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的響聲打破了沉默，是權赫打過來的。

「喂……」

權赫被季雲冉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只要聽聲音，權赫也能夠察覺到季雲冉的異樣。她不開心，甚至是……悲傷的。

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還是高興的，怎麼現在變得難過了？

「權赫，陶子自殺了？」季雲冉沉聲說道。

「自殺？」權赫同樣感到意外。

陶子性格十分的活潑，樂觀，平時總是笑呵呵的，像是沒有一點煩惱的樣子，這樣子的人突然自殺了，連權赫也感到意外。

「是的，自殺了。」

「消息確定嗎？」

「人現在在殯儀館呢。」

「……」

「權赫，你幫我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陶子那種性格的不會自殺。」從聽到陶子的自殺的消息，季雲冉心裡就一直這個疑問。

對比陶子的性格，比起陶子自殺，季雲冉更傾向於他殺。

「恩，好。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去鳳凰山殯儀館的路上。」

權赫此刻正站在權懿瓷器店門口，他本來是過來接她們母女回家的。

「早點回家。」

「嗯。」

……

鳳凰山殯儀館，

早春，春寒料峭，更添蕭索，周圍特別的安靜，隱隱有哭泣聲傳來。

阿華說道，「夫人，要不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她』在哪裡？」

「我給張揚暉打個電話吧。」

季雲冉給張揚暉打了電話，等了一分鐘，張揚暉親自出來接他們。

「季總。」

張揚暉穿的單薄，只穿了一個雞心領的毛衣，腳上還穿著一雙男士拖鞋，看來是一接到消息就趕過去了。

「季總，入殮師正在給陶子化妝呢，我帶你們去靈堂吧。」張揚暉一臉沉重的說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暉握了一下放在身側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憤怒，說道，「陶子的未婚夫邱宇移情別戀，陶子接受不了打擊，就跳樓自殺了。」

「就算未婚夫移情別戀，陶子也不可能自殺啊？」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已經幫陶子的父母報警了，一切等到警察的調查結果下來再說吧。」

「既然現在不知道是自殺，還是他殺，為什麼陶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讓刑偵科的……檢查荊楚了，才能夠下葬嗎？」

季雲冉沒有辦法把陶子說成是屍體。

「陶子的父母不讓法醫……解剖。」

季雲冉不解，「難道他們想陶子死的不明白不白？」

張揚暉說道，「陶子的身上沒有傷口，陶子在凌晨三點半左右發布了一篇遺書，所以陶家二老心裡是相信女兒是自殺的，他們不願意女兒死了，還要被人解剖，所以直接把人待會了殯儀館。」

救護車來到小區樓下，看到陶子已經死亡多時，直接把救護車又開了回去。

「那個時候，大家都睡了，要是有人發現，也許……」

人生沒有「也許」，結果是陶子死了，死在冰冷的夜裡。

「媽媽，陶子真的死了嗎？」

季雲冉摸了摸女兒的頭，沒有回答。

季雲冉抱著女兒去了靈堂，他們進去的時候，陶子正好化好完妝，換好衣服了，衣服是粉色的百褶裙，神態安詳，正躺在一堆玫瑰花中，彷彿睡著了一樣。

陶子的父母嚎啕大哭，哭聲慘烈，連有人進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張揚暉說道，「陶媽媽哭昏過去一次了，醒過來又繼續哭。」

「我明白他們的心情。」

季雲冉看著陶子，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她撇下疼她，愛她的父母，去輕生。

二老身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扶著陶子的母親，看著季雲冉，說道，「您好，您就是陶子的老闆吧？」

「我就是，我叫季雲冉。」

「我叫陶樂，陶子的堂哥。」

陶父看著季雲冉，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誰都不理了，陶母一直看著女兒在哭，嗓子都哭啞了。

節哀順變，這四個字，季雲冉說不出口。

孩子沒有了，兩個老人以後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了無生趣。

警察後來來了，陶母以為他們要拉陶子去屍檢，激動的沖著警察吼，「你們走，不準拉我女兒去解剖……我女兒最愛美了，你不準再他身上動刀子。」

警察說道，「我們來是要告訴你們，陶女士就是自殺。有視頻拍到她從樓上跳下來。」

「哇……」陶母放聲大哭。

其實，季雲冉更希望陶子去屍檢，法醫能夠看到隱藏的信息，推斷出人眼看不到的東西。

「哪裡來的視頻？」季雲冉問道。

警察咳嗽了一聲，說道，「有個小夥子偷拍對面樓上美女，結果派到陶子自殺。」

季雲冉憤怒的問道，「他既然看到跳樓，為什麼不早點叫救護車，如果陶子早點被送到醫院，也許就不會死。」

另一個警察說道，「錄像機是自動拍攝，小夥子架好攝像機就去睡覺了。後來，查看的時候，才發現，然後就報警了，把視頻交給了我們。」

小夥子喜滋滋的想看對面漂亮妹妹換衣服，結果看到人跳樓，也被嚇的不輕。

季雲冉的手機響了，是權赫打來了，權赫告訴季雲冉，「陶子就是自殺。」

「她怎麼能夠自殺呢？」季雲冉喃喃自語道。

「不過，我還查到一件事情，在陶子自殺前的一分鐘，邱宇和他通過電話，不知道是不是邱宇在電話里刺激到了她，陶子這才自殺的。」

「能查到通話內容嗎？」

「能。我讓樂斌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我現在在殯儀館呢，幫著陶家料理後事，你過來，把卷卷接回去吧。一個孩子，呆在這種地方不好。」

「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嗯。」

季雲冉打開了手機的微信，看到了陶子發送的最後一條消息。

……

邱宇，你太狠，你太無情。

後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你卻要取消婚禮，你連給我緩衝的餘地都沒有。

今生今世你欠我一份情和一個已經承諾好的未來。

我走了，帶著我們的愛走了。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不要再被辜負，被玩弄，被拋棄，我希望……永遠都不要在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