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言歡» 第十三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言歡 - 第十三章字體大小: A+
     
      商滕眼眸微沉,後槽牙因為此刻情緒的劇烈翻湧而咬緊。

      拿著照片的那隻手,力道不斷加大,照片被捏的起皺。

      他抬起另一隻手,想把張照片撕了。

      眼底帶了點晦暗不明的情緒。

      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張照片很礙眼,他想要銷毀它。

      這並不像他會做出的舉動,有點失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把手垂放下,將照片放回原位。

      他打開門,,準備出去。

      床上,岑鳶一直在咳嗽。

      開門的手頓住,最後還是轉身,替她把被子蓋好,然後才下樓。

      他把領帶重新系好,讓何嬸給岑鳶倒杯水端上去。

      何嬸見狀,遲疑了會:「今天還有應酬嗎?」

      商滕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這幾天吃飯不用等我。」

      他開門離開後,何嬸嘆了口氣。

      前幾天剛緩和些的關係,怎麼又恢復原樣了。

      -----

      對於岑鳶這種不怎么喝酒的人來說,朗姆酒的後勁還是很大的。

      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頭疼的厲害。

      簡單的洗漱完畢,她隨便披了件外套出去,客廳里,何嬸剛把飯菜端出來。

      她特地煮了粥。

      宿醉過後,喝粥最好。

      何嬸擺著碗筷,輕聲指責她:「以後啊,少喝點。他們那是常年應酬,喝習慣了,酒量也好,不像你,半杯倒。」

      岑鳶笑了笑,走過去幫何嬸的忙:「以後不喝了。」

      何嬸盛粥的手頓了下,她遲疑的問岑鳶:「你和商滕之間是有什麼誤會嗎?」

      岑鳶被她這話給問住了:「誤會?」

      何嬸見她也一臉懵,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把盛好的粥擺出來,放在桌上:「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

      岑鳶也沒多想。

      陳甜甜去了幼兒園,才半天就嚷著要回來。

      周阿姨去接的她,路上一句話也不肯說。

      到家了以後,就賴在岑鳶的懷裡不肯出來了。

      岑鳶抱著她,輕聲哄著:「寶寶怎麼了,被欺負了嗎?」

      她也不說話,安靜的躺在她懷裡,躺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何嬸問起周阿姨:「小周啊,甜甜這是怎麼了,別是在幼兒園被欺負了。」

      周阿姨說:「問過老師了,說沒人欺負她,就是突然情緒低落的,可能是想媽媽了。」

      她媽媽去世的時候,她才多小啊,哪能記得這麼清楚。

      但這些話,何嬸沒有說出口。

      何嬸不是頭回替岑鳶感到不值,犯不著去養別人的孩子。

      以後等她長大了,心裡念著的,肯定還是她的親生母親。

      以岑鳶這個條件,其實沒必要在這裡受委屈的。

      她大可以找個真正疼她愛她的。

      商滕的確是優秀的,他從一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頂端。

      更別說他這個人,本身就比別人要出色的多。

      無論是哪方面。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名媛千金全都心悅於他的原因。

      他或許是個合格的上位者,領導者,但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

      所以何嬸才會替岑鳶感到不值。

      但她好像,並不是很在意。

      她對什麼事情都不是很在意,總是一副溫和平靜的模樣。

      何嬸有時候覺得,越是平靜的東西,越是易逝。

      她最近已經開始有這種感覺了。

      就好像,岑鳶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天裡,突然從這裡消失。

      --------------

      那些日子,商滕都沒有回家。

      他住在豐鈞旗下的酒店,他是老闆,想住多久都行。

      那裡有一間他專屬的總統套房。

      剛和岑鳶結婚的那半年,他都住在酒店。

      岑鳶只有偶爾才能見到他一面。

      他在某些方面有些潔癖,那種事,只和她做過。

      何嬸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小夫妻吵架其實很正常,總要有一方先低頭,不然再深的感情都會在冷戰中結束的。」

      颱風仿佛把冷空氣也給一起帶過來了,這幾天氣溫降的厲害。

      眼見著就要入冬了,岑鳶想在冬天來臨之前,給陳甜甜和商滕一人織一件毛衣。

      陳甜甜的半個月前就織好了。

      因為她中途接的訂單,所以忙了一段時間,這些日子才逐漸歇下來。

      織了一上午,才織了半截袖子。

      她選的是水粉色的毛線。

      商滕的衣櫃裡清一色的全是黑白灰這些冷淡的顏色。

      長期對著這種陰暗的顏色,心情都會變得不好。

      所以岑鳶希望,他能稍微明媚一些。

      至少可以,偶爾笑笑。

      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那雙桃花眼天生就含情,隨便一個眼神都溫柔。

      可他平日裡總是過分嚴肅冷漠了,一副拒人於千里的疏離。

      像是塊千年寒冰一樣,無論太陽怎麼曬,都曬不化。

      聽到何嬸的話,岑鳶手上動作微頓,卻也沒開口。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商滕為什麼會這樣。

      但在她看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商滕住在酒店的時間,本身就比在家的時間長。

      他在尋城其實有好幾套房,但他很少去住。

      他不是很喜歡在寂靜無人的地方待太長時間。

      喜歡安靜,卻又討厭安靜。

      很奇怪,但又說不出具體奇怪的點在哪。

      就好像很多事情,再不合理,只要是放在商滕身上,就會變成一件很合理的事。

      商滕這幾天沒回家,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通。

      往往這種時候,岑鳶都不會打擾他。

      何嬸偶爾也會說她,不懂得行使自己妻子的權利。

      換做任何一個人,丈夫在外面這麼久不回來,早就電話視頻輪番轟炸了,哪像她,半點都不上心。

      岑鳶不知道怎麼去解釋。

      她好像,的確不太在意商滕在外面如何,是和誰在一起,又和誰走的近。

      她很難對某個人或某件物提起太大的興趣來。

      只有見到商滕的時候,她才會有那種感覺,很強烈,很強烈的感覺。

      可是見不到他的時候,那種感覺又徹底煙消雲散了。

      何嬸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到底也只是這家裡的幫工,傭人。說的多了,反倒顯得她過多干涉主人家的事情了。

      -------------

      劉因是下午來的,也沒有提前打過招呼。

      所以當何嬸把門打開,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愣了好一會兒的。

      她當然見過劉因,在岑鳶和商滕的婚禮上見過,但也只見過那一次。

      劉因見她傻站在中間擋路,不滿的把她推開:「有沒有點眼力見啊。」

      何嬸回過神來,問她要喝點什麼。

      她尖著嗓子吼道:「我喝個屁,氣都氣飽了!」

      眼神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沒看到人,她問何嬸:「岑鳶呢,她死哪兒去了?」

      江家夫人的名聲她多多少少也是聽過一些的。

      小三上位,沒什麼文化,雖然傍上了江家這棵大樹,但總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氣質。

      小門小戶出生,到底上不了大台面。

      她早就淪為那些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何嬸輕聲提醒她:「麻煩您稍微小點聲音,孩子還在睡覺。」

      劉因一聽她這話,火頓時就上來了:「孩子?什麼孩子,那個孽種嗎?」

      何嬸擰著眉:「還望您注意您的言行措辭。」

      劉因氣樂了:「我注意我的言行措辭?你怎麼不讓商滕他也注意一下,把初戀的女兒帶回來讓我女兒養?他倒好,現在當起甩手掌柜,自己在外面逍遙快活去了!他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麼嘲笑我女兒的嗎?有他這麼當老公的?」

      何嬸語氣冷了幾分:「這話您大可直接當著先生的面講,在我跟前抗議,他可聽不見。」

      劉因瞪她一眼:「這有你說話的份了?拿錢幹活就閉上你的嘴,別給我擺出一副女主人的譜!」

      這些話,她當然不敢當著商滕的面講。

      商滕能給她好幾分好臉色,興許還是那是靠著那點良好的教養在撐著。

      劉因可不指望他把自己當成丈母娘來尊重。

      連自己老婆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會把她當丈母娘?

      她是小地方出身,從小接觸的也都是些底層圈子,察言觀色那是基本。

      她平日裡可沒少討好那些闊太太們。

      欺軟怕硬,捧高踩低。

      論起年齡,何嬸與她算是同歲,這會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

      手緊緊攥著袖子,卻也不敢再吭聲。

      岑鳶剛哄完陳甜甜睡下,自己也在旁邊眯了一小會。

      是劉因的聲音把她吵醒的。

      她穿上衣服,推門出來。

      劉因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雙臂環胸,一臉火氣。

      岑鳶遲疑了會,還是走過去:「媽,您怎麼來了?」

      劉因聽到聲音了,抬頭看她,喉間發出一陣冷哼:「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

      岑鳶大概能猜到,她今天是為了什麼來的。

      這還是劉因第一次過來,她之前不來,是因為她怕商滕。

      字面意思上的怕。

      這次既然過來了,那就說明,她早就知道,商滕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岑鳶沒說話。

      劉因一看她這啞巴樣就惱火,半點沒有把她的能說會道給繼承了去。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在怎麼傳你嗎?」

      傳播速度最快的,大概就是流言了。

      岑鳶多少聽說過一些,但她並不在乎。

      劉因說:「他們說你就是個養孩子的保姆,你以為商滕為什麼娶你?還不是為了孩子,你性格軟弱,不爭不搶的,所以他才會選你!你要是繼續這麼軟弱下去,等孩子大了,他遲早會踹了你,到時候你可真就什麼都沒了!!!」

      很多事情,岑鳶不是不知道。

      她只是不太在乎,也就懶得去爭論了。

      當事實被劉因剖析開,赤/裸裸的擺放在眼前。

      她又不得不去面對這一事實。

      周阿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場面,到底年紀不算大,有些害怕的小聲問何嬸:「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

      何嬸把燕窩取出來,打算待會給岑鳶煮點。

      進廚房的同時,也把周阿姨一起推進去了:「這種豪門恩怨,我們就別跟著瞎摻和了。」

      劉因也是聽到那些流言蜚語才找來的。

      孩子接回來才多久,商滕又開始夜不歸宿了。

      眼見著江家日漸敗落,劉因可就指著岑鳶了。

      要是她再被商滕給踹了,她可就真沒指望了。

      她是窮怕了,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種討生活的日子。

      「總之你趕緊去把商滕弄回來。」

      岑鳶無聲垂眸,沉默安靜了半晌:「我沒辦法的。」

      「你可是他老婆!」

      岑鳶的身子不算好,最近也總是頭暈。

      前幾天剛來的大姨媽,醫生給她開過藥,減少出血量的。

      雖然有用,但血量還是偏多。

      醫生說過,得這個病的女性還是極少數的。

      所以在某些方面,她也算是小機率的那一群人。

      劉因這一吵,她更難受了。

      手撐著沙發扶手,有些坐不穩。

      劉因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慮,想開口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止住了。

      她也沒在這裡待多久,很快就走了。

      離開之前留了句話:「你今天去把商滕勸回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她走了以後,岑鳶終於坐不住,身子軟軟的倒下去,頭靠著沙發扶手。

      眼前陣陣的發黑,緩不上來。

      何嬸和周阿姨全在廚房裡忙活,也沒有察覺。

      岑鳶手抓著領口,重重的喘著氣。

      額頭有細汗沁出。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漫長的幾分鐘,大抵就是難熬吧。

      何嬸從廚房裡出來時,她已經緩過來了,就是臉色有點發白。

      何嬸見狀,擔憂的問她:「是哪裡不舒服嗎?」

      岑鳶笑了笑:「沒事,可能是暖氣開大了些,有點熱。」

      邊說著,她邊把身上的針織開衫給脫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對了,您待會做飯的時候,多做些商滕愛吃的。」

      何嬸一愣,繼而也笑了:「想通就好。」

      岑鳶沒說話,視線落在窗外。

      下雪了。

      她喜歡雪天,小的時候,只有下雪或者下雨天,體校才會放假,不用訓練。

      那個時候,岑鳶就會在街角的老爺爺那裡買兩個烤紅薯,去校門口等著。

      可是現在,哪怕下再大的雪,她都等不到了。

      ---

      何嬸把商滕愛吃的菜全部單獨打包起來,保溫裝好。

      岑鳶換好衣服下來,何嬸把東西遞給她:「雪天路滑,路上開車注意點。」

      岑鳶點頭:「嗯,會的。」

      何嬸讓她再等等,轉身進屋,拿了一片暖寶寶給她:「貼在肚子上,會舒服一些。」

      岑鳶笑容溫柔,和她道謝。

      何嬸大概是,她來了這裡以後,唯一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

      商滕久住的那個酒店,她知道地址,開車過去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

      但是因為氣候原因,有些堵車,等到了以後,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總統套房有單獨的電梯通行,岑鳶和前台說了,但人家說她沒有房卡就不能進去。

      她只能給商滕打電話。

      第一通沒人接,她就沒再打第二通了。

      他沒接電話,就說明他在忙。

      岑鳶還是懂得輕重緩急的。

      她坐在酒店大廳里等了會,旋轉門後有人急急忙忙的走進來,邊接電話邊往電梯口走:「我已經到了,現在在等電梯。」

      話說到一半,他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岑鳶身上,疑惑的喊了一聲:「岑小姐?」

      電話另一端,男人側轉了下椅子,他指尖壓著桌面,輕點了幾下。

      好一會,才低沉出聲:「她也在?」

      特助點頭:「在大廳里坐著。」

      他走過去,禮貌的和岑鳶打過招呼:「岑小姐中午好。」

      岑鳶之前見過他,商滕的特助。

      她站起身,看了眼他正顯示通話中的手機屏幕,輕聲詢問道:「可以麻煩你把手機給我說兩句嗎?」

      特助猶豫了一會,在等待商滕的許可。

      岑鳶剛才的話,他肯定也聽到了。

      特助不敢擅作主張,就安靜的等了會。

      好半晌,電話那端才傳出一陣低嗯:「給她吧。」

      岑鳶走遠了些,才開口:「還在公司嗎?」

      商滕的態度沒什麼變化,他一直都是這樣,冷漠,淡然。

      「嗯。」

      岑鳶說:「我讓何嬸做了點你愛吃的菜,你今天幾點回來?」

      他那邊偶爾有翻動文件的聲音傳來:「可能會很晚。」

      岑鳶是聰明的,她自然能夠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她也想離開。

      但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劉因了。

      她的身體狀況並不好,這幾天因為失血過多,頻繁的發暈。

      於是她說:「那我等你。」

      她沒有再給商滕拒絕的機會,說完這句話後,就把手機還給了特助。

      特助跟在商滕身邊這麼久,什麼人沒見過啊,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了。

      這會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電話那端挺安靜的,半天沒有聲響傳來。

      只是偶爾,金屬質感的打火機被點燃,以及菸捲燃燒時的微弱聲響。

      落在他耳邊。

      男人低低的出了一口氣,吐出灰白色菸灰。

      他從轉椅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CBD中心最高的一棟辦公樓,從這裡俯瞰下去,視野範圍開闊。

      甚至可以看到酒店那棟樓。

      特助頓時覺得如坐針氈,看他們這副樣子,應該是鬧矛盾了。

      但是小夫妻鬧矛盾,為什麼要去折磨他一個人局外人。

      他不過是過來跑個腿,拿文件而已QWQ

      岑鳶安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特助的視線總是控制不住的往她那邊飄。

      他也好想當個有錢人啊,就連老婆都這麼漂亮。

      那張臉跟玉雕的一樣,單是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也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周身那股柔弱氣質,跟林黛玉似的。

      好半晌,男人終於低沉出聲,問了一句:「她還沒走?」

      特助點頭:「還坐在那。」

      商滕說:「你走的時候把房卡給她吧。」

      特助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同樣的話,商滕不喜歡說第二次,也沒這個耐心。

      耳邊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忙音。

      特助嚇出了一陣冷汗。

      拿了文件以後,他把房卡交給岑鳶:「商總讓我轉交給您的。」

      岑鳶接過房卡,給他道謝。

      特組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氣。」

      他走了以後,岑鳶垂眼看著房卡,然後走過去,把房卡放在電梯感應區刷了一下。

      前台的幾個小妹妹盯著她看了一會,直到她進了電梯,才大膽的交頭接耳了起來。

      「聽說二十八樓住的是咱們老闆,她該不會是老闆包養的小情人吧?」

      在這上班的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這酒店是豐鈞旗下的,五星級別,但也只算的上豐鈞旗下的一個小產業。

      足以可見她們這個老闆,有多有錢了。

      當前台的,姿色都不差,打聽到老闆最近就住在這兒,心裡都有私心。

      誰不想一步登天啊,要是能被看上,那可是從地獄到天堂的區別了。

      誰知道居然被人搶先了一步。

      關鍵人家那臉,那身段,那氣質,她們的確也比不上。

      但也阻止不了她們酸啊。

      「長的溫婉淡雅,想不到居然也是個為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人。」

      「手段挺高明,也豁得出去,都在這兒坐了快兩個小時了。」

      「嘖嘖嘖。」

      岑鳶自然不知道她們議論的內容。

      她進屋後,把燈開了。

      和商滕的房間比起來,酒店的氛圍裝修都要更有溫度一些。

      岑鳶把飯菜用保鮮膜封好,放進冰箱裡。

      想著等待會他回來了,再幫他熱一下。

      中途接到蘇亦真的電話,讓她把裙子的腰圍改小一點,她現在在拼命節食減肥,就是為了能在下個月的晚宴上,以最好的狀態進入大眾視野里。

      她本身就是靠美貌出圈的愛豆,實力其實一般般。

      所以想要翻身,能夠依靠的,也就只剩下美貌了。

      岑鳶說好。

      蘇亦真正在做指甲,聽到她有氣無力的聲音,愣了愣:「你怎麼了?」

      岑鳶走過去,倒了杯水:「沒事,有點小感冒。」

      蘇亦真一驚一乍:「這種天氣就算是小感冒也很危險的,你這幾天好好休息,衣服的事情不用著急。」

      岑鳶聽到她的話,笑了笑,和她道謝。

      蘇亦真反倒不自在上了:「怎麼突然和我道上謝了。」

      眉梢眼角的笑還沒收回,她輕聲說:「謝謝你關心我。」

      然後蘇亦真就不說話了。

      她從見到岑鳶的第一眼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但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直到剛剛,她才反應過來。

      是心疼。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但她身上的那種看透一切的淡然讓她覺得有點心疼。

      沒有經歷很多磨難和風雨的人,是很少有那種情緒的。

      --------------

      電話掛斷後,岑鳶看了會電視。

      她也不敢睡,因為不知道商滕幾點回來。

      大概天色擦黑的時候,門從外面打開。

      商滕手指勾著領帶,往下扯了扯。

      與此同時,他微抬的視線看到了客廳里的岑鳶。

      「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站起身,往吧檯走。

      她的背影纖瘦柔軟,攏在那件針織開衫里,給人一種,風吹不得,日曬不得的易碎美感。

      商滕把視線移開,外套脫了。

      岑鳶端著水杯過來,遞給他。

      輕柔的一句:「辛苦了。」

      像羽毛,擦著心臟過去。

      商滕沒接:「放桌上吧。」

      語氣是淡漠的。

      岑鳶依言把水杯放在桌上,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看見他眼底的倦怠了,岑鳶心疼的問:「今天工作很累嗎?」

      商滕搭放在腿上的手指緩慢的收緊了幾分,西褲被壓住了褶。

      他低聲問她:「我的眼睛好看嗎?」

      是一個,恨奇怪的問題。

      奇怪到,岑鳶沉默了好幾秒,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這是一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所以她點頭:「好看的。」

      偌大的客廳,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在角落。

      不算太明亮,所以岑鳶沒有注意到,商滕逐漸陰沉的眼底:「你喜歡嗎?」

      岑鳶覺得現在的他太奇怪了。

      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他。

      因為這些問題,並不像是商滕會問出口的。

      見她遲遲不回答,商滕再次重複的問了一遍:「你喜歡嗎,我的眼睛。」

      「喜歡。」

      她的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喜歡的。」

      商滕從她的臉上,沒有看到半分撒謊的痕跡。

      然後他笑了。

      只浮於表面,不達眼底的笑。

      他沒有再開口,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岑鳶自然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她站起身:「我帶了些何嬸給你做的飯菜過來,都是你愛吃的,我幫你去熱一熱。」

      她走到冰箱旁,把門拉開。

      步伐有些不穩,她半邊身子都靠著冰箱,當作支撐點,這才不至於摔倒。

      過幾天讓何嬸給她做些補氣血的食物吧。

      這樣想著,她把冰箱裡的東西端出來。

      才走了兩步,眼前一黑,她就沒了意識。

      人在昏迷前,最後存留的感官的確是聽覺。

      岑鳶聽到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以及男人跑過來的腳步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大片的黑暗。

      只有緊閉著的門沿下,透進來一點客廳里的光。

      她掀開被子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

      是商滕的衣服,白色的襯衣。

      她站起身,下擺遮住臀,正好在她大腿處。

      她推開門,出了房間。

      商滕坐在電腦前,正垂眸看著手中的文件。

      電腦里,不時有人用流利的英文向他匯報工作。

      他應該在開遠程會議,岑鳶沒有打擾他,非常的自覺的放輕腳步。

      商滕抬眸,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身上。

      岑鳶倒了一杯熱水,慢慢的喝著。

      一杯水喝完,商滕的會議差不多也結束了。

      突然安靜下來,岑鳶意識到他的會議結束了。

      這才逐漸出聲:「我剛剛......」

      商滕淡聲開口,替她答疑解惑:「你剛剛暈倒了,醫生說你有點貧血。」

      岑鳶抱著水杯:「這樣啊。」

      她是想告訴他的,自己生了病,血友病,有遺傳性,可能沒辦法給他生孩子了。

      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

      再等等吧,他今天心情好像不是特別好,就不給他添堵了。

      「今天回去住嗎?」

      商滕沒看她:「我最近工作比較多,等我忙完這段時間。」

      岑鳶點了點頭:「這樣啊。」

      她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雪也下的很大。

      天氣預報里還在提醒市民,出行多加注意,小心摔倒。

      商滕的視線落在她的腿上,冷白色的肌膚,那塊淤青在上面,格外顯眼。

      眼底情緒細微難辨。

      他最終還是移開視線:「明天我讓人送你回去。」

      這話便是,讓她留下來過夜了。

      岑鳶遲疑的說:「我來例假了。」

      商滕微怔片刻,聽懂了她的話外音後,眉梢微擰。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放心。」

      不變的低沉嗓音,岑鳶卻聽出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今天的商滕,有些奇怪。

      以往的他,就算是遇到了天大的問題,都是淡定自如的。

      可今天,他好像很容易被一件小事刺激到。

      就像是,在這些零碎小事的基礎上,已經發生了一件讓他更加無法接受的事情。

      能讓商滕都無法接受的事,岑鳶實在想不起來會是什麼。

      因為天塌下來了他好像都不是很在乎。

      ----------

      她睡眠質量其實一般,尤其是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以後,更加難以入睡。

      剛到尋城的那幾年,岑鳶整夜整夜的失眠。

      她經常做夢。

      但一次也沒有夢到過自己想夢到的人。

      很奇怪,人們都說,人死後的那些天,會去自己親人朋友的夢裡,和他們道別。

      岑鳶那段時間一直失眠,她怕紀丞找不到她,就偷拿了媽媽的安眠藥。

      可睡著了以後,還是夢不到他。

      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在自己的夢裡見過他一次。

      媽媽說,那是因為他知道你怕鬼,所以不敢來見你,怕嚇到你。

      小的時候,岑鳶很膽小,怕鬼又怕黑。

      高一那年,學校開始實施託管。

      第一天,因為到校的學生數量太少,她的宿舍暫時只有她一個人搬進來。

      宿舍晚上九點半就熄燈了。

      岑鳶不敢睡,她怕黑,也怕鬼。

      紀丞就瞞著他爸媽,悄悄從家裡翻/牆跑過來,來學校找她,怕她餓,還給她買了宵夜。

      從窗戶的防護欄里遞給他,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笑容燦爛:「鳶鳶乖,不怕。」

      那個晚上,他就在她的宿舍外坐了一夜。

      陪她,哄她睡覺。

      他告訴她:「黑夜是在用它的顏色保護你,如果遇到壞人了,你躲在暗處,他就看不到你了。」

      岑鳶把被子拉過頭頂,身子輕輕的顫抖。

      她還是會不甘心,那麼鮮活的一條生命,他還沒有實現他的夢想,穿上那身警服,成為和他父親一樣的緝毒警。

      就這麼消失在那個春天裡的大火中。

      ------------

      劉因的電話是在早上打來的。

      打給岑鳶。

      她看到屏幕上方的來電聯繫人,長久的沉默過後,她還是按下了接通。

      劉因也沒和她寒暄,直接進入了主題:「商滕在你旁邊嗎?」

      難怪這麼早就給她打電話,原來只是為了確認她到底有沒有和商滕在一起。

      盥洗室里有流水聲,應該是商滕在裡面。

      岑鳶說:「他還在洗漱。」

      劉因聽到她這話,頓時長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今晚回家吃飯,把商滕也帶上。」

      岑鳶沒說話。

      劉因見她這麼久沒反應:「啞巴了?」

      岑鳶語氣無奈:「他還在生我的氣,吃飯的事情改天吧。」

      劉因一聽這話,眉頭就皺起來了:「你做什麼了,他為什麼生你的氣?」

      岑鳶又開始頭暈了,她手撐著桌面,堪堪站穩了些:「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連人家為什麼生你的氣你都不知道?」

      岑鳶身子輕晃了幾下,手脫離了桌面,一時沒站穩。

      險些摔倒之時,後背貼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

      他的手扶著她的肩膀,還帶著淡淡濕意。

      冷的觸感,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在他懷裡。

      商滕注意到她發白的唇色了,想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

      他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把手機從她手中抽走。

      劉因一聽到他的聲音,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小滕啊,今天和鳶鳶來家裡吃飯,特地讓廚師做了些你愛吃的。」

      劉因沒想到商滕會直接和她講。

      面對這個後輩,她心裡還是有些犯怵的。

      這番話說的也沒什麼底氣,原本以為他會拒絕。

      誰知道他居然同意了

      劉因這下可高興壞了,正要開口。

      商滕不急不緩的淡聲道:「我到時候把甜甜也一起帶過去。」

      劉因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聽到他的話,愣在那:「什......什麼?」

      門外有人敲門,商滕走過去,把門打開。

      站在門口的是他的司機,手上拿著的,是商滕讓他回家取的衣服。

      岑鳶的。

      她的衣服昨天暈倒的時候被手裡的湯汁濺到了,沒辦法再穿。

      他接過衣服,把門關上:「甜甜總要見見外公外婆。」

      劉因尷尬的笑了笑,為難道:「這......甜甜的外公外婆到底也不是我們啊。」

      「她現在跟著我姓商,是我和岑鳶的女兒,您自然也是她的外婆。」

      他這一口一個尊稱的,劉因聽著,卻莫名覺得膽寒。

      她欺軟怕硬,踩低捧高。

      在真正的上層者面前,她連反駁都不敢。

      事情就這麼定好了,電話掛斷後,他把手機遞還給岑鳶。

      一起遞給她的,還有她的衣服。

      他們剛才的話,岑鳶自然也聽見了。

      其實沒什麼太強烈的感覺。

      可能放在其他女人身上,興許會受不了吧。

      但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他會愛上自己。

      本身就是沒有感情的婚姻。

      他娶她,不是因為愛。

      結婚那天就知道的事情,直到現在她還是清醒的。

      ------------

      白天雪停了一會,晚上又開始下了。

      從車上下來以後,商滕單手抱著陳甜甜,單手撐傘,岑鳶走在他的身側。

      看上去似乎是很平常的一家三口。

      甚至連商滕自己都沒察覺到,不斷往岑鳶那邊傾斜的傘面。

      以至於進屋後才發現,他的左肩全是雪。

      今天是江家家宴,江祁景也被叫回來了。

      他看到商滕懷裡的幼童,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劉因沒有告訴他,今天商滕會把陳甜甜也帶回來。

      只說他姐姐和姐夫今天回家吃飯,讓他沒什麼事的話,也回來,一起吃頓飯。

      雕像還有些細節沒有完善好,原本是打算通宵不睡的江祁景,在聽到她話在電話里說的那番話後,最終還是回來了。

      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他也是從江窈那聽來的。

      但從未太上過心。

      畢竟江窈那張嘴,謊話張口就來。

      可現在親眼看到了,才發現她罕見的也說了句實話。

      江祁景看著那小孩,冷笑著把椅子踹開,回了房。

      房門被用力的帶上,整個房子似乎都跟著震了一下。

      陳甜甜被嚇到了,腦袋枕在商滕的肩膀上,身子輕輕的顫抖著。

      商滕動作溫柔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沒事,不怕。」

      那頓飯,吃的很尷尬。

      甚至連劉因這個社交達人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安靜了很久,她才用試探的語氣問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我上次聽我家鳶鳶說,你們兩個好像還沒領證?」

      她這番話問出口,江窈和江巨雄都把注意力移過來了。

      三雙眼睛都看著他,商滕神色仍舊淡漠,輕嗯了一聲。

      看來是真的沒有領證了。

      江巨雄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劉因乾笑兩聲:「那你們這證打算什麼時候去領?」

      商滕沒打算隱瞞:「十八號,正好我那天有空。」

      劉因從他口中聽到準確的日子,心裡那塊大石頭可算是放下了。

      只要領了證,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此時就連那個礙眼的小女孩她都覺得順眼了起來。

      心情也好了許多。

      不管他對岑鳶有沒有感情,至少商家這個靠山是有了。

      岑鳶卻遲遲沒有開口。

      十八號,紀丞的忌日。

      她已經訂好了回去的機票。





    上一頁 ←    → 下一頁

    明日之劫逆天神醫妃:鬼王,纏上全職抽獎系統一劍斬破九重天最強升級系統
    狙擊天才上門兵王盛寵萌妻神級龍衛籃壇紫鋒