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荒野林中,風急聲悲。
枯榮道人重傷倒地,怒道:「青城子,你竟背叛道門,背叛道子?」
暗中偷襲的五人,青城子為首,他笑道:「我只是背叛道子啊,何來背叛道門!數百年前,道門殺戮之日,我師尊被殺,屍骨無存,只餘一首頭骨,何等悽慘,慘啊……」
似笑非笑,且怒且悲。
「道門殺戮一案,道佑已經判決,而後不得再議。」
「我不服,不服!」
有小道品清閒攙扶著道子,道子身前尚有兩名真道常青子、常白子師兄弟護持。
道子拍了拍小道,令其鬆開,他緩緩走上前,推開護持的雙道,道:「哎,是我之過也,累你長久歲月飽受喪師之痛。我今自絕當場,請放過枯榮他們。」
「我的目標只在你。自絕?可笑,我要你死於我掌下。」
「也罷,望你守承諾,來吧。」
為救枯榮道人等人,為贖昔日之罪,道子牧之玄無奈放棄抵抗,緩緩閉上了眼。
枯榮道人急道:「道子,不可啊,常青子,快帶道子走,走啊……」
道子豎起手,止住了他們的動作,他道:「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報仇,潛心修道。」
諸道悲痛。
青城子眼一冷,寒光現,不猶豫,迅猛一掌直取道子牧之玄天靈。
「啊……」
一掌蓋下,道子淒天長嚎,驚了林中飛鳥走獸,聲乍停,頓時氣絕當場。
天靈碎裂,血流不止,染紅白瑕道衣。
一代天驕人物,蓋世豪傑,老君親侄,道門道子牧之玄,就此隕落。
緩緩倒下的背影,何其悲涼,何其哀傷。
突來風聲大作,大雨傾盆而下,天際雷閃不止,是天亦在悲。
「道子啊!」
枯榮道人等人同悲,淚流不止。
「哈哈,哈哈哈……」
突兀笑聲,突然響起,猖狂而囂張,一道雷電划過,照出崢嶸的臉,青城子道:「你終於死在我手裡了,道子牧之玄。」
一旁同伴道:「剩下的人,如何處置?」
「一併殺了。」
小道品清閒道:「青城子,你不守信用。」
「信用?我有這種東西嗎?我需要嗎?殺!」
品清閒聽之大怒,越怒越悲,體內忽然湧出一股龐大力量,攻向青城子五人。
「殺害道子,你們全都要死。」
他抬手便是一掌,擊向青城子,青城子輕笑以對。品清閒不過區區一小道,如何能是他對手。
卻不料品清閒一掌,竟含無匹巨力,匆匆一接掌,青城子頓時被擊飛出去,狂吐一口血。
品清閒趁勝再戰,快不眨眼四掌出,迅斃其餘四人。
青城子見事不可為,道一聲「可惡」,迅速退去,轉瞬消失。
敵人退去,品清閒體內巨力頓時消失,體力不支癱倒下來,狂喘聲息。
劫後餘生,卻無欣喜之感,枯榮道人等人悲從心來,抱起道子遺軀,步步皆痛,回了崑崙山大羅峰紫氣殿。
殿外,道子之徒風雪韶華等候,卻等來噩耗,迎來不敢置信的一幕,頓感天塌地裂,道心有缺。
「怎會,怎會?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會啊?」
崑崙山上,突下大雪,轉眼覆蓋了整座山脈,一片白茫。
紫氣殿上,滿目素縞,道子遺軀放入棺木之中,崑崙山諸道前來弔祭,寂靜無聲。
道主長春道老望丘機聞之,遣真道木松子前來慰祭,他望著毫無生機的道子遺軀,望著置於紫氣殿頂上的棺木,長聲嘆息道:「哎,一日間,道子、道傳皆亡,老君親傳同時仙逝,悲乎,悲乎啊。」
左右真道聞之,驚問道:「道傳怎會也亡了?」
木松子回道:「有逆道襲擊道傳等人,道傳為護眾人,與逆道搏命,拼盡最後生機,力戰而亡,可惜,可惜。」
一時,諸道皆無聲。
紫氣殿上,道子棺木置於其上,陣法護持,安穩不動。
生前傲世天地,死後葬於天地。
天斷山上,道子、道傳死亡噩耗傳來,新任道主長春道老望丘機長嘆道:「哎,可惜兩位後輩,赫赫英姿,竟英年早逝,天不作美,天不作美。」
他各遣一真道前去慰祭,心道:道子、道傳皆亡,道門之中,無人能撼動我之地位,時機已到,該是赴好友之約了。
望丘機吩咐左右,在天斷山修建道宮,顧好天斷山,聲稱閉關,悄然離去。
天斷山遠處的高峰上,阿苦尊者破陣而出,捏指微笑道:「佛之魔業提,該你識吾神通也。」
業提亦笑道:「相由心生,方寸無間之內,你犯盡佛門戒律,你不該為佛,該墮落為魔啊。」
「人間美好,佛門清規戒律重,當遵守。吾看戒律不順眼,早就想破上幾條,此番倒是多謝佛之魔成全,吾之願成,佛心無礙,修行無礙。」
「師兄,還請慎言。」
卻是阿迦尊者也破陣而出,道一聲阿彌陀佛。
「哈哈……」業提道:「不想竟成全了你,也是美事。一人破戒,一人悟佛,你二人之資,令我訝異了。來,有何手段盡展。」
阿苦尊者、阿迦尊者相視一眼,高喝一聲騰空起,捏法旨,降佛諭:
「吾佛燃燈照深淵,悲天佛光淨世人。」
正是釋迦遺招:佛光淨世。
頓時,兩人身上佛光大作,兩相呼應,竟接引釋迦虛影出,釋迦一指,磅礴淨世佛光直射佛之魔業提。
淨世佛光照其身,照其心,驅除陰暗,再觀本我。業提內心深處,竟開啟一段隔世對話。
釋迦與業提。
一片荒蕪,廣闊無垠。
釋迦道:「師弟,此時不悟,超脫而出,更待何時?」
業提道:「天地有道,你悟聖道,我參魔道,一正一邪,方是平衡。」
「平衡終將失序。」
「佛勝魔隱,魔狂佛亂。」
「佛本無劫,奈何你化劫。」
「佛若無劫自生劫。我今化佛魔一脈,此後佛門修者,當受佛魔之劫也。」
釋迦長嘆道:「也罷,也罷,待你歸位,你我天道再戰,一爭佛門氣數。」
業提道:「該然。」
淨世佛光暗淡,雙佛:敗。
業提睜開眼,笑道:「好神通,可惜,無用矣,接我魔考七律。」
業提手一揮,阿苦尊者、阿迦尊者同時中招,須臾間已渡第一律,阿苦尊者道:「不好,此招遠勝之前,先退。」
兩人迅速退去,化光離開,直至大乘寺,盤坐大殿之上,靜心渡魔考七律。
昔日兩人曾受魔考七律,此回再應此招,頓覺遠勝之前,難渡,難渡啊。
阿迦尊者道:「徒兒宿何年,替我等看守大殿,非緊要關頭,不得他人進出。」
「是。」
宿何年站在殿外。
佛之魔業提站在高峰上,看兩人離去,不動聲色,魔考七律之招,將成佛門第一劫。
他看向天斷山,道子、道傳已離去,失了興致,下了高峰隨意而行。
光天夜尋明道:「聖佛,先前指點我的奇人相邀,是否見上一見。」
「奇人?有趣,有趣。也好,帶路吧。」
兩人往奇人相邀地點而去,路遇佛門佛寺,一發魔考七律先行。中招者,苦苦支撐,有意志不堅者,棄佛門而去,有不堪者,墮落為魔,禍亂佛門。
一時間,苦境佛門亂,多有死傷。
罪身岩上,三僧老刑執、刑迷、刑痴陷入魔考,胸口靈光一閃,脫離魔考而出。
三人長喘一口氣,忽覺氣氛不對,一觀方知,罪身岩上眾佛修,竟全都陷入魔考七律之中了。
刑執大怒:「該死,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原來是他三人陷入魔考之際,佛之魔業提路過罪身岩,隨手一招魔考七律,頓時罪身岩眾人,全部中招。
三僧老得未來佛須彌之靈光,方倖免於難。
「未來佛須彌不知去處,速往大乘寺,求助阿迦尊者。」
「我去,你二人留守罪身岩,看顧眾佛友。」
刑執說道,起身往大乘寺去,來到大乘寺大殿外。
宿何年攔道:「前輩稍等,師尊與師伯有要事,恐無暇見你。」
刑執道:「煩請你通報一聲,罪身岩僧老刑執有要事相商。」
內中傳來阿迦尊者聲音道:「僧老,請進。」
宿何年讓開了身子,刑執進入,看阿苦尊者、阿迦尊者兩人狀態驚道:「你二人竟也著了魔考七律的道!罪身岩全部佛修皆中此招,我一路行來,也有許多寺廟佛修中招,盡皆大亂。」
阿迦尊者道:「我與師兄前去找業提比試,一招落敗,不慎中招,難以為力。」
刑執道:「前段時間,我等三僧老中此招,未來佛須彌渡了一道靈光給我們,雖受魔考,卻無大礙。若請來未來佛,此劫當解。」
阿苦尊者猛然一睜眼,大喝道:「宿何年,快去西天,請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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