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冉慢悠悠的翻看著雜誌，也不逼問他，過了一會兒，反倒是權赫承受不住了。

季雲冉一副我什麼都知道，你不坦白，我饒不了你的姿態，讓權赫和盤托出，

「你女兒不讓我說。」

「六爺，真是聽女兒的話。」季雲冉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權赫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看著她的手一頁頁的翻著紙張，發出了沙沙聲，他抓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好吧，我說。你女兒想去拍廣告。」

季雲冉皺眉，「拍什麼廣告？」

「不知道。」

季雲冉生氣了，「不知道，你都敢答應？」

「……」

「胡鬧！卷卷胡鬧，你也跟著胡鬧。權赫，有你這麼當父親的嗎？」

權赫寵女兒，那是毫無原則的寵，季雲冉最煩他這個樣子，好好的孩子，都被他給慣壞了。

「不就是拍個廣告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孩子就應該認真學習，她整天想著怎麼賺錢。她要是把賺錢的那份心思放在學習上，現在都能拿年級第一了。」

「只想著學習，那不學傻了？我覺得卷卷挺好的。那些年級第一，有什麼好，書獃子一個。」權赫替女兒說好話著。

季雲冉對卷卷充滿了期待，權赫對女兒則是完全沒有要求。

「不行！不能去！」

權赫為難的說道，「我都答應她了。」

季雲冉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權赫坐在那裡，暗暗後悔，「讓你說出來，活該！」

權赫也覺得沒有出息，被季雲冉盯了那麼幾眼，就全部都招了。

不過，為什麼她每次都能夠知道自己是在說謊？權赫覺得自己剛才偽裝的很好。

……

周三的時候，天氣很好，季雲冉坐在辦公室里，看著辦公室里的布置，突然決定去看看父親。

她翹了下午的班，去花店買了花，還買了季靖生前愛吃的幾樣小點心，開車去了鳳凰山陵園。

冬日的鳳凰山陵園更顯得幽靜。

季雲冉把一束花放在了季靖的墓碑前，蹲了下來，她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說道，

「爸爸，我來看你了。」

「……」

「我要告訴一個好消息，我現在是醫藥協會的會長了……爸爸，我厲害嗎？」

季雲冉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爸爸，你女兒不比別人家兒子差，再也不會有人笑話你了。」

季雲冉感覺照片中的男人在沖著她笑，季雲冉也跟著笑了。

「爸爸，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季雲冉的目光落到了旁邊一個空墳上，那是給謝韻漪留的，等到將來，謝韻漪走了，就會在藏在這裡。

前提是，謝韻漪不會改嫁。

季雲冉有些難以啟齒，猶豫著，說道，「爸爸，有人喜歡上媽媽了。」

「……」

「他叫羅敏航，原來醫藥協會的會長，我聽說，他以前是你的學長。他……讓我去探一下媽媽的口風。我一直很猶豫。

要是，媽媽真的改嫁給了羅敏航，爸爸你怎麼辦？」

「……」

「這種事情，我決定不了，爸爸決定吧。」

季雲冉掏出了一枚硬幣，在手裡翻過來覆過去，硬幣有兩面，「爸爸，要是正面，我就去和媽媽說；要是反面，我就回絕了他。」

季雲冉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說道，「爸爸，我丟了哦。」

季雲冉閉上眼睛，把不知道反正的硬幣扔到了空中，聽到了叮咚一聲，硬幣落地，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落在草地上的硬皮，是正面朝上。

季雲冉撿起了那枚硬皮，看向了墓碑上的父親，傷心的說道，「爸爸……」

季雲冉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她在那裡蹲了好久，蹲的腿都有些麻了，這才站了起來。

「爸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

從鳳凰山陵園回到季家，才三點多。

謝韻漪正抱著傾傾彈鋼琴，很簡單的旋律，傾傾很喜歡，小手在琴鍵上亂按著。

季雲冉想，若是她沒有被抱錯了，謝韻漪也會這麼教自己彈琴吧。若是她沒有被抱錯，她也能夠和父親相處的久一些。

季雲冉很想念父親。

「哎呀，我們家傾傾好聰明，好棒。」

謝韻漪抓著傾傾的手鼓掌，傾傾看到了季雲冉，向季雲冉的方向伸出了手，要讓季雲冉抱。

謝韻漪看到季雲冉，楞了一下，「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我去看爸爸了。」

「這麼冷，以後少去，你爸爸最疼你，會心疼你的。」

季雲冉走了過來，把女兒抱在了懷中，親了親，傾傾沖著她笑。

「我找爸爸有點事情，就去看他了。」

「生意上最近不順心嗎？」謝韻漪關切的問道。

以前，季雲冉剛接手公司的時候，生意上碰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喜歡去鳳凰山陵園和季靖說話。

季雲冉抱著傾傾坐到了沙發上，謝韻漪從琴凳上起身，走了過來。

「怎麼了？」

「媽，我有事情要對你說。」

季雲冉這麼神色凝重，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謝韻漪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她坐直了身子，緊張的問道，「什麼事情？」

「媽，你認識羅敏航這個人嗎？」

「羅敏航？」謝韻漪皺著眉頭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他不是醫藥協會會長嘛？你問他做什麼？難道他找你麻煩了？」

「沒有。」

「那你提他做什麼？」

季雲冉看了謝韻漪一眼，飛快的移開目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才低聲說道，「羅敏航喜歡你，想娶你，讓我來探探你的口風……」

謝韻漪聽完，怔怔的看著她。

季雲冉說道，「其實，你再找一個，我也不反對的。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爸爸也不喜歡我你孤孤單單的……」

「你個死丫頭，今天去看你爸，就是和你爸說這個？」

謝韻漪生氣的說道。

「是啊，我……」

謝韻漪站起來打她，「你個死丫頭，你不是我親生的！」

「媽，你打我幹什麼？」

「季雲冉，你當我是你媽嗎？」

「你當然是我媽！」

謝韻漪氣急敗壞的說道，「你當我是你媽，你怎麼能和你爸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