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王世達也從入海市啟程,他到達江海村后,他還以為方慎會來市裡迎接他。
或者那方慎至少也要到市裡面來,主動與自己這個大伯說話。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不但沒人迎接,方慎那邊的人,也就是張坤還很是囂張的說了一句:「想見方先生?可以,明天我們開船送你過去。」
王有明只能苦笑一聲。
看來自己這侄兒,脾氣還很大。
不過王有明畢竟有些年紀了,不跟自己兒子那樣充滿戾氣,他也知道方慎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可即便是不舒服又有什麼辦法?
自己這一趟,可是有求於他,而且父親還著重交代了,一定要對方慎客客氣氣,不要擺長輩的譜,一定要消除他心中的怨氣,把他請到入海市來。
第二天,王有明乘坐著小木船來到了江海村。
雖然王有明對自己這樣的待遇極其不滿意,但是也沒有辦法。
尤其是他在船上的時候,試圖跟那個船夫說話。
卻沒料到那船夫一副倨傲的樣子,根本不搭理自己。
即便是以王有明的心性,也差點氣的掉到水裡。
你方慎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老爺子這麼看重你,你擺譜,我倒也認了,畢竟你也算半個王家人。
可是你一個在鄉下划船的人為什麼這麼吊?
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入海市的副市長嗎?
不知道我是赫赫有名的王家第二代長子嗎?
不過王有明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普普通通,跟一個尋常船夫沒有區別的老頭,卻是一個秘境中期的修為。
此行,只要他能把這個船夫請到王家去,那劉山虎也算不了什麼了。
老助本來只是秘境初期的修為,只不過現在每日里在靈樹旁邊修為,方慎時不時又指點一下,現在他已經突破到了秘境中期,雖然那劉山虎已經突破了十幾年,但是造化功神奇無比,老助對付一個劉山虎,即便不能取勝,打個平手是綽綽有餘的。
只不過這些王有明怎麼也想不到,此時他正怒氣沖沖的坐在方慎家的藤椅上。
而柳慧荷聽到眼前這個人是方慎母親家裡的人之後,也是沒有經過方慎的同意,就沏了一杯用靈樹樹葉泡的茶。
這靈葉茶,可是無數人可望而不可求的好東西,只要消息傳出去,肯定有無數富豪,願意出幾百上千萬,只為了能喝上一口。
但是因為它的賣相一般,而且茶具檔次極低,就是農村裡那種常見的玻璃杯泡的,因此即便擺在王有明面前,他也沒有碰過一下,更別提喝了。
若是讓王有明知道,只要他把眼前這杯茶喝下去,身體里的頑疾,至少能好一半,恐怕他會一口氣把這杯茶灌下去,連茶葉都要嚼爛吧?
只可惜,他是沒有這個機會的,這恐怕就是傲慢與偏見吧?
而王有明等的茶水都涼了之後,方慎才慢悠悠的從山上下來。
方慎這還是看在他是母親大哥的份上,否則以這王有明之前的嘴臉,他見都不會見。
「王市長,久等了。」方慎臉上掛著生疏的笑容,微微示意。
王有明聽到這一聲王市長的招呼,嘴巴也是顫了顫,再聯想到此行所遭到的冷遇,若不是父親再三交代,恐怕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小慎,你外公,想要你回家裡一趟。」王有明開口說道。
「外公?」方慎笑了笑,隨便坐了下來:「我可不敢認啊,畢竟別人看不上我這便宜外孫;我還是等我母親回來吧,到時候她老人家讓我認,我就認,她不讓或者說隨便,我就不認了。」
王有明嘴巴又是顫了一下:「那你是不去了?」
方慎笑道:「沒那麼多閑功夫,還望海涵。」
王有明眉頭皺得更深,怒氣值已經快到了一個要爆發的臨界點了。
若不是他為官幾十年,恐怕早就摔杯子了。
「小慎,家裡人鬧鬧矛盾,過去就好了,何必這麼當真呢?」
方慎笑道:「確實是這樣。」
王有明心裡一喜,怒氣也彷彿衝去了一點,看來這方慎還是說得清理的。
只不過方慎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你也說了,這句話有一個「一家人」的前提啊。」
方慎這言外之意也很明顯了,一家人卻是是不能因為一點點隔閡就鬧矛盾,可是,我跟你不是一家人啊!
方慎這也是年輕氣盛了,而且得了生死眼之後,他心氣也高了,受不得委屈,更加受不得妹妹受委屈。
他現在都記得,妹妹興高采烈去了入海市,卻連王家的大門都沒有踏進去,雖然跟王萌萌瘋玩了一天,但是在回來的途中,情緒卻異常低落。
畢竟,在妹妹心裡,在沒有見到父母之前,見到外公外婆,也是一種慰藉。
王有明終於明白,自己再說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嚯的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你還真是隨你媽媽啊,當年四妹就是那樣固執,你作為她的兒子,果然是一個性格。」
方慎一見他提到母親,又想到了當年母親在王家受的委屈,他更加更不舒服了。
「送客!」
王有明冷哼一聲,直接拂袖而去。
而在一旁等待的張坤,看著桌上那杯王有明沒有碰的靈葉茶,眼睛都直了。
這可是寶貝啊,有價無市,多少人出錢都喝不到。
他搓著手:「方先生,這杯茶能不能……」
「滾!」卻沒想到本來還好說話的方慎今天卻有些暴躁。
張坤渾身一顫,灰溜溜走了。
直到沒人之後,方慎才煩躁的在家門口不停來回走動。
剛才雖然他對王有明態度強硬,但是心裡也不好受。
從血緣關係上來說,這可是自己實打實的舅舅。
「唉……」方慎停下腳步,扶著門,喟然長嘆:「爸,媽,你們到底在哪裡啊?」
——
王有明怒氣沖沖回到省城,把與方慎見面的情況詳細跟王文竹說了。
正在晨練的王文竹一個動作擺了幾分鐘,隨後才嘆道:「這件事,是我們這些做外公,做舅舅的不地道。」
王文明埋怨道:「父親,即便我們有些對不住他們一家,但我們也是長輩不是?而且尋常百姓家都知道,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我看吶,那方慎骨子裡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萬一以後真認祖歸宗了,父親你也不能重用他,這外甥,就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