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衣看著上官紫璃，一直不說話。上官紫璃受不了他的眼神，渾身不自在地說道：「你在看什麼？」
「醜死了！變回你的樣子。」夜鳳衣蹙眉說道：「還有身上的味道，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女人居然受得了這種氣味。」
「我不相信你就沒有在自己身上弄這種味道。你要是沒弄，那是怎麼進來的？」上官紫璃冷哼，看向四周。「看你活得有滋有味的，本小姐白替你擔心了。早知如此，我真應該帶著爹娘回人界。你這麼有本事，我留下來反而成為你的拖累。」
「你擔心我？」夜鳳衣的眼裡閃過柔色。他握住她的手，走向旁邊的位置上。「從進門到現在，你總算說了一句我愛聽的話。」
「你不是說我的味道難聞嗎？離我遠點。」上官紫璃彆扭地避開夜鳳衣的手，臉頰緋紅地說道：「說正事，不要動手動腳的。」
「關於冥華，我有安排，你別操心了。你要是不想離開，就找個地方老實呆著，別出來礙我的事。」夜鳳衣看著前方，淡淡地說道：「看來我們的冥王大人又有什麼吩咐了。」
他說完這句話，一個冥族走進來，恭敬地跪在地上說道：「主人，冥王又要吸血。屬下不讓，他就在房間里扔東西。」
「過了幾個時辰了？」夜鳳衣冷道。
「三個時辰。」冥族恭敬地說道。
「那走吧！」夜鳳衣站起來，作勢要離開。
上官紫璃瞪著夜鳳衣說道：「我跟你去看看。冥王長成什麼樣子，我還沒有見過。這些日子一直聽他的名字，總要看看他是什麼東西。至於你剛才說的讓我找個地方老實呆著，我覺得這個冥宮不錯，就在這裡老實呆著了。你想做什麼隨便你，我不會防礙你的事情。」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女人很麻煩？」夜鳳衣說著不耐煩的話，眼神卻很柔和。他對上官紫璃的心意，那女人不回應，但是也沒有拒絕。現在她還願意關心他的死活，這已經是很好的改變。因為這樣的改變，他願意縱容她一次。他實在不想把剛剛走近他的她推得更遠。
「不好意思，這個麻煩的女人是你主動招惹的。既然你嫌她麻煩，以後記得離她遠點。」上官紫璃咧嘴笑道。
「雖然麻煩了點，不過有個漂亮的小跟班還是挺不錯。跟緊了，冥宮裡有些地方非常危險，你要是陷進去，我也救不了你。」夜鳳衣握住她的手腕，快速地離開宮殿。他的手掌還是那麼冰冷，上官紫璃有些不適應，掙扎著脫離他的手。夜鳳衣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強迫她。
夜鳳衣在前面走著，上官紫璃緊跟著他的步伐。她看著夜鳳衣的背影，想著他冰冷的體溫。這個男人……到底承受了多少不甘？
夜鳳衣握緊手掌。他的手很冷，這是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那顆心臟明明融合得很好，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出現排斥狀態。如今的他就像個怪物，每天要靠特殊的手法將那顆心臟保存下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成真正的人？應該說，他什麼時候才能像個人一樣活著？
上官紫璃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沉重。她疑惑地看著夜鳳衣。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從他的身上散發著濃郁的黑氣。
冥王的住處距離這裡不遠，很快就抵達那裡。還沒有邁進去，從裡面傳出砰砰咚咚的聲音。門外有幾個看守冥族，他們看見夜鳳衣，恭敬地行禮。對於裡面的情況，其中一個冥族彙報道：「主人，冥王醒后一直吵著要喝血。主人進去的時候一定得小心，不要讓他傷著你。」
上官紫璃輕嘆：「你到底是怎麼收服這些手下的？他們就像是你真正的手下。」
「你不是也做得到嗎？」夜鳳衣瞟了她一眼，走向房間里。
上官紫璃愣了愣，仔細回味他那句話。她做得到的事情？那就是傀儡術？她確實能夠做最簡單的傀儡術，但是那些傀儡不能思考，就像木頭似的，除了主人吩咐的事情外，其他事情根本做不了。如果不是某個特殊的目的，一般的人不會用傀儡術對付哪個敵人。
夜鳳衣的這些僕人就不同了。他們會主動關心主人，甚至還能獨立思考。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沒有人相信他們是傀儡。
上官紫璃邁進屋子。剛走進去，一個東西砸過來。她揮出一個法術，控制了那個砸過來的物體。這時候，她也看清了砸她的人。
更確切地說，她看清了砸她的冥王。
冥王的雙腿在流血，整個人在地上蠕動爬行。他長得極丑，冥族所有醜陋的樣子在他的身上得到展現。除了丑之外，他還很臭。以臭聞名的冥族之中，再沒有比他更臭的。上官紫璃不由得為夜鳳衣擔憂起來。他要攪冥族這灘渾水，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幅樣子？
「女人？人類女人？」冥王動了動鼻子，貪婪地看著面前的上官紫璃。
上官紫璃覺得奇怪。她易了容，怎麼被看出來了？
她施展出水鏡，看著自己的樣子，皺眉說道：「易容丹失效了？應該沒有那麼快吧？」
「我幫你變回來的。」夜鳳衣懶懶地說道：「變得那麼丑，本家主覺得丟臉。若是讓他們認為我看上的女人那麼丑，還以為本家主的眼睛有問題。為了不讓你敗壞我的名聲，本家主就動了一下手指頭，讓你這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重見天日。」
上官紫璃撤銷水鏡，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是抱歉，讓你看了這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這麼久。以後你也別這樣委屈自己了。」
「本家主要是不委屈自己，其他人就要委屈自己了。」夜鳳衣說道：「不過，本家主的女人，居然被這種髒東西看了，這雙噁心的眼睛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噗嗤一聲，冥王的眼睛變成兩個血窟窿。
夜鳳衣的速度太快，上官紫璃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那麼血腥的場面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皺了皺眉，將到嘴的話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