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所言,又沒有觸碰到他人的利益,所以自然是無人反對,看上去皆大歡喜。
只不過這時候一直高冷的青煙,卻是不為人知的朝著綠蘿瞥了一眼,眼中儘是沉思之色。
因為青煙與綠蘿的家族交往甚密,導致兩人也互相了解。
所以青煙深知,綠蘿可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她此舉必有深意。
雖然青煙猜不出綠蘿的心思,但她卻知道,綠蘿這小丫頭,看似天真無暇,又有些大大咧咧,實則比誰都精明,據說她的父親,已經將家族中的許多事務交與她道理,這便是明證。
「我雖不恥綠蘿為人,不屑與其交往,但在這個問題上,跟著她的方向來,總不會出大錯。」有過這樣一番的青煙,在看了方慎幾眼后,突然輕聲說了一句:「方兄此行勞苦功勞,綠蘿妹妹真是有心了,不過小女子家族比不得綠蘿妹妹家財大氣粗,這一成是拿不出來了,但我在這裡保證,無論這一趟收穫多少,我都會拿出我家所得的三分之一,酬謝方兄。」
方慎不知道這青煙的心理活動,此時見她突然發聲,也是有些訝異,但對於這個善意,他自然不能拒絕,微笑著道謝了。
綠蘿,青煙二女的行為,將重劍,狂刀等人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兩個敗家娘們也太揮霍了吧?
要知道,這一地的晶石,對於一個修鍊家族來說,那真的就是無價之寶,指不定未來哪一位天才就是靠著這些晶石,才在修鍊路上,一步步的成長起來的。
這一下子說送人就送人,這女人啊,腦袋就想不明白事情。
兩人搖頭晃腦,頗有些不以為然,這其中又以那狂刀為甚,他心裡不舒服,畢竟十塊晶石撈上來,他狂刀才可以拿一塊,但方慎卻可以拿兩塊有多,這小子,何德何能?
狂刀是個藏不住事情的性子,他悶在一邊,嘀咕了一句:「不就身懷火瞳之種嗎?天下身懷這玩意的多著呢,幾百年了,也不見得有一個成才,真正開啟火瞳。」
狂刀這一句話的聲音不大,可偏偏眾人現在處於一個比較封閉的空間里,自然是每個人都聽見了,眾人的臉色,皆是有些古怪。
正依偎著方慎的綠蘿,嘴巴一撇,發出一絲不為人知的冷笑。
她顯然是在嘲笑這狂刀只知道修鍊,根本就沒有眼力勁,人家方慎都施展出了鳳仙花爪紅,當然,這並不是重點,畢竟在東域的歷史上,也有很多人施展出了鳳仙花爪紅,讓無數的家族激動抓狂,以為火瞳就要衝出江湖,從而代表著東域,是整個大世界的人比試風采,可到了最後,這些人都沒有激發出真正的火瞳。
但綠蘿深知,這些人與方慎真正的區別,是前者在施展鳳仙花爪紅的時候,全部都是已經壽元將盡的老人,而且是將焚家的關於火瞳的修鍊之法,揣摩了一輩子,方有所得。
但方慎不同,綠蘿認為,他是在沒有接觸過火瞳的修鍊之法,而全部是憑藉自己的天賦領悟出來的,更為關鍵的是,他如此年輕。
因此,綠蘿內心堅定的相信,方慎就是下一個火瞳的擁有者。
所以她才會為了巴結上方慎如此熱心。
在綠蘿的權衡中,無論是出於家族利益,還是給自己找一個強大的男人,她在目前都可以為討好,維護方慎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因此,狂刀一嘀咕,眾人只是臉色難看,可綠蘿就忍不了了。
「我說狂刀啊,你不過是一個靠著打磨自己筋骨的糙漢子,你既沒有神眼,也沒有神體,你在這裡瞎叨叨什麼,是嫌自己命長嗎?」
狂刀真是人如其名,性格比較暴躁,而且狂刀一直為自己天賦平平,沒有什麼天生的修鍊優勢而自卑。
因此,綠蘿這話算是戳中狂刀的痛點了,他漲紅了臉,梗著脖子說道:「咋地?我沒有神眼,也沒有神體這一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我可還告訴你了,我刀下的無數亡魂中,可不缺這類人,尤其是那些身懷勞什子火瞳之種的,老子也斬過!」
說著,狂刀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挑釁而輕蔑的看了一眼方慎與綠蘿。
綠蘿一下子就急眼了,就跟一條暴躁的小鹿一般,騰地從方慎身上起來,作勢要與狂刀動手。
當然,她這動作表演性質大過實際意義,本來就是做給方慎看的。
畢竟她所擅長的皆是術法,而狂刀乃是近身攻擊者,在這狹窄的空間內,兩人對上,綠蘿必敗無疑。
方慎也知她心思,連忙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又扯了回來,同時還寬慰道:「算了算了,為這種事情置什麼氣?」
綠蘿找到了一個台階,自然就是順著下來了,不過這女人也是精明,她為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忿,兀自還在那裡裝作要衝出去拚命的樣子,她要衝,方慎攔著,兩人又是一陣耳鬢廝磨,各種摩擦,讓方慎佔盡了各種便宜。
見綠蘿尚且敢動手,可方慎不敢有絲毫動作,甚至於連一絲憤怒的表情都沒有,而回應呢,連給狂刀一個怒目而視的動作也沒有,可謂是真正穩到家了。
見方慎如此做派,狂刀更加篤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方慎之前露出的一手鳳仙花爪紅,對於狂刀的威懾力也越來越小,他膽氣又大了起來,嘴巴里情不自禁的又是嘀咕出了三個字:「窩囊廢。」
如果說之前的還只是冷嘲熱諷,那麼這三個字,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了,他狂刀就差沒有指著方慎的鼻子點名道姓的罵了。
可是沒想到,方慎依舊是沒有絲毫反應,甚至臉上的微笑更甚了。
這樣的舉動,落在眾人眼裡,那就真的是太怯懦了。
就連青煙,都是低看了方慎一眼,更別提其他人了。
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
方慎,從來不與將死之人置氣。
他之所以對狂刀這麼寬容,只不過是內心早已將狂刀視作是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