此刻,印青也讓連邀月湧起了一絲滅口之心。
這時,爽朗無比的聲音從西府別院門口傳來,只見門口的結界翻湧,走出了一人。
「好生奇怪,今天給銀師弟授課的開光期明明是我,怎麼連師妹你先來了。」
來人不是別人,竟是研獸峰的那個思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