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飢荒來了

自從種上晚稻之後，華南一帶連續一個多月沒有降雨。

公社幹部組成工作組下來組織社員抗旱。只是，溝里放不出水，拖拉機被用來車水，小河裡的水都被抽斷流了，有些村與村之間已經為了水的問題出現戒斗。

到了這個時候，周圍生產隊的人這才知道龍頭生產隊的做法是對的。

去公社開抗旱會的時候，江邊生產隊拉著龍九生：「喂，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哪聽來的消息，這麼准？」其他生產隊大隊的幹部也都看著龍九生。

東頭村的大隊長卻是狠狠給了龍九生一拳：「龍九生你這****的太不夠意思，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今天下半年會大旱，讓我們也他NN的早作準備種紅薯？」

「是啊，太不夠意思了，明天我們沒飯吃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龍九生苦笑著說：「我早說了今年會大旱，是你們不聽，還說我的風涼話，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明年依然是大旱，大家明年繼續種紅薯吧。」

「切，你們的這****的說話半線半線的，誰相信啊，哪有接連兩年大旱的道理。」

「不僅有大旱還有蝗災呢。」龍九生說。

「哪個告訴你的啊？」

「我要是說是神仙說的，你們相信嗎？」龍九生說。

「去你的，哪個信你！」

大家都認為龍九生是開玩笑。這世上哪來神仙。可也有少數人有點相信，回去后，馬上組織社員種了部分秋紅薯。結果救了全村人——雖然紅薯長不大，但還有紅薯藤啊。

龍九生也沒去強迫人家相信，但他本人是堅信明年還有災的。

他沒有忘記阿蓮那句話：上次師父讓阿蓮救繼雄，這次師父讓阿蓮救全村。

只是，龍九生的得意沒有持續多久，剛走到村頭，就聽到了龍榮生家裡的吵架聲，外面圍了幾個人在看熱鬧。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想害死我們早說，乾脆，你拿刀把我們一個個砍死算了。」

「你這個不忤逆不孝的東西，我們家討了你真是倒大霉了，整天就知道攪家，我當初就怎麼眼瞎了，看上你這個攪家精。！」

「現在明白也不晚啊，真後悔了，就讓你兒子跟我離婚。我帶著孩子們走。反正糧食都被你偷走了，我們紅黑也得餓死，還不如一了百了呢。」

「榮生，榮生你就任由你老婆這樣欺負我？早知道你長大了這麼不孝，剛生你出來我就一屁股坐死你得了。」

「……」

「這是怎麼回事？」龍九生問看熱鬧的啪啦：「你一個婦女隊長，怎麼光看熱鬧不去調解一下？」

「哎，我這不剛來嗎？不過——」啪啦哼了一聲：「這還不都怪你，把糧食都送去交公餘糧了，大家糧食都不夠吃。吵架的事，可不止榮生一家呢。我都調解不來了。」

糧食，又是糧食。

龍九生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這不是上級壓下來嗎？這榮生女人講榮生娘偷米又是怎麼回事？」

「唉，榮生姐姐榮鳳不是嫁了粟家村嘛，他們村裡上半年也遭了大水，糧食還被迫交上去了，榮鳳老公不在了，榮鳳家就她一個勞力拿糧食，能拿回多少口糧？聽說早就已經斷頓了，天天吃點野菜，一家人都浮腫了，榮鳳只好回娘家求援。老太太聽了女兒的訴苦，就把自家的大米偷偷給了女兒。這不，聽說昨天榮鳳又回來將僅有的一點大米全拿走了，自家倒煮了米糠粥來吃，家裡的幾個孩子咽不下米糠粥，榮生女人自然氣憤，偏偏這婆婆又是個強梁的，不肯低一點頭，哪有不吵的？」

龍九生的眉頭越皺越緊。

今年上半年只得三成的糧食，卻被被曾書記壓著交了公餘糧，原想著大家每人每月有十多斤大米，加些雜糧，熬粥吃也能勉強度過去，可沒想過還有親戚要照顧。

早知道這樣，怎樣也要跟曾書記打下賴，少交點公餘糧才是。

自己還是太嫩啊！

唐愛蓮家的糧食也越來越不夠吃了，全家每天吃的都是野菜粥，而且，裡面大米的份量越來越少了。就算只是野菜粥，也只能吃個半飽，

飢餓的感覺，被極大地放大了。

唐愛蓮也感覺到餓，趁著大人不在家時，她閃身進入了空間，想在空間里找點東西吃，光喝葯井水，居然也不頂餓，發現那人蔘長得已經有紅蘿蔔那麼粗，想乾脆挖了一根人蔘出來嚼吃，又怕她這身體受不了。

她不由嘆氣，雖然，家裡的水都被她換了葯井水，不會餓壞人，但這飢餓的感覺不好受啊。

她是不是該在空間里也種點糧食，直接用靈水來催生？

忽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回來了，她連忙從空間里閃了出來。

悄悄回家的是唐二龍，他放輕了腳步聲，一回來就進了灶房，在灶房裡一陣東翻西找。顯然是要找點東西吃。

可惜這個時候，大家都吃不飽，哪有什麼剩粥？就連沒有煮的糧食都被老太太鎖好了，二龍自然沒找到吃的東西。

突然，他的眼睛盯在那灶邊的一隻油罐子上。那還是昨天唐老太太用爸爸寄回來的錢買了肥油煉的豬油。

唐愛蓮不由皺眉：他不會直接喝油吧？

果然，唐二龍捧起油罐就喝了起來。

唐愛蓮大叫：「叔、叔，不能、喝，喝了、拉、肚子」

愛二龍哪管不能喝？他放下已經被他喝光的油罐子，惡狠狠地瞪了唐愛蓮一眼：「不許告訴人！」說罷丟下油罐，推開門就跑了。

只是，他的運氣也實在有點不好，剛剛走出後門，就撞上了挖野菜回家的唐老太太。

唐老太太差點跌倒，伸手拉住了唐二龍，兩人抱住踉蹌了幾步，才總算站穩了身體。

唐老太太怒道：「你鬼沖鬼沖的幹什麼？」

二龍眼神躲閃：「我回來看看。」

唐老太太狐疑地看著他：「你吃了什麼？」伸手一根手指在他胸前的扣子上抹了一下：「你搞什麼，衣服上怎麼有油？」

二龍的臉色更慌了：「沒什麼，我去看牛去。」說罷一把搶過被老太太拉住的衣角，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