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真相
丁純沐被易胭壓在墻上。
易胭稍高她一些, 生出一種壓迫感。
她試圖掙脫, 甩開易胭橫貫她脖間的手,被易胭狠狠抓住衣襟摔回墻上:「往哪兒跑呢?」
這時跟丁純沐住同間的小冬聽到聲音跑了出來。
出來看到翻在地上的盆,還有滿地的水。
「怎麽了?」看到旁邊的易胭和丁純沐,「易胭你做什麽。」
她試圖過來拉開:「有話好好——」
「閉嘴。」易胭頭都沒轉過來一個。
小冬一楞。
易胭還是沒看她:「這裡沒你什麽事,離遠點。」
小沈剛才在旁邊親眼目睹她們衝突,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但大概知道丁純沐應該是對易胭做了什麽事。
她過來拉走小冬:「她們的事她們自己解决吧,我們別摻和, 先回屋。」
小冬剛才被易胭冷言, 這會兒也有點怵她,沒再說什麽跟小沈一起進屋了。
丁純沐沒再掙扎了, 胸口起伏, 低眸沒看易胭。
易胭壓她脖上手沒收, 前一秒還是冷肅的臉, 此刻唇角已經不可測帶上笑。
「你要真惹到我了, 我可是很記仇的。」
丁純沐還是沒抬眼看她, 易胭另一邊手抬起勾她下巴:「不敢看我?」
丁純沐下巴甩開易胭手。
易胭捏著她下巴,把她臉轉過來:「我讓你看你就看, 聽見沒有?」
丁純沐從沒被易胭這樣對待過, 平時易胭總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又無所謂的態度,驟然變了個樣子, 丁純沐要說不怕也不是。
或者說以前易胭從來不屑於跟她計較, 但她現在跟她計較了。
易胭眼睛裡分辨不明情緒。
她還勾著丁純沐下巴沒鬆開:「還有我不僅很記仇, 還睚眦必報。」
易胭鬆開丁純沐下巴,抬手揉了後脖頸。
昨晚好像有點落枕。
「說吧,」易胭微垂頭頸,「誰讓你幹的?」
「什麽誰讓我幹的。」
易胭後脖頸還是有點酸,她轉了下才抬頭:「你問我?」
「要不然呢,」丁純沐有點心虛移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種小伎倆根本瞞不過易胭,易胭說:「你是說都是你自己做的?」
但即使心虛與害怕,丁純沐還是不服輸,她回視易胭:「是,你不知道我向來討厭你嗎?我這麽做就是因爲討厭你。」
丁純沐平時喜歡陰陽怪氣,說什麽也不在易胭面前講,今天終於撕開臉面和易胭爭論。
易胭笑了下:「這我倒是知道。」
「但我現在不跟你計較這個,也沒想計較,」易胭說,「我再問你一遍,誰讓你幹的?」
丁純沐轉開臉:「沒誰。是你接了電話後自己願意出去的,你自己不出去就沒事了,憑什麽怪我。」
易胭幾乎被她這前後無邏輯的話氣笑:「這麽說是我自己的錯了?」
丁純沐從小便囂張跋扈,受不得被別人欺負半分,不管怎樣都會嗆回去。
她說:「是。」
然而下一秒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了,易胭手猛地掐住她喉嚨。
易胭已經不與她玩笑,冷臉道:「你再說一遍?」
丁純沐沒想易胭下手如此重,一時臉色漲紅,抬手瘋狂想掰開易胭掐她脖子上的手:「易胭!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易胭手下沒鬆勁:「是啊,早知道我是瘋子你就不該惹我。」
丁純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易胭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這一刻的丁純沐是怕易胭的。
她仿佛一個瘋子,手上力氣毫無克制。
丁純沐甚至感覺下一秒自己便快氣絕,脚不斷蹬地。
易胭不爲所動,旁觀她痛苦。
她冷漠問:「誰讓你幹的?說還是不說。」
丁純沐縱使再囂張也是個惜命的人,她還是伸手試圖掰開易胭手,艱難吐出一字:「說。」
易胭一秒沒快也沒慢,丁純沐話落她立馬鬆開。
空氣瞬間涌入肺裡,丁純沐像是終於呼吸到空氣,又多說了個字:「我說。」
易胭站她對面,好整以暇看著她。
「給你三十秒緩緩,然後好好想想怎麽跟我說。」
這次易胭不放過丁純沐,很大部分原因是丁純沐與映沙挂上了鈎。
陷阱,陷阱裡的蛇。
易胭不知這中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但她很確定丁純沐沒有見過映沙,映沙不會輕易露臉。
肯定有人跟丁純沐有來往,這人是誰易胭不清楚。
有可能是她不認識的人,也有可能是她們身邊任何一個人,誰都是個潜在危險。
易胭很清楚映沙只不過借了丁純沐的手來恐嚇她,故意使她慌亂。
映沙這人就是如此,對易胭她從來不急著弄死她,而是慢慢淩遲,毀掉她生的希望,不管中途會犧牲哪個人哪件事。
或許易胭對映沙來說就如她的蛇一般。
一個消遣的玩意兒。
三十秒過去,不多不少,易胭:「說吧。」
「誰給你出的餿主意?」
丁純沐後背靠在墻上,背脊微彎:「我一個朋友。」
易胭:「炮友?」
丁純沐被戳穿,看了她一眼。
易胭確定了,男的。
她面色不變,繼續問:「叫什麽?」
丁純沐知道隱瞞不過,脖間還有微疼感,她沒敢嗆易胭,索性閉嘴不答了。
「一個炮友而已,」易胭道,「值得你這樣掏心掏肺?你真心對他他都未必看你一眼。」
如易胭料想的一般,丁純沐即使現在有點怕她,但還是習慣性地被她這話刺得一激:「誰說他只是炮友,床伴關係以外還有其他聯繫就不單單只算炮友。」
炮友,有聯繫。
丁純沐這種人實在太好探究。
易胭:「這麽說你更應該知道他叫什麽,畢竟你們都聯繫過了。」
丁純沐語塞。
眼看早飯時間也快到,丁純沐這種磨磨蹭蹭的態度弄得易胭沒什麽耐性了。
她忽然伸手,丁純沐還沒反應過來,羊毛衫兜裡的手機已經被易胭順了過去。
丁純沐立馬伸手去搶:「你做什麽?!」
丁純沐手機意外沒屏鎖,易胭打開直奔最近通話。
最近一通電話,昨晚十一點多,連絡人名字,錢宇。
看到錢宇名字那刻,易胭楞了下。
很久沒聽到錢宇這個人。
上次見到錢宇,還是在蘇岸一次任務中。
錢宇是販毒分子,且是映沙手下的人。
易胭分神這一刻,手機被丁純沐搶了回去:「看人手機不禮貌,你不知道嗎?!」
易胭回神,說:「我沒說我是個禮貌的人。」
丁純沐無言以對,想進屋了:「手機你看也看了,人打也打了。」
易胭沒讓她走:「說吧,怎麽一回事?」
丁純沐被擋著進不了屋,咬牙。
或許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手段不乾淨了,丁純沐竟然有點尷尬別過頭。
知道要是今天沒說清楚了,易胭肯定不會放過她。
人叫錢宇被她看到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也沒什麽,就是我在他面前對你不滿了幾句,他聽到後給我出了主意。」
「你說我名字了?」易胭問。
易胭這問題問得不太常理,丁純沐一楞:「什麽……」
「你說了嗎?」
女生說人壞話時一般不會指名道姓,怎麽陰陽怪氣怎麽來。
更何况是跟不認識對方的人吐槽的,當然不會說名字,丁純沐也如實道:「沒有。」
沒有說易胭的名字,但後來的騙局陷阱,那些凉滑的蛇,都是針對易胭來的。
明顯錢宇早就知道丁純沐和易胭有關係。
也正是因爲和易胭有矛盾,丁純沐才會被錢宇看上。
還使壞教丁純沐陰了她一招,恐嚇易胭。
她們做的,不過是告訴易胭,他們在附近。
以前碰到映沙,易胭會是焦躁,急切想逃離,但不知今天怎麽了,她很平靜。
甚至想與映沙見上一面。
因爲她有了蘇岸這個底氣,她不可能逃避一輩子。
丁純沐見易胭沒再找她麻煩,想趁機溜進屋。
易胭忽然問:「昨天下午你說人來了在阿茶村外等你,是假的吧。」
從頭到尾都是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或者是說被人支配導演的一場獨角戲。
丁純沐想不明白爲何易胭總能準確猜出這些細節。
甚至她還沒承認,易胭已經繼續她的思路說下去了,全程沒有猶豫。
「你到鎮上跟錢宇勾搭上那天,他就已經過來阿茶村這邊了,」易胭看著她,「那晚燒烤,他在樹林裡,對吧?」
那晚她們在樹林前吃燒烤,樹林裡閃過一個黑影。
那次易胭很確定人不是周凜,正疑問是誰,現在有了解釋。
易胭一氣呵成說下來,丁純沐有一瞬驚滯。
常人如果別人不說明原委,哪會注意到這些。
易胭弄清來龍去脉,倒是沒興致跟丁純沐計較了,也不需要她給她肯定的答案。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後她便忽略了眼前的人。
丁純沐也沒想易胭前後轉變這麽快,之前還睚眦必報的模樣。
下一秒丁純沐看見前面已經轉身的易胭轉回了頭:「昨晚就找不到人了吧。」
拋下這麽一句,易胭轉身離開。
身後的丁純沐却被她這句雲淡風輕的話戳中痛點,咬緊了牙。
如易胭所說那般,她昨晚就聯繫不到錢宇了。
她不知道爲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被人利用了。
……
易胭要離開走廊的時候,正好遇上從對面過來的周凜。
周凜還是平常的冷淡神色。
走過來看到易胭,他道:「可以吃早飯了。」
她們到阿茶村以後,一直都是周凜帶她們去農戶家吃飯。
易胭嗯了聲,周凜沒再跟她說話,去叫別的人。
擦身而過之際,易胭不著痕迹瞥了眼周凜右眼角。
沒有點過痣的痕迹,且這雙眼很陌生。
易胭皺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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