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滕心裡滿足了,身體還沒滿足。
可能是嫌自己剛才的反應太丟臉,因為岑鳶說的一句我愛你就激動的提前繳械。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也像是為了借著證明自己這個理由。
總之岑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她太累了,累到中途就睡著。
第二天睜眼,身上乾爽,穿著睡衣,床單也換過了。
她甚至想像不到商滕親歷親為做這些事的樣子。
她被他抱著,臉在他肩上蹭了蹭:「辛苦了。」
他沒睜眼,只是喉間低嗯,把她抱的更緊。
可能根本就沒醒。
岑鳶也沒動了,在他懷裡安靜的躺了一會,直到頭頂再次傳來動靜。
「醒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醒時的沙啞。
岑鳶點頭:「醒很久了。」
岑鳶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已經九點多了,她問商滕:「你不去公司嗎?」
「沒事,可以晚一點。」
岑鳶卻說:「我得起床了。」
紀瀾約了她今天去廟裡,中午出發,正好下午到。
商滕欲言又止的抱著她,沒動。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岑鳶沒忘,她笑了一下,說:「我愛你。」
商滕抿了下唇,想忍住的,但還是沒忍住。唇邊上揚的弧度太明顯了。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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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洗漱後,岑鳶去廚房下了兩碗面,給商滕多煮了兩個荷包蛋。
「我今天應該會晚點回來,晚飯就不用等我了。」
商滕把加熱過的牛奶放在岑鳶桌前:「那你記得吃飯。」
「嗯。」
早飯吃完了,商滕開車把她送過去的,紀瀾正坐在客廳里教陳甜甜寫作業。
紀瀾和商滕不同,她比較縱著陳甜甜。
這個家裡好像也只有商滕對她嚴厲些,其他人仿佛都在盡力彌補之前在她身上缺失的那些親情。
商昀之則是鬧不動了。
他近來的身體每況愈下,也沒那個精力去管教孩子。
陳甜甜看到商滕和岑鳶了,頓時坐不住了,手裡捏著鉛筆,眼睛一直往回看。
昨天他們走後,陳甜甜就一直念叨著,叔叔和嬸嬸什麼時候還會過來。
紀瀾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學不進去了,替她把手擦乾淨:「不許玩太久。」
陳甜甜立馬放下筆:「謝謝奶奶。」
然後從椅子上下去。
周悠然專門準備的特產,讓岑鳶帶回來的。昨天走的急,也忘了給。
商滕把東西給了何嬸:「放冰箱裡吧。」
紀瀾把披肩理好,站起身:「親家母做的?」
她一看就是那種大家族嬌養出來的,身上有那種傲氣在,但待人卻溫柔,連說話的語調都是柔和舒緩的。
陳甜甜一過去就賴在商滕身邊,不捨得走了。
紀瀾笑話她,這麼大了還黏人。
商滕把蛋糕遞給她:「嬸嬸給你買的。」
草莓蛋糕。
陳甜甜眼睛亮了:「謝謝叔叔!」
商滕抬眸,糾正她:「謝謝誰?」
陳甜甜看著岑鳶,乖巧的說:「謝謝嬸嬸。」
她面對岑鳶時,還是會有些害羞,不過已經好多了。
小孩子的記性差,長時間見不到面的人很容易淡忘,但她還是很喜歡岑鳶。
岑鳶摸了摸她的頭,笑容寵溺:「不用謝。」
陳甜甜臉又紅了,往商滕身後躲。
她吃東西不用人喂,自己拿著小勺子吃蛋糕,把上面的草莓挖走吃掉。
紀瀾在和岑鳶說話,她安安靜靜地看著,然後又一點一點蹭到商滕身邊,靠近他,小聲說:「嬸嬸好漂亮。」
商滕輕聲笑笑,贊同她的話:「嗯,漂亮。」
岑鳶見他還坐著沒動,就問他:「不去公司了?」
要去的,但還是想和她多待一會,他又開始重複早上的話:「可以晚一點。」
岑鳶把手機屏幕摁亮,舉到他面前,讓他看時間:「你都晚了多少個點了。」
然後商滕就更不想走了,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一直都和她在一起。
紀瀾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以前那個冷漠性子,現在居然也開始撒嬌耍賴了。
她有點感慨,又有點欣慰。
在很多地方,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感謝岑鳶的。
商滕從小缺失的愛,正被岑鳶一點一點彌補回來。
商滕最後還是走了,岑鳶送他出的門,上車之前還抱了她一會。
回到客廳,紀瀾看著她笑:「我們也出發吧。」
岑鳶點頭:「好。」
陳甜甜也嚷著要一起去,紀瀾讓她好好在家裡待著,作業不寫完不許出去玩。
陳甜甜嘴一癟,想找岑鳶替她撐腰。
紀瀾說:「這孩子天天只記著玩,作業也不寫,明天就要去學校了,作業還剩一大半。」
岑鳶蹲下身哄她:「甜甜先在家寫作業,等叔叔忙完了,我和他一起帶你去玩,好不好?」
陳甜甜瘋狂點頭,生怕她反悔:「那說好了,誰騙人誰是小狗。」
岑鳶輕笑著應道:「好,誰騙人誰是小狗。」
從家裡離開,上了車,她和紀瀾坐在後排。
紀瀾不是話多的,但她有很多話想和岑鳶說。
關於她的,關於商滕的。
聊了一路,也忘了時間。不知不覺車停下,到了目的地。
紀瀾對這兒熟,她信這些,就常來。不過岑鳶應該是第一次,所以她告訴她:「現在這些小年輕都嫌這是封建迷信的,但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廟宇在半山腰,不需要爬太久,這個時候人不算多。
人多的時候基本都是些節日或者春節。
岑鳶接過香,跪在蒲團上,拜了拜。
她的心愿很多,拜的時間也久了點,等她睜開眼從蒲團上起身,紀瀾已經等在一旁了。
岑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知道菩薩會不會嫌我太貪心。」
紀瀾也笑,語氣溫婉:「求了些什麼?」
岑鳶如實答:「希望身邊的人健健康康。」
「還有呢。」
紀瀾似乎對她的願望很好奇。其實好奇的不是岑鳶的願望,而是她的願望里有沒有商滕。
這大抵是每個母親的私心吧,比起其他的,更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當然,她也關心岑鳶。
岑鳶也只是笑了笑,到底沒有說出口。
她的願望里有商滕,也有其他的。
譬如貪心的希望,自己的病能好,然後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寶寶,她和商滕的。
怎麼可能沒遺憾呢,她遺憾死了。
拜完了,她們也沒立刻走。
紀瀾說這兒風景好,帶她去逛逛。
白色的護欄,比腰還高,再往前走一段有棵姻緣樹,上面掛滿了紅綢。
紀瀾說:「原先就只是一棵普通的樹,後來來這兒爬山的人多了,可能是看旁邊有個廟宇,就開始站在這棵樹下祈求姻緣,久而久之就成了棵姻緣樹。」
岑鳶抬頭,看著掛在樹上的紅綢,每段紅綢上都纏了一塊木牌,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
XX要和XX永遠在一起。
希望月老保佑我早日追到XXX。
XXX等我,我一定會努力考上你的大學!
岑鳶看著看著,就開始羨慕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羨慕什麼,但就是羨慕,可能是羨慕他們年紀小,無憂無慮。
紀瀾帶她去了前面賣茶水的地方,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
岑鳶現在和商滕複合了,那就到了紀瀾最關心的一件事。
她旁敲側擊,但問的也不算委婉,這種事情,她覺得沒什麼可避諱了:「你和商滕有考慮過什麼時候要孩子嗎?」
岑鳶頓住。
看來紀瀾還不知道,也正常,商滕不是這種什麼事情都會和她講的性子。
岑鳶告訴她了,自己生病的事,又生了什麼病。
她很抱歉,和她道歉:「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生小孩。」
紀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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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後,岑鳶回到家,商滕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他在外面應酬,可能今天會晚點回來。
應酬的地方免不了菸酒,甚至還有人叫了女模特作陪。
商滕還特地拍了視頻發給岑鳶,他離那些女人都很遠。
旁邊有人看見了,笑著調侃道:「看不出來,商總還是妻管嚴啊,出來應酬都得和家裡報備。」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對商滕這個人的性子還算有個大致的了解。
實在算不上好相處,所以開玩笑都注意著尺度。
商滕把手機鎖屏放好,直接承認了:「嗯。」
包間裡好幾個小妹妹從來這兒開始一雙眼睛就落在他身上。她們接觸過的有錢人不少,帥哥也不少。
但像他這樣又帥又有錢的可不多,都想著在找個機會在他面前混個眼熟。
誰知道已經有主了。
商滕讓岑鳶先睡,不用等他。他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岑鳶說了好以後,卻也沒去睡,而是在客廳里畫起了速寫。
她不是那種會和人傾述的性子,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畫畫。
一幅畫完成了,她在角落寫下日期和自己的名字。
翻了個頁,繼續畫。
商滕回來的時候,客廳里的燈是開著的,他以為是岑鳶特地給他留的。
他放輕了動作,怕弄出聲響來吵醒她。
他沒怎么喝,但身上還是難免沾染上菸酒的味道,混雜著女人的香水味。
味道實在算不上好聞。他把衣服脫了,扔進髒衣婁里,剛準備去洗澡,看見躺在沙發上睡著的岑鳶,速寫本掉在地上,她縮著身子,眼睛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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