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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第一小白臉 - 第206章字體大小: A+
     
    第206章 分離聚合

      無愧一手抓住劍刃,鮮血滴下來,淋漓灑下,他眼睛褪去血色,死死望著林疏,怨恨戾氣,翻騰而起。

      他方才被閩州城的怨氣所控制,失去了神智,林疏以為他還沒有恢復,想出言安撫,卻被凶煞無比的氣機鎖在原地,動彈不得,也發不了聲音。

      無愧胸膛中那顆心臟紅光大勝,雖被林疏廢了全身的經脈,他的實力卻彷彿沒有絲毫耗損,怨氣成為實體,驚濤一般拍向林疏。

      林疏被他從空中擊落,後背重重摔在山石上,心肺劇痛,不斷咳出血來。

      沾著血的折竹劍噹啷落地。

      林疏艱難地支起身體,看無愧向自己走來。

      無愧身後是滔天的血海,此時此景,和當初被怨氣所控,失去神智的蕭韶何其相似。

      他像一個蒼白的木偶,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沾了一手血。殷紅的舌尖舔了一下手背,他歪了歪腦袋,面無表情道:“我早說過,你乾淨,你總會不要我的。”

      “無愧,我是要——”

      他受得傷太重,剛剛開口,心肺劇烈的疼痛就讓他整個人痙攣顫抖起來,艱難而斷斷續續道:“我…只是要你……”

      話未說完,心臟好似被人攥住,他眼前發黑,心跳加速,渾身的血液都在鼓動,腦中只有劇烈的耳鳴聲。

      ——他立刻反應過來,無愧是要用他慣有的那個方式,像殺死外面那些人一樣殺死自己。

      一句“你不想要我,連你一起殺”言猶在耳,卻沒想到,今日就要實現。

      可他只是想讓無愧擺脫怨氣的糾纏——這是他那時唯一能採取的方法。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耳中嗡嗡作響,渾身灼痛,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踏著血海,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

      他親手養的孩子,整整兩年朝夕相處,比其他任何一個孩子的時間都長。

      想起那些人死亡時,化為血水的慘狀,林疏心中沒什麼波瀾,只是拼命想要說話,解釋那一劍的緣由——解釋他並沒有不要無愧。

      無愧卻又歪了歪腦袋,笑了:“我殺不死你。”

      他也咳了幾口血,卻還是笑:“你不過是……為了小鳳凰,給我渡了化形劫,請天道降了一個殼子,憑什麼有這麼大的因果?”

      那枚怨氣心臟劇烈跳動了幾下,居然漸漸漸漸,從他的胸膛穿出來,漂浮在空中!

      黑氣繚繞在心臟周圍,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而那具軀殼彷彿失去生機,閉上眼,倒在了一旁。

      無愧森森冷冷的聲音自那個模糊人形傳來:“你擋了天雷,殼子就是你的,還給你,臉也還給你。”

      林疏艱難地喘著氣。

      無愧卻還是沒有殺死他。

      林疏猜想,自己幫他渡了劫,在天道那裏便欠下了因果,他沒有辦法殺死自己。

      但怨氣的擠壓已使他幾乎失去意識,他想說話,又被口中鮮血嗆了,刹那間疼得撕心裂肺,不斷咳出血沫來。

      那道黑色的人影漂浮起來,他感到半空中有複雜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片刻後,那黑影騰空而起,朝著閩州城直直去了。

      閩州城內血光大盛,刹那間,嘶吼哀嚎聲強了百倍,妖氛漫天,籠罩四野。

      林疏猜想閩州全城成為怨鬼,應當就有無愧的原因在。

      他手是抖的,取出幾枚療傷的丹藥,吞了下去,終於清明了一些,但還是站不起來,勉強挪動到那具身體旁邊,將丹藥按在他胸口的傷口上。

      他忽然想起很早以前蕭韶親他左邊胸口,說這裡好像有一道傷疤。

      他便笑,笑著笑著,又咳起來,含著血。

      光陰易遷,人身難得。甘露降時天地合,黃芽生處坎離交。

      世間有形之物,都是陰陽和合,誕生而出,而刀劍之屬,本是無命的器物,機緣巧合才能生出神魂,而只有度過化形劫後,天道規則才會為它開一線,以天地靈氣為這道神魂塑造一具軀殼。

      林疏擋了雷劫,那軀殼便是他的——可他已有人身,神魂不能離體,無愧便可以借機化形,以人身行走世間。

      原來,到頭來……

      丹藥的作用發揮得很快,林疏充血的視野也漸漸清晰起來,他看見傷口癒合,手下那具小小的身體,懵懂地睜開了眼睛。

      混沌癡滯的一雙眼,沒有神采,林疏喊他,他也不應。

      只是一具無主軀殼而已。

      林疏以劍拄地,艱難站起,抱起那孩子。

      他修為盡失,蹣跚了幾步。

      黑霧彌漫,妖氣四起,閩州城的異變,已經開始了。

      他在山野中跋涉,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終於出現闌珊的燈火。

      林疏放下孩子,擦了唇邊的血,理好亂掉的衣襟與頭髮,牽著他,走入了村莊。

      大娘住在村頭,這時,李雞毛和李鴨毛還都是孩子,鵝毛還沒有出生。

      他叩了門。

      因著這不同尋常的詭變,整個村子都在恐慌當中,大娘打開門,一臉警惕,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才略略放鬆:“這位……?”

      林疏輕輕喘了一口氣,將那孩子推到大娘面前:“在下桃源君,仙道中人,今日來此,托大娘……幫我照看這孩子十年。”

      他環視四周:“閩州已成妖魔聚集之地,我為你們設下結界,保鄉親不被魔氣所侵……作為報答。”

      大娘狐疑看著他。

      他笑了笑,拿出防禦的法器,為這村子結下一道堅實無比的清氣結界。

      刹那間,村子裏黑霧盡散,彌漫四野的怨鬼哀嚎也奇跡般消失。

      大娘信了,但還是問了他許多,比如這孩子是誰,為何像失了智,要怎樣養。

      為使大娘能照顧這孩子,林疏只能說,這是他的徒弟。

      他時至今日也終於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他留下和凌鳳簫的婚書、信物,甚至面對大娘“我以後該怎麼和這孩子說”的疑問,給這個並不存在的徒弟留了書。

      大娘摟住那孩子,終於打消一切疑慮,道:“仙君這就要走麼?進來喝杯水罷。”

      “不必了。”林疏已經沒了力氣,低聲道:“待有緣時,自會相見。”

      待到千年以後,林疏會因為一根避雷針渡劫失敗,身體被天道抹去,神魂也即將消散。

      不知為何,他穿越去了千年前,而這個時代,正好有一具被天道劃分了給林疏的,無主的軀殼。

      十年後,林疏會在小傻子的身體裏重生。

      而就在同年,鳳凰山莊的大小姐行經江南,一襲紅衣夜帶刀,殺入閩州城。

      分離聚合,莫非前定。

      他終於明白那面鏡子背後這四個字。

      他笑了笑,看向閩州城的方向,心中難以自抑泛起某種無能為力的悲涼。

      他徹底沒有修為了,神魂薄得就像一張紙。

      他想喚回無愧,可該怎麼去喚?

      刹那間心念電轉,他驚想起那八本秘笈還在劍閣大殿的書案上,賊人虎視眈眈——

      眼下之事已無可挽回,但八本秘笈勢必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閉了閉眼,神念從此地抽身而出,回到那個因果鏡子裏的高維世界。

      正當他要回歸現在時,面前忽然出現一個發光的人形。

      光芒代表神魂的強度,而這光芒正在瘋狂地逸散,象徵這人的神魂在被飛快地耗損。

      林疏握住那人影的手,將自己所剩無幾的神魂力量輸了幾縷過去,終於看清了這人的面目:“清盧?”

      “師……師尊。”那人影小聲道。

      林疏看見他懷裏還抱著什麼東西。

      “你怎麼來了?”他問:“外面怎麼樣了?”

      “外面……不能去外面。”清盧道:“幾位長老看到傳訊焰火,立刻前來,和那些人打了起來,我沒什麼法力,只知道……只知道。”

      他說著,捧出了懷裏的東西,儼然是那八本秘笈:“我只知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要保住,就趁亂從師父書桌上抱了下來,抱著它們藏在屏風後面。”

      林疏:“後來呢?”

      “後來……”清盧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有個發狂的黑色的東西從鏡子裏出來,大開殺戒,毀了劍閣大殿,殺了很多人,幾個長老也重傷了,靈素姐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

      林疏閉了閉眼,想那東西應當是無愧。

      而千年後那座劍閣大殿,確實有毀後重建的痕跡。

      清盧繼續道:“那東西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半邊天都是血紅的,它殺夠了,在半空盤旋,又回了鏡子裏面。我以為……就安全了。”

      林疏:“後來怎樣?”

      清盧抱緊了那八本秘笈,身形明滅不定:“那個發狂的黑東西走了,我從廢墟裏出來,卻沒想到,那個秦……姓秦的,糾結了一大批人在山下埋伏,看到山上平靜下來,又殺上來——威脅我交出秘笈,長老們都重傷了,我被他們逼到死地,沒有地方去,那個鏡子……就把我吸了進來。”

      林疏:“外面還有多少咱們的人?”

      “沒了。”清盧搖了搖頭,焦急道:“小弟子都躲在了結界裏,長老執事有的死,有的傷,師尊,你不能出去!他們有一百人之眾,還有兩個渡劫帶頭,姓秦的修煉了邪門的法術,也成了渡劫,你出去就是死。”

      林疏:“留在這裡,也是死。”

      這地方不是普通人可以待的,何況清盧去年才剛剛結了金丹,神魂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大異。

      “師尊,你在這裡已經待了那麼久,必定沒事,我……我死了不要緊的!”清盧再三強調:“你不能出去!”

      “那你呢。”林疏淡淡道。

      “我……”清盧恐怕也感受到了神魂的流逝:“我出去也是死,我留在這裡陪師尊。長老不是教過麼,生死,都是一瞬的事情,師尊,我不怕的。”

      林疏眼前有些發酸:“我並未為你做過什麼。”

      “師尊對我有再造之恩,當初九千長階上,師尊……看了我一眼,弟子……弟子永志不忘。”清盧直視著他,神魂瘋狂明滅,是馬上就要消逝的徵象。

      林疏道:“你進去吧。”

      清盧:“啊?”

      林疏拎起他的後頸,將他帶到時光河流前。

      出去,便被眾人圍攻而死,在這裡,便會神魂消散而亡,但有一條路,可以讓清盧活——將他留在某一個時間點——永遠地。

      他卻發現了一件令人絕望的事。

      回到過去,也需要耗損神魂——所耗神魂的量,足以讓這只不學無術,修為平平的清盧一命嗚呼。

      他茫然地望著這條光河,不斷更換著時間點,卻發現,越是靠近現在,需要的神魂越少——或許,這也是天道為防止有人在過去作亂,立下的一道規則。

      而越過現在這個時間點,往未來而去,所需的就更少。

      他拎著不明就裏的清盧,以最快的速度一路溯流而上,終於找到了一個時間點,可以支撐住清盧神魂的損耗,讓他在落地之後,還是一個神智清楚的活人,而不是一個魂魄不全的傻子。

      根據他的推演,這已經是未來的千年後,甚至可能是兩千年後。

      “你怕死麼?不能騙我。”林疏對清盧道。

      面對著神魂瘋狂的消散,清盧的聲音彷彿快要哭出來:“我怕……師父救我。”

      林疏又給他輸了一縷神魂:“你會去一個很不一樣的地方,但能活著,也活得不錯。那裏或許也有劍閣前輩,你能找到。”

      他回想現代的生活,清盧雖然天資平平,卻不是愚笨之人——還勉強有一點能騰雲駕霧的修為,足可以適應時代的變遷。更何況,而劍閣的傳承直到他那一代都沒有斷,清盧能得到長輩的庇護。

      清盧道:“那師尊,我還能回來麼?我想回來。”

      林疏想了想,咬破自己食指,在他背上畫了一道魂印。

      清盧道:“好熱!”

      “這是引魂印,待你神魂足夠,可引渡你歸來。”

      “何時足夠?”

      “渡劫巔峰。”

      “啊?那我豈不是永遠回不來?”

      林疏:“……”

      他把《長相思》塞進清盧懷裏:“這個可以修到渡劫。”

      “啊?這是什麼?”清盧大叫:“師尊,你哪怕給我《長相思》,我也修不到渡劫的!”

      林疏把他扔進時間河流中:“你盡力。”

      清盧在空中繼續大叫:“師尊,我沒劍!我劍落外邊了!那邊有劍嗎?啊????”

      時間緊急,林疏沒有別的辦法,把手中折竹往那個方向丟去。

      清盧接住:“師尊!我會來見你的!”

      聲音逐漸變小,清盧化作一個光點,消失在時間河流中。

      林疏回到原來的位置,推演著時候,但他神魂已經奄奄一息,推不出確切的時間點了,只能把魂印的接引印記刻在了一個大致屬於現在的時間點上,誤差控制在三十年內。

      假如清盧能在一生之中修到渡劫巔峰,這印記就能把他的神魂從未來帶回。

      在這一刹那,他忽然愣住了。

      久遠的、塵封的記憶裏,有一個片段在他腦海中閃回。

      那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

      他師父刺了血,在他後背刻一個複雜的印記。

      他不明就裏,問:“這是什麼?”

      他師父吹了吹那記號,道:“這是我們劍閣的閣主印,你師祖傳給了為師,今天為師也把它傳給你。”

      他便沒有再問。

      過一會兒,他師父說:“徒兒,你知道你為甚麼叫‘林疏’麼?”

      他道:“疏者遠也,你說過,要我遠紅塵,離人世。”

      師父笑呵呵道:“不是。”

      林疏又道:“你經常念古文,有一句‘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師父道:“也不是。”

      他便不猜了。

      師父卻歎了一口氣,給他梳著發:“寶貝徒兒……你真像一個人呐。”

      想到這裡,林疏捂住了嘴,眼淚猝然滑落。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無垠的時光前,他回想自己兩世為人,離合悲歡,因緣聚散,又哭又笑,不可自抑。

      那枚印記,經師父之手,刻在了他的背上,所以他在天雷下殞身之時,魂魄歸來,回到過去。

      師父是誰?他又是誰?《長相思》還在師父手中,折竹又在哪里?折竹是誰?

      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世間萬物壓向他,撲面而來,掙扎不出。

      有些東西不能重複想起,這是太深的一種牽絆,撕扯著他的肺腑。

      他看著這條河。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他在那一刻想跳下去,如同尋死者跳入奔流不息的江河,冰涼的河水會淹沒一切悲歡,而他獲得長久的寧靜。

      蕭韶,無愧,清盧,折竹。

      他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了,除了自己的生命。

      一個光點不知什麼時候亮了起來,在他身邊徘徊,林疏努力看清,發現正是那面鏡子。

      這面鏡子,一切故事的發端。

      “分離聚合,莫非前定”八個字,隱隱約約亮著,懸在鏡中。

      他抓住那面鏡子:“我還有一次機會?”

      鏡子閃爍了一下,鏡面出現一個字:“是。”

      林疏看著那條河,似乎是在說給鏡子聽,又似乎在自言自語:“我想見蕭韶。”

      他低下頭,眼前一片模糊,河流的光芒折射成鋪天蓋地的金色:“但我推演不出時間了。”

      他沒有別的念頭了。這一輩子的所有事情都被如刀的天意洗去,說萬念俱灰也好,萬籟俱寂也好,,到最後,他心中只剩一個被瘋狂壓抑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念頭。

      他想蕭韶,以未亡人的身份,每一天,每一刻,從沒有停過,騙得過所有人,也騙過了自己,他再也騙不下去了。

      他看到鏡子裏的字跡變了:“為何不學清盧。”

      在未來找一個時間,活下去?

      “不想去,”林疏腦海裏一片空白,沒有辦法思考,萬籟俱寂裏,他情緒終於崩潰,眼淚不斷落下來,哭得喘不過氣,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想蕭韶……不去沒有蕭韶的地方。”

      他低下頭,聲音微弱,近乎於無:“我想……再看看他。”

      鏡面浮現四個字:“去即是死。”

      “我知道。”林疏伸手撫上鏡面,啞聲道:“我想死在……有蕭韶的地方。”

      鏡子裏面空白了許久,最後浮現一個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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