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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清 - 第二一七章 皇帝的機鋒字體大小: A+
     

    ?不過,除了粉光融滑的眼圈兒之外,敦柔公主其餘神情舉動,皆十分自然,在慈麗皇太後面前,恭敬之中,亦不乏「女兒」對「皇額娘」應有的親熱,同時,因應著兩個人特殊而微妙的關係,保持著一份適度的矜持和距離。

    反倒是受了敦柔大禮的慈麗,多多少少有幾分忸怩和緊張。

    敦柔在永和宮前後呆了小半個時辰,之前,她在鍾粹宮只呆了兩刻鐘,在長春宮則待了大半個時辰,她呆在永和宮的時間,介乎鍾粹宮和長春宮之間,算是十分「得宜」的。

    敦柔離開永和宮的時候,慈麗亦如慈安、慈禧一般,傳軟轎相送。

    敦柔遜謝:「皇額娘的恩典,女兒原不敢辭,不過永和宮離乾清宮,並不算遠,到底不比東西六宮之間往來,女兒走著過去就好了。」

    永和宮離乾清宮——嗯,接下來,敦柔公主就要去覲見皇帝了,「姐兒倆」終於要見面啦。

    慈麗堅持:「不算太遠,可也不算近——關鍵是這個天兒,賊冷賊冷的,一路走過去,不小心被了風,可不是耍的。」

    敦柔只好謝恩了。

    臨到上轎,敦柔才發現,除了轎杠,整架軟轎,皆覆以杏黃緞子——這竟是慈麗皇太后御用的軟轎。

    這是「逾格之恩」,已近乎「僭越」了——之前,從鍾粹宮至長春宮,又從長春宮至永和宮,敦柔坐的都是普通的軟轎。

    可是,在勢已不能回去辭謝,敦柔只好對著轎子,福了兩福,再次「謝恩」,然後上了轎子。

    軟轎自廣生左門出東六宮,自景和門入后三宮,在交泰殿東側的台階下停了下來。

    敦柔公主一出轎子,剛一抬頭,便看見乾清宮殿後平台上,一班太監、宮女,簇擁著一位高髻旗裝的麗人,正在含笑相候——不是皇帝是誰?

    皇帝出宮迎迓?

    敦柔心頭大大一跳,不及多想,趕緊拾階而上。

    皇帝快步迎了上來。

    「姐兒倆」都在快走,不過,敦柔穿的是「花盆底」,皇帝穿的,卻是皮靴,「姐姐」的速度要比「妹妹」快的多,敦柔剛剛走過交泰殿,眼見皇帝已迎了上來,只好站住,清清朗朗的說道,「皇上萬福金安!」

    然後,屈膝垂手,請下安去。

    敦柔開口的時候,皇帝已經笑容滿面的伸出手來,敦柔雙腿微曲,還沒來得及「蹲」下去,手也還沒有碰到自己的膝蓋,就被皇帝拉住了——敦柔的手,已經接近了膝蓋,因此,皇帝這個拉手的動作,旁人看來,就是「姐姐」彎下了腰,將「妹妹」的手撈了起來。

    敦柔這個「蹲安」的禮,等於被皇帝半途打斷了。

    皇帝一握住敦柔的手,就說道,「辛苦妹妹了!哎,這個天兒,著實是太冷了!咱們趕緊進屋裡頭去!」

    說著,鬆開了一隻手,向著乾清宮的方向,鬆鬆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另一隻手,卻還是握著敦柔的手不放。

    本來,敦柔還打算說兩句「臣妾何以克當」之類的話,這下子也說不出口了,只能答了聲「是」,同時,下意識的鬆了松被皇帝握住的那隻手,可是,皇帝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敦柔也只好輕輕的將皇帝的手反握住了。

    「姐兒倆」並肩攜手,向乾清宮走去。

    皇帝一邊兒走,一邊兒說,「前邊兒的那條穿堂,風緊的很,過去的時候,你提著點兒勁兒,別吃了風。」

    「是,謝皇上提點。」

    穿堂的風果然凌厲,小刀子扎人一般,然而,這短短的一小段路,敦柔卻走得渾身上下,微微生汗。

    走過穿堂,轉到乾清宮殿前,一進殿門,立覺熱浪撲面。

    敦柔微微的有些暈眩,定了定神,眼睛適應了明殿內的光線,心中不由輕輕「啊」了一聲:這就是那塊「正大光明」匾了……

    皇帝見敦柔愣愣的盯著寶座上方的匾額,微笑說道:「這塊『正大光明』,是世祖章皇帝的御筆,那幾塊楹聯——」

    一邊兒說,一邊兒用手指了一指,「都是高宗純皇帝的御筆。」

    聽到「世祖章皇帝」、「高宗純皇帝」,敦柔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身邊兒的這位「姐姐」,已經是皇帝了,說話要佔皇帝的身份,不能再「順治爺」、「乾隆爺」的叫了。

    她抑制著自己心中異樣的感覺,目光順著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幾塊楹聯」——是指寶座四周的四根大柱上的兩副楹聯。

    前面一副,懸挂在丹陛兩側的大柱上:「表正萬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無輕民事惟難。」

    後面一副,懸挂在屏風兩側的大柱上:「克寬克仁,皇建其有極;惟精惟一,道積於厥躬。」

    「哎,妹妹,」皇帝說道,「你是行家,你說,這兩幅法書,到底怎麼樣呢?我反正是看不大明白。」

    敦柔一怔。

    既然說「法書」,皇帝「不大明白」的,自然不是文字的含義,而是書法的好壞。

    實話實說,就書法而言,高宗這幾幅字,實實在在是不敢恭維的,可是……這是祖宗的御筆啊,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皇帝這麼問,什麼意思呢?

    別是個什麼套兒吧?

    「皇上面前,」敦柔說道,「臣妾怎麼敢自居『行家』?高宗純皇帝的書法,顏之骨,米之肉,出神入化,可謂天成。」

    「顏,是顏真卿吧?米……是不是米芾?」

    「是。」

    「可是,」皇帝輕輕的笑了笑,微微壓低了聲音,「怎麼他說起來,好像……頗不以為然的樣子?」

    敦柔大大一怔。

    「他」,自然是「姐兒倆」同侍的那個「他」。

    他頗不以為然?

    事實上,我也不甚以為然的,可是,這個話,只好「腹誹」,不能擺在檯面上說的呀。

    當然,夫妻之間,不算什麼「檯面」,「姐兒倆」之間,似乎也不能算是「檯面」,可是——

    敦柔公主還在轉著念頭,皇帝說道:「我對他說,你的『法書』,好像也馬馬虎虎吧?這上頭,你的話,我不能盡信,我得再找人問一問。」

    頓了頓,「聽我這麼說,他就笑了,說,你還能找誰問呢?別的人,也不敢對你說高宗皇帝的法書不好呀!我說,妹妹是行家,過兩天,她進宮來,我問她!別人不敢對我說實話,妹妹怎麼也不能騙我的!」

    敦柔心中跳了一跳,躊躇片刻,壓低了聲音,輕聲一笑,「回皇上,祖宗的御筆,咱們……嗯,我怎麼能說不好呢?」

    既如是說,即是贊同了「他」的「不以為然」了。

    皇帝嫣然一笑,「我明白了!」

    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翠兒和黃玉敬,轉回來,一隻手遮在口邊,把頭略略的向敦柔那邊兒偏過了些,悄聲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第一眼看到這兩副楹聯,就覺得怪怪的,可是,我的程度太差,連『腹誹』也不大敢;他說了,我縱然疑惑,可也不敢信全了,現在,既然你也這麼說——嘻嘻,看來,我的程度雖然差,倒也不是一點兒眼光沒有的!」

    那個神態語氣,就好像一個小女孩兒,發現了父母的一件令人尷尬的小秘密,興奮莫名,哪裡像是九五至尊的一國之君?

    敦柔想起一件往事來:

    小時候,她和載澄一塊兒在家塾上學,課堂上,載澄諸般淘氣,有一回,趁著先生不留意,載澄先對二姐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竹籠子,對準先生的硯台,打開蓋子,一隻促織嗖的跳了出來,正正好跳入硯台之中,然後再奮力一躍,竟然跳上了先生的山羊鬍子。

    先生大呼小叫,手舞足蹈,連硯台也打翻了,一時間墨汁四濺,鬍子、衣裳、檯面上的書卷,到處墨跡斑斑。

    先生以為蟲子是從窗戶跳進來的,沒有想到是學生在搞鬼,並沒有去投訴在下頭笑的打跌的載澄;做姐姐的,也沒有向阿瑪和額娘告發弟弟,倒不是她捨不得弟弟屁股開花——那個時候還小,姐弟倆拌嘴拌急了,一樣老拳相向的——而是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同謀」的刺激和興奮。

    此時,這種隱約的快感又回來了:好像兩個小女孩兒,私下底對某個形象高大偉岸的尊長達成了「不過如此」的共識,嘰嘰咯咯,笑成一團。

    敦柔一陣恍惚。

    不過,她很快就清醒過來。

    她們倆,畢竟不是真的「兩個小女孩兒」啊。

    還有,皇帝做如是說,到底純粹發乎自然,還是另有深意?甚至……如之前的疑慮?

    這……畢竟也還拿不準。

    她不能失去最基本的警惕。

    皇帝的話,敦柔不好接,可又不能不接,只好含含糊糊的說道:「這個……聖明不過皇上。」

    「哎,什麼聖不聖明的?當了皇帝,自然而然就聖明了?哪兒有的事兒!不懂的,還是不懂!」

    這個話,敦柔就更加沒有法子接了。

    幸好,皇帝也沒要她接,微微一頓,說道:「咱們先進西暖閣吧!明殿這兒,地方太大了,雖然生了地龍,到底還是有些涼的。」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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