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抓週,定儲!
這一日,因是子軒和子柯兩個小傢伙滿一週歲了,要舉行抓週之禮。
阿宴如今肚子已經九個月了,眼瞅著就要生了,容王又是一直時好時壞,辦事總是讓她提心吊膽,自然不敢讓容王再做什麼了。
因這個,她便想著,這抓週之禮便在自己府裡隨意辦了便是。
可是誰知道,仁德帝卻早早地問起這個事,意思是要到宮裡來大辦一場的,還要請文武百官。
阿宴想起去年因了兩個孩子的百歲禮,最後導致的那場波折,便覺頭疼。
當下她便對容王商量道:「如今我才回來,外面雖說沒人敢說道什麼,可是到底被人看在眼裡,難免心裡犯疑惑。如今皇上身邊,前孝賢皇后眼看著就要生了,是男是女還不知,這個時候在宮裡大舉操辦兩個孩子的抓週宴,怕是別人會多想,也太過招搖,終究不好,你說是不是?」
容王牽著她的手,玩著她的一縷頭髮,好像沒聽到一樣。
阿宴無奈,從他手裡拿走了那縷頭髮:「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容王正玩得好呢,忽然被拿走了,黑眸中泛起一絲委屈,不過抬頭看阿宴,竟然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忙收起委屈,反而哄阿宴道:「你說得極有道理,就照你說的去辦就是了。」
啊?
阿宴挑眉,打量著容王,反問道:「我剛說了什麼?」
容王垂眸想了下,無辜地道:「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麼。」
阿宴頓時無言以對,不滿地盯著容王良久。
容王忙拉著她的手,賠著小心道:「那你再說一遍吧,這一次我認真聽。」
阿宴見他這般,又有些不忍,於是撫著他柔亮的黑髮,溫聲道:「你去進宮和皇兄說,咱們的抓週禮不必大舉操辦了,好不好?」
容王聽了,想也不想地,頗為乖巧地點頭:「好。」
阿宴笑了下,凝視著他這個樣子,忽而想起上輩子那個孤高清冷唯我獨尊的帝王,想著他小時候,該是什麼樣子的呢?是不是如現在這般?
可是忽而記起,他曾說過的小時候,以及自己上輩子所見過的那個六歲的孩童。
他才那麼小,卻像個小大人一般成熟淡定呢,哪裡會如現在這般啊。
她忍不住抱過他那腦袋,親了下他的臉頰,低聲道:「永湛,其實我也很喜歡現在這樣的你。」
他是一個沒有童年的孩子,假如在成年之後飽受打擊,變成一個小孩子的話,那麼她希望,現在的她能去彌補他曾缺失的母愛。
容王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子,定定地凝視著她,低聲道:「那你一輩子不許離開我。」
阿宴纖細柔軟的手揉了下他的後腦,笑著點頭:「嗯,一輩子不會離開。」
容王看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什麼,眸子裡閃過凌厲的寒意,他用低冷的語調輕輕地道:「誰敢搶走你,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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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阿宴的勸說,容王穿戴整齊,跑去宮裡見他皇兄去了,他一本正經地將阿宴教給他的話又轉述給了他皇兄,同時還加上一句:
「皇兄,我不想見到那些人。」
仁德帝望著自己的弟弟,想了想,便也點頭。
永湛如今還是和以前不太一樣,這些日子他都是在王府裡陪著王妃,也不曾見過人。若是萬一文武百官在場,他陡然冒出什麼傻氣,倒是讓人看了笑話。
不過他卻又道:「雖說不必大舉操辦,可是到底是兩個孩子的抓週禮,也不能輕忽了,到時候便請宗族中人過來,一起熱鬧一下吧,左右也沒有什麼外人。」
容王聽了,頗有些不滿:「可是我不想辦。」
阿宴的意思是在自己府裡抓個週就是了,進宮前阿宴都是特意叮囑過的。皇兄的意思,卻是不符合阿宴的想法的!
仁德帝卻是不容再議的樣子:「就這麼定了。」
容王頓時挑著眉頭,黑眸瞪著皇兄,非常不滿地抗議。
仁德帝低哼一聲:「你若是有何不滿,也可以,那就不辦了。不過——」
他淡淡地掃了容王一眼:「你把我的錦鯉還給我。」
只這一句,容王頓時低下了頭。
仁德帝卻又道:「我的錦鯉呢?」
容王低著頭,很久後,才理直氣壯地道:「沒了,已經吃了。」
仁德帝無語地搖頭:「朕實在不明白,你現在腦子裡都裝得什麼!」
錦鯉,那是吉祥之物,是吃的嗎?能吃嗎?好吃嗎?
一旁的大太監忍不住想笑,上前道:「殿下,依老奴來看,您還是回去吧,到時候您和王妃帶著兩位小世子進宮來,再邀餓了宗室中相熟的一起聚聚,想來王妃也是喜歡的。」
容王想想也是,於是借坡下驢,勉強點頭道:「行吧,那就這麼辦吧!」
回到王府,容王把這些對話一五一十地向阿宴匯報了。
阿宴聽著,羞愧難當,滿臉通紅,捂著臉道:「皇上不知道怎麼想我呢!」
容王卻不以為然:「再好看的魚,也是魚。既然是魚,那就是用來吃的。」
阿宴無奈嘆息,又自我安慰,想著好在仁德帝素來寬容大度,好歹是一家人,丟人也沒丟到外面去。
容王卻頗有些歉疚:「可是阿宴,皇兄非要辦抓週宴。」
阿宴忙道:「辦就辦吧,左右只是邀請一些相熟之人,只要不大費周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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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一切從簡,可是這抓週宴上,邀請的人卻也不少。
其實仁德帝的兄弟輩,只有容王,以及排行第七的一位安王,排行第十一的孟王。除此之外,便是宗族子弟或近親,諸如平溪公主之子威遠侯,又諸如平越公主的駙馬等。
到了這一日,阿宴給兩個小娃兒打扮得妥當了,如今他們已經是能夠在奶媽的扶持下自己走動了。
兩個小肥腿兒還挺有力的,這還沒學會走路呢,便跌跌撞撞要往前跑。
會站立的小娃兒,把稀稀拉拉的頭髮勉強梳成一個朝天辮,又戴上金燦燦的長命鎖,配上喜慶的紅錦襖,再加上這兩個娃兒生得唇紅齒白,兩隻眼睛滴溜溜的大。
一時之間,真是誰見誰誇,只說兩個娃兒像觀音菩薩身旁的小童子呢。
仁德帝也有月餘不曾見兩個孩兒了,如今見著,摟在懷裡極為親熱,兩個孩子也都是記得他的,見了他便咯咯笑起來。
眾人恭維著兩個娃兒之際,難免小心地打量著容王夫婦,都知道這容王之前傻了,屈指一算,已經大半年時間不曾見過了。如今看過去,卻見他玉冠紫袍,俊美挺拔,高貴清冷,行動間進退有度,看著倒無絲毫傻氣。
眾人不免紛紛感嘆,想著這容王妃回來了,容王果然就好了。
而就在此時,頭戴玉冠黑髮如瀑,看上去俊美得猶如神祇的容王,正小聲地對他的王妃道:「我不喜歡他們,不喜歡他們這樣看我。咱們回家吧!」
阿宴搖頭,耐心地道:「永湛,今日是子軒和子柯的抓週宴呢。」
容王看了看坐在正座上抱著兩個孩子樂呵的皇兄,道:「這不是有皇兄在嘛!」
阿宴蹙眉:「可你才是他們的父王啊。」
容王想想也是,看向那兩個可愛的娃兒,再看看阿宴肚子裡的那個,便小聲道:「這一次你一定要給我生個小郡主。子軒和子柯太調皮,他們還總是打我踢我。」
阿宴聽了,不由失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容王的臉頰:「我知道的。」
一旁的公主王妃郡主等,也都遠遠地看過來,見這失蹤了兩個月的容王妃回來後,和那容王真個是蜜裡調油一般,竟然當眾摸著臉頰親熱,不由搖頭。
倒是平溪公主看到這番情景,笑著道:「永湛也是可憐,如今容王妃回來,他們可要好好過日子了。」
旁邊眾人聽了,便只好點頭稱是。
一時便開始抓週了,仁德帝和容王,一手抱了一個娃兒,將他們兩個放在各樣玩意兒前,那裡有小算盤,有書,有珠寶金銀,當然也有仿製的刀劍等物,甚至還有一個金印。
眾人看向那個金印,隱約覺得彷彿和玉璽極為相似,不由都有些震驚,不過當下也沒人敢說什麼。
兩個小娃兒被放到了地毯上後,也不怯場,驚奇地瞪著水亮的眼睛四處打量。後來他們終於注意到了前面的許多小玩意兒,於是眼前一亮,皺著小鼻子,咧開牙都沒幾個的小嘴咯咯笑起來。
眾人見他們笑得如此可愛,也都忍不住笑起來。
兄弟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終於迫不及待地,猶如比賽一般爬向了那堆小玩意兒。其中子柯竟然直接站起來,扭著小屁股猶如一個小鴨子般,就這麼跌跌撞撞撲向了那群玩具。
眾人見他這般能耐,都不由叫一個好。
阿宴從旁也忍不住笑起來:「子柯最近倒是喜歡走路。」
子柯到了那群小玩意中,先是拿起了算盤,誰知道算盤有些沉,他那稚嫩的小手攥起來很費勁,他拿起來,對著啃了一番後,可能覺得不好吃,也無趣,就隨手扔在那裡了。
此時仁德帝也盯著兩個娃兒,見此情景笑道:「這子柯,嘴饞。」
一旁便有安王恭維地笑道:「小孩子嘛,原本什麼都要啃一啃的。」
卻見子柯扔了小算盤後,又跑向了一把劍,他拿起劍來,新奇地比劃了一番,小手小腳揮舞著。
眾人見他這般童稚可愛,難免想笑,就有一旁的平溪公主笑道:「子柯,你拿了這劍,去拿給皇伯父!」
誰知道子柯卻置若罔聞,拿著那把劍玩耍起來,忽然間一個不小心,就這麼摔倒在那裡了。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阿宴更是心疼得要命。
子柯摔倒在那裡後,倒是沒有哭,只是委屈地癟了癟嘴,便把那劍摔倒了一旁。
而此時的子軒呢,卻是趴在那裡,歪著腦袋認真地瞅著子柯,一動也不動。
仁德帝見此情景,便催道:「子軒,你喜歡什麼,快去拿啊!」
子軒聽到這話,卻依然不動彈。
容王見此,不由搖頭:「子軒往日總是和子柯搶的,如今倒是安分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子軒撅著小屁股開始往前爬了,他爬啊爬的,最後聽到了那個金印旁邊。
歪著腦袋看了半響後,他忽而回頭咧嘴對著仁德帝笑了下。
或許是平日裡被仁德帝抱著的時候,曾看到過這個金印,他覺得分外熟悉,便伸出小胖手,牢牢地攥住了那金印。
抱住那金印後,他開始想往回爬,可是一手攥著金印,他沒法手腳並用的爬了。
蹙著小眉頭,為難地看著手裡的金印,他開始琢磨著要不要扔了它。
眾人其實在看到這金印的時候,已經有那心思靈敏的猜到了仁德帝的心事,如今見這小世子直爬向了金印,難免心都提了起來。
或許,這抓週宴,其實別有意味吧?
就在眾人的眼睛都盯著抱了金印的子軒時,卻見他為難了好半響後,終於費力地站起來,抱著那金印,跌跌撞撞地撲向了仁德帝。
仁德帝一喜,忙將他柔軟的小身子抱住。
子軒拿著那金印,遞給仁德帝,水亮的眼睛透著得意,嘴裡還咿呀呀地喊著:「伯……伯……」
仁德帝低頭摟著子軒,笑問道:「子軒竟喜歡這印?」
子軒卻依然一個勁地把金印往仁德帝懷裡送,想來他以為,這本來就是他皇伯父的。
仁德帝見此,便收起那金印:「這是子軒拿到的,便是子軒的,皇伯父先幫你收著好不好?」
這話一出,眾人心裡彷彿都明白了什麼,彷彿塵埃落定,一時有人面面相覷,有人嘆息不已,也有人心中掠過失望和苦澀。
阿宴見此,自然也明白了這其中含義,此時當著眾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望了眼一旁的容王。
若說以前她還曾擔心自己的夫婿總有一天會登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必然三宮六院,將來一切都不可預期。
可是如今,容王有了這個「傻」病,帝王是注定無緣了。
如今仁德帝無出,前孝賢皇后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這個時候仁德帝算是內定了子軒為儲君,也算是一樁好事吧。
而此時,就在眾人各懷所思的時候,子柯這個小娃兒終於重新拾起了那把劍,握著開心地玩耍。
仁德帝抱著子軒,對著坐在那裡的子柯招手道:「子柯,把劍交給你父王去。」
子柯聽到這話,望望一旁的容王,咯咯笑著,站起身來,拎著劍過去了容王那邊。
容王將兒子抱起,點了點兒子的額頭,淡淡地道:「等以後子柯大些,父王教你和子軒練劍可好?」
子柯自然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徑地攥著那把劍。
抓週之後,宴席開始,眾人還處在那金印一事的震驚之中,此時卻見有太監急匆匆過來,悄悄地回稟了仁德帝什麼。
仁德帝聽了,點頭,吩咐了幾句,那太監就去了。
待到宴席結束,阿宴才多少聽到風聲,知道前孝賢皇后今日個見了紅,這是要生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忍不住摸了摸肚子。
容王蹙眉不語,只是握著她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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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前孝賢皇后,躺在那裡,拚命地使著力氣,可是劇痛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流著淚,無力地問一旁的宮娥:「皇上呢,皇上難道就不來看一眼?」
宮娥和嬤嬤無言以對,又不敢告訴她仁德帝正在舉辦容王府兩個小世子的抓週宴,只好安撫說皇上正在處理政事。
前孝賢皇后被劇痛折磨得大喊大叫,一會兒喊著我不行了,一會兒又喊著我要拉屎,形象盡失狼狽至極。
一旁的宮娥朱桃都忍不住哭了。
如此痛苦地喊叫了約莫一個時辰,這孩子總算出來了,接生嬤嬤趕緊去看是男是女,一見那小雀兒,忙笑著恭喜道:「是個小皇子呢!」
前孝賢皇后聽到這個,只覺得彷彿一切有了指望,無神的眼中閃過亮光。
而就在此時,嬤嬤低叫了一聲,臉色都白了:「這小皇子,這小皇子……」
一時眾人都看過去,當看到小皇子那情景時,一個個都顫抖起來,嚇得渾身癱軟,幾乎倒在那裡。
她們知道,皇宮裡的事,你知道的越多,越是活不長久。
如今皇后生下的小皇子竟是這般,怕是所有的人都要沒命了!
當下嬤嬤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眾人面面相覷,神色灰敗。
前孝賢皇后聽到這動靜,知道有異樣,淒厲地問道:「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掙扎著翹起頭看過去,一看之下,頓時眼睛都直了。
她呆呆地盯著自己生下的孩兒,彷彿傻了一般,許久後,她唇邊竟然浮現出嘲諷而夢幻的笑來。
「其實當時吃那藥的時候,原本就怕有問題的,如今果然應驗了嗎?」
她頹然地倒在那裡,仰躺著,一句話都不說,眼神卻開始渙散和飄渺。
朦朧中,她彷彿在一片虛幻之中看到一個容貌精緻的女子,蒼白著一個臉,滿腹怨恨地望著她,咬著牙恨道:「我是你的妹妹,你為何要冤枉我,珍妃的孩子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她苦笑了下,用盡最後的力氣伸出手,試圖去觸摸下這個妹妹。
其實這個妹妹,她小時候最疼愛她的啊!
可是那個女子卻越來越遠,她夠不著。
那個女子在虛幻之中,瞪著她,幸災樂禍地笑著:「我生下的小公主至少活了下來,你的呢,你生下的就是一個怪物!一個怪物!」
女子的幻想逐漸在眼前消失,前孝賢皇后原本渙散的眸子逐漸迸發出一股精神,她虛弱地動了動唇,道:「把小皇子悶死吧,小皇子生下來就是一個死胎。」
朱桃聽到,痛哭不已,攥著前孝賢皇后手哭道:「娘娘!」
前孝賢皇后苦笑了下:「快去吧,不然你們都活不成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今只有身邊的這幾個老人罷了。
若小皇子是個死胎,或許她們也會死,可是卻有一線生機。
可若這胎兒是個不尋常,怕是所有看到聽到的人,都活不成。
「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淪落到這個地步,我已經一無所有,也幫你們做不成什麼了,趁著外面的人還不知道,去把他悶死吧。」
朱桃雖則有些不忍,可是一旁的嬤嬤臉色已經變了,她們盯著那小皇子,已經開始動手了。
前孝賢皇后迷茫地閉上眼睛,她只聽到,開始的時候那嬰兒悶聲哭著,後來便漸漸地沒了聲響。
她無力地笑了下,最後就失去了意識。
當仁德帝得到消息的時候,前孝賢皇后已經去了。
他那個剛剛生下的唯一的小皇子,據說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他沉著臉來到了產房,嬤嬤們都跪在那裡:「皇上,此乃污穢之地。」
仁德帝凌厲的目光掃過她們,跨過她們,走進了房中。
進去之後,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那裡已經死去的前皇后,以及旁邊一個包裹好的死嬰。
仁德帝過去,望著他曾經的皇后那憔悴的容顏,半響後終於道:「傳令下去,依皇后之禮厚葬。」
說完這個,他目光轉向那個羸弱的嬰兒。
當下彎腰,就要去抱起那個孩兒,一旁跪著的嬤嬤見了,頓時臉色發白。
仁德帝抱起那嬰兒,看了一番後,忽而問道:「到底為何夭折?他面上青紫,是難產導致嗎?」
此時恰御醫在旁,當下跪在那裡,只是道:「皇上,微臣來到的時候,小皇子已經夭折。」
仁德帝不解的,當下就要打開襁褓。
一旁的嬤嬤宮娥是萬萬沒想到這仁德帝竟然要查看一個死嬰,一般男子,若是看到這般情景,頂多嘆息一聲,便不會再看了,畢竟婦人生產,夭折者並不在少數。
至於御醫前來查看,她們自有辦法收買御醫的。
那朱桃看仁德帝就要打開襁褓,忙出聲,顫聲道:「皇上,小皇子甫一出生便已夭折,如今還是不要驚擾了他的好。」
可是仁德帝一眼掃過地上跪著的眾人,此時已經發現異樣,越發打開了包裹。
待一查看,饒是他身為一代帝王,見多識廣,此時臉色也變了。
他定定地望著那嬰兒許久,終於默默地將襁褓重新包上。
沉痛的目光掃過地上眾人:「朕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謀害皇嗣,這是死罪,可是如果去捂死一個注定活不下來的畸形皇子,她們卻敢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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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帝既然親眼看到了,那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對於手握至高無上權利的他來說,這並不是一個難事。
當知道一切真相後,他沉痛地道:「縱然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間,不過爾等謀害皇嗣,不可輕恕。」
因這一句話,當日前孝賢皇后產房中諸人,盡皆處死,其他人等,紛紛貶為冷宮掃地奴,一世不得出宮門。
前孝賢皇后依舊依皇后之禮厚葬了,而那個夭折的皇嗣,仁德帝請了高僧為他超度,之後也葬在皇陵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