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翊把人摟在了懷裡：「只要你乖乖的，朕會對你很好。」

　　戚悅握住了李翊的手：「為什麼臣妾乖乖的，陛下才會對臣妾好？難道臣妾不乖，陛下就不對臣妾好了？」

　　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幾乎可以看到底。

　　這世間美景無數，從這觀景台，李翊可以看到皇城後宮秀麗無限的風光，可注視著戚悅的雙眸，沉浸在她的美貌中，李翊又覺得，什麼都比不上這個小姑娘。

　　她是那般可愛。

　　李翊低頭，他的額頭輕輕抵著戚悅的額頭，手臂一伸就可以把人摟在懷裡。

　　「不是。」李翊吻了吻戚悅的唇瓣。

　　也許被風吹得太久了，她嬌嫩如玫瑰的唇瓣一片冰冷。

　　李翊吮吸了兩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恨不能將一切都掏出，任她挑選。

　　一直以來，戚悅都不怎麼喜歡別人觸碰自己，她不喜歡過於親密。

　　被李翊吻了，戚悅的唇瓣上泛著水色，看起來十分誘人。她睜大眼睛看向李翊，李翊覺得眼下她就像隻優雅的貓似的，可愛又溫順，一時忍不住，捏了捏戚悅的耳垂：「舒不舒服？」

　　被狗啃了，有什麼可舒服的？

　　戚悅拿了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瓣：「還好吧。」

　　李翊見她居然還特意擦一下，霎時有些不滿：「你嫌棄朕？」

　　戚悅搖了搖頭：「並沒有嫌棄，陛下，您想的也太多了。」

　　天色一點一點的變暗，風也有些大了。

　　戚悅披著狐裘，又披著李翊厚重的外衣，覺得挺不舒服的。

　　她抬頭道：「我們回去吧。」

　　李翊的身體雖然很好，他也著力在戚悅面前表現這一點。

　　畢竟，他已經是個成年且強壯的男人，戚悅仍舊是年輕的小少女，他怕戚悅嫌棄他年紀大。就像是所有處在求偶階段的男子，都希望意中人看到自己好的一面，李翊也不例外。

　　李翊抬手捏了捏戚悅的臉：「就知道你受不了冷，來，朕背你回去。」

　　戚悅：「……」

　　戚悅搖了搖頭道：「臣妾自己能走，不用陛下背。」

　　李翊把人打橫抱了起來：「既然不用背，朕抱你下去。」

　　戚悅掙扎不得，只能被他抱了下去。

　　等回到了宮裡，李翊將她放在寶座上。

　　戚悅吩咐了雲姑姑道：「去給陛下煮些姜湯來。」

　　李翊道：「朕的身體好著呢，根本染不了傷寒。不用讓宮女準備了，朕先回含元殿了。」

　　等出了含元殿，李翊才打了個噴嚏。

　　身體再好的人，都不能在冬日裡穿著單衣吹冷風，李翊也不例外。

　　回到含元殿，李翊喝了姜湯，烤了火爐，好歹沒有染上風寒。

　　方魯道：「陛下，您已經很多天沒有掀後宮眾妃的牌子了，今天晚上……」

　　後宮中，最重要的就是雨露均沾，李翊的妃嬪算不得多，他對多數妃嬪也都不太上心。除了侍寢外，很少和這些妃嬪有交集。

　　不過，他如今似乎在皇后身上廢的心思太多了。

　　..

　　次日，戚悅醒來之後，一番梳妝，雲姑姑進來道：「娘娘，貴妃和德妃她們已經到了。」

　　戚悅點了點頭：「讓她們慢慢等著吧。」

　　景姑姑擅長為女子梳妝，她給戚悅梳了一個淩雲髻，戚悅的膚色本就如冰雪一般耀眼，不施脂粉也無一絲瑕疵，景姑姑刻意在戚悅的眉心點了朱砂，越發襯得她眉眼動人。

　　外面，顏貴妃坐在座位上，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周妃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棲鳳宮的所有，已經嫉妒得兩眼發紅。

　　劉妃笑著道：「皇后娘娘的架子真大，居然讓咱們貴妃娘娘等這麼久。」

　　「誰讓人家是陛下的心頭寵。」顏貴妃的手指狠狠抓著扶手，手背青筋暴起，「本宮已經年老色衰，不得寵了。」

　　「貴妃娘娘說的哪裡話，您仍舊好看著呢。」周妃強行按壓住了內心的嫉妒，一心一意的想要討好顏貴妃，「您今日頭上戴的這支玉簪，玉質可真通透，臣妾可是第一次見這麼水的玉。」

　　顏貴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這是本宮的兄長送的，據說千金難得，不過，在本宮看來，再怎麼千金難得，它也只是個簪子。」

　　周妃裝作豔羨不已的樣子：「顏大人進了官場，得了陛下的重用，可真是有本事。顏大人對您也大方得很，貴妃娘娘，您可真是有福氣的。」

　　周妃這般逢迎，就算顏貴妃有天大的脾氣，也被周妃給逢迎沒有了。

　　顏貴妃笑了笑：「本宮這是第一次發現，周妃你這麼會說話。」

　　「哪裡呀，臣妾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周妃笑眯眯的道。

　　德妃突然嗤笑一聲。

　　頓時，周妃和顏貴妃的目光看向了德妃。

　　顏貴妃道：「德妃，你笑什麼？」

　　德妃的懷裡抱了一隻藍灰色的西施犬，她一隻手摸著西施犬的頭，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宮只是感慨，原來一個人的變化居然可以這麼快，前些日子可能口頭還說著厭惡一個人，過一段時間，就改口喜歡了。」

　　周妃聽出了德妃的言外之意。

　　兩人的關係本來挺好，可周妃被褫奪封號後，德妃就一心巴結皇后，在此之前，周妃就有討好貴妃的念頭，位分變低，她更想討好貴妃了。

　　可從前，她是對德妃說過貴妃的壞話的。

　　皇后不在，眼下地位最高的就是德妃和貴妃。如果周妃沒有被貶，按照貴淑賢德的位分去排，周妃是該在德妃之上的。

　　周妃冷哼一聲：「人都是會變的，去年德妃還說你討厭有毛的畜生，眼下不就抱了一只在懷裡嗎？」

　　德妃笑了笑：「對啊，本宮去年不喜歡畜生，今年又覺得，畜生比人有感情。」

　　德妃的一張嘴，向來陰陽怪氣，尖酸刻薄。

　　周妃以前和德妃關係好，也沒有怎麼覺得，如今和德妃鬧掰了，被德妃這般諷刺，差點把鼻子給氣歪。

　　李妃笑著道：「哎呀，這氣氛怎麼僵住了呢？咱們不是要等皇后娘娘嗎？皇后娘娘不會還沒有起床吧？都這個時候了。」

　　「也許真的沒有起床，本宮可是聽說，皇后娘娘向來嬌縱，喜歡打罵殺害宮女，還特別懶惰，一覺睡到傍晚都有可能。」周妃仗著皇后不在，使勁兒的發洩心中的不滿，她並不怕別人告訴皇后，反正已經和皇后結仇了，還怕再多一點兒？

　　「皇后可能學了太后的作風。」吳貴人捂著嘴道，「你們難道沒有聽過嗎？當初太后做皇后的時候，那叫一個威風，反正都是戚家的人，都是一個德行。」

　　「本宮常聽人說，背後議論主子的是非，要割舌頭的。」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吳貴人，你可生了一條好舌頭。」

　　吳貴人身子一僵。

　　戚悅緩緩走了進來，門窗都開著，外面陽光正好，微光伴隨著濕潤冰冷的風入了房間，照耀在戚悅絕美不可方物的面容上。

　　一名宮女在戚悅的身後，拾著她長長的裙擺。

　　殿中的妃嬪都站了起來：「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戚悅冷冷的一抬眸：「起來吧。」

　　吳貴人三番兩次被皇后逮到，一時之間，又是惶恐又是擔憂。

　　她的臉色煞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德妃幸災樂禍的掃過吳貴人：「吳貴人，你是穿得太單薄嗎？怎麼在這裡發抖呢？」

　　吳貴人是顏貴妃的人，周妃為了討好顏貴妃，自然為吳貴人說了話。

　　周妃道：「這春天還沒有來呢，棲鳳宮的門窗都大開，冷風吹進來，吳貴人怕冷，自然發抖。」

　　雲姑姑道：「並非皇后娘娘故意讓各位主子受冷，只是天氣的確暖了，各位主子都穿得很厚，門窗不開，房間裡不透氣，自然也悶得慌。」

　　每個嬪妃身上都帶著不同的氣味，戚悅對香氣敏感，各種氣味夾雜在一起，她會覺得反胃，更覺得空氣不潔淨，所以提前讓人打開了門窗。

　　吳貴人偷偷看了戚悅一眼，小聲道：「臣妾不、不冷。」

　　戚悅面上浮現一點譏笑：「不用在本宮面前端著，想說什麼，你們直接開口說好了，本宮認真聽著呢。」

　　吳貴人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臣妾沒什麼好說的。」

　　德妃懷中抱著一隻西施犬，西施犬可能是厭膩了一直在一個地方，尖利的吠叫了起來。

　　德妃呵斥了這畜生一下，然後對戚悅笑道：「這畜生就是不聽話，打擾了娘娘的清淨。」

　　德妃的西施犬毛色是漂亮的藍灰色，皮毛乾乾淨淨，眼睛前的毛被剪了，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乍一看，還是挺可愛的。

　　宮中不少妃嬪都喜歡這些小動物。

　　周妃似笑非笑道：「有道是，畜生隨主，依本宮看，這隻畜生和德妃娘娘還真像。」

　　這已經是指著鼻子的挑釁了。

　　德妃「刷」的站了起來：「周妃，你這是在辱駡本宮？」

　　周妃無辜的搖了搖頭：「臣妾沒有啊，臣妾只是覺得，你養的這隻畜生，和你可真像。」

　　德妃把西施犬往地下一扔：「皇后娘娘，周妃當著您的面出言不遜，若是後妃都學她，後宮還有寧日？」

　　「周妃，本宮曾聽說，上次陛下降了你的位分，還禁了你的足，你怎麼三番兩次離開了宮室？」戚悅略帶厭惡的看了周妃一眼。

　　周妃已經讓戚悅厭惡，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只要她不做出殺人放火的大事，口頭上不敬，只要皇帝不在，戚悅就不能罰她太厲害。

　　再怎麼樣，她也是處於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