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模的轟炸持續了十幾分鐘才結束，前沿遠端炸出了一條長達幾里地的火牆，但直升機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炸的是什麼、為什麼要炸，距離太遠，加上硝煙瀰漫的，哪怕是手裡有望遠鏡也很難看出什麼名堂。

當然，也有例外，其他人看的是熱鬧，但蔣浩然看的卻是門道，他的視力異於常人，不但夜晚看東西跟白天一樣，而且看得遠，所以，整個直升機里只有他一個人異常興奮，大呼過癮，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看外面了，全看他。

「怎麼……你們……」蔣浩然很快發現直升機里的詭異一幕，指指裡面的眾人又指指外面，猛然一拍額頭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不是……就剛剛那一輪轟炸，足足摧毀小鬼子上百輛坦克，後面還有幾十上百輛直接落荒而逃了，他們倒是真有準備，防備了我們會突然襲擊，所以重兵全部擺在後方，但他們絕沒有料到我們的炮火又狠又准，這傢伙把他們造的……哈哈哈！」

白崇喜揉了揉眼睛，又湊到舷窗邊往外看了半天，回頭對蔣浩然狐疑道：「你確定看到了，我們摧毀敵人一百多輛坦克？」

「確定、一定、肯定！」蔣浩然點頭道。

白崇喜依然一臉楞逼，冷如霜和林瓏卻突然相視一笑，她們可都見識過蔣浩然的視力，尤其是林瓏，南京城內那一次蔣浩然背著她飛檐走壁的一幕頓時又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閃現。

冷如霜微微一笑道：「白總長，您就別懷疑了，咱們的總座可不止仗打得好，其他不可思議的本領還多著呢？」

白崇喜注視著冷如霜足足有幾秒鐘，確定她不像說謊，又盯著蔣浩然像看怪物一般看了幾秒，才舉起望遠鏡繼續盯向了戰場，下方宏大的場面讓人覺得眼睛都不夠看了，其他的一切只能暫時放在一邊。

幾個人又全部將注意力放在了外面，其他人是看得聚精會神，還不時發出幾聲喝彩，只有林瓏看了幾分鐘就沒有了耐性，放下望遠鏡就開始在幾個舷窗邊上轉悠起來。

雖然戰場上到處是火光衝天打成一鍋粥，但到底是夜晚，能見度和白天是不能比擬的，加上距離也不算短，平常的望遠鏡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甚至是誰打誰都很難分清楚，林瓏就搞不懂他們怎麼看得這麼有滋有味，所以在幾個人身邊來迴轉悠，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這得多少人死在自己的槍炮下呀？」林瓏喃喃自語由衷地感慨，的確，像這種夜戰、亂戰而且這麼大的規模，這一點恐怕無法避免。

「我們的人肯定不會，至於敵人那就不知道了。」坐在一旁的小刀不冷不熱地回答著，直升機里最閑的就是他了。

「為什麼？」林瓏奇道。

小刀望了林瓏手裡的望遠鏡一眼，道：「為什麼？你跟冷師長換一副望遠鏡就知道了？」

「怎麼，有什麼不同嗎？」林瓏舉起手裡的望遠鏡道。

「你手裡的叫望遠鏡，他們手裡的叫紅外線夜視望遠鏡，能一樣嗎？」

「啊……」林瓏一愣，她不是一線指揮官，不知道部隊里還有這種高科技產品也不奇怪，而小刀成天跟雪狼特戰隊混在一起，什麼好東西還不先盡著他們來，自然有可能見識過，難怪他們都看得津津有味，合著還可以夜視呀？

林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蹭蹭幾步竄到蔣浩然身邊，「借你的望遠鏡給我看看？」說著也不管蔣浩然同不同意，一把就奪了下來，奪冷如霜的她不敢，奪蔣浩然的正好，因為自己手裡的望遠鏡就是蔣浩然分給她的，分明就是兩個眼睛看人，他理虧著呢，就不信他還能發脾氣？

果然，蔣浩然啥也沒有說，還主動讓出了位置，旋即就聽到小刀在後方哇哇只叫，分明是怪他多嘴了，被蔣浩然修理了，林瓏會心一笑，也顧不上回頭看一眼，急忙將望遠鏡架在了眼睛上。

「啊……」林瓏不自覺地發出一聲驚呼，立即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震撼了。

灰色的視野里，坦克、裝甲車甚至是士兵清晰可見，而且幾乎不用費任何氣力就能分清敵我，我軍士兵鋼盔上、臂章上、胸前的勛略章上都有醒目的熒光，而坦克、裝甲車上碩大的熒光青天白日徽章尤其醒目，有了這些哪裡還會分不清敵我？

林瓏立即覺得兩隻眼睛不夠看了，在舷窗邊不停調整位置，似乎想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但這種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到十分鐘她就抱著望遠鏡回頭驚叫道：「為什麼？為什麼兩款外形差不多的坦克，敵人的打不壞我們的坦克，而我們的一炮下去准能把敵人打趴窩？」

直升機里微弱的燈光下，林瓏求知的眼睛異常閃亮，望著蔣浩然和小刀都不帶眨眼的。

小刀下意識地就捂住了嘴巴，顯然剛剛那一頓爆栗子沒有白敲，他也知道自己是一張快嘴，捂住了才妥當。

「都是你惹出來的，你告訴她為什麼？」蔣浩然瞪了小刀一眼，從林瓏手裡奪過瞭望遠鏡又站回了舷窗邊。

「快告訴我為什麼？」林瓏好奇心大起，推了小刀一把追問道。

「你所看到的敵人與我們戰豹外形差不多的坦克應該是蘇聯最新型的T34-85型坦克，它們外形、重量、火力、甚至是內部結構都沒有太多的差距，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一定是總座將我們的設計圖紙給了蘇聯，但有一樣總座肯定沒有給他們，那就是複合裝甲，所以敵人打不穿我們的裝甲，而我們打他們正好。」

「那什麼是複合裝甲？」

「複合裝甲嘛，簡單來說就是三層裝甲……」

小刀開始滔滔不絕如數家珍，並且加上了自己的主觀臆斷，給蘇聯的T34-85型坦克定了個出處，只是他們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這一切其實是蔣浩然拿的人家的。

小刀和林瓏雖然不對付，但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有一張快嘴，而且好奇心都重，所以這一通聊下來簡直沒完沒了。

註：有人質疑紅外線出現太高科技，其實這就是二戰時期的產物，一九四三年德軍就在豹式坦克上安裝了紅外線夜視儀，米軍在進攻沖繩島的時候也同樣使用了紅外線夜視望遠鏡，而且是裝備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