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們是怎麼說的？」小刀急道。

許芸歪著腦袋略微思考，道：「我好像聽到他們說，島軍在東南亞搜刮的財寶全部送到了呂宋島，數量十分大，其他的我忘了。」

小刀道：「這就對了，應該就是這一批，他們從半夜開始搬，幾百人忙活了六七個小時都沒有忙完，可見數量的確是不小。」

「這裡已經十分隱秘了，你說小鬼子為什麼要在這時候運出去，還是……」

許芸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小刀捂住。

隨即，踩斷樹枝撥拉枝葉的聲音響起，還夾雜著罵罵咧咧的日語聲。

小鬼子發現他們了？

兩人神情一凜，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小刀示意許芸趴在原地別動，沒有他的命令不許開槍，自己卻起身背緊貼著一棵大樹站立，一臉冷峻不慌不忙，右手單手舉著MP40，左手輕輕拉動槍栓推子彈上膛。

從碧瑤帶下來的武器彈藥基本沒動，打一場小型遭遇戰都沒有問題，而且小鬼子兵力並不是太多，打一把走人小刀有信心。

出人意料的是，小鬼子並沒有往叢林深處走，在他們前方几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搗鼓了一陣子就自行離開了。

人聲遠去，兩人從藏身處走出來，只見面前的一片低洼地里，亂搭著一些新鮮的樹枝、雜草，隱約可見下面橫七豎八地躺著的屍體。

小鬼子剛剛是來拋屍了，受害者肯定就是剛剛被殺害的那些民夫。

許芸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巴，憤怒的目光中帶著絲絲惶恐。

小刀一聲不吭，從土坡上滑下去，用槍管撥開樹枝看了一眼，彎腰從裡面撿出一根杠子木和一根繩索返回。

「你要幹嘛？」許芸低呼道。

「混進去，我不能讓小鬼子順順利利地把這些財寶運走。」小刀道。

「什麼，你瘋了，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總座說的。」

「你們總座說的……你們總座說的，一天到晚就是這句，你們總座是神仙呀？」

「神仙算個毛，給我們總座提鞋都不夠格。」

「你……」

小刀說著就掏出匕首，彎腰在地上刨坑，要混進民夫隊伍，身上的武器一樣都不能帶，但這些東西也不能隨便亂扔，萬一被敵人撿到了，會暴露他們的行蹤。

小刀的動作極快，不一會兒，坑挖好了。

「身上多餘的東西全扔進來，包括武器彈藥。」小刀的語氣不容置疑，許芸雖然小嘴巴翹得老高，但還是聽從了小刀的吩咐。

埋好、踏平，又做了一番偽裝，小刀盯著許芸看了兩秒，道：「不行，你這臉太乾淨了。」

說完左顧右盼，彎腰從樹底下刨出兩手黑泥，不由分說就往許芸臉上、身上一頓亂抹，連脖子、耳後、雙手、腳踝都沒有放過。

「臭死啦。」許芸一臉的不情願，各種抗拒，但也無可奈何。

「好啦，走。」小刀撿起杠子和繩索，將繩索遞給許芸，道：「自然一點，不要開口說話，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事情的。」

「等等。」許芸一把拖住小刀，急道：「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們這一出去可就沒有回頭路走了，隨時都有可能被小鬼子識破的危險，而且，憑我們兩人的力量也不可能截留這些財寶。」

小刀微微一笑，道、：「不用考慮了，反正窩在山裡我們也出不去，敵人現在沒有發現我們，但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會發現，所以，對於我們來說哪裡都差不多。至於財寶嘛，我們雖然無法截留，但至少我們能知道他們將財寶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萬一他們是運回島國呢？要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將財寶從如此隱秘的地方起出來，完全有可能是他們自知呂宋島不保，將這些物資都緊急運回國內？」

「那我們就跟著它們去島國，如果我們總座在，是絕不可能讓這麼大一筆財富落在敵人手裡的，這事不知道就罷，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跟蹤到底，否則我們總座知道了會剝我的皮。」

「又是你們總座，你這一輩子就為你們總座活了？你就不會說得高端大氣一點，說這是為了中華崛起，為了全世界反法西斯勝利？」

「呵呵，我沒有你這麼高的覺悟，我做什麼事情都只考慮我們總座會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怕了你了。」許芸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殊途同歸吧，我許芸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在民族大義面前從不含糊，刀山火海我跟著你去。」

小刀的眼睛有些濕潤，抿著嘴重重地點頭道：「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敵人傷害你的，死都不會。」

許芸突然一把抱住了小刀，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雖然小刀說得不是什麼感人的情話，但比任何情話都有殺傷力，還有什麼情話能超越生死。

「我不許你提『死』字，我們都要活著，好好地活著。」許芸趴在小刀的肩膀上哽咽著。

小刀拍著許芸的背部，柔聲道：「好，我們都好好地活著，我保證。」

……

天色已經越來越亮，但叢林里到處是一團團的白霧，兩邊的樹木、灌木叢再加上崎嶇的山道，視野十分有限。

下山的民夫和上山的民夫熙熙攘攘，小刀和許芸從一團濃霧中鑽了出來，很自然地加入到了上山的民夫隊伍。

民夫們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即便有人發現了這兩個不速之客，也不會有人關心。

小刀和許芸一個扛著杠木一個拿著繩索，在小鬼子士兵一片催促聲中低著頭走進了山洞。

岩壁上到處插著火把，將山洞照得通明透亮。

山洞口不大，但裡面的乾坤不小，足有兩三百平米，地上的箱子也沒有多少了，有序地碼成五層靠著西面的岩壁擺放著。

這麼大的空間還得碼上幾層，而且每個箱子上都有紅漆標註的編號，面前這些箱子的編號都到一千三百多了，足可見其數量的確是不小。

小刀準備挑一個體積比較小的箱子，但才伸出手去，旁邊一個小鬼子叫罵一聲，一*就朝他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