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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職業半仙 - 21.遠程驅邪字體大小: A+
     

    謝靈涯本來正在研究抱陽筆記,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用的方法能再加持一下道觀,張道霆也在旁邊,他比較想讓謝靈涯找找有沒有什麼蠱惑人來道觀上班的方法,他這個模特當得真是好辛苦,好沒有隱私啊,連吃飯都有人來拍,就差上廁所了。

    這時候手機屏幕上卻是顯示了賀樽的來電,謝靈涯剛接通就聽到賀樽那不帶喘氣的傾訴,他頓時挽袖起身,把好奇的張道霆給推開了。

    山陰本就鬼怪多,何況賀樽這樣運勢低火氣弱的人進山,更容易撞見陰物了。再有就是賀樽他們去的是薄山,那地方山高林深,景色美則美,但據說以前就有人在那裡看到過滿山谷的鬼燈,是陰兵押解亡魂過境所打。

    好在賀樽這些日子一直供奉王靈官,手捏靈官訣,還能把電話打出來,否則連謝靈涯也聯繫不上,可能就慘了。

    「小賀,現在我說什麼,你就跟著做,懂么?」謝靈涯說道,他們隔著十萬八千里,要想遠程驅鬼,必須藉由賀樽的手。

    [您的好友謝靈涯申請遠程協助,請選擇接受或拒絕]

    賀樽狂喊:「好!!」

    道家有很多入山的符籙,不但能防鬼怪還能防虎狼,倘若沒有佩帶符咒,或者像賀樽這樣符丟了,那持誦六甲密咒是非常好的選擇。

    說六甲密咒有的人可能不知道,但說它的另一個名字,九字真言,那很多人就明白了。抱朴子葛洪說過:入山宜知六甲密咒,咒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凡九字,常當密咒之,無所不辟。

    這六甲密咒傳到東瀛,后四字還被誤傳成了陳列在前。

    但能夠被葛洪稱之為無所不辟,可見六甲密咒的厲害之處。只是六甲密咒持誦的時候,需要存想,賀樽有那個時間,靈官咒都學會了。

    從電話里聽,這幾個學生都嚇破膽了,念出來可能也是飄散無力,沒什麼效果。

    「你們身上有人帶鏡子嗎?」謝靈涯問道。

    在場有女生,立刻開始翻找。有隨身攜帶的小鏡子,有化妝品里附的鏡子,大小不一,攏共找出來五塊。

    「每人一塊,反戴在背後。少了?優先女生。」謝靈涯叮囑他們把鏡子用皮筋之類的固定在後背,明鏡辟邪,九寸明鏡懸於背後,山精鬼魅接近不得。這裡雖然不是每面鏡子都有九寸大,但是聊勝於無了。

    賀樽早開了通話外放,一時間所有女生都把頭髮解開,又從包里翻剩下的皮筋,好把鏡子設法固定起來。

    「然後,男生全都把上衣脫了。」謝靈涯繼續道。人的胸口有先天八卦,八卦的作用自然不必說了,女生不太方便,男生還是可以脫衣服的。

    女生們還沒忙完,男生們又立刻脫衣服了,山裡的夜晚還挺冷的,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賀樽,你運勢低,火氣不夠旺,帶了刀就用刀,沒帶就自己把中指咬破了。」謝靈涯一句話讓賀樽有點想哭。

    中指血有先天純陽之氣,之前施長懸符籙用光了,就是咬破中指代替硃砂畫符。

    賀樽一隻手還結著靈官訣,只好忍痛用女同學的修眉刀把另一隻手的中指割破了,血滴滴答答流出來,順勢在其他同學身上點了幾下,說:「不要浪費了……」

    眾人:「……」

    張道霆也在旁邊聽著呢,他附耳過去小聲道:「老大,來這麼多花樣啊。」

    謝靈涯也小聲回答:「這還沒完呢!我特么怎麼知道他們遇到的是什麼,萬一不是鬼是什麼山魅呢,廣撒網總是沒錯的。」

    張道霆:「……」

    謝靈涯說得特別信心滿滿,其實不是故意裝逼,本來這種事自身能穩住才重要,他怕那些學生沒有信任感,所以調子高一點,讓他們安點心。

    「接下來,你們把左手手指按在鼻下,鼻孔中間的地方。將手機對著背後,往酒店走,我念什麼,你們跟著念。如果有什麼動靜,只當沒聽到,別停下來也別回頭。」謝靈涯讓他們按的地方叫「山源」,俗話說左手按山源,鬼井立閉門。

    謝靈涯問過他們都準備好之後,又提醒道,「念大聲點。」

    「好。」賀樽和他的同學們心情忐忑地繼續往前走,黑暗裡電話那頭的聲音維繫著他們的安全感。

    周遭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天上無星無月,這聲音莫名讓人感覺到一股急躁,像是什麼生物在蠢蠢欲動一般。

    有膽小的女生在強忍哽咽,她的背上一盤眼影盒被打開,用頭繩扎在了背包的帶子上,露出裡面自帶的鏡子,鏡子倒映出身後長長的山路。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體有金光,復映吾身……」謝靈涯的聲音從手機內傳出來,帶著奇異的讓人平靜的節奏感。

    他一字一句念得很清楚,眾人不知不覺跟著念,而且慢慢就越念越流暢大聲了,雖然總好像沒有謝靈涯念出來的味道,但念著念著,生出一股膽氣。

    那膽小的女生都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一邊念一邊大步爬階梯。

    賀樽走在旁邊,口裡一邊念著,眼角卻是瞥到一旁的草叢好像動了一下,他不敢停止念咒,更不敢回頭細看,想到謝靈涯說的話,悶聲不吭繼續往前走。

    悉悉梭梭的聲音連綿不絕,就像有蛇在爬動一樣,但賀樽觀察后發現可能只有自己聽到了,他牙齒上下緊張地磕了幾下,一擠中指,本來都沒流血的中指又滲出血液了。

    雖然心裡告訴自己不能管,但賀樽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看斜後方。

    大家一邊爬山一邊念咒,不一會兒有些喘氣,那膽小的女生邁上一層比較高的台階,背後的眼影盤動搖兩下,「啪」的一聲闔上了。

    賀樽看到,心裡極為緊張,那女生也一陣哆嗦,反手去摸索。

    這時,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陰風一陣,從身後刮來,眾人語調都不禁不穩了。賀樽下意識一抬手,把手機伸到女生身後。

    手機那頭的謝靈涯雖然看不到,但彷彿能從大家的語氣中感應到一般,聲音無形中更為凝練,也加快了一些,「金光速現,復護真人!」

    瞬間,女生都閉上了眼睛,跟著道:「金、金光速現……!」

    ……

    沙沙……

    樹葉隨著風溫柔地輕擺,月光撥開雲層傾瀉下人間。

    頃刻間,籠罩在眾人身上的陰翳無形之中似乎消散了,而前方酒店的指示牌也出現在眼前:還有五百米抵達。

    不用謝靈涯說,他們好像也感覺到:沒事了。

    那女生獃獃地反手把眼影盤撥開了,剛才她緊張得弄也弄不好。她的感覺是最清晰的。

    冷冷的風從身後吹來時,她心裡幾乎崩潰,但是隨著那位「謝老師」念出最後一句咒,她只覺得體內彷彿生出一股暖流,令她也情不自禁脫口一起念出來,都忘了害怕。

    接著,陰冷的感覺便就此消失了。

    「我們到酒店了,謝老師!」賀樽激動地說。

    「嗯,」謝老師非常淡定,好像十分清楚他們這邊已經安全無恙,「快去吧。」

    然後就掛了。

    賀樽激動極了,「我……哎喲!」

    同學們緊張地道:「怎麼了?」

    「哎我手好像抽筋了。」賀樽飆淚,舉起自己捏著靈官訣那隻手,戳一戳纏著中指的指頭,「不行了不行了松不開了……」

    眾人:「……」

    賀樽忍痛道:「嗚嗚嗚我們還是先去酒店……」

    他就這麼保持著手印和同學們一起奔向酒店。

    這酒店的保安和前台卻是嚇了一跳,幾個披頭散髮的學生推門進來,滿頭大汗,男生都沒穿上衣,其中兩個男的臉上還有血污,手上也是血,不知遭了什麼罪。

    其中一人伸手來揮一揮,仔細一看——還他媽比著中指!

    ……

    謝靈涯掛了電話,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你說,他們遇到的到底是什麼啊……」

    張道霆:「……」

    張道霆汗道:「老大,你都驅完了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啊?」

    謝靈涯瞥他一眼,「我有是有一點感應,但經驗少不知道正不正確,我懷疑是山魅,什麼楓子鬼之類的。因為如果是普通的野鬼,前面那幾招應該已經能夠讓它避而遠之,不至於等到金光神咒生效。」

    謝靈涯一說經驗少,張道霆就更汗了。

    金光神咒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護身驅邪,可以說人人都會念,但不是人人念來都有威力,畢竟念咒人自身相當於一個溝通天地的載體,載體不同,效果不同。

    所以那幾個學生就不用想了,老大讓他們跟著念無非是嚇嚇鬼,增加膽氣,就像放放念經錄音一樣,聊勝於無。如果人的氣焰高了,縱然沒什麼修為,鬼自然也逃了。要遇見的是厲鬼,那單嚇是嚇不跑的。

    老大能做到遠距離咒鬼,已經讓張道霆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何況還是「經驗少」。這個難度比當面念咒不知道高多少,他本來還以為謝靈涯會教那些學生祈請本地山神庇佑的咒語。

    當然,張道霆如果把這個問題問出來,謝靈涯就會告訴他:沒學過,太緊急了現學好像來不及。

    .

    第二天賀樽回來,領著同學一起到抱陽觀來。

    他的同學們一看到謝靈涯就迷之臉紅,包括男生。主要是他們以前就沒肯和賀樽一起來這裡,喝茶也沒有過,昨晚都懵了。今天來了后略有點不好意思,而且看到謝靈涯本人也十分吃驚。

    昨晚聽到謝靈涯的聲音就讓人很舒服,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現在再看到謝靈涯真身,居然這麼年輕,難免心潮澎湃。

    謝靈涯早就準備好了青木香等物燒水,他們來了就讓用這水擦身消穢,畢竟昨天撞了陰物。

    幾個學生臉上都掛著黑眼圈,他們昨晚在酒店基本沒敢睡覺,鏡子也沒敢摘下來。

    「昨天保安差點報警了,以為我們被搶劫了。」賀樽鬱悶地說。

    另一個同學幽幽道:「差點想打你吧,你沖著他比了十分鐘中指。」

    賀樽:「……我那還不是抽筋了!」

    謝靈涯聽他說結靈官訣結到手抽筋松不開,差點沒笑得高人風範全無。

    賀樽鬱悶地道:「還不是多虧了我的靈官訣啊,不然電話都打不通。謝老師,後來我們去酒店,前台說他們電話沒有變過,中間也沒有接到我們的電話。我們當場對過,發現電話又打得通了。」

    謝靈涯早想到了,一樂,說道:「就當是多練習了吧,你還是要以自己小心為主,尤其是晚上。不然這次要是那傢伙厲害一些,電話都打不出來怎麼辦?」

    賀樽一想象,簡直汗毛倒豎,連連點頭稱是。

    這些學生輪流在房間里用青木香水擦了身體,出來后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神清氣爽。賀樽又熟門熟路地帶他們去給祖師爺燒香,然後在前院喝茶。謝靈涯叫他等著,再給他準備護身符。

    賀樽的同學坐下來之後,比剛才放得開一些了,討論起來:

    「沒想到這地方還挺漂亮的,很有年代氣息啊,還有好多人來拍照。」

    「我覺得最沒想到的是謝老師吧……!」

    「我去,就是啊,賀樽你早說謝老師長得那麼帥,我們早就來看了!」

    女同學還要怪賀樽。

    賀樽:「……你們以為我不想嗎?上次我給我們班的女生說,這裡的謝老師和道士都長得很帥,她們就說我gaygay的!」

    眾人:「……」

    這時謝靈涯也出來了,手裡拿著幾張新畫好的符,折好了放進膠套里。這膠套是新進的,現在沒那麼窮了,符籙的包裝也跟著上去了。

    「這回可別在丟了,你拿兩張備用吧。」謝靈涯多給了賀樽一張。

    賀樽趕緊道:「太感人了,謝老師。」

    賀樽今年的運勢真是低到一定程度了,三番兩次見鬼,他小心把符收好,自我吐槽道:「這要是再丟,以後我也別去省城了,房子賣了買在這附近得了,方便謝老師罩著我。」

    謝靈涯一抬眼看了看他,「那你不如捐個金身給祖師爺,保你走遍天下都不怕。」

    賀樽:「……」

    他同學也都鬨笑起來,「就是,捐金身唄!」

    賀樽信誓旦旦地道:「等我以後工作,賺大錢了。謝老師你等著。」

    謝靈涯心裡嘀咕,還可能不如我自己賺快一些。

    ……

    過了個把星期,賀樽又來抱陽觀了,不是他發財了,而是他忽視了一件事情。

    「我倆手都疼啊!」賀樽哭喪著臉,舉著兩隻手,「一個中指破了,一個扭過頭了抽筋酸痛好久,那天太激動,光顧著求符,忘了讓謝老師再幫我看看。」

    抱陽觀諸人瞪著他,「然後呢?」

    賀樽叉腿坐在凳子上,生無可戀地道:「我有幾門選修課期中就結課了,這周考試,本來想著讓同學幫忙就行了,結果監考莫名其妙突然特別嚴,有兩門我卷子都沒寫完……」

    眾人:「…………」

    賀樽抱著桌子嚎:「我複習了的啊,我複習了的!不然我怎麼敢出去浪!」

    結果浪過頭,翻車了。

    「其實我本來想和老師請假推遲,以後單獨考試的。結果老師居然不信我手抽筋到酸痛,懷疑我打遊戲打到手痛,還說那掛了下學期補考也一樣。」賀樽眼神宛如死了,「謝老師,說好的人定勝天呢?」

    大家憐憫地看著賀樽,謝靈涯溫柔地道:「你看你平時做人就要誠懇一點,老師怎麼盡懷疑你是打遊戲打得?而且成績還沒出來,你不是只有兩張卷子沒做完嗎,說不定只掛了兩科,還救回來一科呢?」

    賀樽:「……」

    海觀潮若以所思地道:「這就是命數啊。」

    當初賀樽知道自己會掛科,於是拚命補習,然後覺得複習好了就出去放鬆,結果放鬆時手抽筋,反而導致考試不利了。這種事情,真是說不準。

    .

    .

    道觀和診所都是沒有休息日的,甚至休息日比平時更忙。

    周末時,張道霆正在接待信眾,海觀潮也在診所里,謝靈涯準備出去買香花水果,用來給每個神像供奉的,就非常好意思的邀請施長懸和自己一起去。

    施長懸一聲不吭地陪謝靈涯出門了。

    兩人步行去幾條街以外的市場買了香、花,水果在後面市場買就行了。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公園,很多老人都在這裡健身。

    路邊還有好幾個擺地攤算命、占卜的,一個個穿得比施長懸這個正經正一道士還像回事。

    謝靈涯也就好奇的看了兩眼,其中一個算命的可能覺得有生意可做,揚聲道:「小兄弟,你不來算一算你所求的事嗎?」

    謝靈涯看看旁邊,「我啊?」

    算命先生頷首,「當然是你,你心裡清楚的。」

    我清楚什麼啊,倒是你清不清楚我倆都在道觀上班。不過謝靈涯還是往前走了兩步,蹲下來道:「你剛才說我有所求的事?」

    施長懸則站在旁邊,漠然看著。

    算命先生打量了謝靈涯兩眼,呵呵一笑,「如果我沒說錯,你所求的事,和某人有關。」

    謝靈涯一挑眉,「是,沒錯。」

    民間也有許多奇人,不是說擺地攤就一定沒本事了,當然,謝靈涯點頭也不是立刻信了,而是產生了聽下去的興趣。

    算命先生從身後抽出兩個板凳,「呵呵,兩位坐下聽吧。」

    謝靈涯大方地坐了下來,發現施長懸還沒動靜,側頭一看,「施道……啊,長懸,你也坐啊。」

    施長懸:「……」

    他過了一會兒,才有點艱難一般坐下來。

    謝靈涯低頭看算命先生攤上的六壬盤,一笑道:「先生算六壬的?那給我起一課?」

    算命先生看他這熟稔的樣子,好像對六壬還有點了解一般,眼睛一轉,說道:「何須用到六壬盤,為你佔一神農卦。」

    神農卦?這個可沒聽過,謝靈涯好奇地看著他。

    算命先生從一旁的盒子里掏出來竹筒還有一小口袋的米,然後用竹筒反覆量米數米。

    謝靈涯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來門道,便望向施長懸。

    施長懸本來是盯著遠處的,被謝靈涯看得收回目光,「……先生是西南來的?」

    算命先生一僵,抬頭道:「你怎麼知道?我說話沒有口音吧?」豈止是沒有西南口音,在杻陽呆了這麼久,都有杻陽口音了。

    施長懸盯著他手裡的米看,平靜地道:「打米卦……」

    算命先生頓時知道遇見懂行的了,算命的方法那麼多,奇門遁甲,六壬,紫微斗數,這些還只是普通人熟知的。

    民間有更多佔法,從遠古的甲骨卜,到道觀里常用的杯,星占,夢占,測字,請神附體占卜,用人的生理現象占卜,用大自然的氣候占卜……太多了。

    而一個地方也有一個地方的特色,施長懸從這算命先生占卜的手法,就看出了他的來歷,要麼他本人是西南來的,要麼他也是從西南人那裡學到的這一手。

    「失禮了。」算命先生連連道,他可不覺得這人是剛好知道且只知道打米卦的來歷。

    施長懸搖搖頭,並無所謂。

    謝靈涯則問:「先生還能占嗎?」

    算命先生臉一紅:「不敢。」

    他自知自己有幾斤幾兩,跟謝靈涯搭話、問話那些都是江湖套話,謝靈涯怎麼回答都能接,十有八九都能讓謝靈涯覺得說得有點道理。但要在內行面前騙錢,那就有點不合規矩了。

    謝靈涯略微失望,看來有真本事的人也不是隨處可見啊。

    兩人起身和算命先生點點頭就走了,路上謝靈涯問施長懸:「施道長你會六壬嗎?」

    施長懸搖頭,「我以物情為占。」

    這個可就玄了,物情占算一個大類,就是用事物的情形來占卜,包含萬千,鳥鳴心驚,虎狼出籠,枯草復生,都能用來卜算。

    施長懸這麼說,意思不像是會其中一種,聽著倒更像是一草一木都能信手拈來。

    謝靈涯問:「那你看這個柳樹,能取卦嗎?」

    施長懸瞥了一眼旁邊的柳樹,這是公園栽的,路邊一整排都是,他端詳了一會兒,貌似隨意地道:「長柳向西,我今晚進山有好事。」

    就這麼簡單?這哪聽得出什麼啊!

    謝靈涯立刻道:「那為了驗證,今晚我就陪你進山,但是我得先問清楚,什麼樣算好事,你在馬路邊撿到五塊錢可不算好事啊!」

    「……」施長懸竟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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