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懷孕(1)
自從四姑娘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敬國公府的老祖宗大太太那一個個是喜上眉梢。緊接著,傳來消息的人小心翼翼地說了四姑娘算是被禁足在宮裡,以及那孩子生下來就過繼給皇后的事兒,老祖宗依然沒當回事:「都是自家姐妹呢,何必計較這個,再說了,這若是個皇子,過繼在皇后那邊,可就是太子了,四丫頭應該高興才是。」
大太太聽了這個,卻是皺著眉頭:「這阿凝被關在後宮,這算什麼事兒啊?也不知道因了什麼得罪了皇后,可是和皇后有關?」
她皺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兩姐妹,可別反目成仇。
老祖宗卻連連搖頭:「你啊,想得太多。這一個筆寫不出兩個顧字,都是我顧家的丫頭,無論這皇子生下來養在誰那裡,可不都是我顧家女兒的皇子嗎?再說了,皇后素來是最疼愛阿凝的,哪裡還能害那丫頭不成!」
大太太聽著這個,也就只好不去想了。
而阿宴呢,自然更不去想這件事了,她最近不知道怎麼的,身子有些不適,總覺得病懨懨的。偏生這幾日容王一直忙著軍營的事兒,早出晚歸的,也就沒和他說起來。
原本府裡的歐陽大夫在,倒是可以請他來過一下脈,誰知道因著這幾日容王準備戰中的輜重,倒是要備一些藥草,於是就請了歐陽大夫去幫著看,是以歐陽大夫竟也不在府裡。
惜晴見了,便說請個御醫過來看看吧。
阿宴倒是沒在意,想著原本也沒什麼大事兒,再說了,過幾天就是宮裡的御醫過來給她請脈的時候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有些精神疲乏罷了,哪裡急著要請大夫過來看呢。
這一晚,她正坐在窗前翻看著一本琴譜,這本琴譜還是從容王的書房找出來的,容王琴技非常高明,阿宴喜歡聽他彈琴,如今偶爾也看看琴譜。
正看著的時候,阿宴便覺得眼前有些發暈,忙用手支住,一邊叫著惜晴。
惜晴見了,嚇了一跳,忙過來扶著她躺在榻上。
阿宴擰眉:「惜晴,找人去叫大夫吧。」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大意了,重活一世,身子上的事兒,還是要謹慎的。
惜晴也是擔心她,聽她說這個,忙一邊叫來丫鬟過來伺候她,一邊出去吩咐要大夫的事兒。
誰知道這惜晴剛走出暖閣,那邊容王就進來了,見到她慌裡慌張的,擰眉問道:「這是怎麼了?」
惜晴一見了容王,頓時有了主心骨:「王妃剛才看書的時候覺得頭暈,說是要我去請大夫呢。」
容王這邊不待惜晴的話說完,一個箭步過去,來到阿宴身邊:「阿宴,怎麼了?」
阿宴剛才覺得頭暈,現在卻又感覺好些了,仰臉望著容王:「就是剛才有些頭暈。」
容王抬手要摸摸阿宴的額頭,可是他又意識到自己的手太涼,於是便頓住,吩咐惜晴道:「把素雪叫來。」
惜晴一愣,不過還是趕緊點頭,喚來了素雪。
容王冷淡的目光掃向素雪,帶著凌厲。
素雪一見,忙跪在那裡。
容王輕聲吩咐道:「速去軍營中,把歐陽大夫叫過來。」
素雪低聲道:「是。」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這邊惜晴看愣了,想著素雪一個丫頭,怎麼就跑出去這麼輕大夫了?
阿宴此時也略精神了些,看著這番情景,倒是沒說什麼。
容王這邊將手插進了被褥中,被褥中放了湯婆子,他摸索上前,暖著手,同時擔憂地凝視著阿宴:「除了頭暈,還覺得怎麼樣?」
阿宴搖頭:「只是剛才一時頭暈而已,現在覺得好多了。」
她想著白日的情景,道:「這幾日倒是覺得身上疲乏。」
容王擰眉沉吟片刻,忽然道:「你這個月的月事不曾來吧?」
阿宴聽著容王陡然提起這個,臉紅了下:「是不曾來,不過——」
容王眸中幽深,挑眉道:「不過什麼?」
阿宴有些不敢置信,又有點不敢去想,便道:「不過只是晚了五日而已,說起來晚個幾日,倒也不是沒有。」
容王低啞地笑了下:「上個月你才請過脈的,平日又注意修養身子,應該不至於有什麼事兒。等下歐陽大夫過來,再請他給你過下脈吧。」
阿宴輕輕點了點頭,一時想著容王所想的那種可能,便有些緊張。
她上輩子盼了十幾年的事兒,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實現了呢?
容王見她擰著眉在那裡想,便坐過去,摟著她道:「怎麼了,覺得不可能是嗎?」
阿宴靠在容王的肩頭:「是覺得不太可能,我們也才成親幾個月而已。」
容王看著她咬唇皺眉又期盼的樣子,不由低笑出聲,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看凝妃才進宮多久,不也有了嗎?」
阿宴聽到這個,眸中綻放出期盼的光彩,不過很快又糾結起來:「人家是人家,到底和我不一樣啊!」
話說這麼說,她其實已經忍不住撫摸下小腹那裡。
那裡會不會已經有了她和容王的孩子呢?
容王聽到這個,忽然笑出聲了,他抿著唇,眸中都是笑意,說出的話卻是別有意味:「怎麼?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阿宴聽到這話「啊」的一聲,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逗她,乾脆趴進他懷裡,拿拳頭捶著他胸膛:「是,你行,你厲害著呢,你一夜七次……」
話說到這裡,她紅透著臉,是說不下去了。
於是越發用拳頭捶著他胸膛:「我在擔心呢,你怎麼竟然還和我說笑!」
容王望著阿宴,收住笑,握著她捶打過來的拳頭,認真地道:「阿宴,你真得不必緊張。左右你我身體都沒有問題,即使這個月沒有,那就下次,下次沒有那就下下次。你我都這麼年輕,我又這麼勤快,沒有種不上的道理。」
阿宴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詫異而羞恥地望著容王。
什麼,什麼種不上?
阿宴羞憤地望著容王:「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這還是那個尊貴的容王殿下嗎?!
就在這時候,那邊歐陽大夫已經被人用快馬急匆匆地給馱回來了,這來得也夠快的!
一時這屋子裡的丫鬟們忙起來,放下帳子,收拾各處,很快這歐陽大夫就進來給阿宴把脈。
阿宴原本和容王那麼一鬧,倒是放鬆了許多,此時歐陽大夫過來把脈,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容王。
容王就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下,想著沒有就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這邊歐陽大夫閉眸把脈片刻後,那臉便笑了起來:「恭喜殿下,王妃這是有喜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惜晴和眾丫鬟們都一個個喜出望外。
容王則是瞬間轉首看向阿宴。
阿宴是在那裡呆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有喜,是那個意思嗎?」
這句話,她大約聽別人提起過,總覺得距離很遙遠,如今被這歐陽大夫用這麼輕鬆的語氣就這麼輕易地說出,她有點不敢相信。
這歐陽大夫見了,忍不住越發呵呵笑起來:「王妃,你這是滑脈,有喜了。」
滑脈……這個阿宴是知道的!
她一時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那裡怔怔地望著容王,眸子裡噙著一點喜悅的淚花。
半響後,她終於啞聲說出幾個字:「我懷孕了。」
說完,她忽然笑著,倒在那裡了。
這下子,可把容王驚到了,幸好歐陽大夫就在身邊!
這歐陽大夫也是唬了一跳,忙過去把脈,這一把,不由道:「王妃這是大喜之下,心氣逆亂,心血受損,這個倒是不打緊的,我寫個方子,一則是安胎,二則是補氣血。」
容王握著阿宴的手,粗啞的聲音連連點頭:「好。」
這邊歐陽大夫又吩咐道:「如今王妃既懷了身孕,平日裡萬萬不可太過大喜大悲,以免受七傷之痛。」
容王聽了,自然是連連答應。
一時這歐陽大夫開了方子走了,自有丫鬟去跟著配藥,容王就這麼守在榻前。
此時外面都已經大黑了,屋子裡只亮著一盞夜燈,帷帳裡光線昏暗,他半躺在那裡守著她,低頭凝視著她柔和精緻的小臉兒。
一時有些忍不住,便伸出手來,鑽進了被褥中,摸索著去撫摸她的小腹。
被褥中的她,尚且穿著薄棉貼身小襖兒,他就這麼輕輕分開那小襖兒,直接摸上她依舊是平滑的小腹。
她的腰肢非常細軟,小腹那裡平滑細膩,那是一個給他帶來無數消魂夜晚的柔媚之處。
不過這裡,現在因了他們那些夜夜狂猛的事兒,竟是已經有了他和她的孩兒嗎?
也不知道是哪次,就這麼有了。
正想著的時候,阿宴也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睛,見是容王在,疑惑地問:「這是什麼時候,我睡了多久?」
容王見她終於醒來了,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眼睛:「你不過睡了半個時辰,如今感覺如何?要不要吃點東西?」
阿宴卻彷彿根本沒聽到這個,她此時已經想起來自己有孕的事兒了。
她頓時笑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眉眼間都是幸福:「永湛,我懷孕了呢!」
容王笑著點頭:「是。歐陽大夫說了,如今懷孕三十四天了。」
阿宴伸手,摟著容王的脖子:「永湛,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兒。」
昏暗的光線中,容王定定地望著半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眉眼間都是幸福的光彩,兩頰白裡透著緋紅,雙唇水潤潤的嫣紅,她又生得五官精緻柔美的,這樣的她,怎麼看怎麼跟個絕艷的尤物一般。
容王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低啞地道:「若不是你現在有了身子,今晚我定然不放過你。」
狠狠地弄她大半夜,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的。
如今卻是再也不敢了。
容王其實上輩子臨死前,也沒個自己的孩子,如今阿宴竟懷上了,他難免得謹慎些。
誰知道阿宴一聽到他這話,頓時小心起來,提防地看著他:「從今日起,你可不能跟個惡狼似的。我聽說懷孕之後,很多夫妻都是分房睡得,要不然你我也——」
這話還沒說完呢,那邊容王便摀住她的嘴:「分房?不行!」
阿宴低哼:「前些日子,是誰還鬧著要和我分房呢!」
容王頓時無言以對,半響,他終於挑眉:「阿宴,你不能剛懷上,就把我趕出去吧?」
他停頓了下,又蹦出一句:「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之人。」
阿宴想想也是,其實她也有些捨不得每晚摟著他睡的溫暖,每每摟著他,總讓自己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當下她抿著唇,想了想:「也可以不分房,不過你我要約法三章。」
容王聽著那約法三章,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一時竟莫名有些委屈。
他繃著臉,問道:「什麼約法三章?」
阿宴笑著道:「一,以後不許碰我了。」
容王臉色變得很黑,不過還是點頭:「這個我也明白,還有其他呢?」
誰知道阿宴卻笑著道:「其他的我還沒想出來呢,先這麼著吧,等我想出來再和你提。」
容王眸中泛起一絲無奈,不過他還是摸了摸阿宴的頭:「沒事兒,你慢慢想吧。」
什麼時候想出來什麼時候算。
反正他肯定得照辦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