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看著今晚李文山這麼早回來，心裡很是高興。
"相公你今天回來挺早的，公務忙完了？"
"嗯，今天差不多了。今天爺爺身體可有好轉？"李文山拿起丫鬟呈上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相公，爺爺，情況不太好。娘跟我說爺爺應該……"沈嫣臉上的笑容落下，很是沉重地道。
李文山聽了這話，放下茶盞，沉聲道："大夫怎麼說？可請了其他大夫？"
"請了，回荊縣的四五個大夫了。那些大夫說辭大同小異，爺爺本身年輕時就吃了苦頭，現在年紀大了，這次一病都發出來……"沈嫣語氣嚴肅地轉述了幾個大夫的話。
看著沉默的相公。
"今天你回來比較早，要不先去看看爺爺？"沈嫣看著他說道。
"嗯，我現在就過去。"李文山說著抬腳出院子，前往秋爽齋。
李文山腦海中浮起爺爺對他的寵溺，那時家裡窮什麼好的都是留給他。
為了讓他吃到魚，常常做完農活後，還帶著簍子去釣魚很久，改為此被奶奶念叨。
一路上李文山回想起他爺爺那乾瘦的模樣，在趙家村開心的日子，仿佛曆歷在目。
李文山嘆了口氣，眨了眨眼，繼續往秋爽齋走去。
"爺爺，我要小馬，陽陽的，好了沒？"
李文山還未進門就聽到孩童的聲音，跨進院子。看到李鐵柱正帶著大孫子，在秋爽齋的院子裡玩。
"爹，別嬌慣這小子。陽陽祖祖病了需要休息，你不能吵到他。"
李鐵柱立馬吹鬍子瞪眼，"怎麼，我和大孫子玩的好好的，你就來搗亂。而且我們陽陽很乖，天天都會來陪祖祖，也不知道哪個沒良心的，多久才來一次。"
李文山聽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其實對爺爺是心懷愧疚的，因為公務和回荊縣的百姓災民，不能守在爺爺身邊盡孝。
"爹，是孩兒不孝。"李文山恭敬拜道。
李鐵柱看著他這樣，知道整個縣都指望著他，心裡也是理解就是看不得他那麼說孫子。
"好了，我知道你公務繁忙，但也別一見孩子就說他。"李鐵柱揮了揮手道。
"爹爹。"陽陽看到他爹，立馬向李文山跑去抱著他的腿。
摸了摸孩子毛絨絨的帽子，心裡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孩子這么小，他沒必要給孩子留下嚴父的印象。
蹲下身，抱起他，"爹爹，聽爺爺說你經常陪祖祖。陽陽是個好孩子，爹爹要向陽陽道謝，因為爹爹公務繁忙陪不了祖祖。"
陽陽聽了很是高興，往他爹懷裡靠了又靠。
"陽陽，幫爹爹……祖祖。"
"這臭小子，看到你爹，比我這個爺爺都高興，你爺爺我可是陪你玩多久了。"李鐵柱吃醋的捏了捏他的鼻子道。
"爺爺，祖祖……"陽陽口齒不清地嘰里咕嚕一通。
"爹，爺爺現在怎麼樣？醒了還是睡著了？"
李鐵柱想起老父親，嘆了口氣道："睡著了，大夫都說人……"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
李文山聽著閉了閉眼睛，"奶奶她老人家知道嗎？"
"沒跟她說過。但娘，她感覺到了，你娘幾次看到她偷偷哭了。"李鐵柱想起來覺得特別心塞。
"爺爺病了，奶奶身體可要好好注意。爹你可有讓大夫，給奶奶也把把脈？"
"請了，把完脈，大夫說年輕時傷了底子，身體也不好，不能太過傷心了！所以我讓兒媳把孫子送來，有這個開心果陪著她心裡也舒服點。"
李文山點點頭，把孩子遞給李鐵柱，"那爹我先進去看看爺爺。"
"嗯，你進去吧！"
李文山放輕腳步，進了臥房，看到床上乾瘦帶著幾分病容老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的眼睛瞬間紅了。
只覺得喉嚨瞬間被堵住了，看著老人家的模樣，讓他哽咽喉間。
輕輕地給爺爺壓了壓被角，看著呼吸還算平穩，在床沿坐了一炷香時間。李文山不好打擾他休息，起身出了臥房。
"爹，今晚我就留在秋爽齋了，可還有房間。"李文山出去後說道。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會留下，早讓丫鬟收拾了房間。走吧，先去陪奶奶吃飯去。"李鐵柱抱著孫子道。
雖然老頭子躺在床上，但這麼久沒一起吃團圓飯，老太太今天看到人來的這麼齊，心裡很是高興。
"奶奶，今天小山開陪您吃飯了！"李文山上前讓丫鬟退下，自己扶著奶奶坐好。
王氏看到孫子，連日來因為老頭子煩悶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小山，今天怎麼來這裡了，你娘都跟我說你瘦了不少，公務繁忙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王氏笑眯眯地看著孫子。
"奶，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就別擔心了。您老人家可是更要注意身體了。"
"曾孫孫，來祖祖這邊，祖祖給你吃香香。"王氏看到曾孫被抱著動彈不了。
李文山見狀，從他爹手裡接過孩子，"爹，他現在挺胖的。你年紀也大了，別一直抱著他吃不消。"
"這有什麼，你再給爹生個孫子，我還可以帶著他們一起玩呢！"李鐵柱接著話題催生道。
"也是，陽陽都快三歲了，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再生一個？"張氏直接開口問兒子。
李文山沒想到吃飯也會碰上爹娘催生，沈嫣早就臉紅的埋進碗裡了。
李文山見狀只好笑道："娘，你別再說了！肯定會讓你抱上孫子的，這大孫子你都沒稀罕夠呢，捨得不抱他了？"
"陽陽，可是我們的寶貝，稀罕的很。就你這個不著家的，天天讓人提心弔膽。"張氏嗤一聲。
李鐵柱心裡覺得兒子是他的驕傲，可孩子娘也不能貶低他。
"孩子他娘，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兒子可是幹大事的人。你看一整府，也就你兒子最棒，在乾旱的時候治理的依舊井井有條。"
"我當娘的，擔心他安危怎麼了？外面那麼危險你不知道嗎？我倒是寧願兒子普普通通的，一家人在江陵縣過日子。"
"娘，我會注意休息的，肯定平安回家，現在也情況也好了很多，沒事了，您就別的擔心了。"李文山見他爹娘要吵起來，趕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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